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燒烤bbq
周春雨叫過王德承和關新,抬著因為劇痛而昏迷的蔡春雷上殘疾車,向崖山的電梯吊籃處疾駛而去,同時用對講機呼叫在山上的錢正昂,讓他做好進一步搶救的準備。
封海齊轉移話題道:“那原木一號咬傷後,是幾時施的斷腕手術?”
王路道:“當下就做了,生化病毒的傳播時間幾乎可以用‘秒’來計時。但他直到被我‘送’出鄞江鎮,也一直沒變異。我覺得,這法子能行。”
封海齊倒吸了一口冷氣:“蔡春雷可是被咬傷了好幾分鍾,而且又是剛剛經過一番大戰,血液循環最快的時候。”
王路連忙道:“奚加朝醫生做事很細心,他也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是讓原木一號劇烈運動後,才實施的試驗。”
封海齊點點頭,又搖搖頭:“雖然說因為傷後病毒感染的時間長短,王路你也相應延長了斷肢的長度,可風險還是很大啊。”
王路歎了口氣:“總得試試吧。蔡春雷也算是為大夥兒受的傷,不盡力挽救,今後還有誰再肯為別人拚命?”
載著蔡春雷的殘疾車遠去了,大夥兒看看車子的背影,又看看地上王路實施緊急截肢時留下的一攤血,心裏是說不出的滋味。
大夥兒都知道,王路的舉動很荒唐,至今為止,還沒聽說過有斷肢求生成功的先例――不,甚至沒人想到過這樣做,將蔡春雷這樣一個隨時可能變異的人送上崖山,是對所有人的巨大威脅。
但同時,人們又在暗中企盼,希望王路此舉真能挽救蔡春雷的生命,因為這意味著今後自己萬一被喪屍咬傷後,又多了一份得救的希望。當個殘疾人還是變成喪屍,這根本是一個不用選擇的問題。
徐薇薇抓著李波的胳膊,突然低聲道:“這要是咬在身體上或者臉。那該怎麽辦,總不能把身體或頭單獨砍下來啊?我知道了,以後再遇上喪屍,實在打不過。寧肯把手塞到它嘴裏讓它啃。還得記住一定要塞左手。”
李波聽著徐薇薇貌似天真看似很傻其實再正確不過的話,為它潛藏著的冷冰冰的血腥味,禁不住打了個寒顫,一把握住徐薇薇的小手:“盡說胡話。有我在呢,哪輪得到你。”
徐薇薇仰起小臉笑著道:“你?那可不行,咱們家裏我斷條胳膊不算啥,你可是頂梁柱。千萬垮不得。隻不過,我如果斷了條胳膊,你還會喜歡我不?”
李波笨嘴拙舌地道:“喜歡,喜歡,絕對喜歡,這維納斯,不也是斷臂的?”
徐薇薇倒沒想到李波居然用維納斯來比喻自己,呸了一聲:“拿個千年前的古董和老娘比。虧你說得出口。”
蔡春雷被喪屍咬傷用斷臂的方式撞大運,隻是崖山眾人撤退的一個小插曲,停車場外。依然不斷有喪屍湧來,上山的道路上也有不少喪屍擋路,懸崖的吊籃雖然方便又安全,可一次性能運送的人員太少,於是大夥兒還是結伴上山,邊開路邊前進,隻是大夥兒越發小心了些,紮束好身上的盔甲頭盔,以免被喪屍咬傷。
王路如今也沒有異能護身,自然不敢托大。隻是混在人群中一起上山,大夥兒亂糟糟的在狹窄的山路上排成一條長龍,卻也沒有發現王路的古怪,反而因為看到了王路的身影和老弱們擠在一起慢慢走上山,而不是“讓領導先走”獨自搭吊籃,分外又生了幾分好感。
這一路倒黴的是喪屍。被開路的周春雨等人剁得稀巴爛,封海齊是最後一個通過斷門石的,他的身影剛過,早有準備的陳薇就帶著人將石塊封了上去,隻不過片刻,就將喪屍們牢牢擋在了外麵。
崖山,再一次成了屍潮中的一座孤島,但這,並不代表著絕望,而是安全和希望。
……
雖然還沒入暮,石窟裏的一盞盞照明燈卻亮了起來,照亮了石窟裏的一頂頂帳篷,這帳篷有一些是早前從金陸村的民兵訓練基地找來的,另有一些,則是從鎮上居民家中翻找出來的,大小形製都大不一樣,有三人式的組合帳篷,也有單人船式帳篷。
以如今的氣溫,在室外睡帳篷已經很不合適了,除了專用的戶外防寒帳篷,這種家庭用的花哩胡俏的帳篷並擋不住多少寒氣,但好在石窟裏大洞套小洞,找個避風的角落並不難。
而且,原本山上貯藏的睡袋被子數量充足,在帳篷的防水墊子上鋪上厚厚的被褥,蓋上一層鴨絨被,懷裏抱上一隻暖暖的電熱水袋,和屍潮對抗了數日早就乏得深入骨髓的崖山一眾老小,很快沉入了夢鄉。
龍王廟,大殿上,也有一群人,雖然累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卻還個個強撐著,他們,正是王路一家人和各位部長。
臥室裏太窄,大夥兒就坐在大殿上,龍王爺的神像下擺了一圈椅子,王路坐在龍王像腳下,其他人隨意而座,倒也有幾分聚義廳的味道。隻不過這是崖山,而非梁山,倒有一樣與《水滸傳》英雄好漢相同,大夥兒,都是被逼上崖山的。
“無論是帳篷還是被子,數量都是足夠的,每個人攤上一頂都有得多。石窟裏的環境比想像中要好,雖然有幾個洞窟有積水,但多數還是很幹燥。”政部部長張麗梅匯報著,“隻不過,長期睡帳篷畢竟對身體不好。”
王路揉了揉臉道:“張部長你放心吧,根據我們上次對抗屍潮的經驗,屍潮並不會維持多久。當然,改善一下大家的住宿條件也是有必要的,我看這樣吧,明天安排人手到後山砍些樹木,在石窟裏鋪成木地板,把帳篷都架起來,貼著地睡,就算是有防潮墊,寒氣也太大了。”
張麗梅應了。
王路把目光轉向了裘韋琴,裘韋琴知道王路要問什麽,連忙道:“山上的電力供應非常穩定,水庫那兒的防守措施也很完善。高壓電網比鄞江鎮上的好多了,都是依托堅固的牆體建成的,就算是讓喪屍用牙啃,也啃不下來。發電機組原本就是全自動運行的。就算沒人管,也能運轉上好幾年。”
王路點點頭,突然道:“裘韋琴部長,這次你可為咱們崖山立了大功了,沒有你的高壓電網,我們根本不可能堅守鄞江鎮這樣長時間,給智屍喪屍以慘重的傷亡。更了不得的是。鎮內喪屍暴動最危急的時候,又是你用異能,救了大夥兒的命。我王路在這裏向你說聲謝謝了。”
裘韋琴麵帶恐慌――她是真的害怕,並不是悻悻作態――自己身懷異能,以前卻藏著掖著,直到生死存亡關頭,才迫不得已出手。這叫什麽?這叫居心叵測!
如果裘韋琴早亮出自己有異能,崖山消滅屍潮裏的智屍哪裏用得著又是放火燒。又是突擊隊肉搏,隻需要裘韋琴和封海齊兩人配合,就能玩一樣滅了防線外的智屍。
隻為你一己之私。卻把崖山全體人推向了危險的境地。
其心,可誅!
裘韋琴當下就站了起來,結結巴巴道:“王哥……王隊長,我、我不是故意的,以前我對這異能掌握的也不夠熟練,覺得沒什麽好顯擺的,再說,我……”
這理由編得,連裘韋琴自己也覺得沒有一點說服力,她瞟了一眼身邊的李波。指望他為自己說幾句場麵話,沒想到李波垂著頭,盯著地上的青石板磚縫,悶不哼聲。
李波其實還有些惱火,雖然說,大家最後能從鎮裏逃生是托了裘韋琴的福。可事後一想,如果不是裘韋琴藏私,自己的好老婆徐薇薇也不至於差點被喪屍給啃了。
李波以前並不是沒有懷疑過裘韋琴有特殊能力――此前救鄭佳希時,他就在懷疑了――甚至還旁敲側擊地問過裘韋琴,但裘韋琴口風卻甚緊。“你連我這同樣出自皎口水庫的同事都不信任,現在老子也不來摻和這破事兒。”
王路壓了壓手,示意裘韋琴坐下,但裘韋琴哪裏敢坐。王路不得不站起來,走到裘韋琴身邊,摁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隨便還拍了拍她的肩:“裘韋琴部長,你誤會了,我一點沒有指責你的意思。其實我完全理解你以前的想法,異能這玩意兒,實在太過誇張,那時候就是我們說出來,也沒人信啊。”
“我們?”這詞用得實在微妙不過,眾人紛紛直視向王路。
王路坐回自己的座位,坦然地道:“其實我也有異能,異能生效時,我的全身上下沒有一點感覺,還能讓喪屍智屍誤認為我是它們的自己‘屍’。”
這是王路第一次公開承認自己的特殊能力,包括陳薇、謝玲、王比安在內,人人瞪大了眼睛。
王路攤攤手:“並不是我故意瞞著大家,隻是這異能運行的機製連我自己都沒摸透,時靈時不靈的,這才不好意思向大家說。”
不好意思向大家說?
丫丫個呸。你這廝能找個更好的理由嗎?說穿了,隻不過是秘技自珍而已。
沒錯,王路就是秘技自珍了,隻不過,到如今,再藏著掖著沒意思了。
一來,如今崖山人多眼雜,王路此次單刀赴宴深入屍潮,想瞞也瞞不住。
二來,如今崖山公開的異能者已經有三人,人形雷達沈慕古,髒話小子盧鍇,以及sm電鞭人妻裘韋琴,王路要是不趕緊把自己壓箱底的異能掏出來抖抖灰亮亮相,那可是大失人心的事。
沒個把異能的,你好意思做首領嗎?
王路現在恨不得用個大喇叭嚷嚷讓崖山全體上下都知道他有牛叉得不行的異能,要不然,怎麽鎮住裘韋琴和盧鍇母子異能組合?
以前的藏私和如今的示之天下,隻不過是此一時彼一時爾。
陳薇見大殿裏氣氛有些尷尬,連忙打圓場道:“有異能這可是好事,咱們崖山上有異能的越多越好呢,咱們對付喪屍也更省力點。”
陳老伯為人本分,倒沒察覺暗底下王路和裘韋琴已經鬥了一個回合,這時笑著道:“這異能倒好玩,我看裘部長手裏那電鞭子甩出去還冒火花的,倒比耍雜技還好看。”他突然一笑:“就是小沈的異能沒什麽花頭,看到了喪屍,還是調轉屁股就跑。也虧他人瘦跑得快,百米開外感應到了喪屍,這跑起來,喪屍還真追不上。”
殿上的眾人聽到陳老伯說裘韋琴象耍雜技時就有些忍俊不禁。等他說沈慕古隻會逃跑時,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大殿上的氣氛一下子緩解了不少,王路笑著問陳老伯:“後山開的那幾片田裏種的蔬菜可夠吃?這段時間30多號人住山上,總不能天天啃方便麵。”
陳老伯爽利地道:“夠了,那兒原本就搭的是大棚,是我老頭子拍小陳老師馬屁,省得她天天下山摘菜搞的。如今倒也正好派上用場。”
聽到陳老伯當眾明堂堂承認自己拍陳薇馬屁,大家夥又是一陣笑。
王路看向封海齊:“老封,你來說說,咱們山上的防守怎麽樣?”
封海齊簡潔地道:“前山沒有任何問題,後山有了裘部長設置的高壓電網後,隻需要在幾個地勢險要的地段設卡警戒,然後配合定時巡邏就行了。”
王路突然想到了當初自己和謝玲、封海齊、周春雨在後山設的樹崗,不禁笑道:“老封。你不會讓武裝部的小夥子也睡樹上吧?”
封海齊笑道:“你那個樹崗可是老黃曆了,李波部長幫我們搭了幾座鋼管的塔樓,上麵蓋上了波紋鋼的頂子。又寬敞又結實,裏麵有吃的有喝的,還通了電,塔樓下還由裘韋琴部長圈了小型的高壓電網,五六個小夥子在上麵守個一星期都不成問題。”
王路衝著李波和裘韋琴點了點頭:“兩位辛苦了。”
李波和裘韋琴忙表示不敢據功,李波道:“都是建築工地上常用的構件,也就是把材料運到地頭費些功夫,搭起來也就是分分秒秒的事情。”
王路道:“老封啊,警戒和巡邏的事也不要全由武裝部的小夥子們扛著了,你排個班。輪流上崗吧。對了,把我們一家子也全都排上。”
在場的眾人一愣,立刻七嘴八舌道:“這怎麽行,王隊長你重傷沒有痊愈,不能再勞動你了。”
“咱們崖山如今又不缺人手,王隊長你就好好休息吧。別的不說,王比安還是孩子,本就受了傷,更不能參加巡邏了。”
王路卻堅持要參加巡邏,最後大家拗不過他,隻得答應,但堅決不讓王比安參加。
陳老伯瞪著眼睛道:“王比安身子骨還嫩著咧,這天兒又冷,萬一受了涼遭了累,可是影響孩子一輩子兒的大事,我老頭子放句話在這兒,看誰敢折騰孩子。”
王比安在旁邊卻躍躍欲試:“陳爺爺,我早沒事了,隻不過是些皮肉傷,你瞧。”說著還轉了轉自己的胳膊,原地蹦了幾下,但立刻一皺眉――縫合的傷口還沒拆線呢。
陳老伯趕緊拉過王比安:“可別跟著你那沒腦子的老爸混鬧,咱們這樣多老少爺們,難道還缺你一個孩子不成。再說了,咱們現在又不和喪屍拚命,隻不過是呆在山上混日子,等著屍潮自己退去罷了。乖,沒你的事兒,你就和那個黃瓊丫頭一塊玩就是了。”
王比安拉長著臉,玩、玩、玩,怎麽老是把自己當毛頭小孩子。
這時,龍王廟外匆匆趕來一人,卻是錢正昂。
王路當下站起來身來:“蔡春雷怎麽樣?”原來,蔡春雷一上山後,錢正昂就對他進行了手術,連“內閣會議”也來不及參加。
錢正昂一屁股在一個空座位上坐下來後道:“手術很順利,斷臂的創麵還算齊整,以後裝個假肢,日常生活還是沒問題的。”
聽了錢正昂的介紹,大家並沒有什麽歡欣之色,他們關心的,可不是蔡春雷的斷臂,錢正昂自然知道,他啜了口謝玲端上的熱茶後,歎了口氣:“生化病毒的感染情況,僅從目前看,還看不出端倪,怎麽也要24小時――不,48小時後,才能確認。”
王路點了點頭:“這是自然的,生化病毒的活體感染本就有個逐步發展的過程。”他喃喃道:“看起來,我們需要安排個人照顧一下蔡春雷。”名為照顧,實為警戒,蔡春雷一變異,就是行刑人。
陳薇突然道:“我去照顧他吧。”
大夥兒一怔,封海齊道:“哪裏用得著勞動小陳老師你?不說王路、王比安本身有傷,需要你照顧,就是那蔡春雷,也不是有他的好朋友王德承照顧嘛。”
陳薇道:“王路和王比安已經好得七七八八的了,我不在,謝玲也能將他們父子看顧得好好兒的。王德承――雖說山上較為安全,可人手還是有些緊張,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他去幹。再說,這照顧人可是水磨細活,一個大老爺們,哪有我來得細心。”
眾人還要勸,陳薇擺手道:“大家不用多說了,如今在崖山,照顧疑似生化病毒感染者,我是最有經驗的,這活兒啊,還非我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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