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燒烤bbq
王達很快意識到,自己半聳拉著頭,手眼失去了往日的協調性,根本不可能對王路造成任何威脅,他大叫一聲,轉身就想往山林裏跑。王路哪裏容他脫身,一斧砍下他的一隻腳後,在他屁股上重重踢了一腳。王達叭嘰一下摔了個嘴啃泥,王路上前一步,一斧剁下他握著砍刀的手,一腳踩住他的胸膛,高高舉起了斧子。
就在這時,王達突然高叫一聲:“把我和我女朋友埋在一起。”
王路一怔,手一揮,哢嚓,斧刃透腦而入。
看著死不瞑目的王達,王路歎了口氣,他衝著地上的屍體點了點頭:“對不起了,老兄,雖然你身為智屍,本性也並不壞,就衝著你從來沒吃過人的份上,我本不應該殺你。隻是,我不能讓你當普羅米修斯,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教喪屍學會生火的智屍。其他的智屍,隻是拿喪屍當自殺式炸彈,可你,卻是在從源頭上改變喪屍的生活習性。所以,我必須殺你。”
智屍王達的罪,就在於傳播了火。
人類的文明,就是應用火的文明。
王路難以想像,在學會用火取暖後,喪屍們今後還會進一步學會多少關於火的使用方法。
所以,王達必須死,就像普羅米修斯不容於奧林匹亞的萬神殿一樣,王路也絕不容許他這個“普羅米修屍”活下來。
王路再次重擊了一下額頭。確保異能生效,然後戴上頭盔,轉身向喪屍營地的**處跑去,嘴裏大嚷著:“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正帶著別動隊拚殺的謝玲,遙遙看到了從喪屍群中擠過來的身影,聽到了熟悉的喊聲,心情一鬆,眼淚刷一下就流了下來。
她剛才在山穀口,當真是經曆了百般煎熬,王路遲遲沒有消息傳來。讓別動隊人心浮動,隻不過是殺一隻帶頭的智屍,王路怎麽會花了這樣長的時間?就算是帶頭智屍有好幾隻,這時也該殺完了。
謝玲再也等不下去了,她命令,除了王比安和陳瓊,所有別動隊的人員跟她殺入山穀喪屍營地,一定要找到王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王德承是知道謝玲的特殊地位的,但別動隊裏也有新加入的外人,並不知道謝玲和王路的關係,還以為她真是王路的“妹妹”,因為謝玲並沒有在崖山承擔什麽職務。所以對她並不怎麽敬畏,麵對要冒險衝進千多號喪屍裏,就有些遲疑。
倒是王德承當機立斷,上去衝著遲疑的人就是兩巴掌,惡狠狠罵道:“操你媽的。王哥好吃好喝倒是喂出一群白眼狼來,養隻狗都叫喚幾聲咧。現在王哥有危險,誰敢退後老子活剝了他的皮!”
嚇唬住了隊伍中的軟蛋後,王德承又曉之以理:“都聽好了,王哥要是真出了意外,你們還能回崖山?這世道。離開崖山的安樂窩,又到哪裏混飯吃?橫豎也是拚命,不如搏一把,把王哥救出來,我們人人立大功!”
別動隊的隊員們都不是傻子,曉得現在就是逃跑,也一樣沒有好下場,拚了吧。大家武裝到牙齒,不見得沒有勝機。
眾人不管不顧,一頭衝進營地,邊砍喪屍,邊大叫王路的名字,也正是有這通混亂,才讓王路趁機殺了王達。
王路怕耽誤時間,也顧不上殺喪屍,好不容易擠過嗅到人肉味、將別動隊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喪屍們,衝到了謝玲身邊:“笨蛋,你們怎麽來了?我沒發信號啊!”
謝玲抽著鼻子道:“人家以為你死了。”
王路連連搖頭:“笨娘們,你男人哪有這樣容易就死的。”說著撥出螺絲刀,一下戮死一隻糾纏謝玲的喪屍,對別動隊道:“跟緊我,我們衝出去,不要和喪屍多糾纏,等低溫將它們凍僵了,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收拾它們。”
別動隊人人振奮,其中幾個曾經動搖過的新人,為了贖罪,還討好地嚷道:“王隊長說得有理,大夥兒一起出手,將火堆弄滅了,喪屍們凍僵得就更快了。”
這點子不錯,王路哈哈笑道:“就這樣辦,我在前頭殺喪屍開路,你們滅篝火。”
他仗著異能護身,居然不急著逃跑,而是轉身向營地中央的幾堆篝火鑽去,喪屍麵對他的螺絲刀,一點反抗都沒有,別動隊其實個個重甲,喪屍的抓撓並不能傷害他們。隊伍在山穀裏繞了個大圈子,所過之處,別動隊的隊員們或用斧頭挑,或用腳鏟雪,將一個又一個火堆熄滅,沒了火堆,在這零下10多度的低溫,隻要一晚,這千把隻喪屍,就又成了一根根冰棍。
王路哈哈大笑,招呼眾人道:“走,我們從原來進來的山口對麵穿出去,原地留著王比安和陳瓊他們,現在喪屍們緊追著你們不放,如果原路返回,我怕傷害到陳瓊。”
眾人七嘴八舌道:“沒問題,王隊長,有你的異能罩著,我們一點不累,繞個圈就繞個圈吧。”
王路正要拔腿前行,突然一怔,他頓住腳步,凝神看向一個火堆。
那處火堆,被別動隊的人員鏟了不少雪上去,明火早就滅了,隻有底下的灰燼還在冒著煙,等上麵的雪一溶化,水滴到下麵的灰燼上,連這點餘火,也將全部熄滅。
這一時刻,原本守在火堆旁烤火取暖的喪屍們,早就因為嗅到人肉味兒,而撲到了別動隊身邊,它們受最原始的本能驅使,滿腦門子隻有血肉。
然而,就在瘋狂衝擊別動隊的無數喪屍中,王路卻看到,有一隻女喪屍,卻根本沒有參與針對別動隊的攻擊。相反,它摸摸索索地走到一片狼籍的火堆旁,取過幾根零亂的柴火,塞到了灰燼裏,然後,它趴了下來,撅起嘴,呼呼地吹著氣。
在它的吹動下,餘燼一亮一暗,一股肉眼可見的火苗。再次從柴堆下冒了出來。
那隻女喪屍**手,伸進灰堆裏,將火種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火種雖小,卻也將它的皮肉燙得焦黑,然而女喪屍不為所動,一直將火種轉移到一處安全的土坑裏,這才重新往上架柴火。這火,眼見著越燒越大,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王路轉眼一瞧,營地的十多堆篝火旁,都有類似的女喪屍在忙碌,一堆堆已經半熄滅的火堆。在它們精心照顧下,正在重新燃燒。
王路張口結舌,半晌才狂吼一聲:“不!王達,我操你媽!你居然真的教會了喪屍用火!該死!該死!”
王達,這個智屍中的另類。這個曾經的情種,真成了王路擔心過的盜火的普羅米修斯,這一路來,他真的教會了喪屍怎樣用火。
那些女喪屍,猶如原始人中的女祭司,它們以侍奉火為生。唯一的工作,就是照顧好部落裏的火種,讓它永不熄滅。當外敵入侵時,哪怕外麵殺得人頭滾滾,那些火祭司們也不會離開火種半步,因為它們知道,人死了,部落裏母親的子宮還可以再生。而火種如果滅了,那麽在惡劣的自然環境中,再大的部落也隻有滅亡一途。
王達也不知道在那些女喪屍中灌輸了怎樣的思想,它們居然放棄了自己最原始的本能--食欲,並不參與對別動隊的追捕,而是一心一意隻想保護火種。
王路像瘋了一樣大吼大叫,他知道,自己失敗了,他費勁心思殺王達,是那樣的可笑和毫無意義,就像普羅米修斯雖然被宙斯鎖在高加索山的懸崖上,可他盜下的火種,卻傳遍人間,直到人類宣告了眾神的長眠。
謝玲和王德承等人嚇了一跳,不知道王路為什麽這樣失態,而更令他們不解的是,癲狂一樣的王路不是往山穀外跑,反而一轉身,向著營地中心跑去。
謝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哥,你幹什麽?!”
王路大叫:“殺!快殺光那些會用火的女喪屍!絕對不能讓它們教會更多的喪屍用火!”
眾人並不理解王路胡吼亂嚷什麽,喪屍會不會用火,管他們屁事,但是王路身有異能,大家想要逃出去,隻有緊緊跟著他,在疑慮和不解中,大夥兒不得不再次衝進了營地。
在他們身旁,蜂擁而上的喪屍們更多了。
王路好不容易擠到一隻正在用嘴吹火助燃的女喪屍前,一斧剁下了它的腦袋,嘴裏還發瘋一樣吼著:“讓你生火,讓你生火,去死!去死!到地獄裏去點火吧!”
他轉頭四顧,正想去找別的女喪屍,突然,手一鬆,斧頭咣一聲落到了地上。
幾乎與此同時,原本站在他身邊,秋毫無犯的喪屍們,就像摁下了什麽開關一樣,猛地撲了上來,重重將王路壓倒在地。
謝玲一怔,旋即慘叫一聲:“王德承,快!我哥沒異能了!”
王路的異能,失效了。
在堅持了超長時間的異能後,王路的異能徹底失效了,而且因為他剛才一直在喪屍內殺進殺出,所以體力早已經透支,在異能失效後,連重啟的機會也沒有,就被旁邊的喪屍壓倒了。
王德承臉如死灰,沒了王路異能的保護,別動隊幾個人就是喪屍嘴邊的肉,有那麽一刻,他想轉身就逃,然而,好歹理智告訴他,這個時候脫離團隊,隻有死得更快!
王德承一咬牙,大叫一聲“掩護我”,就不顧四周喪屍的沒頭沒腦的抓撓,衝到王路身邊,抓住王路露在喪屍堆外麵的兩隻腳,一用勁,硬生生將他從一堆喪屍的擠壓下拉了出來。
謝玲立刻撲到王路身邊,將他扶了起來,細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全身--王路的運氣還算好,他隻是外衣被撕破了,頭盔、手套都還穿戴著。隻是人全身軟軟的,好像昏迷過去了。
謝玲一咬牙,摘下他的頭盔,連甩了他兩個耳光:“哥,醒醒!醒醒!”
王路呻吟了一聲。睜開眼來,他覺得全身骨頭都在痛--剛才被那麽多喪屍壓在身下,都屎都差點壓出來。
王路醒過神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謝玲道:“快,砸我的額頭,激發異能。”
這是眾人惟一的脫身之計。
謝玲含著淚,揮拳猛擊王路的額頭,一下、兩下、三下。
王路的異能始終沒有激發--他和王達在一起時,維持異能的時間太長了。
王路似乎看到了王達在空中冷笑--難道自己今天要死在這兒了?他掙紮著對謝玲道:“重一點,再重一點。用石頭砸!”
謝玲含著淚,扭頭四下找石頭,一隻手伸了過來,手裏握著一塊棱角尖銳的拳頭般大的石頭,謝玲一抬頭,卻是王德承。
他一邊揮斧抵擋著喪屍的撲擊,一邊粗重地喘著氣:“快!要不然我們都得死!”
謝玲接過石頭,一揚手向王路的額頭砸去。一下兩下,王路額頭血花四濺,皮綻肉破。
王路都已經快忘記自己多久沒用這種自殘的方式激發異能了。
但幸好的是,這個方法,管用。
王路突然伸手抓住了謝玲的手腕:“別砸了。”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額頭流下的血:“老子的異能又回來了。”
恢複了異能的王路,第一件事並不是殺喪屍。而是脫衣服。
他把自己身上的厚衣服全脫了下來,扔掉了頭盔,摘下了手套,甚至脫掉了高統靴,因為他要節省自己身上的每一分力氣。
剛才的脫力說明。王路的體力已經快耗完了,沒了體力,就算是有異能,也保護不了謝玲他們,所以,王路要輕裝。徹底的輕裝,在異能消失前,衝出這處山穀。
如果異能再次失效,身上的烏龜殼,根本保護不了王路。
隻穿著內衣的王路狂吼一聲,一揚手用螺絲刀捅死麵前的一隻喪屍:“跟著我,衝!”
山穀底部,王路僅著內衣。帶著謝玲、王德承等人,向穀口猛衝。
當王路、謝玲身陷危機時,山穀的另一頭,王比安和陳瓊也麵臨著生化存亡的時刻。
謝玲帶著王德承等人衝下山穀尋找王路時,王比安和陳瓊在山穀口哪裏坐得住,兩人都知道,大事不妙了。
聽著山穀下傳來的喪屍們的吼叫聲,王比安和陳瓊知道,這是謝玲姐正帶人和喪屍激戰,爸爸和姐都身陷險境,可兩人卻束手無策,王比安氣得重重一拳擂在樹上,震下了一蓬積雪。
陳瓊蒼白著臉道:“哥,讓我去救爸爸吧,我的異能一定能找出爸爸在哪裏。”
王比安的手握緊又放開,他用還沒有變聲的嗓子粗聲道:“不行,山穀裏這樣多的喪屍,你下去就是找死!”
陳瓊急道:“可爸爸和姐都在危險中,如果他們出了危險,我、我們也一樣活不了!”
王比安咬了咬牙,想開口說什麽,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陳瓊正要再勸,突然呻吟了一聲,抬手捂在頭盔上,似乎想擋住什麽,她掙紮著叫了聲:“哥,快逃,好多……”
就身子一斜,重重摔倒在雪地裏。
王比安大驚失色,撲過去扶起陳瓊:“妹妹,妹妹,你怎麽了?”
就在這時,王比安突然聽到不遠處似乎有什麽聲音,他抬起頭警惕地四下張望著--旁邊的雪林中,隱隱有什麽東西在晃動,樹枝被撞擊後,有雪嘩嘩地抖落下來。
王比安牙齒咯咯顫抖著--他知道陳瓊為什麽昏迷,而她最後的那句“好多……”是什麽意思了。
他們兩人被喪屍包圍了,而且是好多好多的喪屍,陳瓊正是經受不住太多喪屍的腦電波衝擊,這才昏迷的。
王比安站起身,一手握緊了小手斧,一手握住螺絲刀。
喪屍已經抄了後路,往前,卻是山穀,那裏,有更多的喪屍,而陳瓊又昏倒在地。
自己惟一能做的,就是守著陳瓊殺喪屍。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就賺了。
殺得越多,自己死得就越值。
咯吱咯吱,喪屍的腳步很急,似乎,它們已經嗅到了自己身上的味兒,人肉的味兒。
王比安不吼不叫,掩身在一棵樹後,當一隻喪屍向倒在樹下的陳瓊撲過去時,他一個轉身閃到喪屍麵前,手一揚,螺絲刀貫腦而入。
很好,這隻喪屍動作很生硬,看樣子還沒從低溫中緩過勁來。
又有三隻喪屍撲了過來。
王比安不躲不避,他無處可避,陳瓊就在腳旁--他向三隻喪屍迎麵撲了過去,一矮身,就剁掉了一隻喪屍的腳板,又一頭鑽到一隻小個子喪屍懷裏,不等喪屍抱住自己,手一抬,螺絲刀紮進了眼窩。等王比安將摟抱著自己的死了的喪屍推後,第三隻喪屍才撲過來,王比安迎麵一斧,喪屍的骨頭很硬,震得王比安虎口發痛,但斧刃還是透腦而入。這個時候,王比安才一彎腰,將被剁了腳板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打滾的喪屍殺了。
三隻喪屍,全滅。
王比安毫發無傷。他跟著封海齊鍛煉了近一年,汗水不是白流的。
四周的林子裏傳來更多的腳步聲,王比安一抬頭,他的手一顫--黑壓壓不下於30多隻喪屍撲了過來,其中,有幾隻喪屍頭上戴著水桶,手裏還拿著菜刀。雖然那菜刀拿反了,但王比安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襯甲再厚,也擋不住幾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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