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很狗血地失憶了
盧鍇異想天開妙用保鮮膜,讓鄭佳希不知該說什麽好,一跺腳:“阿鍇,你真是胡鬧。”
盧鍇一邊往自己身上裹保鮮膜,一邊大大咧咧地道:“佳希,我可是要和你過一輩子的,總要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吧?前幾次你讓我看著你的身體,自己用手,那也不是不行,可這總不夠過癮。現在這辦法總行了吧?”
鄭佳希被糾纏不過,又見盧鍇全身裹著亮閃閃的保鮮膜,象隻塑料人偶一樣,終於撲哧一聲笑出來:“討厭,看你像什麽樣子?你……你快上樓去,到**蓋好被子躺著。”
盧鍇大喜:“佳希,你可答應了?”
鄭佳希一跺腳:“還不快去,可真要著涼了,小心回崖山被王路隊長隔離。我、我洗個澡就來。”
盧鍇二話不說,扭頭就跑上了木樓梯,嘴裏笑道:“稍微擦一擦就是了,你又不出汗。”心裏想著,鄭佳希連大小便也沒有,可不知道有多幹淨,心頭火熱,這可是時隔多日後,自己和鄭佳希再一次“愛愛”,嗯嗯,一定要玩些新花樣兒,以前鄭佳希臉嫩,很多好玩的都不肯幹,現在嘛,她“身份”不同了,總該放開了吧?實在不行的話,自己先幹了再說,反正鄭佳希現在沒感覺,等她發現了也遲了。
好不容易聽到鄭佳希上樓的輕巧腳步聲,王路一個屁股墩坐倒在窗台下,噝噝抽著冷氣,揉著又酸又麻的雙腿。
二樓隱約傳來鄭佳希的聲音:“阿鍇,我、我是不是很難看?”
“怎麽會。我的佳希永遠是最漂亮的。對了,說起來你變異後不就象仙俠小說裏那樣吃了駐顏丹,永遠不會老了?”
“又來瞎說。阿鍇,我有點擔心,肚子上這條傷疤永遠不會好了,那還不難看死了。”
“會好的會好的。對了,錢醫生說這幾天要教我們縫紮傷口,等我學會了,就幫你把那道傷口重新處理一下。用更小的針更細的線。”
“討厭,你說來說去,還是嫌棄人家身子有這道疤。”
“不是不是,我怎麽會嫌棄你,這道疤一直提醒我曾經傷害過我最愛的人,提醒我絕對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我真的不是嫌這疤難看,隻是想盡量處理好這個傷口。以免影響到你的日常生活。”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這道傷疤還真是麻煩呢,連痛痛快快洗個澡都不行。”
“佳希,傷疤的事以後再說,你快上床吧,我都快凍死了。”
過了一會兒,盧鍇啊了一聲,鄭佳希忙問道:“怎麽了?”“好冷。你的身體裏――真冷。”“討厭啦,人家早就告訴過你,人家的體溫比較底嘛。”“嘿嘿。我喜歡,這種感覺――真奇妙――冰火兩重天。”
王路搖了搖頭,從地上撐了起來,放輕腳步,離開了這幢木製小樓――膽大包天,為所欲為,沒腦子,忘乎所以,自以為是……盧鍇這孩子沒救了。
這要是自己的孩子,王路早就衝上樓先一個耳光把盧鍇刮倒在地。再踩上一萬隻腳――你小子這是拿命在玩啊!
這就是愛情嗎?
這就是90後的愛情嗎?
看不懂啊真心看不懂啊。
隻是,王路心中有些酸楚,也許,在一切已經崩潰的末世,這才是真正的愛情吧,兩人的眼中。除了對方,百無禁忌,相比之下,自己和謝玲之間的感情摻雜著自己多少的自私自利,小心眼,小算盤,自己得意於如今三人之間的曖昧關係,以為是魚與熊掌兼得,其實,卻是連陳薇、謝玲兩人一起傷害了吧。
王路突然甩了自己一個耳光,低低咒罵道:“王八蛋!”
王路垂頭喪氣地騎著電瓶車回到鳴鳳山莊時,聽到響動的謝玲從裏麵飛奔了出來,驚喜地嚷嚷道:“哥,黃瓊有反應了,她快醒過來了!”
王路噢了一聲。
謝玲瞪起眼:“哥你怎麽了?黃瓊那孩子有反應了,就在剛才,還喊了聲媽媽,姐在她身上可不知費了多少心血,這幾天幾夜熬下來,瘦得連下巴也尖了,你倒好,居然隻是‘噢’一聲!”
王路又“噢”了一聲。
謝玲手一叉,正要嗬斥一通,突然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摸了摸王路的額頭:“你、你沒事吧?可是哪裏不舒服?”
王路直愣愣盯著謝玲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把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混蛋,你受苦了。”
謝玲整個人兒一顫,猛地甩開王路的手,壓低嗓子急急道:“你要死了,這算什麽,幸好山莊裏沒人,被那些多嘴多舌的看見了,沒得被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的。”想起那些婦人的嚼舌頭,沒來由得一陣心酸,眼眶都有點泛紅。
王路狠聲道:“管他們做什麽,崖山是老子的,誰惹我不痛快,就給老子滾蛋。”
謝玲白了他一眼:“發什麽昏,一回到家裏沒頭沒腦說這些混賬話,趕緊去隔離病房吧,姐正等著你呢。”說著推了王路一把。
王路一步三回頭,進了山莊客房區,謝玲站在當場,細細琢磨著王路的話,最終,隻是長長歎了口氣。
王路走到隔離病房門口,用力搓了搓手,將發熱的雙手在臉上揉了揉,讓自己的臉變得柔和點,對著牆扯了扯嘴角,勉強拉出一個笑來。
王路推開門:“老婆,聽說黃瓊這孩子醒了?可辛苦你……”王路一句話沒說完,就呆愣在當場。
房間內,陳薇舉著衣服站在床前,但**卻是空空如也,牆角裏卻有一個小小的人影,隻見她用一隻枕頭擋在自己**的身前,怒瞪著陳薇,擺出戒備的架勢。
陳薇轉過頭來:“王路,你、你快來看看,黃瓊這孩子是怎麽了?”
15分鍾前,陳薇正在依著慣例給昏迷中的黃瓊擦身子,因為黃瓊身上的睡衣被濕毛巾沾濕了,便幹脆全脫了。準備等擦完身後,再給她換上新的。
原本給陳薇搭手的張麗梅去了鎮上高壓電網工地,隻有謝玲陪著她,兩人正在給黃瓊翻身。突然聽到一聲低低的呢喃:“媽媽。”
陳薇的手一顫:“謝玲,你聽見了嗎?”
謝玲也激動莫名:“是黃瓊這孩子!”
陳薇連忙扶正黃瓊,把她的頭在枕上擱好,湊到孩子的耳邊,輕輕呼喚著:“黃瓊,黃瓊,孩子。你聽得見嗎?是我,我是陳薇阿姨。”
陳薇的輕喚,引起了黃瓊的反應,她閉著眼皺起眉,嘴唇輕輕蠕動著,雖然沒有發出聲音,可陳薇和謝玲看在眼裏,卻是欣喜非常。因為陳薇這幾天來天天湊在黃瓊耳邊低聲細語。以期激發她的反應,然而黃瓊卻如木頭一樣,睫毛都不動一下。
這時。謝玲聽到了外麵傳來電動車的聲音,從窗口一張望,卻是王路回來了,連忙道:“我這就去告訴哥這個好消息,讓他趕緊叫錢正昂來。”
陳薇待黃瓊出了門,連忙用開水兌了些葡萄糖水,用針筒汲了,湊到黃瓊嘴邊小心翼翼地灌了進去,黃瓊喉嚨動了動,都吞咽了下去。甚至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陳薇更加歡喜,這才想起黃瓊的身子還**呢,忙取過幹淨衣服想給黃瓊換上。
陳薇拎著衣服剛靠近床邊,突然發現黃瓊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正定定地看著自己。
陳薇又驚又喜。萬沒想到黃瓊的恢複比當年的王路不知快了多少,從情形上看,身體也沒有太多的傷害,她上前半步,剛喚道:“黃瓊……”
黃瓊突然一低頭,看到自己**的身子,她尖叫一聲,骨咚一下從**翻了下來,抱著一隻枕頭掩著自己的身體,竄到了牆角,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樣衝陳薇齜牙咧嘴。
就在這時,王路闖了進來。
王路不解地道:“這是怎麽回事?黃瓊這孩子怎麽光著身子,趕緊穿上,如今天氣可冷呢。”
陳薇苦笑著道:“我正要給這孩子穿呢,可你――你也看見了。”
這時,謝玲也走了進來,一眼見到黃瓊縮在牆角,先是大喜:“天,這孩子醒了?這樣快就下床了?”但立刻又是一皺眉:“黃瓊你這是怎麽回事?”二話不說,上前就想把黃瓊扶起來。
王路和陳薇齊齊大叫一聲:“謝玲小心!”
但黃瓊並沒有如王路和陳薇擔心的那樣攻擊謝玲,麵對著謝玲伸過來的手,黃瓊隻是拚命地往牆角裏縮著,抻著脖子尖叫:“媽媽!媽媽!救命啊,救命啊!”
黃瓊尷尬地退了一步,扭頭對陳薇道:“怎麽回事?我記得王比安曾經說過,黃瓊媽媽已經死――嗯,變成喪屍了啊?這孩子怎麽又在喊媽媽救命?”
陳薇看著驚慌莫名的黃瓊,若有所思:“王路,謝玲,你們先出去吧,讓我和這孩子單獨相處一下。”
王路有些擔心:“不會有事吧?”
陳薇道:“沒關係,你看這孩子,身體上並沒有什麽異常。”
王路盯著黃瓊打量了片刻,在王路的注視下,黃瓊狠不能將整個身子擠進牆壁裏去,王路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黃瓊,是個正常人。
王路衝謝玲歪了歪頭,兩人退出了房間。
陳薇籲了口氣,向黃瓊伸出了手:“黃瓊,我是陳薇阿姨啊,你、你記得我的聲音嗎?仔細聽聽,這個聲音,這幾天一直陪著你啊……”
隔離病房外,王路和謝玲麵麵相覷,謝玲半晌道:“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王路倒已經猜到了一點,他撓了撓頭:“八成是後遺症吧,你可別忘了,黃瓊這孩子有段時間發燒都超過了42度了,這腦子……”他伸出手指戮了戮自己的腦袋。
半晌之後,陳薇終於從房間裏出來了,麵對著王路和謝玲,她麵色古怪,劈頭道:“黃瓊,她失憶了。”
王路不知該說什麽好,失憶嗎?好狗血,這又不是穿越劇。
中午吃飯時,王比安搭著送飯的三輪車回來了。今天鎮裏沒什麽喪屍,孩子們跟著大人幹些土木活,王比安一身汗一身泥,他不等三輪車停穩。就躥下了車,踉蹌了一下,撒腿就向房間跑去。
呯一聲,王比安重重推開了隔離病房的門,氣喘籲籲嚷嚷道:“媽,黃瓊醒啦?失憶又是怎麽回事啊!”
房間裏,陳薇正在照顧黃瓊喝粥。被王比安的大呼小叫聲驚著,黃瓊手一顫,粥碗一歪,粥都灑到了被子上,陳薇忙道:“沒事兒,沒事兒,你先吃著,阿姨等會兒把整條被子都換一下。”隨即扭頭瞪了王比安一眼:“人像猴兒一樣。就沒個安分的時候,大呼小叫地做什麽?”
王比安嘿嘿笑著撓了撓頭,看到坐在床頭的黃瓊眼睛就是一亮。跑到床邊興奮地道:“黃瓊,你醒啦,真、真是太好了。咱們大家都想著你呢。黃冬華也想來看你,隻是他沒膽子曠工。”
黃瓊麵對著一身臭汗的王比安向後縮了縮,怯怯地衝著陳薇道:“陳阿姨……”
陳薇連忙道:“沒事兒,這渾小子叫王比安,是我兒子,你,嗯,你在班上和他原本算是同桌吧。”
王比安大叫一聲。原地蹦了一下:“不會吧?黃瓊你真的失憶了?把我們都忘了?鄭佳彥呢?黃冬華呢?林久?盧鍇?大家還托我來看你呢。”
陳薇拍了王比安一下:“毛手毛腳的,象什麽樣兒,黃瓊發過高燒,又昏迷了這樣久時間,一時想不起一些事兒也是很正常的,等她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全想起來了。”
王比安心急,呱拉呱拉道:“我以前看新聞,說有人失憶的話,隻要跟他多說說以前做過的事兒,他就能恢複記憶了。黃瓊,你還記得我們一起用螺絲刀殺喪屍嗎?還有,你還幫著我洗衣服。對了,還有半夜裏給雞蛋翻身,你就是因為半夜起床衣服穿得太少才感冒發燒的。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那,你媽媽變成喪屍的事兒總該記得吧,她可是活生生死在你麵前的……”
王比安話一出口,立刻知道自己闖禍了,因為黃瓊的臉瞬時失去了所有的顏色,她張皇失措地看看王比安,又望望陳薇,眼眶裏慢慢湧出一包淚水,抽抽噎噎地道:“我、我媽媽已經死了嗎?”
王比安沒想到黃瓊居然失憶得連自己媽媽之死都忘記了,曉得自己闖了禍,一吐舌頭,脖子一縮。
陳薇氣不打一處來,她好不容易才讓失憶的黃瓊明白自己對她並沒有惡意,安撫她先吃點粥補補體力,想等她身體康健後,才慢慢引導她恢複記憶,黃瓊此前是一直嚷嚷著要找自己的爸爸媽媽,陳薇都以她爸爸媽媽正在外麵忙碌給搪塞了,沒想到王比安嗵嗵一頓話,硬是揭穿了自己善意的謊言。
瞧著老媽虎起了臉,王比安可不想吃排頭,胡亂說了幾句“黃瓊你好好休息”,就一溜煙逃出了病房。
陳薇不無擔憂地扭過頭來,心裏以為剛剛蘇醒過來的黃瓊禁受不住這樣的打擊,哭得太過傷心會傷身,然而,令她詫異的是,黃瓊剛才的眼淚都已經收了起來,人隻是呆呆地坐在那兒有些發怔。
陳薇還以為黃瓊是震驚過度,她挨到床邊坐下,試探著握著黃瓊的手道:“抱歉,孩子,阿姨擔心你傷心過度,所以沒將真相告訴你……”
黃瓊突然道:“我想不起來了。”她抬起頭:“我一點想不起我的爸爸媽媽的樣子,王比安……他剛才說我媽媽是活生生死在我麵前的,可我一點點印象也沒有。”
陳薇長歎一口氣,撫著黃瓊的頭發道:“不急,不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你好好養身體,一點一點就會重新想起來的。”其實,陳薇心裏想著,這些悲痛的記憶,還不如幹脆想不起來呢,黃瓊像一張白紙一樣活著,可比以前那樣背負著慘痛的記憶要好得多。唉,如今在崖山的幸存者,不知有多少人願意忘記心中那永遠的痛。
雖然黃瓊失去了記憶,但崖山眾人都很為她高興,晚餐時,前來探望黃瓊的人絡繹不絕,大家都好心地替黃瓊回憶著自己和她相處的點點滴滴,希望能借此喚醒她的記憶。黃瓊一開始還有些怯怯的,但看著每個人發自內心的笑容和關懷,漸漸也放開了胸懷,聽到黃冬華、鄭佳彥說起的自己的趣事,還會笑一笑。自然,大家都是挑好的說,沒人會不開眼,將當初在市區營地裏黃瓊度過的不堪回首的往事拿出來說,說的,多是到了崖山發生後的事,這無意中,也讓黃瓊對崖山、王路、陳薇、王比安等人留下了極好的印象。
眾人為黃瓊開心,更為自己開心。
在此以前,談到生化病毒,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時,人人都是聞之色變,誰都不想自己變成喪屍或智屍。
但黃瓊的康複說明,人類還有著對抗二度生化病毒感染的希望,雖然王路也說自己成功對抗過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黃瓊可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戰勝了二度生化病毒的感染的,這就讓希望像野地裏的火種一樣,在每個人心中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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