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連做三個俯臥撐
陳薇在電話裏叮囑謝玲在鳴鳳山莊也要當心喪屍的襲擊,尤其是幼年喪屍的偷襲,又問了問王比安的情況,這才放下電話。陳薇扭頭看看窗外,天已經很亮了,醫院大門口外的喪屍看得更清晰了,成群的喪屍安安靜靜站在門外,不知為什麽,這一幕不由自主讓陳薇想起以前排隊等候放學的孩們,隻是,喪屍要比吵吵嚷嚷的學生守紀律多了。
陳攻歎了口氣,在她心,喪屍還是像以前那樣一看到生人就會吼叫著撲上來,更讓她來得安心,這些沉默的、整齊劃一的喪屍,讓她毛骨悚然。
陳薇剛要下樓,突然看到門外的喪屍又**起來,她的目光一凝,這些喪屍又要搞出什麽花樣來?躲在喪屍背後的智屍就沒個完了!
陳薇的疑惑很快有了解答――大批的喪屍開始爬越鐵欄杆!
喪屍的動作很笨拙,但它們的確是在爬,陳薇在四樓眼睜睜地看到,一隻喪屍雙手攀著鐵欄杆後,另一隻腳翹著想往欄杆上的一個花枝上擱,但顯然,喪屍肢體的協調性不是很好,腳幾次擱上去,又滑了下來,但喪屍還在一次又一次嚐試,在它的身邊更多的喪屍正在嚐試攀爬,有像它一樣失敗的,但也有成功的,有幾隻身高臂長的喪屍甚至已經夠到了最頂端的欄杆尖頭。
陳薇拚命向樓下跑去,絕對不能讓喪屍爬進來!幼年喪屍還好殺。成年喪屍進來可就麻煩了,畢竟偌大的一個衛生院隻有4個人防守,處處都要守,結果就是處處守不住。
陳薇跑到大門口時,一眼看到周春雨、錢正昂已經著手對付攀爬的喪屍了,針對這一情況。事先大家也做過預案,應對的法就是用長竹竿把喪屍從欄杆上捅下去。
此時,周春雨和錢正昂正舉著粗大的長竹竿亂捅喪屍,然後,事實再一次證明。以對抗普通人類的想當然的方法來對付喪屍,注定是要失敗的。長竹竿捅在喪屍身上,一點效果都沒有,有時候捅得勁大了,竹竿頭甚至在喪屍胸腹上捅出個洞眼,然而,哪怕是被一捅前後兩個洞。喪屍依然照爬不誤,隻有極個別喪屍,因為正好是在攀爬時換手,結果被周春雨、錢正昂捅了下去,絕大多數喪屍抓著鐵欄杆,居然是咬定青山不放鬆,一點一點往爬著。
周春雨氣得把竹竿重重往地上一扔,狠狠捶了自己腦袋一下:“你這頭豬,早該想到喪屍是不怕竹竿捅的,它們連死都不怕。哪裏會怕竹竿啊。”
錢正昂也早扔了竹竿,試著用螺紋鋼,但螺紋鋼太短了,離遠了都夠不著喪屍,靠近了,欄杆外麵還沒爬上來的喪屍就伸著胳膊亂抓,一時手足無措。急得連聲大叫:“周哥,周哥,怎麽辦啊?”
周春雨一咬牙,撿起地上的手斧,跑到欄杆邊。穿著厚重的盔甲,也開始向上爬,他不顧欄杆外的喪屍伸進胳膊來扯腿撓盔甲,爬到較高處後,就揮斧剁正在握著欄杆爬牆的喪屍的手指。這一招生效了,被剁了手指的喪屍立刻直挺挺摔了下去,雖然這點高度還不足以摔死它們,但沒了手指想再爬上來卻是不可能了。
陳薇和錢正昂見了眼睛一亮,也不等周春雨招呼,齊齊撿了小手斧爬上了欄杆,然而,正在攀爬圍牆的喪屍實在太多了,三人雖然剁了好幾隻喪屍的手指,但因為有大群喪屍隔著欄杆伸著胳膊抓撓,效率實在不高,陳薇一個立足不穩,居然被牆外的喪屍硬是從欄杆上扯了下來,背著地重重摔在水泥地上,雖然穿著盔甲,可這一下還是摔得陳薇差點背過氣去。
陳薇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左右一看,兩側的到衛生院欄杆上,都有喪屍在攀爬,動作快的喪屍都已經騎在欄杆最頂端了――陳薇尖叫:“周春雨,快拉電閘!”
此時此刻,除了拉電閘用高壓電對付喪屍,別無他法。
周春雨撲通一聲從欄杆上跳了下來,狂奔進門衛室,拿起事先放在門衛桌上的閘刀,合了下去。
周春雨在門衛室內,似乎隱隱聽到劈啪聲,接著就傳來一股燒焦**的味道,外麵陳薇和錢正昂歡呼起來:“成啦!還是高壓電管用。”
周春雨斷開電閘,跑到門外,放眼一看,原來攀爬在欄杆上的喪屍都掉了下去,有幾隻爬上頂端正在翻越的喪屍,觸電而死後,掛在了欄杆最上端,喪屍的衣服和身體都被巨大的電流烤焦了,不僅是爬欄杆的喪屍,牆外挨著欄杆的喪屍也都了招,沿著衛生院的鐵欄杆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錢正昂衝著外麵大群喪屍狂呼亂叫:“小樣兒的,來啊來啊,電不死你們,爺爺這兒有的是發電機,有的是柴油,來啊,都上來啊,把你們這些爛肉都電死了,省得爺爺挨家挨戶找你們算賬。”
陳薇一驚一喜,人都有些發軟,這時,對講機哇啦哇啦響了起來:“周哥,周哥,你是不是用上電網了?好家夥,我這裏正有喪屍爬牆呢,一眨眼就死了一堆。嘿,還是這玩意兒管用。”
陳薇拍拍胸脯,好險,剛才周春雨急著通電網,居然忘記通知沈慕古一聲,幸好他當時沒碰著鐵欄杆,要不然,可真是出大事了。
周春雨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禁臉色變得有些尷尬,取過對講機道:“沈慕古,那個,你還安全吧?”
沈慕古連聲道:“安全、安全,這電網一眨眼殺了四分之三的喪屍,後牆這兒的壓力就輕多了。說真的,剛才那些喪屍一爬牆,我根本顧不過來了,那竹竿一點屁用都沒有。我還真想用對講機呼叫你們用高壓電呢,可巧,你們就拉上閘了――嗯,不對,姓周的,你拉電閘時。根本沒考慮到我可能就在鐵欄杆旁邊吧?居然通知也不通知我一下!他媽的,你是謀財害命啊!”
周春雨難得沒有給沈慕古看臉色,他自己也有些後怕,這高壓電連喪屍都殺得死,不要說沈慕古這健康人了。真是挨著就死碰著就亡啊。
沈慕古難得在周春雨麵前囂張一下,但這廝也知道見好就收,罵了幾聲後道:“得,我肚量大,不計較這件小事了,對了,我牆外還有幾隻喪屍。正扒著欄杆向我吼呢,姓周的,你再來發高壓電,把這些家夥幹光了,也讓我輕鬆輕鬆。”
周春雨連忙道:“小事一樁,我這就去合電閘,你離欄杆遠一點啊。”
周春雨跑進門衛室,伸手就去推電閘,就剛才一會兒功夫,那些不知死活的喪屍就又開始爬欄杆了。這次合上電閘後,周春雨不打算再關掉了,就一直通著電吧,讓喪屍來多少死多少。
周春雨合上電閘,施施來走到門外,以為又能看到欄杆上的喪屍紛紛摔下來,然後。令他吃驚的是,欄杆上的喪屍居然還在爬動!
“這是怎麽回事?”周春雨大叫起來。
陳薇和錢正昂原本好正以暇地看著欄杆外的喪屍攀爬著,一點沒有絲毫擔心的模樣,因為他們知道,周春雨隻要合上電閘。又會死一批喪屍,聽到周春雨的叫聲,這才轉過頭來,陳薇笑道:“小周,怎麽了?你嚷嚷啥呢?”
周春雨手指顫抖著直指喪屍:“這些家夥怎麽沒電死?我已經通上高壓電了!”
陳薇和錢正昂齊齊變色,錢正昂失態得嗓音都變了:“見鬼,難道喪屍又變異了?它們連高壓電都不怕了嗎?”
陳薇也臉色煞白,她強自鎮定道:“不可能!剛才喪屍還被電死一批呢,就算是進化變異,也不可能這樣快啊。”
陳薇突然想到了什麽,匆匆跑進門衛室,按了下電燈開關,立刻扭頭向周春雨道為:“小周,電沒了!”
周春雨也看到了陳薇的舉動,果然,門衛室裏的燈沒亮!他嚇出一頭白毛汗――難道剛才的高壓電真的像自己最早擔心的那樣弄壞了發電機?他匆匆扔下一句:“陳姐,你和小錢在這兒頂住,我這就去發電機房看看,如果發電機沒問題,我再呼叫你重新合上電閘。”
周春雨抓著一隻對講機風一樣跑向發電機房,這時沈慕古的呼叫又傳了過來:“姓周的,怎麽還不送電?我這兒喪屍又多了起來。”
周春雨大吼一聲:“閉嘴!”
沈慕古的聲音立馬從對講機裏消失了,他就是再不著調,也從這聲怒吼裏聽出了周春雨的慌急。
周春雨還沒有跑到發電機房,遠遠就聽到了發電機慣常有的轟鳴聲,奇怪,發電機似乎還在正常運轉,可為什麽外部的電卻沒了?周春雨顧不上多想,匆匆推開門一看,發電機安然無恙地呆在地下室裏,讓他鬆了口氣的是,從外表看,發電機並沒有損壞的痕跡。
周春雨匆匆了一遍發電機,終於讓他查到了一處異常,一個標著漏電保護器的開關,是關著的。
周春雨好歹有些粗淺的電氣知識在,稍一轉念,就明白了為什麽發電機在好端端的運轉,外麵的電卻斷了,原來是漏電保護器自動切斷了電源輸送。而漏電的原因,就更簡單了――自己把火線拉到了鐵欄杆上,讓鐵欄杆成了一個簡單的電網,但是當喪屍撲到鐵欄杆上後,喪屍的下身與地麵接觸,這就造成了向地麵漏電的現象。於是漏電保護器自動生效了。
查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裏,周春雨卻束手無策,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漏電保護器重新合上,鐵欄杆的電網重新發揮作用,但在殺死上麵的喪屍後,漏電保護器也會再次發揮作用,將電源切斷。隻要自己不怕麻煩,完全可以不斷開關漏電保護器。
但是周春雨沒敢這樣做,誰也不知道這種粗暴的做法,會不會給發電機造成不可修複的損壞。
周春雨沒動漏電保護器。而是起身就跑,直跑向三樓的手術室,等跑了沒幾步,才想起來手術室的門鑰匙還在陳薇手裏,連忙又跑回大門口,一把拉住正在用竹竿徒勞地捅著攀爬的喪屍的陳薇:“陳姐。快,讓王哥來幫忙。”
陳薇一愣,旋即重重點頭:“好,我這就去。”
周春雨撿起手斧,直撲鐵欄杆。奮力爬到一處欄杆頂,那兒,已經有四五隻喪屍已經快越過頂端了,周春雨幾斧削下了10多根手指,雙手攀著欄杆,用腳伸出欄外一陣猛踢,將少了幾根手指還勉強抓著欄杆的喪屍踢了下去。頭也不回地大喊道:“陳姐,代我向王哥說聲對不起!”
已經跑進大廳的陳薇隱隱聽見了周春雨的喊聲,不禁微微動容,但她腳下不停,連乘電梯都嫌慢,三步並兩步衝上了三樓。
王路直到清晨時才睡著,被陳薇咚地一聲推門聲驚醒,人還有些迷糊,就見陳薇一頭撲到床邊,連話也來不及說。就開始解自己手腕上的帶,扯了幾下沒扯開,當啷一聲抓過旁邊的一把手術剪刀,猛剪起來。
王路嘟囔了半句“還沒到時間”,就立刻清醒過來――喪屍攻打衛生院有了突變!要不然,陳薇不會急著將自己鬆綁。
此時此刻,王路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一邊揉著自己因為長時間捆綁有些輕微浮腫的手腕,邊問剪腳上帶的陳薇:“外麵怎麽樣了?別慌,有我呢。”
陳薇前斷了最後一根帶,抬起頭慌亂地道:“喪屍正在爬欄杆,快爬進來了。高壓電網失效了,我們要守不住了。”
王路跳下床,連盔甲都沒穿,直接就往電梯跑,一邊對陳薇嚷嚷道:“快,去太平間把奚醫生帶到門口,我有用。”
奚加朝已經失敗了一次,這時帶他來,又能頂得什麽用?陳薇雖然有疑惑,卻不敢多問,王路做事,自有他道理,現在是絕境處求生,多問個屁啊,趕緊的,去太平間吧。
王路匆匆跑到大門口時,鐵欄杆上已經險情不斷了,周春雨和錢正昂雖然爬在欄杆上用斧頭使勁剁喪屍的手指,無奈防線實在太長,到處都有喪屍在攀爬,兩個人根本顧不過來,已經有幾隻喪屍爬上了欄杆頂端。
王路看到,一隻喪屍已經笨拙地爬過了欄杆,不知是否出於得意,這隻喪屍大吼了一聲,翻身摔了下來,沒錯,它是摔下來的,因為喪屍的四肢協調並不是很好,爬上來已經勉為其難,爬下來更是不得其法,所以是直通通從欄杆最高處摔了下來。然而,這隻喪屍一個倒栽蔥頭朝下卻並沒有直接掉到地上,而是――吊在了欄杆上,因為欄杆處的尖頭,把它的褲給鉤住了。
其實被欄杆處的尖頭坑了的喪屍不止這一位喪屍老兄,還有好幾隻爬到欄杆頂端的喪屍,或手掌或大腿,被尖頭刺穿,其隻有一隻被欄杆尖頭穿腹而過,上不得下不得。
這是鐵欄杆給衛生院內的眾人最後的防護了,再過片刻,衛生院就將淪陷在喪屍手裏,事實上,現在衛生院已經淪陷了,因為在對講機裏,沈慕古的喉嚨都快喊破了:“救命啊!喪屍爬進來了!快!快救救我!”
王路衝著爬在欄杆上做著沒有一絲希望的最後的抵抗的周春雨和錢正昂大喊道:“小周!小錢!去幫小沈!”
周春雨一聽到王路的聲音,毫不猶豫地直接從欄杆上重重跳了下來,連聲招呼也來不及打,就往農用車上跑――他相信王路,相信他一定能救大家。
錢正昂也緊跟著跳了下來,他跑過王路身邊時,大喊了一聲:“王哥,對不起。”
王路並不知道周春雨曾托陳薇也說過同樣一句話,但他明白,這“對不起”三個字的含意――如果早早把自己鬆綁的話,也不至於陷入此時此刻的險境。
王路也有些後悔,如果不是自己拿喬的話,想利用喪屍圍攻衛生院的危機,讓大家提前解除對自己的隔離,早早就把破解喪屍圍攻的方案告訴大夥兒,也不至於弄到現在不可收拾的地步。
王路輕歎了一口氣,當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
這時,陳薇也已經把奚加朝推了過來,麵對著空無一人防守,眾多喪屍即將越欄杆而過的場景,她的牙齒在輕輕打戰。
王路頭也不回地對陳薇道:“回太平間,關上門,照顧好奚醫生的家人。”
陳薇看看王路單薄的衣衫和空空的雙手,想說什麽,終於還是強忍住了,一轉身,飛跑向地下室樓梯口。
王路扭過頭,正對上奚加朝的視線,奚加朝淡淡地道:“你其實用不著拿我的家人威脅我,我會造你的話去做的。說吧,想讓我做什麽?隻是你要記得,狗,是不會聽從兩個主人的指揮的。”
王路笑笑:“主人讓狗做太複雜的動作,當然會有麻煩,但是,如果隻是做俯臥撐呢?”
既使淡定如奚加朝,聽了王路這句無厘頭的話也瞠目結舌,難以置信地喃喃道:“俯臥撐?”這時,已經有一隻喪屍成功越過了鐵欄杆,叭一聲,重重摔到了地上,它正扭動著四肢從地上掙紮著爬起來,但這一摔似乎傷著了它的手腳,它起身非常費力。
王路笑眯眯看著那隻扭動的喪屍,隨口道:“是啊,就是俯臥撐,連做三個俯臥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