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出口(1)

一連竄的奇異的事件在我腦海中不斷的被記起。

經常有大型的骨架被翻騰出水麵,一次不是地震的地動後,周圍村民的走西口式的搬遷,而且不少山民聽到過不尋常的牛吼聲,還有張富貴的諄諄說道,在他提起黑龍潭時,臉生忌憚之色,再到夏玲所說的各種牲口的無故失蹤……

在我手裏,那塊懷表快要攥出水了,隨著我一起摸著夜色,絕命逃跑,耳邊掠過呼呼的風緊聲。

指針還是停止七點處,仿佛我的兩條腿馬上也要停止不前了,此時,我也顧不得沿路的水坑和碎石,慌不擇路饑不擇食,那還顧得上些許的磕磕碰碰,大把的汗珠像泉湧一樣稀裏嘩啦的順著脖頸灌了進去,越是這樣感覺速度越慢,遠處的火光,距離沒有拉近分毫。

原本安靜的黑龍潭,此時卻像個漲潮一般,傳出一陣緊似一陣的波濤聲,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置身於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裏,這裏沒有星空璀璨,沒有沿路的灌木,甚至連一棵草都沒有,但這絕對不是夢境,因為我能聽到自己沒踏出一步後清脆的腳步聲。

濃濃的夜色好似隨時能將我吞沒,我想可能隨時會發生不可估料的怪事,總之,我現在感覺這裏處處是危險,必須馬上離開。

一路上,我盡量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一門心思的看著火光亮起的方向跑去,甚至我還嫌手電虛虛實實光線礙事,索性就關掉了事。

在我看到火光開始呈跳樓般變大的時候,終於感覺自己找到了組織,並且心裏還暗暗的發誓,以後再也不敢無組織無紀律了,不管幹什麽,一定要把大嘴拉上。

這時,就在我滿懷期待,盼著下一秒就能見到那些熟人的身影時,忽然腳下好像踏空了,暗道不妙的同時,身體已經懸空,失去了重心。

接著,自己聽到了自己的落水聲,嘩啦,水花飛濺,冰涼入骨的水流馬上掩過了我的腦袋,湧進了鼻孔和嘴裏,瞬間,我就被折騰的眼冒金星。

太突然了,想象中好像過了幾十秒後,我才意識到自己掉進了水坑,而且很深很陰寒。

下一刻,我趕緊使出吃奶的氣力,雙腿猛的撲騰,伴著一陣慌慌亂跳的心髒,終於浮出了水麵,向邊上遊去。

貌似我把水坑想的有點太小了,本以為三幾下便能遊到邊緣處,足足遊了幾十米的距離,才堪堪的伸手觸碰到硬硬的石頭,發現竟然是麵冰冷石壁,觸之之處黏糊糊坑坑窪窪一片,像是苔蘚之類。

第一時間,我用下巴磕碰開手電,順著石壁往上看去,光柱足足照出十幾米多後才看到一圈黑色的沿子,然後再看其他的位置,光線所到處黑汪汪一片全是水,**出圈圈漣漪。

看樣子我現在隻能自救了,靠大嘴和古弈他們主動發現,估計那時候我早就成一具浮屍了。

我定了定神,發現除了水溫有些低不適合長時間久待,四周並沒有直接的危險,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借水勢跳躍,手指勾住幾個凸起的地方,隻是還沒來得及全身使力,身體就沉甸甸的滑了下去。

無奈石壁有些光滑異常,像打過蠟一樣,而我又沒有壁虎那幾下子,試了幾次後已經累的呼呼直喘了。

接著我又開始大聲呼喊,雙手擴成喇叭狀,對著夜空開始殺豬般嚎叫了起來,直到嗓子都快喊的冒煙了,最後連絲風都沒叫來。

我隨身帶的工具隻有工兵鏟還靠譜,其他的根本配不上用場,接下來,我又試著用工兵鏟在石壁上鑿洞,可惜身在水中,身體沒有著力點,揮出去的工兵鏟隻能鑿出一個淺淺的印子,照此下去,想要鑿出一連竄的洞,怕是猴年馬月的也不可能完成,倒不是工程量有多龐大,隻是水溫低的著實有些受不了,我不敢想象自己能挺過多久。

幾乎能想到的辦法,我都嚐試了不止幾遍,我沒敢再屢試不爽,為了保存體力,我強迫自己安靜下來想想其他的辦法,都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那我今天就姑且信一次吧。

我用工兵鏟淺淺的鉤掛在石壁上,小心翼翼的舉起手電,不停的在空中花圈,也許隻有這樣大嘴和古弈她們才能盡快發現,直到此時,才感覺一陣陣後怕。

好死還不如賴活著,誰不想苟活著。

我這一站便是個吧小時,周圍安靜的很,幾乎沒有一縷風吹草動,頭頂上空漆黑一片,仿佛陰天一般,心裏抓狂般嗷嗷苦叫。

很難判斷這是什麽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夏玲說的地洞,隻是我怎麽也想不通,挺大個人了還蠢到這般地步,我開始翻江倒海的回憶起剛才奪路逃跑的全程。

其實,這事用腳後跟都能想清楚,畢竟人隻有一個腦袋,當你在認真琢磨其他事情時,腦袋還怎麽支配你的其他感官。再者,明明回去的路應該是上坡,但我竟然沒有感覺出來,還衝的挺歡實。

現在想來,那個亮起光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古弈他們,因為我一直是沿著下坡的方向跑的,快接近地洞的時候,地麵好像已經沒有坡度了。

“那……那團光亮又是什麽?難道說這裏除了我們四人外,還有其他人來此宿營。”我暗暗心驚道,一個不詳的念頭馬上襲來,不受控製的想象著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地洞,而且附近還經常有牲口丟失之事,萬一這水裏有東西的話……

孤立無援,還的動起來才行,我馬上活動了一下酸麻僵硬的手臂,打算再喊幾次叫試試。

然而,就在我一口氣剛衝出嗓子眼的時候,忽然發現頭頂某處多出了一雙金黃色的橢圓形東西,個頭有拳頭大小,卻是一動不動的,但不管這麽看都像是雙眼睛,頓覺,我有種被虎視眈眈的感覺。

手槍!想到著我恨不得再生出一隻手來,驚秫的同時,趕緊將手電用關掉塞入嘴裏,從腰裏摸出槍後再把工兵鏟收了掛在s帶上,然後迫切的將槍上了趟。

等我有點手忙腳亂的做完這一切後,抬頭再看,原本隻是一雙金色的眼睛,此時卻變成了一圈,層層疊疊的,仿佛如夜空中的星星被無限的拉近了距離,也就是我的頭頂上方全部是金燦燦的眼睛,這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心裏承受極限,我也是血肉之軀不是他媽的神仙,如若不是仗著自己手中有槍,瘋掉的可能都有。

此時,我那還顧得那麽多,開始對準其中一雙眼睛的正中摟下了扳機,按照常理推算,哪裏應該是大腦的位置,如此近的距離,即便是恐龍複活,也的被子彈洞穿。

隻是,想象中子彈出膛那種啪啪的聲音,並沒有按預計響起,情急之下,我將扳機一摟到底,然而,始終沒聽見響聲,更別提子彈劃出絢麗彈道的子彈。

這一刻,我感覺自己是徹底的奔潰了,槍的質量是絕對的沒有問題的,當時我親手試過,絕對不是道具槍,就手感來說,更不屬於卡殼的那種,但為什麽突然啞了呢?

我是滿頭黑線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就在我僅剩的那點意識快要被折磨光時,突然聽到一聲海嘯般的牛吼聲,哞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