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那兩個孩子的遺體,他又怎麽敢肯定呢?
席洵閉了閉眼,微微翁動的嘴唇顯得蒼白而無血,滾動的喉嚨間發出一絲嘶啞的聲音。
“他們,死了。”
記得那一天他在公司開會,得知慕晚檸即將生產,卻在回來的路上天空下起了狂風暴雨,意味著是一個不太平的夜晚。
他的車因為前方路因為路燈倒塌,而堵了很長時間,等到醫院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妻子,孩子,全都死於生產中。
就連最後一麵都沒能見到,他曾一蹶不振很長時間。
“什麽……”
慕晚檸又聞噩耗,不受控製的再次癱軟在椅子上,喃喃道,“不可能……”
暖暖都能活下來,那兩個孩子為什麽不能?
是薛雯,一定是她在從中做了手腳。
慕晚檸冷靜的拂去臉上的眼淚,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她要去做親子鑒定,等結果出來一切就都明了了。
想著,慕晚檸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準備去往二樓的兒童房。
而席洵的目光一直在慕晚檸的身上沒有移開,剛才的情緒還未完全消散。
看著慕晚檸的背影,席洵自嘲一笑,“我知道失去孩子的痛苦,如今你不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而他,沒有。
說罷,他的心情一下子墜到了底穀。
慕晚檸身形一僵,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上了二樓。
到了兒童房,三個小孩子玩得其樂融融,歡聲笑語傳遍每個角落。
站在門口一直觀察席景南和席嚴旭,似乎想從他們身上找自己和席洵的影子。
她能感受到,席景南很像席洵,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做事沉著冷靜,動手能力很強。
席嚴旭亦然,或許是因為先天性心髒病的緣故,他格外的活潑開朗,和暖暖很像。
先天性心髒病?!
慕晚檸猛得一驚,對,她怎麽差點忘了這個。
哪怕沒有親子鑒定,她在這一刻也堅信他們就是自己的孩子。
慕晚檸努力穩住情緒,走到三人的身邊,握著席嚴旭的手,差點沒控製情緒。
他們,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這一切都跟做夢一樣,那麽的不真切。
席嚴旭被捏得有點疼,但麵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常,因為他發現了慕晚檸的不對勁。
暖暖作為團寵,主動提議,“媽咪,我們一起來玩遊戲吧!”
“好呀,玩什麽。”慕晚檸點頭,鬆開了席嚴旭。
她不能在孩子們的麵前表現出異常。
“反口令遊戲!”席嚴旭舉手提議。
“那我來,你們三個排排站好哦,我說什麽隻能做相反的動作。”
慕晚檸敘述遊戲規則,很快各就各位。
有了慕晚檸的加入,四人玩得很是起勁,暖暖總是失誤,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席洵聽到聲音,默默的站在門口的角落,將一切盡收眼底。
這一副畫麵,似乎是夢中的場景。
在他的印象中,薛雯從來沒有陪孩子們玩過遊戲,難怪不喜歡她。
席洵原本輕皺的眉頭舒緩開來,這就是一家人的感覺嗎?
而他在門口處站著被眼尖的席景南發現,走過去拉著他的手道,“爹地,我們一起。”
“爹地你和暖暖妹妹一起,她再輸就成小花臉了。”席嚴旭跟著附和。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開懷大笑過了,慕晚檸和席洵對視一眼,默許了。
兒童房的歡聲笑語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直到快孩子們睡覺的時間才停止。
慕晚檸反應過來時,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呆這麽晚了,為了想和席景南,席嚴旭多相處一會,竟然忘了時間。
暖暖困意來席,牽著慕晚檸的手眼看著要睡著了。
席景南和席嚴旭不好開口留人,依依不舍看著慕晚檸。
席洵在一旁站著,一言不發。
他麵容冷淡,月色下清雋身影卓然而立,臉上永遠帶著一份淡淡的疏離。
“景南,嚴旭,慕阿姨要走了,謝謝你們陪暖暖玩。”
“慕阿姨再見。”
席景南和席嚴旭招手,門口的司機已經在等著了。
回家路上,慕晚檸看著手中的幾根頭發陷入了沉思。
這是在做遊戲的時候,她從席景南和席嚴旭兩人身上偷扯下來的,沒有被席洵看見。
親子鑒定,她要偷偷做。
暖暖早已經在她身上睡著,她不禁覆上暖暖的眉眼,輕聲開口,“暖暖,他們會是你的哥哥們嗎?”
——
第二天清晨暖暖還在睡夢中,慕晚檸已經到了醫院。
她把頭發裝在密封袋裏,直接去了親子鑒定中心。
提交好了所有資料之後,醫生告訴她三天之後才會出結果。
聞言,慕晚檸隻能先等三天。
她不怕等,隻想要知道結果。
離開了醫院後,慕晚檸回到家時,暖暖剛醒了過來。
“媽咪,你去哪兒了?”
暖暖睡眼稀鬆揉了揉眼睛,趴在慕晚檸的身上
“媽咪出去給暖暖物色幼兒園了呀,暖暖想在國內上學嗎?”
“想!可以和景南哥哥他們一個學校嗎?”
暖暖眨巴著眼,“暖暖和他們同歲,可以一起上學噠!”
慕晚檸沉思,開始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席景南和席嚴旭上的幼兒園肯定是貴族學校,入學條件她還不知道,但能在一起,她肯定是喜而樂見的。
讓他們兄妹三天提前培養感情也是極好的。
“好,媽咪試試。”
於是當天晚上,慕晚檸帶著暖暖去了湖邊別墅,履行她的承諾。
以前她最不想來的就是湖邊別墅,現在卻期盼著能快點到晚上,她能見到孩子們。
幸好席洵給了她這個機會。
席景南和席嚴旭見慕晚檸來了,別提有多高興了。
如同昨天一般,牽著暖暖的手直接上了二樓。
慕晚檸直接鑽進了廚房,奇怪的是並沒有看到席洵。
一個半小時後,準時吃飯。
慕晚檸端著菜出來,席洵已經坐在了餐廳的主位上。
“吃飯還挺積極的……”
慕晚檸小聲嘟囔,要不是為了孩子,她才不想做飯給席洵吃,怕髒了自己的手。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