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重新為人,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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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臻臻披著衣服走到陳瓊身邊,半曲起膝,握住陳瓊的雙手:“好孩子,阿姨不怪你,阿姨知道,你是為了保護你關心的人,阿姨真的不怪你,該怪的,是這個該死的世道。”
王路臉皮再老,也有些訕訕的,他假意咳嗽了幾聲,但屋內的人沒有一個搭腔,無奈,王路走到馮臻臻麵前,吞吞吐吐地道:“那個,馮臻臻啊,真是對不起,那個,我沒弄痛你吧?你知道,那個,我身為崖山首領,處事不得不小心些。傷著了你,真是對不起。還痛不?”
馮臻臻垂下長長的睫毛,不吭聲,隻是舉起了雙手――她雙腕上早浮起了兩圈烏青。
王路倒也沒想到自己當時情急之下用力居然這樣大――嗯,當然,這也說明馮臻臻肌膚嬌嫩。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慌張之中,隻得將救助的眼光投向封海齊,封海齊搖了搖頭:“王隊長啊,夜已經深了,讓小馮好好休息一晚吧。”
王路連忙道:“好好好,休息,休息,大家都休息。”倒退著出了房間。
謝玲也有些內疚,她對馮臻臻頗具好感,還以姐妹相稱,可王路和陳瓊誤解馮臻臻時。她不但沒有主動勸解,反而喊打喊殺,她紅著臉對馮臻臻點了點頭:“臻姐,對不住。”這才拉著還在抽泣的陳瓊出了房間。
封海齊把王路三人一直送到門口,王路可沒臉多留,腳步匆匆正要走,封海齊突然道:“小王啊,有件事我不明白。”
王路頓住身形:“老封,什麽事?”
封海齊若有所思地道:“照理說,咱們也見過不少智屍了,這智屍雖然聰明,可外表和活人還是有很明顯的差別。別的不說。你看那奚加朝,都會說話了,可他還是一眼能看出是智屍來。非我同類,其形必異。我很不解。為什麽你會把馮臻臻誤認為智屍?你看她全身上下,哪像一隻智屍啊?”
王路一滯:“那個我……”
封海齊卻顯然不指望王路回答,他自言自語道:“除非小王你以前見過和活人非常想像的智屍?”
王路汗都要冒出來了,封海齊好敏銳的直覺,自己也是因為見過象鄭佳希那樣幾乎和活人一模一樣的智屍,這才會懷疑到馮臻臻身上,奚加朝算什麽。那家夥還不如蠟像館裏的蠟像表情豐富呢。
王路打著哈哈道:“老封你想到哪兒去了,和活人一樣的智屍?怎麽可能?我可從來沒見過。難道你見過?哈哈,不早了,你早點睡啊。”拔腿就走。
封海齊看著王路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麽,半晌後,才關上了門。
房間內,封詩琪給了關新一個眼色。示意他出去,這才挨著馮臻臻道:“臻臻姐,讓你受委屈了。你也不要怪王隊長,他要管著崖山上上下下這樣大一個攤子,天天勞心勞力,有時想岔了也是有的。他,嗯,其實他這個人心眼不壞。真的,你相處時間長了就知道了。”
馮臻臻垂著眼,並不吭聲,封詩琪也知道,鬧出這樣大的事兒來。不是自己一句話兩句話能排解的。可她也不好意思說王路的壞話,畢竟,王路是擔心自己一家的安危,這才星夜闖上門來的,這份情,她不得不領。
封詩琪無聲歎了口氣。幫馮臻臻重新鋪好了床,轉身對馮臻臻道:“臻臻姐,要不,這後半夜我陪你睡?”
馮臻臻搖了搖頭,長長的發絲垂在她臉頰邊,看不到她的神情,隻聽到她低低的聲音:“我想一個人靜靜。”
封詩琪道:“好吧,反正有事,你盡管叫我。”
馮臻臻聽著封詩琪出了門,門關上了,又聽到封詩琪和上樓的封海齊嘀咕了幾句,然後兩人各自回了房間。
房間內,再一次,隻剩下自己一個人。
馮臻臻緩緩抬起頭,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珠,但,她的眼中,卻滿是笑意。
馮臻臻抬起了手腕,映著窗外的月光,對著手腕上的烏青,看了又看。
甚至伸出手,交互摸索著腫起的烏青。
她喃喃自言著:“這就是痛的感覺嗎?天,這就是感覺!我、我重新擁有感覺了!”
“王路的血,真是我的聖餐!我隻吃了他受傷流出的那麽一點血,身體就恢複了那麽多。連我的記憶,也恢複了不少。”
“也虧得我恢複了感覺,而且我的心跳、血壓、體溫也相應恢複了不少,要不然,錢正昂在檢查我時,就會立刻揭穿我真正的身份。好險,也好幸運。”
“我要他!我要王路!我想要他更多!我、我要成為人,成為一個完完全全的人!王璐說得對,沒有吃過聖餐的使者,是不完全的使者!”
“我不知道,這恢複的感覺,能維持多久?從我恢複的記憶來看,每次服用過王路的血後,我都會進一步覺醒、恢複,但此後,這不完全的覺醒會退化,比如說這感覺,以前也短暫恢複過,但很快就消失了。沒有了感覺,心跳、脈搏、呼吸、體溫都大異活人的我,在崖山真是太危險太危險了。”
“隻是,經曆過今晚的事件後,想來那王路輕易不會再懷疑到我身上了。”
“這是個好機會,我要留在他身邊,想辦法得到他更多的血,更多的肉,特別是我至今不知來源的那種奇怪的體液。他身上的每一部分,我都要!”
“沒錯。我要在崖山潛伏下來。也許,一次性吃光王路是個完全讓我覺醒的好辦法。但是,王璐把他的妻子吃了個精光,卻也沒有完全恢複,還要跑到北京去找妻子的血親。如果我把王路吃光了,也沒有完全覺醒怎麽辦?想再吃遺傳著他的血脈的孩子王比安,風險就太大了。封海齊,他可不是傻瓜。今天他雖然站在我一邊,可我能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氣勢,我相信,一有不對,他才是真正會殺了我的人。不行,這要細水長流,反而王路身上血多得是,我總有機會嚐到足夠我完全覺醒的血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