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單手上膛是從小玩的把戲

?以上,都是看多了美帝大片的王路的腦補,現實情況是,槍,穩穩落到了謝玲手中。?

王路,陳薇,謝玲都傻了。?

謝玲握著手裏的槍,看了看槍,又看了看含笑站著的封海齊,再看了看王路,似乎在等他的反應。?

王路沒反應,他站在原地,保持著扭著脖子看槍落到謝玲手掌裏的姿態,嘴半張著,連口水都快流出來而不自知。?

槍啊,這可是槍啊。?

封海齊卻像扔塊石頭一樣,扔給了一個對自己滿是敵意的姑娘手裏。?

就算謝玲是個女生,可槍就是槍,在女生手裏,一樣能殺人。?

謝玲看來真玩過槍,她熟練地開保險,上膛,然後一皺眉:“槍是空的。”?

周春雨這才嚷嚷起來:“當然沒子彈了,最後兩顆子彈為了救姨父,在山腳下就打光了。”?

沒有子彈的槍,就是廢鐵。?

為了救自己,封海齊毫不遲疑地打光了僅剩的子彈,讓末世保命防身爭霸利器手槍,生生成了塊廢鐵。?

所以,當眾人撬動斷門石而喪屍來襲時,封海齊不得不扔下手裏的撬棍,用最快的速度幹掉喪屍。?

王路臉紅脖子粗:“這個,封所長,老封,那個實在是……啊,那個不好意思。”?

封海齊依然淡淡的樣子,將手伸向謝玲:“小姑娘不錯啊,剛才那手是單手上膛吧?嗯,77式手槍配發的較少,我這把還是當年向我在市局的老戰友才磨來的。連周春雨都不會單手上膛,你小小年紀卻會。不錯,不錯。”?

謝玲把槍還給封海齊。抿了抿唇:“這叫單手上膛嗎?我不知道。小時候見有人這樣玩過,一時好奇,就學了學。其實這手沒什麽用,經常要夾手,上彈反而比套筒上膛更慢。”?

封海齊眼睛亮了亮:“不錯不錯,如今的一個女娃子懂這樣多。嘿嘿,了不得,了不得。”?

陳薇在旁邊聽天書一樣,悄悄問王路道:“謝玲剛才搞什麽名堂啊,還單什麽膛的。你看封所長這樣認真。是不是這一手很利害啊。”?

王路這才從尷尬中擺脫出來,低聲道:“是單手上膛,就是說隻用一隻手持槍,不拉套筒,就能上膛擊發。這個是77式手槍的一大特點。它通過緊扣扳機圈就能直接上膛。適合一些特殊的戰鬥場合,比如說邊開車時,邊單手可以射擊。隻不過要學會這一手不容易。”?

陳薇更呆了:“那謝玲是怎麽學會的?她,她剛才說是小時候就會的,這丫頭到底出生在怎樣一個家裏啊?”?

王路苦笑,其實。很早以前他就察覺謝玲的出身非同一般,別的不說。能送把專業弩弓送給孩子當生日禮物的家庭,實在很另類。但謝玲從來不提自己家裏的事。?

謝玲不提。王路也從來不問。?

為什麽要問?這些背景在現在的這個亂世很重要嗎?知道或不知道,對崖山上的眾人安全與否有關係嗎??

毛的關係都沒有。?

王路隻要知道,此地此刻的謝玲,和他,和陳薇,和王比安不是一家人勝似一家人就夠了。?

謝玲扯了扯嘴角算是笑,拉長聲道:“大叔,你好囉嗦啊。”?

封海齊揚頭大笑,順手把手槍放回了槍套:“唉,你這腔調啊,和我們所裏管戶籍的幾個新來的女同誌一個樣,老了老了,我還真是越來越囉嗦了,老喜歡管些不該管的閑事。”?

王路臉又有些發燒,尷尬地左腳換右腳,封海齊這話似有所指啊,難道開槍救自己就是“不該管的閑事”?嗯,那個貌似自己嗆聲封海齊,雖說是情急攻心,一時失了分寸,可這的確不像對自己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封海齊救王路的那兩槍的確有些得不償失。?

封海齊拍了拍手,突然對有些不知所措的陳薇道:“這兒的活也幹完了,主人家也該請我們到家裏坐坐了吧?”?

陳薇這才醒悟過來,連忙甩脫王路的手,迎著封海齊道:“封所長,走這邊,你看,那座龍王廟,現在就是我們的家。”?

王路自覺丟臉,也就沒湊上去,和謝玲一起,收拾武器、席子、吃飯用過的餐具、縫紮傷口的醫療品等雜七雜八的東西。?

周春雨看看陳薇和封海齊的背影,又看看忙碌的王路和謝玲,終究還是留了下來,幫王路收拾,一邊對王路道:“王哥,你剛才還真是誤解我們封所長了,你別看他麵子上淡淡的,其實真是個好人。他那槍,一共也就帶了一個彈匣6顆子彈。我們在前段日子裏,根本不舍得用,前前後後為了保命才打了四顆,今兒在山下,為了救你,一口氣就打了兩顆。封所長可不是那種把子彈看得比人命還重的人,該用來救人時,他絕對不會遲疑。”?

王路還沒說幹什麽,謝玲搶著道:“哥也是因為看到你鼻子受了傷才急的嘛,又不是故意和你的所長鬧別扭,你還是他外甥呢,怎麽也不幫著他一點兒。不就一點小誤會嘛,說開了就是了。”?

周春雨被謝玲劈頭蓋臉一頓搶白,立時說不出話來,這姑娘,明擺著比自己年紀小,可怎麽叫王路為“哥”,是哪家的親戚嗎?要是的話,肯定是王路那一方的遠房了。不然自己總該有些印象。嗯,她管王路叫“哥”,認真說起來,也是自己的長輩――見鬼,難道自己還要叫她“阿姨”??

周春雨叫王路“姨父”不無玩笑的成份,而且王路的確年齡比他大,可要管比自己小得多的女生叫“阿姨”,那絕對是打死不鬆口的。?

周春雨哼哧著低聲問王路:“王哥,這、這位……”王路連忙道:“她叫謝玲,是我們家的……我們家的……”王路卡殼了,總不能告訴周春雨,這水靈靈的嫩妹紙。是自己還沒有收房的小妾二奶吧。雖然說如今是末世,可俺王路三觀還是很正的,做不出這檔雖然自己心裏很想但太禽獸不如的事來。?

在周春雨好奇地眼光中,王路結巴了半天才道:“反正謝玲和咱們是一家人,你就叫她小謝吧。”?

一家人?這三個詞的含意可太廣泛太有講究了。周春雨衝著謝玲點點頭:“小謝。”?

謝玲很爽快應了聲,回道:“小周。”?

周春雨石化中。自己都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還被一個明顯沒什麽社會經曆的女生喊“小周”。?

謝玲敏感地從周春雨古怪的神情中猜到了他是為什麽在擠眉弄眼的,她倒也爽快:“要不我喊你老周?”?

你幹脆喊我怪叔叔算了――周春雨連連擺手:“小周好小周好。”?

見封海齊和陳薇的背影消失在龍王廟,這兒隻剩下“一家人”,王路忙問道:“周春雨。你、你和梨頭這是怎麽回事?梨頭她媽陳佟冬呢?你又是怎麽和老封在一起的?”?

周春雨無聲地歎了口氣:“那天,我們的所裏接到李家坑景區的電話,請我們到李家坑飄流景區去維持秩序,雖然說我們是龍觀鄉的,李家坑是章水鎮派出所管轄範圍。但因為我們都是鄞州區一個係統的。算是兄弟派出所關係,所以每到夏季旅遊旺季,李家坑景區都會請我們去幫忙。”?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你也知道,那段時期社會上亂得很。到處都是人在生病。我們所裏忙得不可開交,市局裏的命令也很混亂。一會兒讓我們幫著鄉政府維持秩序,一會兒又要我們組織警力到市區支援。後來連警用電台都停了,上下隻能通過手機聯係。封所長說,咱們是龍觀鄉派出所,就該管好龍觀鄉的事,就帶著全體幹警留在了鄉裏,連幾個家在鄞州城區的同誌都留了下來。”?

“接到李家坑景區的電話時,我原本想拒絕,我們龍觀鄉自己的事兒還忙不過來呢,以前幫你們李家坑是情份,可不是什麽義務。可封所長說,李家坑那兒外來遊客多,出起事來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就答應去幫他們一把。也沒多帶人,就帶著我去了。”?

“我們出發前,佟冬帶著孩子開著車來找我了。同行的還有她爸爸媽媽。原來兩個老人家退休後,在杖錫鄉茅鑊村租了套農家屋,時不時地去住住。”――杖錫鄉茅鑊王路倒知道,那兒位於四明山脈深處,離李家坑不遠,以生長著一群千年古樟樹聞名。那地兒風景優美,但交通卻不便,除了自駕遊客,很少有人去玩。周春雨的丈人丈母娘會在那兒租房子,也肯定是看中了它的幽靜。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如今是農村人往城裏跑,城裏人往鄉下奔,王路的同事都有合夥在深山裏租農民的房子,當成是度假別墅,時不時去住上幾天的。?

周春雨繼續回憶著:“佟冬爸爸媽媽說,從城區到鄉鎮到處有人生病,這肯定是不知名的瘟疫,他們說人多的地方就越危險,還不如暫時到杖錫鄉茅鑊村去避避風頭。佟冬其實早就嚇壞了,這幾天連班也沒上,就在家陪著梨頭,聽她爸爸媽媽一說,連忙收拾了東西,想到所裏叫我一起走。”?

“我那兒走得了啊,派出所裏所有人都頂在那兒上班呢,連吃飯睡覺都在所裏,那些生了病的喪屍――當時也不知道它們是喪屍,鄉政府和衛生院實在沒地方安置,都安排他們躺在派出所辦公室裏了,這種時候,我哪能說離開就離開。”?

“封所長也沒怪我。隻是說,反正我們也要去李家坑,正好順路,就算是順路送我老婆孩子和丈人丈母娘吧。”?

“我們一路開車,先把佟冬他們送到了茅鑊村,我和封所長繼續去李家坑,說好了辦完了李家坑的事,回程時再來看他們。”?

“到李家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還沒到景點,我和封所長就知道出大事了。進景區的路上,到處是相撞的私家車,有的車都掉到了山溝裏,人們沿著盤山公路奪路狂奔,抓著一個人問問,就說是在景區裏有人到處咬人,把飄流的溪水都染紅了。車子中沒法開了,我和封所長好不容易徒步趕到景區,果然發現有人在咬人,其實並不是在咬,而是在吃人。”?

“其實在龍觀鄉時,也早有生病的人會咬人的傳言,甚至還有人帶著胳膊上的傷來派出所告狀,讓我們去抓對方,我們當時忙得要死,隨口就把他給打發了,還以為最多是有人喝醉了混鬧。直到我和封所長在李家坑景區親眼看到,才知道人吃人是真的。”?

周春雨的眼角一抽一抽,似乎一想起當時的情景還在心悸:“飄流的溪水裏到處是側翻的橡皮艇,那些喪屍就坐在艇裏吃著人,血水把溪水都染紅了,旁邊橡皮艇上的人嚇慌了,失控下,把艇給弄翻了,王哥你知道,李家坑那飄流險啊,每年都有人翻船然後被溪水衝得撞到石頭上受傷死人的,就因為老板關係硬,一直沒關閉。那些嚇得翻了船的人,沒有被喪屍咬死,卻被溪水衝得撞到了山石上撞死撞傷,還有的人因為不會水,直接就淹死了。那死的人受傷的人飄在溪水裏,沿途衝下來,真是慘啊。”?

“我和封所長衝進景區管理委員會,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了,那些混蛋早就逃走了。幸好封所長和我對景區設備比較熟悉,知道飄流的溪水來自上麵的一個翻水站,我們找到翻水站,把電機關了,切斷了水源。隻是這已經沒有什麽用處了。因為景區裏已經到處是咬人的喪屍了,就連幹涸的溪道裏,都有喪屍在追逐幸存者。”?

謝玲在旁邊插嘴道:“你不知道這是生化喪屍嗎?”?

周春雨苦笑道:“我也看過生化喪屍的電影,怎麽會不知道生化喪屍。隻是,我畢竟是警察,不可能把電影裏的事情放在現實裏去,看到有人咬人,第一反應就是控製住他。但我和封所長很快知道這根本行不通了,這不是電影,這真的是生化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