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抬棺屍

此時,除了兩眼茫茫,心裏就隻有一個念頭了,不能死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此地風水又怎麽惡略,說什麽也的找到其他人,盡快遊出這片水域。

但心急如焚隻是一方麵,我和古弈劃水的動作又不敢太誇張,生怕驚動水下麵的那位爺。

那可是動一動嘴就能讓你不知道這麽死的主,古弈可能和我想法差不多,已經拚出了最大的力氣,爭取不在沿途上拖累著我,或許是因為我的存在才不是顯得很驚慌,反而要比我還沉著。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尤其是哪個超然大嘴,僅僅是露出了一張嘴而已,就已經超出了我的見識和想象,老子什麽時候見過比鯨魚還大的活物,還好那張大嘴歪打正著的幫了我們一把,將其他的牙魚轉瞬間吸進了肚裏,不然的話,就拚我和古弈現在的戰鬥力,怕是已經在陰曹去和馬克思請罪去了。

古弈剛醒,身體還很虛軟,除了一直皺著眉頭,偶爾也會點點頭,她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尤其還是在這種環境下,兩人前後也沒和我說上幾句話,現在隻能沒命的往前遊去,希望找到大嘴他們。

“定錯方向了?怎麽會一個鬼影都沒呢?”我回頭和古弈小聲念叨,一旦腦袋裏有這個念頭,身體就要停下來,扭頭的時候看著古弈對我搖頭,古弈簡簡單單的說了四個字:“感覺沒錯。”

古弈感覺沒錯,那幾乎就是對了,其實現在也隻能靠感覺了,四周一碼黑,要星星沒星星,要月亮沒月亮的,隻有那從天上輪罩下的紅色,將牛憋屈的能看出一米左右的模糊輪廓。

我們現在沒有任何的照明工具,兩眼猴急猴急的幹瞪著,其實是全拚感覺往前探路,湖水冰涼,身上的關節部位都快凍僵了,時不時的還會湧過來一個浪頭,眨眼間就把我和古弈推向高處,身上僅剩下的裝備和衣服早就泡了水,此時變的鼓鼓囊囊有還沉甸甸的,我擔心再找不到出路,怕是再遊不了多久,兩人就的沉如湖底喂魚,想著這些我更加的想遊的快了,但往往是事與願違。

迎頭一個浪尖過來,馬上又退了回去。

我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也該是扔東西的時候了,黃金有價,生命無價,再貴重的東西也不比命當緊,所以我一邊賣力的劃著水,一邊還心裏盤算著該扔什麽東西呢,除了幾枚銅鏡不能扔,其他的都是累贅了。

“前麵有漩渦。”古弈突然冷冷的打斷了我的念頭,聽她表達的這麽急促,我心裏猛的一沉,就想往遠處看去,但又發現手裏根本就沒有手電,心裏一驚。正要仔細的和古弈確認這事,忽然感覺我們遊起來速度變快了,還有就是明明往後劃水,身體應該往前推進才對,現在確實身體接近橫著走了,似乎是水裏有東西,在一點點的拽著我們走。

“回頭!”我再也不敢遲疑了,拽著古弈的手腕就往回遊。

漩渦,那同樣可以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片湖水我是了解了,第一次見時,靜的像個處子,美的令人心醉,但轉眼的功夫就變成一個潑婦了,此時,我和古弈齊頭並進的折回身向著相反的方向遊動,心裏急的都快嘴裏噴火了,但發現往回遊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管你怎麽樣使勁,身體總是控製不住的往一側擺動。

兩人也就連著撲騰了不到半分鍾的樣子,我感覺身體就要虛脫了,再也沒有力氣可以試出來。

感覺扯著我們身體的力氣還在加大,而且此時,我已經清楚的感覺到了那股力,即便不用眼睛看,也能感覺四周的水正呈螺旋狀,順時針的向下卷動而下,如果不反抗還感覺不是很明顯,越是反抗這個下旋的趨勢越明顯,幾乎就是等於有人拽著我們的腳腕向湖底拉扯。

湖水才幾米的深度,而且當日我也見到了裏麵悠閑擺動的水草,那麽這漩渦是這麽形成的,還有那個超然大物究竟來自哪裏,一直隱藏在水底,還是外來的物種,但那麽大的體積總的有個安身之所吧。

古弈慌了,開始往嘴裏灌水,嗓子裏傳出撕裂般的咳嗽聲,我也是想放棄的心都有了,終究是一死,費這麽大勁此找死這他媽不是扯淡嗎?

現在我有種爬牆的艱難,頭上腳下迎著冰涼的水麵,做著滑稽的動作,隻要能往前蹭一點,動作怎麽誇張都行,甚至我把灌滿水的鞋都蹬掉了,即便是這樣,褲袋上還是像係了一個粗大的繩子根本甩不脫的。

哇的一聲,古弈連著嘔吐起來,劃水蹬水的動作停了下來,忽然我感覺身邊一空,古弈的身體就要被水卷走,慌忙之下,我也放棄了掙紮,探出胳膊一摟,勉勉強強的將古弈的腳腕抓住了,這樣一來,兩人就像張枚樹葉子,飄飄忽忽的打著轉向不知道的方向轉去。

我能做的就是死死的摟緊古弈,死活就緊緊的抱著吧。

還有大嘴和小野他們,很有可能已經先我們一步被帶離了這裏,現在死活難料,感覺天旋地轉的越來越厲害,連睜開眼都感覺非常吃力,不管有多費勁,隻要有機會我就會強忍著眼眶的撕裂感,瞪著眼看著黢黑的周圍,黑色的世界,黑色的湖水,呼嘯著揉搓著我們的身體,感覺全身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了,腿也不是自己的,胳膊也似折斷了巨疼,偶爾能趁機呼吸一口滿是臭味的空氣。

迷迷糊糊的聽古弈小聲的念叨了一聲,她想家了,想回家。聽著讓人心絞痛,無由的讓我也想起了自己的雙親,心裏刺癢的難受,我想出口安慰古弈幾聲,但一張開嘴就是迎麵蓋過來的水花,被硬生生的灌了幾口之後,腦袋一下脹大了好幾倍,好想坦坦****的大睡一覺。

但我的意識還很清晰,感覺隻是瞬間的功夫,就穿越了無限遠的距離,眼前閃過了太多的東西,七彩的琉璃雲,又好像是絢麗的北極光,畫麵感特別真實。

我和古弈被水壓擠的更緊了,仿佛連肉都長在了一處,腦殼子裏翻江倒海間,我抱著古弈向一個大型的漏鬥底部墜去,感覺被水簇擁這擠過了一個狹長的通道,然後衝擊到一片滿是大水泡的地方,再然後就是無休止的翻滾,停下來的那一瞬間,眼睛裏滿是金光閃閃。

說不清過了多久,感覺有東西在拉扯我懷裏的古弈,出於想出手阻止的意識,我猛然睜開眼看向那些東西。

一個佝僂的背影正扯著古弈的頭發,一寸一寸的退著走,還有幾個黑色的背影抬著一個挺重的物件向遠處走去,它們動作很僵硬,隻能做些簡單的姿勢,前方有幾盞熒綠色的火苗在跳動,而這一切我發現自己隻能看,手腳根本就抬不起來,像被麻醉了一般。

我無法阻止這一切,隻能看著古弈被拖著慢慢遠去,腦袋歪在一側的肩頭,被越拖越遠,偶爾的,古弈嘴裏會冒出一串白氣,隨著眼睛慢慢的適應這裏的環境,我有些勉強的看清了那幾個遠去的黑影,它們抬著的是一口棺材一樣的東西。

那些黑影不應該是人,而是一具具僵硬的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