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話 胎動

“誰?究竟是誰殺了我女兒!誰這麽殘忍!”我閉著眼,躺在**。一個父親的哀號聲一直在我耳邊回**。我知道,那是警察局長聲嘶力竭的慟哭;我知道,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即將麵對一個誰也無法解開的死結。

【第十二話胎動】

“你醒了?”警察局的醫務室裏,FBI探員保羅看著病**那個剛從昏迷中醒來的人——魯斯,左眼纏著一塊白色紗布的魯斯。“我這是。。。怎麽了?”意識還很模糊的魯斯用手摸著後腦。“不記得了麽?你是被警車送到這裏來的。”保羅說。“警車?”魯斯看著鏡中的自己,瞎了一隻眼的自己,這才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他是在凶殺案現場被當作重大嫌犯帶回來的。他這才知道,之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僅僅是一場噩夢。“我們已經對你治療過了,你的傷還不算太重,不會有xing命之虞。不過,很遺憾,你的左眼無法保住。”“沒關係。。。謝謝你們救了我。”魯斯摸著左眼上的紗布,臉上仍是一片茫然。“現在可以起來了嗎?你應該知道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你。”保羅客氣地說。“可。。。可以了。”魯斯撐起虛弱的身體,從**坐了起來。

這時,一個男人悲痛的哭聲傳入了他的耳內。“是誰。。。到底是誰殺了我女兒!到底是誰這麽殘忍!!”透過密封的玻璃窗,魯斯看見跪在地上的局長趴在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屍體上失聲痛哭。“局長。。。”“這件事對局長的打擊太大,依現在的狀況,恐怕已經不能讓他留在這裏了。我稍後會建議他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保羅的眼裏也透出一絲哀傷和無奈。“跟我來吧,魯斯,去我的辦公室。”保羅扶起魯斯,打開門走了出去。

此時的警察局已和魯斯第一次來的時候有了很大不同,穿警服的人隻剩下寥寥幾個,坐在電腦前忙碌工作著的大多是身穿黑色西服的FBI探員。警局已被FBI完全接管了。“是誰。。。到底是誰。。。”老淚縱橫的局長看見魯斯出來了,一步衝過去,抓住魯斯的衣領,喊道:“魯斯!看見凶手了嗎?你當時就在現場,不可能沒看見凶手的吧?”“局長,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記得了。。。”魯斯支吾地回答道。“怎麽可能?你怎麽可能不知道!”局長的眼裏除了淚水,還充滿了血絲,他已經幾夜沒睡了。“我。。。我本來是在家裏睡覺的。。。睜開眼睛時就看見令嬡的屍體了。。。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魯斯吞吞吐吐的說,他知道,這些說辭局長是不會相信的,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你說謊!你一定在說謊!你到底在掩飾什麽?”揪著魯斯衣領的局長突然眼神一變,變得有些震驚,仿佛是想到了什麽,“是你。。。你就是凶手。。。難道是你殺了我女兒?!你已經和她分手了,為什麽這麽晚還和她在一起?是你,一定是你!你這個混蛋,竟做出這種事,虧我還這麽相信你!”局長破口大罵著,他揮起憤怒的拳頭就要朝魯斯臉上打去。這時,幾個FBI衝過來及時攔住了他。“局長,冷靜點,冷靜點!”FBI們把局長拉到了牆邊。“那個凶手,我要殺了那個凶手!不能讓他逍遙法外,他。。。他還會繼續殺人的!!”衝動已經使局長不能自製,他憤怒地盯著魯斯,似乎還想擺脫FBI,衝過去親手掐死魯斯。“局長,你累了,回去休息吧,我會審問魯斯的。你們,送局長回家。”保羅吩咐道。“是。”FBI們領命,架著還在不斷掙紮的局長,朝警局的大門走去。魯斯看了看痛不欲生的局長,又看了看白單下隱隱還透出點紅色的屍體,錯愕的同時也感萬箭穿心一般的難受。人世間最殘忍、最悲傷的事也莫過於此了。

“喝點什麽嗎?”保羅帶著驚魂未定的魯斯進了辦公室,局長的嘶叫聲似乎還回**在他們耳邊。“不。。。不必了。”“那好吧,我就直接問你問題了。你說你昨晚沒看到凶手的樣子,那麽,這個東西你總該記得吧?”保羅坐下來,從抽屜裏拿出一把用塑膠袋裝著的手槍,給魯斯看。“槍?”“這是昨晚警察發現你時,你手上拿的槍,解釋一下吧。為什麽你那麽晚會帶著一把槍去見你已經分手了的女友。”“不。。。不知道。。。我不知道這槍是哪來的。。。我不記得了。。。我什麽都不記得了。。。我昨天隻是在家裏睡覺。。。”“哎,你說這些叫我怎麽相信你呢?”保羅搖搖頭,“很明顯,你的情況和圍獵行動那晚左眼被挖的警察一樣,也是被凶手所傷。如果你能向我們提供一點,哪怕隻有一點凶手的信息,我們也可以把你當證人對待。可是,你卻這麽不合作,再這樣的話,你恐怕真要成最大的嫌疑犯了。”“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沒看見凶手的樣子。。。我都不知道我昨晚為什麽會在那兒。。。”“魯斯,我相信你不是凶手。死者身上沒有槍傷,所以那把槍並不能證明什麽;而且,也沒有哪個凶手會挖掉自己的眼睛留在現場等警察去抓。可是,你身上還是有太多疑點無法解釋。所以,我不能放你回去。現在,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魯斯,告訴我真話,人真的不是你殺的嗎?”保羅的臉bi近魯斯,問。“殺人。。。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哎。。。”保羅歎了口氣,“看來測謊儀已經不需要了,要麽就是滿口謊話,要麽你就是因為驚嚇過渡,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了。去神經科做個檢驗吧!”保羅拿起桌上的電話,說:“把嫌犯帶到神經科去。”

詢問,很快就結束了。魯斯戴上手銬,被帶去了神經科。無疑,他已被當做了第一嫌疑犯。但是,所有的案情仍絲毫沒有進展,成堆的疑團沒有一個是能解開的。

“保羅探員,那家夥是凶手嗎?”一個FBI問剛從辦公室走出來的保羅。“不知道。。。他的話裏根本無從判斷出些什麽。就算他是凶手,案子也還有很多地方無法解釋。隻好暫時收押他了。”“那麽。。。‘巡捕’行動還需要繼續嗎?”“‘巡捕’行動。。。每天晚上動用大量警車巡城,卻還是沒能阻止慘案發生。再這樣下去,隻會浪費過多的警力,我們的人手已經很不夠了。看來。。。這個由我親自提出的巡捕行動也得中止了。”保羅歎著氣說,“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可是,保羅探員,你的巡捕行動還算有點收獲啊,至少把這個叫魯斯的給抓了回來。”“嗬嗬,別拍馬屁了,我們連他是不是凶手都還不知道,也許他隻是一個眼睛被凶手挖走的受害者而已。”保羅無奈地看著桌上那張凶手留下的印有丘比特圖案的卡片,說:“這卡片。。。真的隻是凶手用來向警察挑釁的嗎?真的有必要每次犯案都刻意留下這麽一張卡片?把其他四張卡片拿來給我看看!”“是。”FBI拿來了其他四張裝在塑膠袋裏的丘比特卡片遞給保羅,“這些卡片我們都認真看過,也都做過化驗,並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也許是。。。在某個連化驗都無法發現的地方存在著什麽。。。”保羅拿起五張丘比特卡片反複對比著。上麵除了都有一個長著羽毛雙翼,手拿紅色愛心弓箭的小天使外並無其他詭異之處。無論如何,那些如開膛手傑克般凶殘的殺人案也無法和這樣一個可愛的愛情天使聯係到一起。“保羅探員,有發現什麽嗎?”“噓!我在思考!”保羅全神貫注地看著卡片,似乎真能看出除丘比特以外的其他什麽東西來。正麵,背麵,全都看了個透,此時,他下意識的把卡片翻到了側麵。“咦?這是。。。”保羅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發現什麽了麽?”“你看,這卡的側麵上好像有幾個小黑點!”“是啊,真的有幾個小點。是不是拿回來的時候弄髒了?”“不。。。不對。。。這可能是一種密碼!”敏感的保羅把五張卡片按案件發生的順序排成一排,五張卡的側麵緊密的連接在了一起。“字!上麵有字!這真的是密碼!”FBI驚呼道。隻見五張卡側麵上的小黑點按順序組合在一起,出現了一行模糊的文字。可是,看見這些文字的保羅,表情卻絲毫沒有樂觀起來,“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什麽意思?誰知道呢?卡片側麵黑點組合而成的文字是一句話,一句和連環凶殺案以及丘比特圖片都更加扯不上半點關係的話——

“MarryChristmas!”

十幾個小時後·當晚·曼哈頓·某不知名處——

一個窄小陰暗的房間,沒有開燈,隻能透過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隱約看見一張大桌子。桌子上雜亂的擺放著一些東西:一條已腐臭的腸子、幾根參差的肋骨、一個沾滿汙血的心髒、兩條斷臂、兩條斷腿、一些人皮、幾個眼球,還有幾根針、一些線,和幾塊粗布。這是一個充滿血腥味道的房間,濃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桌前,一個身穿黑衣,戴著黑色麵紗的人正在用針和線做著些什麽。這時,房間的門開了,一個人走了進來,一個戴著麵具的人。那是一張白色的,畫有一張笑臉的麵具。麵具人扔給桌前的人一個東西,“你需要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這,是一個聲紋變頻器。黑衣人接過變頻器,放到嘴邊,說:“不錯,真是個好東西。”黑衣人在變頻器下的聲音顯得非常古怪,年齡、口音都完全無法辨別了,“謝謝你了,December。”“不,這是我應該做的。你的工作做的怎麽樣了?聖誕節之前能做完嗎?”戴麵具的,名叫December的男人問道。“昨天我已經殺了最後一個人,剩下的工作聖誕節前絕對能完成。”黑衣人自信滿滿地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December轉過身,走到門口,說,“工作完成後,到老地方去找我。那樣,我們就可以把勝利的消息帶回給大流士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