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最高境界――王八縮頭大法
謝玲看到王路直愣愣的盯著自己,還巴砸著嘴,一幅饞涎欲滴的樣子,再低頭一看自己,襯衫因為掏黃蟮時出了身的汗水,貼在了內裏的胸罩上,勾勒出了高挺的輪廓,不禁會差了意,臉一熱,拎起空桶道:“我這就去打水,讓黃蟮和泥鰍把肚腸裏的土都吐出來。”
好不容易等到下午,離燒晚餐還有一個多小時呢,四人就張羅著殺黃蟮。
謝玲嚷嚷著炒蟮絲最好吃,陳薇塞給她一枚鐵釘,“給。”
謝玲接過一看:“姐,你給我釘子做什麽?”
“你不是要炒蟮絲嗎?拿釘子把活的黃蟮剖成細條條就成了。對了,記得一定要把骨頭剔出來。”陳薇捉狹道。
謝玲嚇了一跳:“黃蟮活著時就剖嗎?難道不是死了後用刀切成絲的?”
陳薇故意道:“那怎麽行,就是要在黃蟮活著時下手,要去內髒,去骨頭,去血絲,這樣炒出來的蟮絲才又鮮又嫩,而且剖好的蟮絲要盡快入鍋,超過半個小時,那口感就變差了。”
謝玲看看手裏的釘子,又看看水桶裏不斷扭動的又粗又長的黃蟮,以及它不懷好意的小眼睛、類似蛇頭的尖尖頭,打了個寒顫:“算了算了,我可弄不來,還是姐你來殺吧。”
陳薇嚇唬謝玲來勁兒,真讓她上手,也立馬抓瞎了,試著伸手入桶撈起一條黃蟮,結果黃蟮輕輕鬆鬆一扭身,就滑落到了桶裏。
王比安在旁邊早就看得不耐煩了,嚷了聲:“讓我來。”挽起袖子,一把入桶抄出了一條黃蟮,得意洋洋道:“媽,這黃蟮滑溜溜的,一定要用大力氣啊。”
話音未落,黃蟮就脫手掉到了地上。
“快捉快捉。”院子裏亂成一團。
陳薇、謝玲、王比安七手八腳圍著青石板上的黃蟮亂轉,摁住了尾,顧不了頭,卡住了頭,尾一甩又滑脫了。
王路的身體還沒讓他能力氣參加這一場混戰,在旁邊急得嚷嚷:“弄些沙子或者灰來,撒黃蟮身上,它就沒那麽溜滑了。”
到底還是王比安機靈,跑到廚房從灶膛裏掏了兩把柴木灰來,扔在黃蟮身上,破解了它的超級溜滑防護罩,這才把它重新捉回桶裏。
陳薇和謝玲麵麵相覷,光一條黃蟮就整得大家手忙腳亂,還說什麽剖蟮絲啊。
謝玲悻悻地道:“姐,我是弄不來了,還是你出手吧。”說著把鐵釘遞給陳薇。
陳薇連連搖手:“不行不行。算了,還是別弄什麽蟮絲了,做紅燒蟮段吧,一刀把頭給砍了總做得到吧?”
就算是用刀砍頭,可也得有人來抓蟮魚啊,陳薇看看謝玲,謝玲搖頭,看看王比安,王比安手上又是蟮魚身上的沾液,又是灰土,正愁眉苦臉甩著手,見陳薇望過來,忙躲到王路身後。
王路失笑道:“什麽大事,哪,再去弄些草木灰來,和些沙子,把桶裏的水倒幹淨了,都撒到黃蟮、泥鰍身上,不就好抓了嗎?本來用煤灰是再好不過,隻是山上沒有。”
照著王路教的法子做,果然黃蟮好抓多了,陳薇手持菜刀,抓一條快速剁一條,雖然有時菜刀剁到了身子上,但好歹把一桶的蟮魚都收拾了。
拿清水洗了好幾遍,才清理幹淨了內髒、血絲和滿身的灰泥。
陳薇沒有耽誤,連忙燒了一鍋滾水,把切成拇指大小的蟮段焯了一下,撈起後,大家一起動手,用清水把蟮段上的一層粘膜給去了――這玩意兒太腥。
切薑絲、蔥段、辣椒,下熱油鍋,炸出香味,再下蟮段,倒入黃酒、醬油、米醋、糖,大火燜著。
幾條剖了腹的泥鰍另行處理,直接扔高壓鍋裏,放入調料,大火後轉小火燉著――這要有砂鍋就好了,再來點老豆腐,就是一泥鰍豆腐煲。
晚上,不加一點味精就鮮嫩無比的紅燒蟮段和燜泥鰍,讓四人吃得肚子滾圓,連王路也忍不住添了半碗飯。
接下來幾天,龍王廟上餐餐肉食不斷,王路到底還是偷偷找了謝玲,讓她多捉一些青蛙上山,不過,等王路親手燒的青椒炒蛙肉上桌時,陳薇並沒有埋怨什麽,還和王比安搶了好幾個蛙腿。
營養充足,心情愉快,嬌妻愛子美妾――噢,錯了,是美女在畔,王路的身體終於恢複得差不多了。
這天早上,王路伴著一碟爆炒小龍蝦吃了碗泡飯後,道:“我要下山。”
陳薇並沒有出言阻止,這本是理所應當的事,身為山上惟一的成年男勞力,王路總不可能永遠讓兩個女人加一個孩子養著吧。雖然說,是軟飯是身為男人的最高成就,但王路明顯沒有當小白臉的資本、
她打量了一下王路:“把頭發胡子好好理一理吧。”
王路一愣,這毛毛臉的作用自己以前不是和陳薇溝通過嘛?怎麽又提這事兒?
陳薇接著道:“就算是清清爽爽重新開始吧。”
王路明白了,這也算是紀念自己死而複生之意吧。
行,理就理吧。
王路坐在院子內的小凳子上,陳薇端來了一盆熱氣騰騰的開水,也沒什麽刮胡泡沫,直接就拿了塊肥皂來,先用熱毛巾捂了臉,再用肥皂打出沫,然後開始用以前王路從理發店找來的刮刀細細刮。
王路的胡子長得老長,陳薇又手生,時不時痛得王路齜牙咧嘴,總算還好,沒一失手拉道血口子。
刮了胡子,陳薇意猶未盡,幹脆把王路的頭發也刮了。
強摁著王路的頭在熱水盆裏,打了肥皂痛痛快快清洗了三遍。
陳薇拿塊大浴巾裹著王路的頭,好好擦了擦,這才抖開了浴巾,在陽光下眯起眼睛打量自己的傑作。
謝玲拎著消防斧和砍柴刀正好從大殿出來,一眼看到王路,忍不住啊了一聲。
謝玲自打初次見到王路起,這廝就一直是張毛毛臉,未曾識過廬山真麵目,今兒王路把張臉刮得比嬰兒屁股還幹淨,這才看清了。
王路衝著謝玲擠了擠眼:“怎麽樣,哥長得還不錯吧?”
說實話,王路雖然稱不上高富帥,但模樣還是蠻周正的,隻是因為原來人胖,所以看上去珠圓玉潤的,這次險死還生,人瘦了一大圈,就是這幾天天天高蛋白補著,也沒說胖就胖,居然有了21歲剛上班時120斤體重的青澀年代的影子。
其實何止王路,陳薇自打上山後,重重的生存壓力就一直讓她不斷清減,這段時間衣不解帶照顧王路,更是有衣帶漸寬之勢,隱隱又有了當年幾分“港姐”的風采――嗯嗯,想當年熱戀時,王路還嘴花花誇她有翁美玲之態呢。
謝玲“切”了一聲:“什麽啊,人家隻是看到你的大禿瓢覺得好玩,嘿嘿,哥,你的頭好圓啊,點上幾個香疤就能當和尚了,來,讓本姑娘摸摸。”說著走過來放下手裏的武器就要摸。
真正是沒大沒小,男人的頭,女人的腳,都是不能**滴知道不,王路亂晃著頭:“別摸別摸。”
謝玲調笑道:“乖,摸摸又不會少塊肉,姐摸得,我摸不得?”
王路差點暈倒,這小娘皮,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胡亂扯下了脖子上的用來擋須發沫子的浴巾,撿起消防斧道:“下山、下山。”
走在下山的步道時,王路的腳步還有些發飄,等下了山,從山寨金字塔門邊爬下坡道時,他的身手已經利落多了。
王路扛著消防斧走在後麵,謝玲拎著砍刀輕快地走在前麵,她的頭發漸漸長了起來,從齊耳,變成了齊肩。
王路眯著眼打量著謝玲的背影――嗯,其實這家夥還是長發更漂亮吧。女人嘛,迎風飄著長長的發絲才有女人味啊。
其實,變得又何止謝玲的秀發,如今她和一家三口的關係才是天翻地覆的巨變。
這變化來得太快,也太亂。
王路至今沒理清楚,自己打底該拿謝玲怎麽辦。
陳薇有天找了個謝玲不在的場合,把兩人為了救他的命冒死殺進衛生院的事說了,王路出了一身冷汗,真是――兩個傻女子啊。
卻又是沉甸甸的感動。
餘下的,就是恐慌了。
王路明白陳薇說這一翻話的目的――這是真心拿謝玲當一家人了。
但是,這一家人不好當啊。
王路看YY小說時,也特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過上三妻六妾的“性福”生活,現在能把謝玲推倒那是巴不得。
陳薇默許,謝玲默認,王路要是再裝傻,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可問題是,推倒後怎麽辦?
別的不說,如果王比安看到謝玲姐姐和爸爸睡在同一張**,會有什麽樣的反應,王路想也不敢想。
別以為王比安才12歲他什麽都不知道,這小家夥可對“小三”這個名詞門兒清。
還有,陳薇。
陳薇對謝玲的感謝是發自內心的。
但是,她難道真的甘心把自己的老公親手送上――雖然說王路也不是什麽值錢貨,放以前,扔大街上買一送一都沒哪個大姑娘會要。歐吉桑,你有毛病吧?
這世界上的確有某些“偉大”的女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公在外劈腿,還在家當賢妻良母狀,但這後麵無一例外肯定有著各種各樣不脫“名利”兩字的齷齪原委。
陳薇絕不是那些“偉大”女性的一員。
現在,她感動於謝玲的犧牲,一時衝動,把王路雙手推了過去。
可王路真要脫光光和謝玲上了床試試!
還有,最重要的是,謝玲到底、究竟,想不想和王路上床。
王路人生的曆程告訴他,有時候,人很難分清感情,和,愛情。
謝玲和王路的關係太複雜,但肯定不是那種一見鍾情電花四射式的,王路救了謝玲兩次――江裏撈人、赤手搏命長刀男,謝玲也救了王路兩次――衛生院取藥、鏡子查息,兩人的感情正是因為共患難而慢慢積累起來的。
人是種很奇怪的感情動物,不僅僅因為被給予會喜歡上一個人,給予,也會讓你對一個人不可自拔。你給予的越多,發現自己愛的也越多。
謝玲一次又一次拯救王路,也將自己的感情越陷越深。她給予,她付出,她犧牲,所以她愛。
但這真是愛嗎?
該怎樣處理這段感情,王路不知道,謝玲不知道,陳薇也不知道。
但王路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難以回頭了。
就象大學二年級時,自己向化學係的一個女生表白,事先心存僥幸:大不了以後繼續做朋友。
等被人拒絕後才知道――連朋友也沒得做了。
王路說到底是個很膽小的人,他珍惜現在來之不易的生活,珍惜崖山龍王廟上濃濃的親情,也珍惜和謝玲之間的這份情感。
他很怕如果自己和謝玲上了床,第二天一睜眼,所有這一切**然無存。
這簡直比自己變成喪屍還可怕!
算鳥算鳥,王路施展出了身為男人最無恥的一招――王八縮頭大法。
裝傻充愣ING。
隻不過這裝傻的日子也並不容易過,謝玲對王路的提防心理已經無限接近於零了。
前天中午,王路正在**半眯著眼睛打瞌睡,謝玲匆匆進來,坐在高低床的下鋪翻手脫下了衣服,換起被汗水浸濕的胸罩來――這要放在以前,無論臥室裏有沒有人,謝玲都會拉上床單,但現在嘛,完全是多此一舉,隻要王比安不闖進來就行。謝玲不知道,王路並沒有睡著,她一進門就醒了,如今把一幕春光看得真真的。
謝玲換了衣服又出了門,從始至終都沒多看躺著的王路一眼。似乎在他麵前**身體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嗯,這倒也是實情――王路早從陳薇嘴裏聽過自己垂死時謝玲情急失控近似“逆推”的舉動,再加上殺長刀男喪屍時兩人**相交――對方的身體,對王路和謝玲來說並不是什麽秘密。
王路心理坦然,但生理反應卻少不了,有時候,該硬的還是會硬。
這就叫痛並快樂著。
王路盯著前麵輕快走著的謝玲的腰身,憤憤不平:“丫的,小心惹火了你哥,把你就地正法。這日子沒法過了!”
王路的呼吸沉重了點,細心的謝玲發現了,她扭頭站住了腳:“哥,累不累。”
王路放下了肩上的消防斧:“還行,你也知道,這次感染病毒隻是因為昏迷臥床的時間長了點,人有些營養不良,其他都沒大礙,這兩三天我也試著慢跑跳繩鍛練了一下,恢複得還不錯。”
謝玲猶疑道:“哥,鎮上去不去無所謂的,你知道的,喪屍嘛就怎麽回事,隻要我們躲得遠一點,它們又不會主動上崖山。”
王路明白謝玲的好意,笑道:“那也不能躲它們一輩子啊,你放心,這次下山主要是看看鎮裏的情況,我不會冒失的。”
謝玲想了想,到底還是搶過了王路手裏的消防斧,把砍柴刀塞給了他,嘴裏道:“到地頭了我再把消防斧還給你。”
王路苦笑,隻得跟上大步前行的謝玲。貌似自己又轉職了,魔法師?還是盜賊?說NPC更像點,老是求主角“請把我帶到某某地吧”,然後主角――謝玲在前方大殺四方開路,王路在後麵躲躲閃閃跟著,到了地頭,塞給謝玲一個不值錢的“適合送給情人”的戒指當酬謝。
兩人很快到了鎮口,沿著中心大街走了沒一會兒,前頭的謝玲就站住了腳,“怎麽了?”王路湊過來問道。
謝玲噓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輕聲道:“前麵就有喪屍了。”
王路了然,自己有段時間沒下山,鎮裏的喪屍肯定又布滿了街道,布郎運動嘛,理解理解。
想來就算是謝玲要到鎮上找物資,也都是翻牆爬屋,不可能一路殺進去。
王路躍躍欲試,正好手有點發癢,先殺個把傻喪屍發發利市。就當自己重生的紀念。
王路和謝玲蹲在街口,探身向前麵張望著――好家夥,喪屍還真不少,三三兩兩地閑逛著。
王路卻並不緊張,數量多又有什麽用,來來來,嚐嚐爺爺我的釣魚大法。
殺喪屍的配件都放在謝玲肩上的雙肩包裏,這時不等王路吩咐,謝玲已經頗有默契地打開了背包,從裏麵翻找了起來。不一會兒,從包裏取出了一――不是王路慣用的釣魚線,而是一輛玩具車。
一輛顏色鮮豔的玩具鏟車,車頭高高舉著一個大鏟子,後麵是又寬大高的輪胎。
“這是什麽?”王路大吃一驚。
“笨啊,玩具車也不認得?”謝玲也不搭理王路,繼續在包裏掏,又掏出了一個搖控器,依次打開玩具車和搖控車的電源,試了試按扭,玩具車滋滋響著在街麵上前進倒退了幾下。
謝玲滿意地點點頭,又從包裏拿出了一個塑料小袋子,打開袋子,把裏麵紅色的**倒在玩具車的鏟鬥裏。
“這是什麽?”王路繼續象個白癡一樣發問。
“笨啊,黃蟮血啊,下山前我剛剛從水桶裏抓了幾條活的殺了取血。”謝玲道。
王路明白了,玩具車代替了釣魚線,黃蟮血代替了自己的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