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小心牙魚

按理說深潛和武裝泅渡對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但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心裏非常忌憚這湖水,而且現在的古弈在水下溺亡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我剛剛緩過一口氣,馬上摟緊古弈開始向上撲騰,恨不得立刻鑽出冰冷刺骨的湖水。

剛把腦袋露出水麵,還沒來得及抹掉擋在眼睛上的水珠子,就感覺四周已經嘈雜成一片了,有扯開嗓子大喊著的聲音,還有噗通噗通掉進水裏的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大嘴他們,此時都在水麵下翻騰。

莫非阡陌和阮波濤隻是眨眼的功夫,就跑的沒影了?

不可能的事,一定是也掉進了水裏,一時間沒有找準方向,不知道遊到了什麽位置,應該還有一種可能的,他們剛入水就被裏麵的生物拖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

水裏危險,我再不敢多想,甩了甩還很僵硬的腦袋,賣力的踩著水抬起古弈的一條胳膊,將她架了起來,把手電含在嘴裏,然後猛的單手劃向湖麵,手電能照出的有效範圍有限,遠不過十米,還好剛才翻滾下來的距離也不算遠,還能模糊的看到湖邊,水麵一湧一湧的,不時的有拳頭大的石頭被洪水衝擊的滾入湖水中,我給自己鼓下了勁,正要照著湖邊遊過去,發現就在幾塊石頭剛從高坡上滾落進水麵的▲】▲】,x.那一秒,水圈擴散的中心位置忽然有個黑色的東西露了出來。

本以為是有人要鑽出水麵,嘴裏剛想招呼一聲,卻發現有點不對勁,那個黑色的東西不像人頭,因為它剛才快速的動了一下,換了個視角再看,發現更像是條魚的脊背,高高的隆起,純黑色的,手電晃上去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魚鱗返回來的光。

可能是弄殘阪田的不明生物,就在我腦袋像被揍了一悶棍的時候,發現有好幾道手電從我身後射出,齊刷刷的向著那個黑色的東西照了過去,四五條光線疊加在一起,看的清清楚楚,那確實是個活生生的脊背,離我們不足六米的距離,應該不下兩尺的長度,那東西似乎感覺到了光線,脊背猛然抖了幾下,翻起一連串水花後下潛了。

其實,這期間小野和大嘴已經齊齊的舉起槍瞄準了,可惜還沒摟下扳機,就聽大嘴重重的惋惜了一聲,急匆匆的喊道:“不想成為第二個阪田的,都跟在我身後往岸上遊,難得我主動獻身一次,機會難得啊。”

我明知道這是大嘴想乘著人多好辦事,自己水性又好,想渾水摸魚衝過去,但確實也是現在唯一的辦法了,我們又不是魚蝦,即便手裏有武器,都能狗刨幾下,但水下一抹黑的可怕,誰也不敢保證那東西撲咬過來的時候,能安全脫身,所以,在大嘴遊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第一個動了起來,似乎其他人也默認了,一時間水麵上全是飛濺的水花,然而遊在最前麵的大嘴僅僅是遊出了一米多,忽然就停了下來,也沒和眾人打招呼,折返身就往回遊,水花濺的很高,像是剛學會遊泳,狗刨的十分賣力。

大嘴的瘋狂舉動讓身後的眾人全部失神了,呆呆的看著水麵,一個尖銳的女聲馬上叫了出來,“媽呀,這麽多黑魚。”

這一刻,我也是頭皮像炸開了,看著離岸邊不到半米的五條黑色的脊背,馬上意識到退路被截斷了,從這裏上岸的可能性已經是零。

“大嘴,往湖中心遊,哪裏有顆枯樹,足夠容得下咱們幾人。”在我突然想起那顆粗實的枯樹後,馬上傳話給最前麵的大嘴,聽我怎麽一喊,餘下的老餘頭、小野和夏玲馬上撲騰了起來,也顧不上動作的可觀性了,隻求能遊到人群前麵,尤其是小野,狠不得能馬上超過大嘴,但我他媽就苦逼了,拖著古弈隻能被甩在人群最後了,甚至每次用腳蹬水的時候,總是擔心腳尖正好伸到那些東西的嘴裏,被哢嚓一口咬掉。

印象中這湖水清澈的有些荒唐,沒有半點雜質,但萬萬沒想到這清澈見底之下,卻隱藏著殺機,從變天起風的那刻算起,這湖水就變了,近看水麵是黑色的,貼著水麵往遠處看更是黑紅色的,其實仔細再看水並不是黑色的,更不是紅色的,所有的顏色都是來自水下,那些龐大的宮殿輪廓,那原本是海草所處的位置,可能是情況太過緊急,此時誰都來不及談論湖下的怪異情況,都像悶葫蘆一樣,半張著嘴巴,臉蛋憋的通紅,顧前不顧後的向大嘴靠攏。

盡管我也是手腳撲騰的挺歡實,但隨著人群越是靠近湖心位置,心裏越不踏實,按照第一次的印象,那顆枯樹應該就在前方,粗略估算一下距離,也應該是出現在視野的時候了,難道我記錯方向了?

我已經被遊的最慢的夏玲扔下三米多了,遊得最快的大嘴此時連拍打水麵的聲音都聽不到了,心裏一緊張,卡在古弈胸前的胳膊忽然就收緊了一下,本來臉孔朝上的古弈忽然噴出一大口水沫,而後,古弈像被電擊了一下,肩膀一陣亂抖,緊接著胸口開始劇烈的起伏,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過後,隱隱能聽到古弈的嗓子眼裏有一個咕嚕聲來回的在喉嚨裏響動。

先是被古弈的折騰嚇了一跳,然後才意識到古弈要醒,真是天助我也,我下意識的往古弈身上看去,正如我想到的那樣,古弈的的手腳確實在小範圍的劃水,胸口處動的更厲害了,終於在她喉嚨劇烈的抖動了幾下之後,發出了一個很低沉的聲音:“小心牙魚!”

牙魚,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想必就是我們看到的那些黑脊背的魚了,但我現在是喜憂各半,高興的是昏睡了幾天的古弈終於醒了,憂的是我們兩人被甩在了人群最後,如果此時牙魚包抄過來,幾乎沒有一點生還的可能,再加上古弈剛剛說的哪四個字,讓我根本就來不及高興,馬上轉著脖子將手電遠遠的射出去,向四周查探起來。

左側七八米處,三個油亮的黑色脊背在湖麵上閃了一下,馬上下沉了,右側沒有任何動靜,但水麵上有密密麻麻的十幾條水線,隆起有一拳頭高度,正對著我和古弈的位置飛速的接近著。

“小心牙魚!”古弈忽然睜開了眼睛,但卻沒有看我,而是掙紮著回頭向我們身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