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鳴鳳分基地和“鴨奸”

王路和謝玲走到林邊,才發現有條石子路通向裏麵,麵還有車胎壓出的痕跡。

王路和謝玲越發小心了,兩人離開路中心,一左一右,貼著樹林推進。

前方石子路轉了個小小的彎,過了彎口,謝玲一眼看到一道木頭大門頂著一塊大大的紅字招牌“鳴鳳山莊”。

是所農家樂。

高高的水泥圍牆,粗大的原木建成的雙開大門,裏麵隱隱露出一片屋簷。

原木大門是半開著的。

王路加快了幾步,衝到了半掩的門邊,雙手握住離斧頭較近的手柄,便於自己快速近距離揮砍,這才探出頭去。

很普通的一所農家樂。一排帶木製走廊的單層房子,原主人種了不少葡萄藤,走廊架子掛下了一嘟嚕一嘟嚕葡萄。

房子前是一大塊草坪,草坪擺放著幾個秋千架,還有個小池塘,估計是觀景魚塘什麽的。

房後的情景看不到,隱約是一排樹林。

寂靜無聲,除了蟬鳴。

王路向後招了招手,很快謝玲的腳步聲到了身後。

王路當先跑了進去,快速通過草坪,跑了木製走廊,重重的腳步踩得走廊嗵嗵響,急跑到最近的一所房間前,猛地一腳向門踢去。

咚的一聲,王路這廝的腳反彈了回來,差點一個踉蹌摔倒――靠,這門可真夠結實。

謝玲一直緊跟著王路,這時見他進攻受阻,也不猶疑揮起砍柴刀就用重重的彎頭向旁邊的玻璃窗戶砸去,咣一聲,玻璃應聲而碎。

兩人撲到窗戶前一看,裏麵是間普通不過的餐間,放著一張大圓桌子,除此別無他物。

接下來兩人一間房一間房查看過去,沒再像剛才那樣魯莽――謝玲算是白砸了那扇玻璃窗,你想看清裏麵有什麽,隔著玻璃窗不也一樣能看?

有幾間房間的門是開著的,有棋牌室、台球房,也有雙人間臥室,反正農家樂該有的,這兒都有。

前麵是個雙開玻璃門,應該是前台和大廳所在的地方。

如果有人,最大可能就是這裏。農家樂總應該有管理人員。

王路和謝玲對視了一眼――雖然有喪屍的可能性不大,兩人剛才一通亂闖亂砸,早就該把喪屍驚出來了,可小心無大錯。王路也聽陳薇說過衛生院喪屍排排隊的詭異情景,雖然他也理不出喪屍這種古怪動作的頭緒――這不是合作捕獵的本能可以解釋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對喪屍的認知還有許多許多未知之處。

王路側著身推開了門,並沒有直接闖入,而是又等了一會兒,細細傾聽著,確認裏麵沒有一點動靜後,才半舉著消防斧走進了大廳。

左手是個小小的迎賓台,現在自然沒有身著旗袍或藍印花布小褂的姑娘、或姑娘喪屍來迎客。

竹製的月洞門後,是一排排餐桌,裏麵空無一人。

很整齊,很幹淨。黑龍小說 。似乎這裏的管理人員剛剛送走了一批客人,打掃得煥然一新。

王路的心更定了,似乎這裏並沒有受到喪屍的襲擊,要不然現在早就亂得一塌糊塗了。

餐廳的最後,左轉是衛生間,右側的門通向廚房。

王路用斧頭捅開了廚房門,發出了吱嘎一聲。

王路一閃而入,他立刻鬆了口氣,放下了一直緊握著的斧頭。

門後的廚房與任何一家中式廚房一模一樣,堆滿著各式食材的案板、水鬥,大眼的火灶,不鏽鋼蒸籠,冰箱等等。

裏麵依然空無一人。

連原本應該堆滿食材的案板都是空空****的。

跟在後麵的謝玲也放下了砍柴刀,突然,她的眼神一凝,伸出手指捅了捅王路:“哥,你看。”

王路順著謝玲手指的方向看去,防滑磚有一道黑色的拖痕,旁邊濺著同樣黑色的**,已經幹涸了。

王路和謝玲默契地重新拎起武器,沿著拖痕搜索過去。

拖痕消失在後門。

推開後門,外麵是一片樹林,是桑樹林。

王路很快看到了自己要搜索的東西,一隻喪屍,一隻死喪屍,一隻被砍了頭斷成兩截的死喪屍。

喪屍就扔在樹林邊,還被火燒過,隻是燒得並沒有幹淨,還留著半焦半嫩的殘軀。

顯然,這就是王比安看到的青煙的來源了。

王路和謝玲又轉了圈,連桑樹林裏也看了看,確認農家樂裏再沒有人和喪屍。

倒是在一間臥室裏找到了一把鐵頭大錘,正是長刀男慣用的。

大廳旁的收銀台放著各色酒,旁邊的冰櫃裏也同樣有各種飲料,雖然早就沒有了電,但飲料在常溫下還能保存很長一段時間。

王路打開冰櫃取了一瓶冰紅茶,遞給謝玲,謝玲搖搖頭:“甜甜的,膩得慌,還是給我礦泉水。”

王路又換了瓶娃哈哈給謝玲,自己也拿了瓶。

兩人拖了兩把椅子,就坐在木走廊裏,邊吹著風邊聊著。

“你的那個同學和同伴分手後,獨自一人下山,一路闖到了這個農家樂。”王路推理道,“他殺了農家樂惟一的管理人員變成的喪屍――有的農家樂在非營業期的確隻留一兩個看門人,正想著外出找吃的,抓了隻鴨子後遇到了王比安。王比安看到的青煙是你的同學在燒喪屍時離開外出尋食,因為燃燒不充分又沒人添火,火頭越著越小,最後才冒煙熄滅。”這個猜測很靠譜。

謝玲扁了扁嘴:“分手?你說得太客氣了,肯定是打不過對方,逃出來的。”她冷哼了一聲道:“當時我們積存下的物資還是不少的,三個女的被他倆殺死了,我逃了,李浩然死了,還有一個被咬的也被殺死了,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如果他們對二度傳染的生化病毒免疫的話,依靠那些物資還是能生存不少時間的。黑龍小說 。”

“這個家夥孤身一人跑出來,兩手空空,要靠抓鴨子才能充饑,肯定是打不過另一個人,被對方強占了所有物資,甚至可能要被對方殺死,所以不得不逃出來。”謝玲越說越氣憤,“這都什麽人啊,無時無刻不在內鬥,難道他們不知道隻有團結才能生存嗎?”

王路想了想:“這倒也怪不得他們,經曆過李浩然的事後,誰都會怕身邊的活人會突然變成喪屍,你當時不也一樣害怕嗎?這樣一來,本來就各懷鬼胎的兩人自然不可能團結了。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另外一個人也被二度傳染變成喪屍,這才逼的這個家夥逃出了可以安身的小村。按照你的說法,那個小山村完全可以支撐不少人自給自足的。”

謝玲抿著嘴:“不好說,算了,這兩個家夥鬧出什麽妖蛾子都不奇怪,死了才好呢。”

王路沒搭腔,他知道謝玲心中所想――那兩個家夥差點就玷汙了她清白的身子。

王路摸了摸左手食指,謝玲瞧見了這個小動作:“怎麽了?”

王路舉起手看了看:“沒什麽,有些癢。”

發癢的手指,正是王路感染病毒時,脫落指甲的那根食指。

指甲正在慢慢重新長出來,所以有些發癢。

謝玲站起來走到王路身邊,捧起他的兩隻手依次看了看,另外九根手指的指甲後來是自然脫落的,重新長出新指甲就快得多。

謝玲小心地按了按幾個指甲表麵:“痛嗎?”

王路一笑:“沒什麽感覺,這些指甲恢複得挺好的,你看看,這新長出的指甲顏色都很正常,慢慢來,過段時間,這剩下的食指也能長出完整的指甲來。”

王路有點尷尬,他坐著,謝玲站在他身前,捧著他的雙手,她的胸正在他的眼前。謝玲剛才為了圖涼快,把T恤的領口往下扯了扯,露出了一片白膩。

王路突然想起陳薇轉告的話來,自己垂死時,可是被謝玲強按著手摸過眼前的豐滿――真是坑爹啊,怎麽偏偏是在自己昏迷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留下,比吃人參果的八戒兄都不如。

王路不得不岔開話題,免得自己的豬哥相落入謝玲眼中,雖然他知道謝玲並不會在意這個,但他自己很鄙視自己――要不推倒人家,要不就端正心態,這樣偷偷摸摸的算什麽?滿足一下所謂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的臭男人心態嗎?

謝玲渾然沒發覺王路的異常,隻是專心致誌把王路的手掌攤在陽光下細瞧,其實沒什麽好看的,還稍有些惡心,因為那脫落了指甲的指頭表麵坑坑窪窪的。

王路咳嗽了一聲:“這農家樂當我們的分基地不錯。”分基地啊,這可是星際玩家的最愛,王路也是,稍有兵力就狂探地圖,一找到晶礦就是從老巢調礦工也要把分基地開起來。

謝玲來了興趣,扭頭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不錯,其實條件比我們崖山還好,有專門的臥室,娛樂場所,超級大的廚房,還有口水井,那草坪的水塘還能當遊泳池呢,都比得美劇裏的別墅了。隻是可惜啊――”

王路自然明白謝玲話中之意――隻可惜這處地方易攻難守。原木大門雖然厚實,成群的喪屍也不見得撞得開,但是周邊是一覽無餘的農田,這孤單單的農家樂就是塊絕地,一旦被喪屍圍,想逃都沒地方逃。

時間一長,糧盡時就是送命時。

王路道:“所以說隻能拿來當分基地用啊。從崖山到這兒,沿途連落個腳的地方都沒有,可這一路走來的大片大片良田總要利用起來,以後我們開發利用了這些良田,這個農家樂正好讓我們用來當倉庫啊中轉站啊臨時休息的場所啊,甚至在有喪屍襲擊時,這個地方還能用來當堡壘躲避抵擋一下。”

謝玲沉思一下:“就象前進基地一樣。”

路說,“我們不可能永遠守著崖山,開拓的地區隻會越來越大,到時候從這個基地出發可比從崖山下山方便多了,別的不說,早晚咱們一定要弄輛汽車來,這汽車可不了山,可停在這個農家樂卻很方便,車道都是現成的。類似的大型裝備,以後都可以放這裏來。”

謝玲連連點頭:“周邊收來的農作物也可以收藏在這裏,想吃用時,再下山來拿就是了。”

說到興奮處,謝玲一拍手:“就這樣定啦,這基地就歸我了。”

王路瞠目結舌:“什麽叫歸你了?”

“哼,這崖山嘛是哥你的老巢,這鳴鳳山莊自然歸我所有,鳴鳳鳴鳳本來就是女人的名字,不歸我難道還歸你?”

這什麽歪七纏八的理由啊?王路苦笑,和女人根本就沒道理好講,“好好好,這是你的基地。”

王路又四處角角落落裏找了一圈,居然找到了一把大鐵鎖,用鎖和一截鐵鏈把原木大門鎖了起來,把鑰匙交給歡天喜地的謝玲,這才重新路。

兩人回到沙灘邊,重新了船,回到那道坎前,王路下船站在水裏,把船拖過了坎。

小船繼續前行了約半小時,坐在船頭的謝玲突然叫了聲“哥”,又立刻捂住了嘴,轉身衝王路打著手勢。

王路停住了槳,直起了身,他一眼看到,前方有隻麻鴨子正在江水裏紮著猛子尋食。

謝玲壓低了嗓子:“快,快,哥,劃過去,捉住它。”

王路失笑道:“急什麽,這裏有一隻鴨子,後麵肯定還有一大群呢。走,繼續向前。”說著回到船尾,繼續向前劃。

王路的想法原本沒錯,可往前了沒一會兒,江水突然出現了三條支流,王路傻眼了,這該往哪兒去?一條一條支流找下去,那是想都不用想。

謝玲站在船頭踮著腳亂瞄,想從各條支流裏找到別的鴨子的蹤跡,這完全是白搭,就算是支流裏有一兩隻鴨子,也沒準是從別的支流裏遊過來的,並不能證明這條支流遊一定有鴨舍。

兩人正在抓瞎,王路突然聽到身後嘎嘎幾聲叫聲。

回頭一看,正是剛才看到的尋食的鴨子。喂養的鴨子並不怕人,還誤以為這隻小船是養鴨人的,居然跟在了船尾。

謝玲正不耐煩,看到有送門的鴨子,一不做二不休,挽起袖子道:“哥,先把這隻鴨子抓來,嘿,好歹先有鴨煲可以嚐嚐鮮了。”

王路卻沒動彈,他隻是從船舷邊伸出手去,半浸在水裏,鴨子遊了過來,用扁嘴輕輕啄了幾下王路的手掌,癢癢的。

王路抬頭問謝玲:“出門前你姐姐準備了午餐給我們,我記得裏麵有團鹹菜糯米團,你拿出來給我。”

謝玲看著王路的舉動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依言從包裏翻出了米團,走到王路身邊遞給他。

因為謝玲走去時晃動了小船,鴨子受驚,又離得遠了點。

王路掰了一小塊米團,用指頭捏著,湊近了水麵,嘴裏嘎嘎地喚著。

鴨子在水裏轉了幾圈,又慢慢靠了過來,伸長脖子,在米團啄了啄,抬起脖子,吞了下去,拍了拍翅膀,嘎嘎叫著,又挨近了王路幾分。

王路又掰了一塊米團,繼續喂鴨子,直到喂了半個米團才住了手。

鴨子這時已經和王路很熟了,王路的手指有時撫一下它的背羽也不驚走。

王路輕輕拍了拍水麵:“不知這位是鴨子兄弟還是鴨子姐妹,你現在也吃飽了,吃飽了就該回家了,來來來,帶我們去你的家。”

謝玲瞪得眼睛溜圓――這樣子也行?

難道這隻鴨子為了半隻米飯團就把自己的老家和兄弟姐妹們都出賣了?

這不成了漢奸――不,鴨奸了嗎?

這樣子還真行。

不知這位鴨子兄弟姐妹是聽懂了王路的話還是隻是吃飽了想回巢,在船邊遊了一會兒,見再沒有吃食,拍了拍翅膀,甩了甩脖子,屁股一扭,向遊而去。

王路怕驚著了鴨子,等它遊出了20來米,才遠遠跟了去。

鴨子來到了三岔口,沒有猶疑,選了左邊第二條遊了進去,王路也劃了進去。

江水有些窄,更有些淺,王路不再是劃槳,因為槳片都碰到了水底,幹脆就用槳片點著下麵的江底淺灘前進。

前行了又有10來分鍾,謝玲驚喜地歡叫了一聲:“看到了看到了,前麵有個好大的鴨舍。”

王路停槳住起了身,果然,在前麵2、3百米的岸邊,蓋著一幢鴨舍,低矮的竹牆,已經變成黑色的稻草屋頂,整個鴨舍歪歪斜斜的,好似隨時會倒塌一樣。

王路用力點了幾下槳,小船離鴨舍越來越近了,兩人最先嗅到的是鴨糞的臭味,接著就聽到了一片嘎嘎的叫聲。

鴨舍周邊有道竹籬笆,開口直通江邊,小船靠著籬笆口停了下來,哄的一聲,圍在籬笆左近的鴨子們立刻拍打著翅膀四散開去。

謝玲從船頭跳下來時,差點被滿地的鴨糞滑了一跤,跟在後麵的王路眼疾手快,雙手一伸托住了她的胳肢窩,這才免去了謝玲滾一身鴨糞和爛泥之虞。

兩人一步一滑,互相攙扶著,來到鴨舍門前,所謂的門,隻是一道稻草編成的門簾,破破爛爛的掛在1米多高的框子。

謝玲已經被鴨糞臭味薰得緊緊捂住了鼻子,王路前撩開了門簾,一股熱氣、潮氣、臭氣撲麵而來,鴨舍裏一陣湧動,成群成團的鴨子嘎嘎叫著撲騰著,推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