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屍彘是怎樣煉成的

謝玲找了個編織袋來,想把人棍喪屍兄裝進去,發現頭盔實在是礙手礙腳,王路倒也幹脆,直接就把摩托車頭盔給摘了下來,橫過斧背,對著張嘴亂吼的喪屍嘴巴就是一通亂敲,硬生生給喪屍來了個現場拔牙手術――還是無痛型的。

看著喪屍象個沒牙的老太太一樣隻能癟著嘴嗚嗚響,王路踢了踢地上的一地碎牙,心情大好:“不錯不錯,這樣看著就順眼多了。”

謝玲搖頭道:“手銬和頭盔算是白白帶下山了。”

王路安慰道:“也不能這樣說,不是這手銬和頭盔,我們還沒法把這位老兄‘請’進這屋子裏好好擺布呢。”

龍王廟。

王路把編織袋往青石板上一扔,發出噗地一聲悶響。

陳薇和王比安好奇地圍過來,王比安伸手就想打開袋子:“是什麽好東西。”

謝玲一把拖住了王比安:“別動,這東西髒死了。”編織袋的外部正滲出喪屍的,浸濕了一大片不說,黑色的屍液還在一滴滴掉下來。

王路打開了編織袋,陳薇隻探頭看了一眼,立刻尖叫了一聲,向後連退了幾步,“好惡心的東西。”

王比安膽子就大多了,打量了沒幾眼,就看出這半截喪屍隻是沒了牙的死狗一隻,扭頭對陳薇道:“媽,別怕,這喪屍連牙都沒有了。”說著還伸出腳踢了踢喪屍的背,喪屍本就沒有借力之處,隻是斜躺在編織袋裏,這一腳讓它像個保齡球瓶一樣骨碌翻倒了,沒了牙齒的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一股黑色的屍液從它嘴角湧了出來。

陳薇急得跳腳:“髒死了,我可怎麽清理啊。”

王路把半截喪屍弄到大殿上,原本不無炫耀之意,現在一看這喪屍把好好的殿內青石板弄得汙髒不堪,不由有些尷尬,連忙又重新塞回袋子,找了塊大點的塑料布來,再把喪屍擺在上麵,嘴裏還討好地對陳薇道:“要做些電擊試驗,也隻能放在這裏了。”

陳薇嘀咕著:“你一路進來時滴在院子裏的髒東西還得我來收拾呢,真是的,這樣大人了,做事還毛躁成這樣。唉呀不對,你在這裏做電擊試驗,萬一這喪屍像電影裏放的那樣爆炸開來,這大殿還能用啊?不行不行,你另找地方。”

王路無語,老婆大人,好萊塢的電影能信的啊,再怎麽高的高壓電,也沒法讓人像炸彈一樣內爆啊,基本上,中了高壓電的仁兄們更像烤雞,外焦裏嫩。

但大殿上的確不適合,王路最後選定了離龍王廟較近的一座石窟。

王比安想跟著來,早被陳薇一把拖住,還打了下小屁屁:“惡心吧拉的,有啥好看的。”

石窟裏怪石凜冽,陰氣十足,鬼氣深深,頗有老版西遊機裏白骨精老巢之風。

謝玲就是吸人精氣的白骨精。

半截喪屍不用特技化妝就是小妖的命。

那唐僧是誰?

該不會是王路吧。

王路發出邪惡的笑聲,踢了一腳喪屍:“孫爺爺這就送你上西天。”

什麽亂七八糟的。謝玲從龍王廟拉了根加長的電線來,看了這一幕,在旁邊隻有翻白眼的份。好惡俗的台詞。

為了防止喪屍在電擊下有什麽異樣的表現,王路和謝玲動手用繩子把它捆得跟粽子差不多。

第一步試驗,220V電壓,電流強度未知,能照明。

王路在竹竿頭上綁好了**著一大段銅芯的兩根電線,回頭看了看謝玲,謝玲按下了一個臨時加裝的開關麵板,衝王路點了點頭。

王路一竿子捅到了喪屍肉身上。

喪屍衝著王路癟著嘴吼著,一點異樣都沒有。

王路又捅了幾下,還是沒有異常。

王路縮回竹竿看了看,電線頭上都沾上了屍液,在確是紮在喪屍身上了。

照明電無效。

王路撓了撓頭,謝玲關了開關跑了過來:“哥,你試試看把電線兩頭分別接喪屍身上,正常人觸電,如果兩手分別搭在火線地線上,不是受傷害最深嘛。”

這倒是個辦法。

隻是,你妹的,為了容易帶上山,自己把喪屍削得太幹淨了,別說左右手了,這貨根本沒胳膊啊。

王路突然想到了一個喪屍身上還能分出左右的地方,嘿嘿一笑,對謝玲道:“下麵是少兒禁止噢,覺得變態就別看了。”

謝玲正覺得奇怪,就見王路快跑回了龍王廟,不一會又跑了回來,手裏拿著兩個文件夾上常用的鐵製小齒夾。

王路在兩個小夾子上綁上電線,然後走到正在地上努力滾動的喪屍前,一腳踩住它的胸膛,一左一右,把夾子夾上了它的,嘴裏還嘀咕著:“早知道要用上這一招,就該抓隻女喪屍來,這男喪屍的也太小了。”

謝玲惡心得別過頭去,王路這廝,也太猥瑣了

王路安置好夾子好,回身想去打開開關,正好看到謝玲古怪地看著他,稍一轉念,就猜到了謝玲心裏在想什麽,正色道:“別想歪嘍,美帝和老毛子裏的間諜手冊裏,這一招可是有明文記載的。據說會給被施刑者極為深刻的感覺,連大小便都會受禁。”

謝玲連退幾步,自己從來沒看到過喪屍大小便――而且,自己也壓根兒不想看到。

王路小跑到開關旁,嗒一下通了電。

這次,喪屍有反應了,它仰起了頭,喉嚨裏吼吼地響著,舌頭都伸了出來。

王路湊近了細瞅,沒有大小便失禁。

電壓還是不夠高啊。

關了電源。

喪屍還是活蹦亂跳。

一點不受剛才電擊的影響。

王路和謝玲都有些沮喪,如果電網的表現隻能做到這一步,那就是渣,一隻健康強壯的喪屍根本不會在乎這樣程度的電擊,輕輕鬆鬆就能突破電網。

原本,電網對敵的威力並不在本身的強度,這玩意兒比鐵絲網都不如,殺敵致命靠的就是自己身上的電流,對方隻要一接觸電網的任何一個部位,強大的電流就要了它的命。

然而現在220V的民用電壓,給喪屍撓癢癢都不夠。

王路抱著胳膊蹲在地上嘀咕著:“王比安說電刑椅的電壓是2000V,我可沒辦法把電壓升這樣高。”

謝玲再次提議:“還是試試電熱水器吧,它的功率是可以調節的。”

王路有點猶疑,高中物理早就丟得差不多了,隻記得功率和電壓、電流強度有關,隻是電熱水器電路體積並不大,相對龐大的身軀是用來裝水和加熱棒的,不可能裝高功率的變壓器。而且,一般電熱水器最高功率也就2500W,幾乎不存在2000V電壓的可能性。

隻不過,死馬當活馬醫吧。

王路懶洋洋道:“謝玲,你管著喪屍,我去趟山下就回來。”

王路回來得很快,電熱水器在鄉鎮是最常用的電器之一,和電視的普及率差不多。王路更多的時間還是花在背它上山上。

王路氣喘籲籲地在謝玲幫助下把背上的電熱水器放下,休息了一會兒後,開始動手拆機子。

拆下了外殼,保護好電路板,裏麵是一層保溫用的泡沫,在裏麵,就是個不鏽鋼的圓桶。

王路幾下就把桶給砸破了,用老虎鉗、榔頭折騰了半天,終於露出了裏麵的加熱銅棒。

謝玲把通向喪屍上夾子的電線接上加熱棒的進線處,又把開關上的兩股電線接上了熱水器的插孔上。熱水器的插孔是三插,原本應該裝個地線,隻不過,地線裝不裝無所謂,那玩意本來就是起保護作用的,現在王路是恨不能往死裏折騰喪屍呢。

一切準備就緒。

王路舉著消防斧站到喪屍邊,以防發生任何突發狀況。

謝玲看向王路,王路點了點頭。

謝玲接下了開關,電熱水器的液晶板亮了,通電了,但現在電流還沒進入加熱棒。

謝玲先按下了液晶板上的設置按鈕,直接設置成2500W。然後,她飛快按下了加熱鍵。

幾乎是同時,王路眼睜睜看到喪屍胸口的肌肉一陣抽搐,緊接著旁邊的皮膚也燒焦了,喪屍頭發冒出一陣青煙,眼眶裏流出黑色的**,兩腿的殘肢斷口,以及肩膀的斷口,都有大股屍液流出來,有那麽一會兒,喪屍半截身體一動不動,似乎僵直了一樣。

有門兒

但王路高興了不過片刻,喪屍似乎緩過勁來,它的嘴重新張開來,吼吼叫著,身體在地上左右翻滾,甚至把夾在上的夾子也掙了下來。

“關電源。”王路衝謝玲喊了一聲。

謝玲關上電源。

失敗。

強電流能對喪屍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但遠不足以殺死它們,阻止它們。

王路任喪屍在地上翻滾著,回到謝玲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重重歎了口氣:“除非有大型變壓器,要不然,高壓電網就是句空話。”

謝玲苦苦思索著:“鎮子裏的電線杆子上倒是有變壓機。”

王路也看見過,很大的一個,架在專用的電線架子上,90年代前,這種變壓器在城市還依然能見到,從下麵經過時,都能聽到變壓器低沉的嗡嗡聲。

如今城區裏很少看到這種裸架的變壓器了,不夠安全,都以機房代替,但在鄉鎮還能偶然看到,有的耗能大戶企業,也架有類似的變壓器。

王路歎了口氣:“我們搬不了啊。”

是啊,這變壓器太重了,沒有吊車根本就拆不下來,就算是拆下來了,又怎麽運上山?

王路撿了顆石子,啪一聲扔在喪屍身上:“就這樣吧,電網架不成嘍。”

謝玲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有點責任心好不好,這樣大的一件事沒辦成,你還樂樂哈哈的。”

王路一笑:“其實這樣也蠻好的,你想想,如果真要加起高壓電網,後山這樣長的距離,需要的電量想想就讓人害怕。一些常用的家用電器,恐怕就不能用了。現在老天注定我們用不了電網,那這些電就能用到別處去了。”

謝玲對王路這種與其說是樂天,不如說是大條的性格的回擊,就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謝玲和王路拆下了電熱水器上的線路,王路邊拆邊嘮叨――

“硬生生浪費了一個電熱水器,現在好吧,又得從山下找個新的上來了,唉,物理知識沒學好啊,要不然,還做什麽試驗啊,拿一支筆一張紙,稍微算一下,就能算出來以太陽能電池板發出的電量,是不是足以殺死喪屍了。”

學會數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

誰讓自己悲催的是個文科生呢。

謝玲聽得心煩,扔下手裏整好的線圈,走過去踢了喪屍一腳:“倒黴,忘記帶砍柴刀來了,哥,你用石頭砸死它吧,看著就嗝應人。”

王路應了一聲,從石窟遍地都是的碎石裏撿了塊大的,雙手搬到了喪屍身旁,瞄準喪屍的腦袋剛要砸下去――他突然住了手。

“我說,就留著這家夥吧。”王路對謝玲道。

謝玲兩眼瞪得溜圓:“你發什麽燒啊,留著這玩意兒做什麽?山上有這東西在,有多危險啊”

王路把手裏的石頭扔到一邊,拍了拍手:“有啥危險的,這貨就是塊肉,連牙都沒有,拿什麽襲擊我們啊。”

謝玲聽都不願意聽,使勁搖頭:“不行不行,別的不說,它身上流出的什麽的,把我們感染了怎麽辦?”

王路耐心勸道:“你也多心了,這樣長時間來,我們殺了喪屍濺上的時候還少嗎?連王比安都沾上過。也沒見有人因此感染的啊。你聽我說,留著這喪屍有大用處,到現在為止,我們對喪屍的習性了解得還是太膚淺。你看人家動物世界裏的專家,為了了解自己所觀察的動物,都是吃喝住都混在一起的,多敬業。留下這隻喪屍,我們一有空就多觀察觀察,也好了解它們的弱點、習慣、愛好什麽的,有備無患嘛。”

謝玲勉強聽了進去,覺得王路說得多少有點理,嘟囔道:“你把這髒東西養在山上,拿幹什麽喂它啊,我可告訴你,這活雞活鴨我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你到哪兒找新鮮肉給它吃?”

王路笑道:“我哪兒就腦殘到這地步了,根本就不用喂它,這就是我們進行的第一項試驗了――看看喪屍長期不進食,會有怎樣的後果。”

謝玲眼睛一亮:“你是想試試看喪屍會不會被餓死?這辦法好。喪屍不從事生產,如果沒人可吃,又捕抓不到別的動物,總有一天它們隻能餓肚子,我就不相信了,這些家夥能靠光合作用活下去,肯定會餓死,隻不知道需要多長時間。如果能親眼觀察到喪屍被餓死,那我們以後什麽都不用做了,就呆在岸山上等著,反正現在山上可用來種糧食、種菜的田麵積足夠,又有雞鴨兔羊,夠吃夠用,一直等到山下,不,全天下的喪屍都餓死了就行了。”

王路笑笑――謝玲的想法他自己以前也曾有過,隻是現時的經驗證明,喪屍在長達數月不進食的情況下,一切活動依舊,想等喪屍餓死,也不知猴年馬月了。

但他也不去捅破謝玲這有些虛妄的念頭,有些念想總是好的。

既然決定留這半截喪屍下來,王路和謝玲就得給它找個安頓的地方。

王路原想著就在石窟裏用石塊壘一個圈子,把喪屍扔在裏麵,可搬了沒幾塊石頭,就覺得累,直接搬了塊大點的石頭,給喪屍擺了個胸口碎大石的標準模樣,嘴裏嘀咕著:“我就不信了,這樣你還能亂跑。”

喪屍被壓得眼珠子都鼓了出來,掙都掙不得,幾處傷口又滲出了屍液。

謝玲實在看不過眼:“哥,你做事怎麽老是這樣糊弄著過的啊,說好了要留下這隻喪屍用來觀察,你就好好處理一下嘛,這樣壓著它,搞不好很快就壓死了,還觀察什麽啊。你等著,我有法子。”

說著,謝玲轉身向龍王廟跑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後麵還跟著一條跟屁蟲,正是王比安。

這小子那旺盛的好奇心怎麽忍得住不來看熱鬧,正在龍王廟裏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見謝玲跑回來,連忙問究竟,一聽說實驗已經結束,就嚷嚷著要過來看看。謝玲也覺得沒什麽風險,也就帶他來了。

謝玲的手裏拎著個大號的塑料桶,跑到王路身邊,往他手裏一塞:“給。”

王路隻看了一眼就明白謝玲心中所想了,禁不住一翹大拇指:“高,有古人之風。”

王路拎著桶走到喪屍身邊,直接抓著喪屍身上的繩子,把它塞進了桶裏。正正好,隻在桶上露出個頭。

王比安在旁邊好奇地看著,見到這一幕,連連拍手:“人豬人豬,老爸,我們曆史老師給我們講過漢朝的故事,有個女人就被這樣做成人豬。”

王路笑道:“不是人豬,是人彘(zhì),不過老爸可不想把這隻喪屍養得肥肥的,我和你謝玲姐是想著在它身上用來試驗各種殺喪屍的法子呢。”

這人彘――確切地說應該叫屍彘就放在了石窟裏,王路和謝玲開始收拾電熱水器等物,王比安站在屍彘麵前,有一下沒一下用石子砸著它的頭,屍彘根本沒在意,隻是衝著王比安張嘴吼叫著,還拚命伸長脖子,似乎想狠狠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