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你簡直是瘋子!”

慕晚檸低吼,眼眶猩紅,內心底酸澀猶如濤濤流水,怎麽也遏製不住。

她不是玩物,更不是席洵調戲的工具。

她抬手擦去眼角的淚水,往後跨了一步,距離席洵有一丈的距離。

“席總,若是真的饑渴難耐,F國有名的花場歡迎你,而我慕晚檸這裏,不歡迎。”

她的言語簡潔而幹脆,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在F國,席洵救她,護她,讓她覺得在這裏的日子美得就像一場夢。

可現在,席洵的話,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讓她徹底清醒。

席洵抿唇,眼底晦暗莫深。

他確實是受到了於安華的影響,連他自己都無法控製。

席洵坐回沙發上,單手揉著眉心,雙手合十,一言不發。

一段激烈的爭吵告一段落,慕晚檸掃了他一眼,抬腳往外走了幾步。

“你去哪兒?”

席洵啞著聲音詢問。

“去哪兒都行,隻是你席總的地方太高貴,我住不起。”

慕晚檸冷嘲熱諷地開口,經曆那樣的事還能安心住得下去,就不是她慕晚檸了。

“你哪兒也不許去。”

席洵垂了垂長長的眼睫,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黯然。

慕晚檸剛澆滅的火又瞬間燃起,還未等開口,席洵打斷了她。

“這裏不是華國,你前陣子才經曆了綁架,現在出了我的範圍,是要去送死嗎?”

慕晚檸身形一僵,被綁架的恐懼感油然而生,那種感覺她這一輩子都忘不掉。

腳步也下意識的收了回來,今天這個門因為他這句話還真不敢踏出去。

“你威脅我?”

慕晚檸擰眉,語氣也是一板一眼,可見心裏堵著氣。

“我沒有威脅你,隻是實話實說,出不出這個門由你。”

席洵戲謔一笑,挽著手臂,如看戲般看著她。

慕晚檸咬牙,該死的席洵。

不過片刻便拿捏了她的短處,可她慕晚檸平生最恨被人威脅。

片刻,慕晚檸回身,對著席洵冷冷一笑,“席洵,你還是如當年一樣狂妄自大。”

“你總是覺得一切都盡在掌握,沒有人能忤逆你的意思,但我告訴你,你會為你的自以為是付出代價。”

撂下這句話,慕晚檸毫不猶豫轉身出了門。

席洵愣在原地,眸色漸深。

明明把她接到這裏,是因為慕晚檸害怕,而現在他卻和自己賭氣堂而皇之地離開。

她真的不怕死嗎?!

難道在她眼裏,和他共處一室,比死還可怕!

“慕晚檸!你好樣的!”

“去,把她抓回來!”

席洵對著門後冷靜吩咐,“她現在還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無影身形閃現,慕晚檸前腳剛出莊園大門,後腳就被逮回房間。

任憑她怎麽掙紮,都無濟於事。

席洵站在房門口,聽著裏麵的怒吼拍打聲,心情盡生出了一絲愉悅。

慕晚檸,如果暖暖真的是我們的孩子,這筆賬我日後再跟你清算。

——

夜晚

房間裏,慕晚檸的心兀地一緊,莫名覺得有些心慌,想起剛剛席洵的反應,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她得遠離這個男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掌握著主動權,直到今天才發現她進來容易,想要出去比登天還難。

心裏暗下決心,黑白分明的眼眸在一片漆黑之中閃爍著淡淡的幽光。

天邊泛起魚肚白,淡淡的光線透過窗戶折射進來,慕晚檸剛有一絲睡意,卻在這時聽到了電話鈴聲響起。

拿起手機,接聽裏麵傳來了葉歡急切的聲音。

“檸檸,不好了!暖暖生病了,發起了高燒,我現在送她去醫院,她被燒得迷糊,一直在叫你,哭鬧個不停,我沒辦法!”

很顯然,如果不是太緊急,葉歡是不會打這個電話的。

慕晚檸猛然坐起身,立刻給葉歡打去了視頻電話。

葉歡慌亂接聽,眼裏盡是急躁之意,額頭密密麻麻的細汗透出她的慌張。

“我們現在在醫院輸液,但暖暖的情況很不好,一直睡不安穩。”

說著,葉歡把鏡頭移到暖暖的臉上。

如果隻是普通人的感冒發燒還好,可是暖暖有先天性的心髒病,受不得任何刺激。

如今這一發起燒來,是很有可能危及到生命的。

視頻裏的暖暖緊閉著雙眸,小臉慘白,一直在不停叫著,“媽咪…,媽咪…,暖暖好…想…你……”

“媽咪,你是不是…不要我了?爸爸…爸爸也不要我,都不要…暖暖了……”

豆大的淚水順著包子一樣的小臉滑落,暖暖躺在病**,神誌不清的說著。

慕晚檸看到心疼不已,心仿佛被揪緊,恨不得脫口而出告訴她,她有父親!

隻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暖暖乖,媽咪這就回去,你好好聽話。”

許是因為聽到慕晚檸輕聲的安撫,暖暖頓時不哭了,嘴唇囁嚅,喃喃道,“媽咪,疼……”

淚水瞬間決堤,內心充滿了愧疚,慕晚檸飽含熱淚地看著暖暖,仿佛心被利器穿透,痛得撕心裂肺,鮮血直流。

一旁的葉歡看到母女二人,實在是於心不忍,立刻說,“檸檸,你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她。”

話音剛落,暖暖不再囈語,可慕晚檸越發的擔憂,長長的眼睫輕顫,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

都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稱職,才會讓暖暖如此受苦。

“好,你等我回去!我這就訂機票!”

掛斷電話,慕晚檸訂了機票,迫不及待地奪門而出。

剛打開門,迎麵撞上了一堵肉牆,凜冽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抬眸,正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此刻正細細地打量著她。

看著慕晚檸眼眶通紅,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他神色微動,微微蹙眉,“你……”

“我要回國!”

話還沒有問出口,慕晚檸脫口而出。

眉頭緊皺,漆黑的眸染上了一層不悅,眼底布滿了深深的陰寒。

手下來報,於安華今天一大早就回了國。

他剛一回去,慕晚檸就要回,這怎麽可能是巧合?

想起昨天慕晚檸跟於安華之間曖昧的氛圍,他心頭不可遏製的憤怒。

“你就這麽離不開於安華?巴巴地趕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