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童養媳的養成
王路打量了一下204房間,這是一間‘門’診房臨時改成的實驗室,房間內有一個衛生間,一個水槽,一張病‘床’,一張辦公桌,地麵上原有些噴灑出來的暗‘色’的血跡,被用拖把粗粗拖了一遍,但清理得不是很幹淨,陽光從裝著防盜護欄的窗外造進來,室內亮堂堂的。
原木一號就躺在病‘床’上,四肢以及腰上用專用的拘束帶緊緊綁了起來,嘴巴上還戴著一個器具――錢正昂在旁邊道:“這是做牙齒手術時專用的器械,防止病人咬著自己的舌頭。我是擔心他――原木一號自殺才這樣做的。”
王路點點頭,目光一斜,看到病‘床’旁還立著一根支架,一個輸液袋掛在上麵,正在一滴滴向原木一號輸液:“這是……”
錢正昂道:“生理鹽水和葡萄糖,原木一號不肯進食,所以我隻能用這個方法給他補充營養。”
這可真是麻煩,這原木一號可真夠不省心的,輸液隻能勉強補充人的體能,這原木一號一心求死,可別撐不到實驗結束的時候。王路皺了皺眉:“馬上進行試驗,對了,錢醫生,每次觀察時間你決定設置多長?”
錢正昂道:“最好是24小時。”
王路原地打了幾個轉,想了想長刀男以及自己當初感染生化病毒發作時的情景,斷然道:“12小時,12小時就夠了,你可以加大汙染物的濃度。”
錢正昂應了聲:“王哥,那我現在就開始了。”
王路一揮手:“開始。”
原木一號聽著王路和錢正昂的對話,全身在‘床’上劇烈的顫抖,‘床’架子格格作響,當王路看過來時,他用怨毒的眼光死死瞪著王路。王路根本不以為意,他知道發不了聲的原木一號不知在肚子裏怎麽惡毒的詛咒自己的祖宗三代,不過誰會理睬失敗者的詛咒呢,如果不是封海齊警醒的話,被原木一號得了手,王路早就變成喪屍了,連瞪眼的機會都沒有。
錢正昂走到半截喪屍前,用手術刀在它的臉上劃了一刀,刀口裏很快流出了黑‘色’的屍液,錢正昂用個小玻璃杯接了,回到辦公桌旁,把玻璃杯裏的黑液倒入一個裝著透明**的大燒杯中。
錢正昂邊‘操’作邊向王路解釋:“燒杯裏的是蒸餾水,600毫升,也就是平常一瓶礦泉水的量,這樣的汙染物濃度相對來說已經比較高了,因為鄞江水是活水,一直在流動之中,裏麵又有各種細菌雜質,對生化病毒來說,這些外來物對它來說也是同樣有害的,所以雖然隻有600毫升的水,做一次實驗是足夠了。”
錢正昂用玻璃杯攪拌了一下黑‘色’的屍液,讓它在水裏化開,這才端著燒杯站到了原木一號‘床’邊。
原木一號瞪著錢正昂手裏的燒杯,恐懼之下簡直要將眼珠子瞪了出來,身子也劇烈撥動起來,王路向站在‘門’邊的智屍勾了勾手指頭,指著原木一號道:“壓住他。”
智屍立刻過來,伸出雙手,壓住了原木一號的‘胸’膛,它沒有感覺,下力氣不知道輕重,這一重壓,壓得原木一號呼吸一窒,翻了個白眼。
錢正昂皺著眉細看了看智屍,發現它還算得上“幹淨”,身上並沒有暴‘露’的傷口,不至於對原木一號造成其他途徑的感染,這才沒有責怪王路這有些魯莽的舉動。
錢正昂端著燒杯,將‘混’合著屍液的水倒入了原木一號被器械強製張開著的口裏,原木一號起先還用憋住氣息的方法對抗,但錢正昂發現他的小動作後,隻是用手捏住了他的鼻子,原木一號不得不又嗆又咳嗽地將600毫升水都吞了下去。
王路在旁邊看著,突然冒上來一陣惡趣味,這場景,如果換一個腳盆國的‘女’優的話,不就是部強製灌‘精’顏‘射’片嗎?――打住,打住,這也太惡心了。
錢正昂灌完水後,邊收拾器具,邊對王路道:“這些器具我等會兒用酒‘精’以及高溫蒸洗一下,盡量消一下毒。12小時後,再進行下一步試驗。接下來,我會提取喪屍身上的傷口腐爛物、以及口水等一一溶解在水裏進行試驗。”
“如果這些汙染物通過直接服用的方法都不至於感染原木一號的話,我會在原木一號身上製造一個傷口,然後再把這些汙染一一塗上去,看會不會感染。”
王路想了想,揮揮手,讓還壓著原木一號的智屍離開,突然問道:“原木一號的牙齒怎麽樣?”
錢正昂一愣,這好端端說著生化病毒試驗的事兒,王路怎麽扯到牙齒上去了?但他還是認真地道:“原木一號的牙齒很健康,連個蛀牙都沒有。”牙科是他的老本行,在處置原木一號時,錢正昂已經下意識地檢查了一下他的牙齒。
王路點點頭:“一般的人都有輕微的口腔潰瘍、牙齦出血這些小‘毛’病的,你在試驗時,也得考慮到這一點。”
錢正昂皺了皺眉:“是了,我是忘了這一點。”
他轉身回到原木一號身邊,取過手術刀,在口腔內又割又捅,然後抬起身,收回手術刀,刀尖上還掛著一滴血滴:“嗯,這幾個傷口就相當於口腔潰瘍和牙齦出血了。”
錢正昂抱歉地向王路道:“對不起,王哥,我以前沒做過類似的試驗,還是有疏忽的地方,我這就補上。”
他匆匆到半截喪屍前提取了屍液,再次調配了600毫升蒸餾水,灌入原木一號口內。
王路勸解道:“這怪不得你,我們以前誰都沒想到過會做這種實驗,沒事兒,集思廣益嘛,大家一起開動腦筋。”
王路算了一下,歎了口氣道:“錢醫生啊,我算了算,僅僅是作水汙染人體實驗,原木一號運氣好的話沒有感染生化病毒,那也得要好幾天,這段時間內,這家夥如果一直不進食,隻靠輸液的話,很容易把身體‘弄’壞的。這對我們下一階段實驗非常不利啊。”
錢正昂稍一思索就道:“這簡單,我往他胃裏捅根用來洗胃的管子,直接灌注流食就是了。”
王路點頭,灌食,不是灌腸,好好好,隻是,這場景越來越有sm的潛質了。
接下來的現場就沒什麽好看的了,就等著生化病毒和原木一號體內的免疫係統對戰的結果,錢正昂道:“王哥,我會一小時來觀察一次的,你忙你的去吧,有什麽突**況,我再通知你。”
王路點點頭:“你跟鳴鳳山莊的崔大媽說一聲,讓她準備一點營養足易消化的流食,我們一定要把原木一號養得結結實實的。他可是我們崖山對抗喪屍對抗生化病毒的大功臣,他的身體寄托著我們未來的希望,一定要保護好。”
原木一號躺在病‘床’上,把王路和錢正昂的對話聽得一字不漏,他的**突然一熱一濕,居然嚇得‘尿’‘褲’子了――落到王路手裏,自己當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無窮無盡的折磨,還在等待著自己。當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路走出衛生院後,突然發現自己一時無處可去,龍王廟有周‘春’雨和裘韋琴在忙著拉電網,自己雖然有心去幫個忙,卻又擔心被裘韋琴誤認為是自己在監工,還是算了。留在衛生院?也沒正經活好幹。王路倒是有心想去看看名義上已經納入崖山的皎口水庫,說起來,皎口水庫也是這一帶的一景呢,而且有水庫大麵積的養魚,崖山眾人今後的食物來源又豐富了不少。――算了,落在人家眼裏好像自己有多急吼吼要視察新領地一樣,另找時機去看吧。
王路最後決定還是回鳴鳳山莊,幫著陳老頭去田裏幹活去。
王路騎著電瓶車晃晃悠悠出了衛生院,剛到沿江公路上,就見到兩輛自行車沿著公路騎了過來,王路停下車一看,嘿,居然是王比安、鄭佳彥、黃瓊和黃冬華四人,王比安和鄭佳彥騎著車,另兩人坐在後車座上,正晃晃悠悠向鄞江鎮而去。
王路大吃一驚,這四個孩子身邊一個大人都沒有,雖然如今崖山一帶活動的喪屍極少,周‘春’雨、謝玲經常在清理,可四個孩子從鳴鳳山莊一直跑到鄞江鎮,這一路上冒的風險也太大了。
王路連忙加快車速,向四個孩子衝去,王比安也看到了王路,扭轉車龍頭迎了過來,笑嘻嘻地大聲道:“老爸。”
王路停下車,衝著也停車跳到地上站在自己麵前的四個孩子,板著臉訓斥道:“怎麽回事?!你們四個人怎麽跑這兒來了?”
王比安看王路臉‘色’不善,縮了縮脖子:“我們是來找燈泡的。”
王路皺起眉:“燈泡?什麽燈泡?”繼而想起陳薇讓孩子們做的孵‘雞’蛋的比賽,臉上的神情更是不樂:“怎麽?這樣快就把你媽發的燈泡給打碎了?你這孩子怎麽這樣‘毛’手‘毛’腳的,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啊?半天還沒到,就把燈泡‘弄’碎了。你媽不是叮囑過,要愛惜物資嗎?你以為這燈泡是樹上長的啊?現今這年月,老爸我就是有錢也買不到你懂不懂。”
王比安被王路劈頭蓋臉一通訓,臉紅通通的想辯解什麽,卻一時說不出來――在王路家裏,一向是陳薇唱白臉,王路唱黑臉,所以王路一板起臉,多年積威之下,王比安還是有些怕的。
其他幾個孩子也和王比安差不多,鄭佳彥雖然年年齡最大,但她極尊敬王路,不要說勸解了,見王路發脾氣,她心裏也怯怯的。
那個叫黃冬華的孩子年紀最小,隻敢縮手縮腳站在一邊。
但是黃瓊這時卻站了出來,口齒伶俐地道:“王叔叔,你錯怪王比安了。我們並沒有打碎燈泡,隻是剛才我們在實驗孵小‘雞’時,發現陳老師給的25瓦的燈泡太大了,溫度不好控製,是王比安說,他以前在鄞江鎮看到過5瓦的小燈泡,我們可以用一組小燈泡代替大燈泡,這樣需要升降溫度時,隻要隨時增減幾個小燈泡就行了,而且這樣一來,溫度就能控製得更‘精’確。”
黃瓊這通話說得又幹脆又清亮,啪啪啪啪,毫不含糊。
王路忍不住仔細打量了這丫頭一眼,嗯,人長是倒是很清秀,偏瘦,下巴尖尖的,頭發微有些發黃,‘胸’口――好吧,雖然和初中生講什麽‘胸’部也太早了點,但放在生化末世以前,初中‘女’生的發育也已經很可觀了,但這丫頭也太平了點吧――沒關係,沒關係,這明顯是營養不良造成的,在崖山吃得飽睡得好,很快就能補上身體的,嗯,說起來好像山羊還在產‘奶’,倒可以給她送一點。――算了,這好像有點太特殊化了。丫頭的個子倒是比王比安高,高了半個頭,沒事,‘女’生發育快,王比安過幾年個頭就會趕上來了。
黃瓊見王路直愣愣地瞪著自己,還上下打量,她雖然膽子大,但也曉得,這王路可是崖山幾十號人的首領,這樣一想,膽氣就怯了點,稍稍退後了一步,可嘴裏還在辯解著:“王叔叔,你、你就不要怪王比安了。”
王路心裏有些好笑,自己也是糊塗了,也沒這樣早給王比安挑媳‘婦’的事兒,那不成童養媳了?以前陳薇老是膽心末世幸存者太少,王比安找不到老婆,現在可好了,今後崖山的人口會越來越多,王比安肯定不會打光棍。自己現在就盯著人家盤算,倒是有點鹹吃蘿卜淡‘操’心了,關鍵是王比安這傻小子心中壓根兒還沒有男‘女’之情。初一男生嘛,對籃球的興趣都比‘女’生正在發育的‘胸’脯大得多。
王比安見王路神情緩和了,連忙道:“爸,我們這就去鎮裏了啊。”
王路連忙喝道:“回來,燈泡的事兒算了,可你們四個人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沒有大人陪著就獨自往鎮上跑,你們就不怕喪屍襲擊嗎?能平安從鳴鳳山莊跑到這兒,算你們運氣好,居然還想到鎮裏去找什麽燈泡?”
王比安忙道:“爸,我們很小心的,你看,我們都帶著武器呢。”
王路順著王比安指的方向一看,果然,自行車前筐裏放著手斧、砍刀等武器。
王比安小心翼翼地道:“爸,那個小燈泡就在鎮子入口不遠的一個店裏,旁邊的房子都被封閉了,有幾間房子還是我和謝玲姐親手封的呢。那地方我熟,壓根兒沒喪屍的,再說了,實在不行,我們騎著自行車就能跑的。”
這時鄭佳彥也在旁邊道:“王叔叔,我們是見陳老師他們實在太忙,又想著拿幾個燈泡這樣的小事也不用麻煩大人了,這才獨自出來的。你不要怪王比安了,是我想得不夠周到。”
雖然有人求情,王路卻不依不饒地盯著王比安:“王比安你怎麽又忘乎所以了?上次你一個人偷偷跑下山摘西瓜被人偷襲闖出了多大禍!怎麽?這傷疤還沒好就忘了痛了?這次不但自己‘亂’跑,還帶著別人,這要是傷著一個兩個,你怎麽辦?”
王比安眼眶裏湧出一包淚水來,自己下山摘瓜被長刀男偷襲以至王路最後被感染生化病毒九死一生,一直是他心中最內疚的事兒,也這是因此,他始終堅持著鍛煉封海齊教給他的技能,心想著有一天不再成為王路的累墜,甚至能掉過頭來保護爸爸和媽媽。
可沒想到,王路這次又舊事重提,而且還是當著另外三個新認識的同伴的麵這樣毫不留情地一頓訓,頓時又燥又慌又覺得丟臉,差點就哭出聲來。
沒想到,那黃瓊突然拉了王比安一下,自己閃身到他前麵,迎頭對著王路大聲道:“王叔叔,你放心,我們自己會保護自己的,我以前的市區裏,就要經常獨自一人到外麵街道上找吃的,市區裏的喪屍,可不知道比農村多多少,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如果天天想著要安全,躲在家裏,讓大人保護我們,那我們不真成了溫室裏的‘花’朵了?我們從鳴鳳山莊出發前,王比安已經提醒過我們要當心喪屍,我們也是再三分析過,認為這一路上應該是安全的,而且也帶足了防身武器,這才來的。你這樣罵王比安,是不公平的。要罵,我們三個也該罵。”
王路一滯,他倒沒想到這黃瓊膽子居然這樣大,但稍一想,也了然了,黃瓊和王比安畢竟不同,王比安自從生化末世降臨後,一直在自己和陳薇羽翼之下,雖然經過一定的訓練,但獨自求生能力還是遠遠不足。倒是黃瓊,她孤身一人,能在市區裏活下來,不知經曆了怎樣的苦難,但同樣也造就了她非同一般的膽量和求生能力,說起來,她年紀雖小,但生存能力卻不見得在王路之下。這也算得上是奇‘女’子了。
王路看了看這一組四人中年紀最小的黃冬華,突然問黃瓊:“他也姓黃,是你弟弟嗎?”
黃瓊沒想到王路會突然問這個不相幹的問題,呆了一呆後搖了搖頭:“不是,隻是正好同一個姓。”
王路看著黃瓊的眼神更是充滿了讚賞,不錯不錯,隻是因為同姓,就願意幫扶對方,黃冬華的年齡在所有孩子中是最小的,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活下來的,在鳴鳳山莊,陳薇讓孩子們互相組隊時,都沒人搭理這個孩子,隻有黃瓊說服了王比安,帶上了黃冬華。這黃瓊在生化末世中還保留著一份難得的善念,真是個好孩子,了不得的好孩子。
王路突然覺得,也許還真要考慮給王比安挑個童養媳了。這年頭好媳‘婦’不好找,手快有,手慢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