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燒烤bbq
周春雨細一想,這關於沈慕古的去處,還真是自己多問了,他不安頓在鳴鳳山莊,由自己和封海齊暗中監視著,難道還放在女人孩子成堆的崖山龍王廟啊。
周春雨笑道:“倒是便宜這小子了,鳴鳳山莊的住宿條件可比龍王廟好多了,連我和封所都打了好長時間的地鋪,這小子一來就能睡有幹淨床單的席夢思。”
王路笑而不語,住宿條件自然是鳴鳳山莊好,但崖山龍王廟的地理優勢才是最難得的,要是光圖舒服,很早以前,自己就可以帶著一家人住鄞江鎮上的獨幢民居去了,可自己要真這樣做了,在屍潮來臨時,也就跟鎮上放火玩自焚的家夥一個下場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居高臨下地勢險要的崖山龍王廟,隻能也隻應該,由自家守著。
周春雨便去石窟帶沈慕古,來到石窟內的坑口,一眼見到沈慕古從後麵緊摟著智屍正在呼呼大睡,一驚之後,便有些失笑,轉而又默默點了點頭――這沈慕古,還是有幾下子的。能在末世裏活下來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啊,能想出從背後抱住智屍,克製住智屍的行動,繼而摟著智屍安然睡覺的人,絕不可能是什麽小醜。
周春雨突然有些警惕,這沈慕古自被抓住後,又是哭哭啼啼,又是乞求饒命,實足的慫包樣,自己也被他的外表蒙得有些大意了,看來還是王路有眼光,讓自己整整沈慕古,明擺著告訴他――別給老子裝小樣兒,要你死要你活,隻是我一句話的事,老實一點有好處,要是不老實,就用你喂智屍。
周春雨站在坑口喊了一聲:“別他妹的裝死,給老子起來。”
沈慕古其實哪裏真睡得著,最多不過是閉目養神,其實早聽見周春雨來了,故意發出呼嚕聲是裝瘋賣傻,這時聽到周春雨的訓斥聲,連忙睜開眼想從地上掙紮起來,他懷裏的智屍其實沒一刻安靜過,這時又亂扭起來,一人一屍翻翻滾滾一時從地上站不起來。
周春雨在上麵等得不耐煩,嚷道:“你他妹的有沒完沒,趕緊的,有的是活要你幹。”
沈慕古聽了大樂,讓自己幹活啊,太好了,這是收了自己當小弟――不、不、不,自己太樂觀了,應該是收自己當奴隸。終於傍上一條大粗腿了。
這時,在沈慕古懷裏的智屍也聽到了周春雨的怒斥聲,它雖然聽不明白意思,但感受到了主人話音裏的怒氣,頓時老實下來,一動不動。
沈慕古乘機把雙臂從智屍頭上套了出來,又把繩子從它嘴裏掏出來,智屍老老實實任他擺布。沈慕古把繩子甩上了坑口,周春雨把他又拉了上來,就在坑口,把繩子給解開了。
沈慕古揉著被綁得有些血液不通爽略有些腫脹的手腕,滿臉是討好的笑:“這位、這位周師傅,有啥活讓我幹的,你盡管說,別看我人瘦,倒還能幹點活。”
周春雨拉著臉:“哪來那麽多廢話,跟我走就是了。”
周春雨和沈慕古來到龍王廟時,一群女人老人正張羅著下山,周春雨忙上前扶住了陳老頭,沈慕古有眼色,忙上去去扶住陳老頭的另半邊身子,結果被周春雨一頓臭罵:“你眼睛瞎啦?沒看見老人家的胳膊上著夾板,不能碰嗎?去,扶崔大媽去。”
崔老太對沈慕古倒沒什麽成見,雖然自己兩口子是被林家兄弟所抓所傷的,但沈慕古把他們關在廚房裏時,曾經給他們擦過血,喂過幾口水,知道他本質上並不是個惡人,就讓他扶著下山。
一夥人鬧鬧哄哄下了山,山上隻留王路和抱著梨頭的王比安,梨頭見“媽媽”――就是陳薇不在身邊了,衝著她消失背影的山道啊啊揚著手隻叫,王比安連忙拍著她哄道:“梨頭妹妹乖啊,媽媽和周叔叔去鳴鳳山莊有很多活要幹呢,可顧不上你了。梨頭和哥哥在山上玩,等吃晚飯了再去找媽媽玩。”
梨頭除了和陳薇最親,第二就是王比安了,在山上,大人們成天忙得要死,也隻有王比安看顧著她,連親爸爸周春雨也得排第三,這時噢噢響著,用小手掌摸王比安的臉,惹得王比安笑個不住。
王路道:“去,把梨頭安頓到**去,小家夥如果歇下了,你有空的話,就來幫爸爸的忙搬運物資。”
王比安應了聲道:“梨頭玩了這半天,也差不多累了,我喂她喝點糖水,一會兒她就能睡著。”說著自抱著梨頭回臥室。
不說王路和封海齊一個山底一個山上拉吊物資,王比安等梨頭睡著後,也來幫忙,隻說沈慕古,跟著男女老少一群人,依舊坐機動船,載著比上次來時更多的物資,回到了鳴鳳山莊外的江灘。
眾人回到鳴鳳山莊後,陳薇先安排陳老頭住了下來,住的房間自是陳老頭此前避屍潮時原住的,裏麵一應用具都齊全,都放在陳老頭慣用的地方,倒也方便。
陳薇讓崔老太陪著陳老頭,好照顧他,沒想到被兩個老人家齊齊反對,陳老頭道:“小陳老師,我家老婆子哪裏坐得住,我也不是自己一動不能動,你們盡管去忙吧。那牛可得快點處理了,這樣多肉一時也吃不了,這山莊裏的冰箱沒電又隻是個擺設,我看著,還得做成牛肉幹才好保存。”
陳薇道:“崖山上倒是有電,也有冰箱,隻是那冰箱小了點,放不了多少牛肉。可惜了,牛肉幹哪有鮮牛肉好吃啊。”轉而笑道:“是我貪心不足了,這牛被兩個畜生殺了,陳大伯還不知道怎麽心痛呢,我倒好,光顧著吃。”
陳老頭揮揮手道:“這有什麽,該吃就吃,說起來,我們住在山莊裏時,也吃了你們好幾隻鴨子呢,這賬可算不清了。”
說到鴨子,陳薇突然想到崔老太送自家的雞和兔子,忙不好意思地道:“說起來,我們這次困在山上,還多虧了崔大媽送的雞和兔子呢,也得虧吃了它們大家才沒餓死。”
崔老太道:“說到這,我倒有些想家裏養的小家夥了,也不知道還活著不。我估摸著雞還活著,家裏的內門都開著,房間裏有的是吃的,這雞跑進跑出自會尋吃的,隻是這兔子,關在籠子裏,這樣多天過去,可得餓死了。”
陳老頭道:“老婆子你真是多想了,隻要人活著,今後要什麽沒有。快去幫小陳老師殺牛吧。我看小陳老師殺個雞兔還行,這殺牛可就為難了。”
還真應了陳老頭的話,院子裏,周春雨、謝玲、沈慕古圍著牛不知該如何下手。
那牛早死了,被林早挺一錘給砸死了。
周春雨遲疑地道:“這牛要不要放血?殺豬是要放血的,不放血肉不好吃。”
謝玲白了他一眼:“這牛都死了老半天了,血在血管裏肯定凝結住了,怎麽放?”
周春雨想了想道:“以前我們在一個村裏查到有人家賣注水牛肉,那戶人家是把水管捅到牛的心髒裏,再注水,我們也可以用這法子試試看,盡量把凝結在血管裏的水排出來。”
也就這法子勉強可行。
大家這就下手,尋了山莊廚房裏的各式尖刀來,周春雨幾刀割開了牛的喉嚨,果然已經死了多時,那血隻緩緩淌出一些。周春雨繼續下刀,豁開了整個牛肚,內髒和腸子什麽滾了一地。
謝玲、崔老太立刻摘了內髒去清洗,牛胃、牛腸可都是能吃的。
周春雨用刀將盆大的牛心剖開一個洞,旁邊沈慕古早就準備好了一桶水和一條塑料水管,把水管一頭捅到牛心裏的主血管裏,然後沈慕古嘴裏含著水,往牛心裏吹。
原本這活該是用水泵來幹的,現在自然沒這條件,隻能讓沈慕古人力上場了。
周春雨見沈慕古鼓著腮幫子吹得脖子都粗了,不禁有些好笑,以前天天罵賣肉的沒良心,搞缺德的注水肉,今天沒想到自己也搞這一套,突然看到沈慕古吹得嘴邊白沫一片,情不自禁想到,靠,那今天大家不是吃的這小子的口水肉了?
注水這一招似乎多少管用,牛喉嚨的血管裏緩緩流出了一股又濃又稠的血,周春雨扔了把小刀給沈慕古,兩人一起剝皮割肉。
兩人都是生手,哪有庖丁解牛的風采,隻知道亂割一氣,把好好的一張牛皮都捅出了一個個洞,直到謝玲和崔老太收拾了牛內髒回來,四人一起下手,才把牛分解得七七八八。
謝玲選了部分最好的牛裏脊肉,讓周春雨趕緊送回崖山,用冰箱冰起來,剩下的牛肉,除了部分立刻在廚房裏用高壓鍋燒起來外,就全做成肉幹。
水牛的肉纖維本就粗,不容易煮爛,幸好這戶農家樂為迎合客人向往真正農家的口味,特意打了眼土灶,這時紅紅的柴火燒起來,吹得高壓鍋哧哧響,火候到處肉自爛。
陳薇、謝玲、崔老太和沈慕古又開始著手做風幹牛肉,刀將剩下的牛肉切成小塊,然後和鹽、蔥、薑、糖事先化好的調料糅在一起,入在一邊醃製起來,等明天再取出在通風處陰幹,風幹個3天差不多就行了,這樣的風幹牛肉,能在常溫下保存1個多月,吃的時候可以水煮也可以油煎。
崔老太見帶到鳴鳳山莊的各類物質雖然多,卻並沒有什麽新鮮蔬菜,就喚上沈慕古,讓他跟自己到周邊農田尋些蔬菜。
崔老太不愧為積年老農,她指點著沈慕古,在過了水災的農田裏,硬是尋了蘿卜、茭白、土豆和絲瓜等蔬菜來。
沈慕古滿身是泥拎著一桶蔬菜回來時,原本提著心的陳薇暗自點點頭,這人倒也拎得清,並沒有打算就此逃跑。
等周春雨從崖山接了王路、封海齊、王比安、梨頭到鳴鳳山莊時,一桌子大餐已經備好了。
主菜自然是紅燒牛肉,放在一個小不鏽鋼臉盆裏,都是梨頭拳頭大的牛肉塊,雖然水牛肉粗,但架不住陳薇放足了八角、茴香、老薑、花椒、老抽、白糖、黃酒等料,又是猛火高壓鍋燉了多時,那一塊塊牛肉個個“紅光滿麵”,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濃濃的香味。
然後是煎土豆餅和醋溜土豆絲,鹹菜炒茭白,紅燒蘿卜,醬蘿卜塊,絲瓜鹹肉湯,還有一大盆紅燜鴨塊。菜貴在一個多字,都是用小號的不鏽鋼臉盆裝的,管夠。
謝玲還配了些從超市裏帶來的花生米、開心果、泥螺、鹹蟹、海蜇皮等冷盤。
王路則從崖山帶了幾瓶冰過的啤酒和飲料來,為了帶這些東西下山,他把酒和飲料從冰箱裏取出來後,就立刻用條小棉被裹了起來,一路帶到鳴鳳山莊,居然還有涼意。
周春雨迫不及待打開一瓶大梁山啤酒,大大灌了一口,深深地哈了一口氣:“這味道,舒服。”
王路一端杯子――裏麵裝的是冰鎮王老吉,“來,各位,為了我們美好的明天,幹杯。”
“幹杯,幹杯。”大家夥兒亂糟糟用自己麵前的飲料敲著桌子,就連梨頭也捧著個奶瓶,在王比安懷裏喔喔叫著。
雖然是王老吉,王路居然也喝得有些微醉了。有牛肉有土豆,某偉人曾經說過,土豆加牛肉就是gc主義生活,還有詩雲,吃了不許放屁。當然,偉人吃的是土豆燒牛肉,不過今天大家吃紅燒牛肉配煎土豆,差不多是一樣的,吃了,也同樣不許放屁。
他看著月夜下鬧騰的眾人,陳薇抱著梨頭正喂她吃米糊,邊笑眯眯看王比安和謝玲劃拳,輸了的人刮鼻子,王比安一連輸了好幾把,被刮得眼淚汪汪,卻還是不服氣,拉著謝玲還要比;周春雨正逼著沈慕古舉著一瓶啤酒“吹喇叭”,旁邊居然已經放了五六個空啤,看不出這沈慕古喝酒倒不賴;封海齊和陳老頭坐在一塊兒,也不知道從哪裏拿了瓶古越龍山來,這樣大熱天,居然熱了喝黃酒,王路本想勸勸陳老頭,這傷著骨頭,喝酒不好,卻隻是搖了搖頭,正在興頭上,再說兩人都隻是拿著小酒杯,略喝幾口,卻也無礙。
這時,崔老太從廚房裏轉了出來,手裏端著兩個盆,一盆是桂花炒年糕,一盆是花卷,還沒等上桌子,就被大家一陣哄搶。
王路喝了口有些微溫的王老吉,抬頭看看樹梢頭的月亮,突然有些感歎,這才是他追求的日子啊。
平淡,安穩,和和美美,與世無爭,就此終老一生。
可惜,這都是個屁!
在這一片熱熱鬧鬧的景象下麵,掩藏著王路不得不麵對的諸多令他頭痛的問題。
謝玲,這妞兒自己一直想下口吃了,估計她也在等著自己去吃,可一直找不到機會,別的不說,這旁邊還有陳薇盯著呢,娘子、兒子,這是自己最中心的核心利益,這“兩個中心”可不能動搖,可要是動了謝玲,這後尾可不好收拾啊。
周春雨,目前暫時他的所有身心都在梨頭身上,隻要照顧好梨頭,他肯定忠心不二,不過歲月一長,也不可能讓人家一個強壯得日日早上起床就晨勃的漢子獨守空床啊。王路其實不止一次察覺周春雨悄悄盯著謝玲的背影看。當然,王路知道周春雨並沒什麽惡意,看美女背影嘛,王路以前在天一廣場可沒少幹,但長此以往也不是個事兒啊。萬一來個嫂嫂可忍,叔叔不可忍怎麽辦。如果能給周春雨找個婆娘就好了,這亂世,也用不著什麽結婚儀式,直接拉上床就行。這女人,應該不難找。問題是,周春雨成了“家”,他還會一心一意為崖山做事嗎?
還有封海齊――這哥們不說了,王路根本控製不了他。
陳老頭崔老太,別的不說,先得趕緊把陳老頭的胳膊治好了,王路的農業產業可還指望著他呢。這又是個大難題。
至於目前還在觀察期的沈慕古,王路更是心懷警惕,說實話,他有些後悔,也許不該留下這個家夥,因為他能感應喪屍,萬一哪天自己施展“自己屍”功能,這家夥叫上一嗓子“王路是喪屍”,那可怎麽辦。
唉,真他妹的,難啊。
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啊。這倒是和甬港市有句土話叫“做人是做殺胚”,有異曲同工之妙。
王路喝了口王老吉,去他球的,想這樣多做什麽,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了。從陽光城出逃時,家裏人幾乎是一無所有,連明天睡哪裏還不知道,這篳路藍縷還不是一路走到了今天嘛。
王路舉起王老吉紅罐頭,向著月亮舉了舉,也不知是敬誰敬什麽,一口喝幹了。
吃了晚飯,大家又在月夜下打了一會兒撲克和麻將,這農家樂裏,本就有這些設施,甚至有自動麻將桌,雖然沒有電無法自動洗牌,但並不妨礙自己砌牌。
梨頭是最早睡的,陳老頭畢竟有傷,年紀又大了,熬不得夜,自與崔老太先睡下了,謝玲先和王比安、陳薇亂打了一陣撲克,又趕走了王路,和封海齊、周春雨、沈慕古打了會兒麻將。直到陳薇再三提醒大家不早了,才各自找房間睡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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