巴掌大的小臉,滿是驚慌,慕晚檸眼神呆滯地看著前方,耳邊傳來了嘈雜聲,麵前人影竄動。
她拚命地搖頭,臉色蒼白至極,微微垂著腦袋,頭發散亂,顯得十分狼狽。
每當那些人想要靠近慕晚檸,她就會發出無助的尖叫。
無可奈何之下,眾人麵麵相覷,隻能先壓著埃米爾,等待席洵到來。
五分鍾後,席洵邁著修長的腿,步履生風地走了進來。
視線在廢舊的倉庫裏搜尋著,最後落在了慕晚檸的身上。
角落裏,慕晚檸蜷縮著雙腿,雙臂緊緊相擁,身子瑟瑟發抖,頭發隨意地披散著,看起來可憐極了。
席洵走上前,蹲下身,剛準備撫摸她的頭,慕晚檸猛然抬起頭。
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叫著,手指胡亂揮舞,眼神迷離,眼睛裏充滿了憎恨。
“滾…別…碰我,滾……”
席洵眸色一沉,眼裏蘊含著危險的氣息,就連旁邊的無影都忍不住一哆嗦。
他不知道慕晚檸到底經曆了什麽,居然變成這樣!
女人的指甲劃傷了他的胳膊,他好像沒有任何知覺,緊緊地握住了慕晚檸的手腕。
低沉著嗓音,柔聲細語地安慰,“別害怕,有我在。”
許是認出了他的聲音,慕晚檸神情呆滯,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看著慕晚檸巴掌大的小臉慘白如紙,眼睛裏充滿了驚恐,雙肩止不住地顫抖,瘦弱的身軀抖如篩糠,他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
“對不起,我來晚了。”
受驚嚇過度的慕晚檸,腦袋裏緊繃的一根弦一瞬間斷裂開。
鼻子一酸,眼眶通紅,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臉頰。
小臉上寫滿了無助,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看到這一幕,席洵再也忍受不了,一把將她摟在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地安撫著。
“別害怕,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
那顆懸著的心在一點點地變得安定,慕晚檸原本迷離的雙眸逐漸地變得澄明。
思緒回籠,周身籠罩著一股熟悉的香味,慕晚檸這才回過神來。
嘶啞著嗓音,低低喚著,“席洵,席洵……”
心裏驀地一顫,漆黑的眸染上了一層墨色,他啞聲道,“是我。”
輕柔地拍了拍慕晚檸的後背,他笨嘴拙舌,不知道如何安慰。
慕晚檸身子還在顫抖,緊緊地抱著席洵,就好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許久,偌大的一個倉庫裏沒有一個人發出一點聲響。
埃米爾看到兩個人濃情蜜意,氣打一出來,“你們兩個狗男女,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暴怒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倉庫。
慕晚檸的身子止不住地顫抖。
男人陰沉的眼眸微微掀起,眼底滿是腥風駭浪。
他麵色陰沉,強忍著心中的憤怒,收斂起臉上的神情,按住慕晚檸的肩膀,輕柔地安撫,“等著我,我很快就回來。”
慕晚檸怔怔地點了點頭,顫抖著雙肩,眼睛哭得紅腫,眼睜睜地看著席洵緩緩站起身。
盯著慕晚檸衣衫不整的模樣,墨色如夜的眸子中騰著憤怒,他將外套脫下,幫慕晚檸輕柔地蓋上。
緩緩轉頭,目光冷冽至極。
周身籠罩的壓迫感,讓埃米爾背後發寒。
他牙齒發顫,看著席洵一步步走進,心裏莫名的恐慌。
“你……你幹什麽?我可是德羅西家族的人,你要是敢跟我作對,你就死定……”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黑影猛然衝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緊接著聽到殺豬般的嚎叫,埃米爾被打倒在地。
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肚子,身體蜷縮成蝦狀,臉色難看至極,額頭上布滿了稀稀密密的汗珠。
聽見腳步聲又再次靠近,埃米爾強忍著疼痛想要從地上爬起,下一秒,手背被人用力踩住,狠狠地碾壓了幾下。
“啊——”
痛苦的哀嚎在倉庫裏久久回**。
“你剛剛是哪隻手碰了她?”
男人陰沉的眼眸,仿佛地獄的殺神,讓人不敢逼視。
“這隻?”
低沉的嗓音仿佛是惡鬼的呢喃,讓人渾身發毛。
腳上一用力,埃米爾痛得齜牙咧嘴,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還是這隻?”
他突然掏出一把刀,微微彎身,用力地刺向了埃米爾的另一個手背,直接將他的手插在了地上。
埃米爾身子蜷縮,臉上青筋暴起,一陣青,一陣紫,無聲地嗚咽著。
腦海裏浮現出慕晚檸那張蒼白至極的麵龐,席洵不解氣地又狠狠地朝著他的肚子上踹了幾腳,以發泄他心中的怒火。
從始至終他一個字沒說,某地翻湧著波濤的憤怒,手底下的人全都低著頭靜若寒蟬,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席洵如此憤怒過。
不遠處角落的慕晚檸定定地看著席洵發狂的模樣,仿佛陷入到久遠的回憶之中,目光變得遙遠。
這一幕,似曾相識。
曾幾何時,他們還在學校裏,她也是被小混混欺負,是席洵挺身而出救了她。
那時的他也是一言不發,把那些小混混打得屁滾尿流。
那一刻,席洵就仿佛是神祇降落在她身邊,一顆愛慕的種子,在心間悄悄發芽。
就如同此刻一般,原本冰凍的心在此刻蠢蠢欲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要衝破心間而出……
怔怔地看著席洵的方向出神,慕晚檸眼神越發迷離,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
側目看去,發現慕晚檸的狀態不對,她的身子搖搖晃晃,快要暈倒。
席洵一個跨步走上前,一把摟住了她,將她從地上橫抱而起。
慕晚檸隻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鼻息間充斥著男人身上熟悉的凜冽香味。
抬頭看著男人冷冽的下頜角緊繃著,不知怎的,原本那顆七上八下的心,慢慢地變得安靜。
她累極了,早在倉庫裏掙紮逃跑時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的頭不小心磕在了牆壁上,直到此刻才感覺到疼痛在後腦勺蔓延。
男人的麵容越來越模糊,慕晚檸隻感覺身子輕飄飄的,眼皮很重,大腦裏一片昏沉。
想起剛才席洵教訓埃米爾的場麵,記憶中好像出現了偏差,仿佛學校裏和今天發生的事情融合在一起。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觸摸男人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