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慕晚檸滿臉著急,又一直在忙碌,於安華沒有多說,隻是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時不時地還會搭把手,偶爾還會給慕晚檸捏捏肩,兩人動作親密,宛如熱戀中的情侶,又好像是老夫老妻。

這一切被席洵看在眼裏,他的眸色微微一沉,下頜線緊繃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兩人,表情越發地凝重。

慕晚檸一直忙著照顧席嚴旭,完全沒有注意到席洵臉色的變化。

每次於安華幫忙,慕晚檸衝他微微一笑,算是道謝。

“醫生說,嚴旭得好好靜養。”

一直默不作聲的席洵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席嚴旭的動作遲疑了幾秒,旋即明白過來,席洵這是想要趕他走。

畢竟之前慕晚檸來了幾天,席洵也沒有說過這種話。

否則,慕晚檸也不可能會死皮賴臉地來醫院。

慕晚檸驟然回頭,神情有些緊張。

她以為席洵是不打算讓她在這裏呆著。

“我……我不會發出任何聲音,我隻想照顧他。”

看著慕晚檸那蒼白的麵孔,白皙而又有一些憔悴,席洵眉頭微皺,他自然不是想要趕慕晚檸走。

“我不是那個意思。”

聽到席洵的解釋,慕晚檸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輕聲說道,“我會小心的,你放心,以前暖暖身邊都是我照顧的。”

話音剛落,便又扭頭,看向了病**的席嚴旭。

“檸檸,時候也不早了,我們早點回去吧。”

於安華在旁邊輕聲地說著。

慕晚檸剛回頭,於安華又說,“這兩天你沒有帶暖暖來,她每天都會等你等到很晚,在睡前還一直在念叨著媽咪,每天都睡得很不安穩。”

心裏一驚,慕晚檸滿懷愧疚。

這段時間她一直出入醫院,一心撲在照顧席嚴旭身上。

雖然經常會帶著暖暖來,但這兩天於安華主動提出照顧暖暖,慕晚檸每次下班就直接來到醫院,卻完全忽視了暖暖。

緊皺著眉頭,慕晚檸滿臉愧疚。

“暖暖肯定很傷心……”

回頭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病**的席嚴旭,今天的席嚴旭情況很嚴重,慕晚檸實在是放心不下。

“嚴旭今天的情況不容樂觀,我實在是擔心,你能不能先幫我回去照顧暖暖?”

慕晚檸的眼中充滿了渴求。

於安華立刻回答,“好。”

話音剛落,走上前一步,伸手溫柔地幫慕晚檸聊了聊額前的碎發,攏到了耳後。

動作輕柔,眼神溫柔。

慕晚檸愣在原地,一時之間沒有反應,身子僵直,突然感覺到一股陰冷的目光直視而來。

驟然回頭,正對上席洵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此刻,眼中如化不開的冰雪,冷冷地盯著兩人。

刹那間,房間的溫度似乎直降零點。

心口一窒,慕晚檸頓時有些手忙腳亂,慌忙理了理自己的頭發。

“你別太操勞了,看你臉色不好,我很擔心你。”

溫潤的嗓音猶如春日的風,於安華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慕晚檸,眼睛溫柔得仿佛要溢出水來。

慕晚檸急忙道,“不用擔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幫我照顧一下暖暖,我很快就回去。”

於安華笑了笑,骨節分明的手落在了慕晚檸的頭頂,摸了摸,以示安慰。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回去。”

話音剛落,轉身離開了病房。

看著於安華離去,不知怎的,慕晚檸稍稍鬆了一口氣。

席洵始終淡淡地站在原地,狹長的眸子微眯著,眼底透露著一絲冷意。

剛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儼然是已經結婚多年的小夫妻。

他麵色平靜,可心口卻覺得很沉悶。

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慕晚檸的臉上。

慕晚檸也在看他。

突然與之對視,慕晚檸眼睛閃過一抹驚慌,根本就來不及收回視線,眼神有些飄忽。

“以後,你要是想看嚴旭就自己來。”

聲音清淡,帶著一絲命令的味道。

慕晚檸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席洵說的是於安華。

“好,我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席洵冷冷地站在原地,並沒有回答。

慕晚檸則坐在病床前,仔細地守著席嚴旭。

蘇斯年進來查看了一番,確定席嚴旭不會出事,慕晚檸這才放心。

這時,突然接到了於安華打來的電話。

“我來接你回去,你一個人晚上回家不安全,我會擔心的。”

電話那頭傳來了於安華溫柔的聲音。

慕晚檸看了一下時間,居然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

轉頭剛準備跟席洵道別,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於安華。

“席洵,那個我……先走了!”

想起剛才席洵的那一番話,慕晚檸立刻離開了病房,於安華也跟了上去。

席洵目光沉沉,鬼使神差地走到門口,看著他們兩個人離去的方向,鳳眸微眯。

突然,薑斌出現在視線裏。

他迫不及待地跑到了門前,表情嚴肅地盯著席洵。

“席總,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

席洵這才收回目光,神色一凜,冷聲問,“當年的事情,是否跟薛雯有關?”

“是!”

薑斌回答得斬釘截鐵,眸色漸深,沉聲道,“當年的很多事情,都跟薛小姐有關。”

說著,掏出了一遝文件。

“這裏麵全都是搜羅來的證據,薛小姐…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善良。”

“就連我也不相信薛小姐會是這樣的人,可這鐵骨錚錚的證據擺在麵前……”

薑斌似乎是有心於心不忍,“薛小姐當年在背後動了不少的手腳,比如慕小姐當年被退學,就是薛小姐在背後散布的謠言,有人證。”

席洵麵色陰沉,冰冷的眸子裏染上了一層墨色。

雖然讓薑斌暗中調查,對薛雯起了懷疑,但他還心存僥幸,覺得那一切隻不過是他多想了。

可現在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女人。

目光緊緊地看著薑斌手裏的文件袋,他並沒有接過來,隻是嚴肅地看著他。

“還有呢?”

見薑斌欲言又止,席洵冷聲問。

薑斌緊皺著眉頭,終於還是開了口。

“還有很重要的一件事,當年給你下藥的人並不是慕小姐。”

席洵擰眉,墨染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冷光。

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是慕晚檸給他下的藥?

那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