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血屍

隱隱約約的,我聽到古弈在說,我不會丟下你的,隻要喝了聖泉裏的水,我們就是一個人了,我會背著你出去……這裏馬上就要塌陷了……跟我來吧……

古弈一直翻來覆去的重複著那幾句話,我知道此時的古弈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古弈了,除了那具瑟瑟發抖的身體外。,

我沒敢貿然過去,倒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我知道越是害怕的時候越要沉著冷靜,善於隨機應變。即便明白古弈還會消失的無影無蹤,但憑著我現在的體力,也隻能眼睜睜的目送了。

古弈嘴裏重複多的就是“聖泉裏的水”幾個字,我不知道她所指的聖泉水是什麽**,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裏的黑水,一想到那些和福爾馬林差不多的**,我就禁不住一個機靈,腸胃裏翻江倒海一般。

為了能更近距離的觀察到古弈,我就近選擇了一根石柱,沒敢抬起腳,一路劃著水向那根石柱走了過去,水聲被我壓製的很低,直到我成功的接近石柱。

我發現石柱上麵雕刻著許多圖案,可能是因為年久的原因,那些圖案早已被潮氣侵蝕的差不多了,一層層的剝落,最後隻剩下淺淺的刻痕,不過,我還是通過那刑痕認出了圖案,畢竟龍給我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自稱龍的傳人戀龍都不認識,那就太逆祖了,石柱上刻畫的是一條蜿蜒而上的龍,龍頭已經沒入了水麵下,龍尾巴高高的揚起直達密室頂部,呈吸水之勢,一圈圈纏繞在石柱上,如果仔細看,這樣的石柱到處都是。

很可能是我剛才的注意力不在石柱子上,現在臨近了才看的清清楚楚,石柱有一人合抱粗細,此時我有些擔心暴露出身體,隻好偷偷的收了收亂糟糟的衣服,然而側過身體靠著石柱,把手電光壓製在石柱子上,這麽大的動靜我就不信古弈她會發現不了我,我不知道她為什麽會對我無視,但我知道越是這樣,處境對我們越是不利。

好幾分鍾過去了,古弈還在念念叨叨,像個神婆一樣,聲音不減反而精神了幾分,仔細聽去感覺古弈的精神頭足了很多,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古弈在幹什麽了。

對著一口棺材念念叨叨,除了和屍體說話還能幹什麽,也怪我聰明了十幾年,糊塗了一時,我操,古弈她在喚醒棺材裏的屍體,虧我還以為古弈暫時安全,正好借此機會好好休息一會,好攢足了力氣抗著她跑路。

現在想起來,這完全不亞於自掘墳墓,鬼知道那具屍體被成功喚醒後,會不會向我撲過來動手動腳。如此一來,我應該盡早把那具屍體解決掉,棺材裏的屍體才是影響古弈的源頭,她在和我搶女人,日的。

幹他娘的,動手!我感覺了一下手中來自傘兵刀的分量,正要抬腿,忽然聽到古弈那邊傳出一陣沉悶的響聲。

嘩啦……隻是一聲,我的心就被狠狠的揪了一下,嘩啦……緊接著又是一聲,這似乎是鐵鏈被強烈抖動的聲音,聲音不是很響,但很劇烈,聽的很真實,那是沉睡了幾千年的重金屬,已經不甘心在昏睡才發出的聲音,帶著厚重的質樸,帶著嘹亮的警示。

媽的,又是鐵鏈,我貌似對鐵鏈有著深深的忌憚,還清楚的記得幻境中那沒有人性的一幕,那個能上躥下跳的女人,現在,我他媽該怎麽做?

古弈已經不再是哪個愛笑,愛包容的古弈了,她的心智應該已經被別的東西取代了,這他娘的也不是借屍還魂,而是白白的利用,如果我猜的不錯,蘇醒後的屍體第一個攻擊的目標就是古弈,過河拆橋,也就是說此時的古弈,比我危險無數倍。

日的,老子應該搶在鐵鏈沒有被撕裂前拚一把,看看那屍體究竟有多大的魅力,能讓古弈不顧一切,難道比我帥?

也就在此時,我心生歹念,憑著搶不到古弈死不瞑目的決心,將手電含在嘴裏,一個箭步跨出石柱的範圍,對著古弈的後背衝了出去,一米,兩米,三米……黑色的棺材就在五六米的地方,隻差一步了。

我出現在古弈身後的刹那,古弈猛然回頭也看向了我,沒等她再有其他的反應,那細溜溜的腰身被我來了個攔腰熊抱。

古弈沒有掙紮,濕漉漉的身體順著我倒了過來,幅度很大,幾乎等同於昏死過去了,被黑水浸泡過的身體像塊冰,又沉又醜又涼。

石棺看著很普通,高度還沒到我胸口的位置呢,所以我攬住古弈後馬上抬起右手,看都沒看棺材裏麵的東西,直接就捅刺了下去,隻要對方還沒有掙脫鐵鏈,我這一刀就不會刺空,隻要沾著邊結果肯定就是刺穿,然後再用傘兵自帶的鋸齒切斷屍體體內的筋骨,如果出手順利,我不建議多費點力氣多鋸幾下,然後握著刀柄在擰上720度,能輕易揮斷5毫米的鐵絲,刺透3毫米的鐵板,何況是一具屍體呢,僵屍也好,人也罷,都是以肉身為載體的,所以一旦肉身被破壞了,再凶煞的僵屍也休想濺個浪花。

嘎吱……傘兵刀連帶著我的手,一起沒入了一堆爛肉之下,那一刀連骨頭都被刺穿了,一招得手我就想著多來幾下,隨卯足力氣斜向把刀抽出來,伴隨著骨頭被切斷的哢嚓聲,我掄圓了胳膊準備再補幾刀,但扭頭的瞬間看著石棺內幾乎麵對麵的屍體臉部,愣是胳膊沒敢落下。

黑黢黢的石棺內空****的隻有一張白色的人臉,之前那刀正好毀掉了半張臉,剩下的半張臉帶著一個血紅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的瞅著我,饒是我和它有奪妻之恨,此時也不敢再下手,不是因為我多麽的尊重逝者的屍體,而是因為畏懼。

我清楚的看到有一根拇指粗的鐵鏈從屍體腦袋左側灌入,右側並沒有傣,而是斷了,鐵鏈端口處閃著新鮮的金屬光澤,看的我心驚肉跳不已。

跑吧,又不是沒夾著尾巴跑過,現在可不是逞強好鬥的時候。

我想也沒想,夾著古弈就跑,本來就不記得路線,現在更是像無頭的蒼蠅,隻要沒有柱子擋著的方向我就往過衝,連著繞過五六根柱子後,終於感覺腿肚子發軟,眼睛也冒金星了。

我不知道身後的密室是不是塌陷了,反正如天塌地陷的聲音到處都是,剛剛繞過的石柱子,眨眼的功夫就倒在了水裏,碎石衝擊著水麵,整個密室到處是水花飛濺。

原本被巨石條撐起的密室頂麵,在我抬頭看過的一瞬間已經生出了密密麻麻的縫隙,隨著石柱子不斷的倒下,裂縫像條黑色的蜈蚣抖動著千足之手。

我操,這密室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這樣的震動會不會連帶著整個山洞也要崩塌,鬼才知道呢。

我也由最初夾著古弈,到後來抱著,直到筋疲力倔像拖麻袋一樣拖著亂串,回頭的路已經被堵死,所以我隻能雄赳赳的一直往前衝,沿路看著很多屍體被砸的七零八落,白色的組織到處都是,時不時還有黏糊糊的東西掉在我頭頂上,鉤掛在肩頭上。

要不說我聰明,關鍵時候會急中生智,我媽從小就誇我是個聰明絕頂的孩子,長大以後肯定比我那個書呆子爹有出息,就在我抱著拖著古弈急的團團亂轉的時候,發現手電光裏出現的屍體好像活了一般,竟然比我和古弈動的還快,不知道是被水流衝擊的,還是真有意識,不甘心被咋成肉餡。

總之,也不知道從那個方向漂浮過來的屍體,白白胖胖的像個龐大的地標,繞過石柱後始終方向不變,越聚越多,不多時就聚的像條蟒蛇一般,向著一個方向蜿蜒著向前,情急之下,我也順著那個方位有目標的加快了速度。

基本就沒費什麽力氣,抬頭一看就看到了不遠處那道一人寬的石門,心裏好一陣激動,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我估計都熱淚盈眶了,知道終於不用死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了,仿佛頭頂上方出現了紅日,仔細算算也是該曬曬太陽的時候了。

衝過石門後,便是那條石道,石道不遠處還有被我隔斷的繩索,一頭連著大嘴的腰身。

終於能看到大嘴射在洞內的光亮,或明或暗的交替著,再往前幾步,便是那截被我隔斷的繩子,幾乎在我奔過去的時候,第一時間便將繩子撈抓起,在古弈腰上打了兩個死結。

“大嘴……”我對著外麵的豎洞喊道,其實我想說的是大嘴,給爺使勁的拉,可惜,後半句話怕是永遠不會有說出的機會了。

轟隆……那道我剛剛還通過的石門,突然間也崩塌了大半,緊接著便是一陣地動山搖的感覺,沿著地麵傳到了腳下,就在我抬起手電照過去的時候,發現離我不到五米的位置,立著一具猩紅色的屍體,惡心程度就像是剝了皮後的野兔,血淋淋的**著筋骨,可能是那剩下的半拉腦袋被洞頂又磨掉了半拉,此時隻剩一張嘴還在,嘴角的位置一顆溜圓的眼珠子拉著血絲,被一根細細的肉線牽扯著,勉強沒有滾到水裏。

我一眼就看出這他媽的是血屍,腦袋嗡的一聲,知道今天的麻煩大了。88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