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三章 衝冠一怒為紅顏

茅麗做出膽怯的樣子,磨磨蹭蹭挨到斷腿男身前:“你叫我有什麽事兒?”

斷腿男點了點下巴:“把帽子摘了。”

茅麗遲疑著摘下了護士帽,一頭秀發頓時如雲一樣披散而下,斷腿男一拐一拐走到茅麗身後,伸出脖子,將鼻子湊到長發上嗅了嗅:“好香。”

斷腿男又道:“把口罩脫了。”

這時,一直在旁邊關注事態發展的錢正昂大步走了過來:“你做什麽?你們不是要藥品嗎?我們全給你們還不行嗎?”

斷腿男一把撥出槍,頂在錢正昂胸口:“媽的,這兒輪得到你說話嗎?”

錢正昂怔在當場。

斷腿男一手槍指錢正昂,一手衝著茅麗勾了勾,歪了歪頭道:“口罩。”

茅麗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摸向了潔白的耳垂,輕輕一搭,將口罩摘了下來。

看著露出真容的茅麗,斷腿男情不自禁打了個口哨,這時,另外幾個基地的人員也湊了過來:“我操,這可真是山溝溝裏飛出鳳凰啊,這樣一個小地方,居然還有這樣的美女。”

斷腿男盯著茅麗的臉,吞了口口水:“媽的,這可是老子發現的好貨色,你們……”他剛想說“你們可沒份兒”。可一想,這哥兒幾個可不是會老老實實聽自己話的主兒,便話鋒一轉道:“你們等我先上,這頭一口怎麽也得該我。”

基地幾個人七嘴八舌道:“該你該你。隻不過動作快點。”

斷腿男眼珠一轉道:“其實大家也用不著巴巴地等著,崖山還有不少女的,大家自己去找合口味的就是。”

基地眾人都覺得這是個好辦法,除了一個異能者和槍手還是看上了茅麗外,其他兩人居然拎著槍就向衛生院外跑去,一幅急不可耐的模樣。

王路手動了一動,碰著了褲子口袋裏的一樣硬硬的東西,這是他在手術室裏,乘斷腿男等人不注意時悄悄藏起來的……不、不行,忍。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茅麗原本也隻不過金絲雀,是依附男人生存的,這種事,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麽。

斷腿男興致高昂,他很喜歡這種玩弄人於股掌之上的感覺,他衝著茅麗道:“脫。把衣服都脫了。”

茅麗垂著頭,一動不動,斷腿男不耐煩了,手指一動:“你脫不脫?我數到十,你要是不脫,我先殺了這個小白臉醫生。”錢正昂其實臉並不怎麽白。但他因為穿著白大褂,所以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

茅麗抬起眼,瞟了一眼身體在微微顫抖的錢正昂,心裏歎了口氣,男人啊。都一樣,這錢正昂暗地裏對自己懷有好意,可真到危難來臨時,卻成了縮頭烏龜了。

茅麗緩緩舉起了手,就在這時,錢正昂大叫一聲:“不要!”這時。旁邊一個槍手猛地倒舉起槍托,重重一擊砸在錢正昂臉上,雖然錢正昂閃了一下,但這一擊還是砸得他鼻血直冒。

茅麗一怔,手一僵,看著臉上淌著血卻怒目瞪著斷腿男的錢正昂,一時居然有些癡了。

斷腿男怪笑起來:“吆喝,玩英雄救美啊。老子喜歡。”他惡狠狠將槍筒塞到錢正昂的嘴裏,對茅麗吼道:“脫!不然老子一槍兩個洞。”

一粒一粒,扭開了白大褂的扣子,寬鬆的白大褂無聲地滑落到了藥房的地板上,茅麗因為並沒有冷暖的感覺,穿的居然隻是套內衣--暖寶寶貼因為早已經用光了,所以並沒貼在身上,要不然,茅麗還真不敢當眾脫衣。

斷腿男的眼睛越發亮了:“我操,這腿長,光這雙腿老子就能玩半天。”他的鼻息沉重:“脫,都脫光!”

茅麗咬著唇,一件一件脫掉了內衣,最後,隻剩下胸罩和一條蕾絲邊的黑色透明**。

斷腿男舔了舔嘴唇,動了動塞在錢正昂嘴裏的槍:“耳聾了嗎?老子讓你都脫光。”

這時,旁邊一個異能者忍不住了:“瞧這妞奶子翹的,讓老子摸一把。”說著伸手就摸向茅麗。

斷腿男急了,連忙伸手擋住他:“唉,說好了讓我先來的。”他這一動,就將槍從錢正昂嘴裏抽了出來,隻是虛虛地對準他的臉。

異能者笑罵道:“誰知道你那條‘腿’是不是也殘疾了,別浪費時間了,讓爺們來。”

說著,已經一把扯下了茅麗的胸罩,在她的尖叫聲中,一雙髒手重重捏上了雙峰,堅挺的胸,在他的手指下變形。

斷腿男臉一沉剛要嗬斥,就在這時,錢正昂大吼一聲,伸出雙手一用力,從斷腿男手裏搶過了手槍,舉槍就射,呯一槍,將一雙髒手已經抓上了茅麗身體的異能者擊倒在地。

旁邊一個槍手震驚之下,剛想抬起自動步槍,王路已經撲了過去,手一揮,鋒利的手術刀已經插入了槍手的脖子,他順勢轉了轉刀柄,槍手的槍掉落到地上,他捂著不斷標血的脖子,口裏湧出一股鮮血,一頭栽倒在地。

王路撥出手術刀,剛想轉身對付斷腿男,卻看到麵對著錢正昂的槍口,斷腿男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殺豬一樣叫起來:“別殺我別殺我,你們要對抗基地和老大,用得上我。”

王路擋住了錢正昂的槍:“先不要殺,咱們趕快去對付另外兩個。”

錢正昂點點頭,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因為剛才的搏殺,胸罩被撕破在地,**上身的茅麗身上,然後手一轉,用槍把在斷腿男後腦上重擊了一下,斷腿男撲通昏倒在地。

錢正昂對茅麗道:“把這個王八蛋綁起來。”

這時。王路已經撿起了那把長槍,他以前曾經玩過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摸索著檢查了一下保險和彈匣,嘩一聲上了膛,衝著錢正昂點了點頭:“走,拚了吧。”

兩人風一樣衝了出去。

茅麗披著錢正昂的白大褂,雖然自己沒有感覺,但白大褂上卻似乎依然能傳來錢正昂的體溫,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衝出衛生院的錢正昂的背影,喃喃道:“為什麽每個男人都喜歡充好漢呢?”

這時。地上傳來一聲呻吟,卻是斷腿男醒了過來,茅麗一低頭,咬著牙道:“他媽的,老娘的便宜你也敢沾,真是不知道死是怎麽寫的。”伸出腳,不顧頭臉地衝著斷腿男就是一頓亂踢,硬生生將他又踢昏迷了過去。

王路和錢正昂一起衝出去時。腦袋亂糟糟,他萬沒想到,因為錢正昂衝冠一怒為紅顏,局麵到了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他並不想怪錢正昂,基地的混蛋。該殺。今天他們把髒手伸手茅麗,以後一樣會伸向陳薇、謝玲……其實當茅麗的胸罩被扯下時,王路已經握住了褲袋子裏的手術刀準備動手了。

王路原本是想對基地示之以弱的,隻要能保住性命,物資、電力都是身外之物。真心不值得為了這些東西拚命,而且,王路心中另有打算,想去見那個基地老大一麵。

斷腿男為了恐嚇王路,一直在吹噓老大的豐功偉業,卻不料。王路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從老大所作所為看來,他雖然冷酷無情,做事情其實極有條理,並不是個瘋狂的人--他隻是以表麵上的瘋狂掩飾骨子裏的理智而已。

王路能理解他,在這末世,你如果不能比別人更狠,你根本站不住腳。

坦率地說。王路心中也隱藏著不為人知的陰暗麵,如果他有充足的實力,他也希望自己能像老大一樣殺伐果決,帶著手下百多號力量四處擴張,可問題是,自己根本沒這能耐,鐵血之路想起來很爽,可也不是誰都能走的,你還沒鐵血人家,人家先把你給暴菊了。

所以,基地老大派人侵略崖山,這在末世是很理所當然的事,說句不要臉的話,王路早就設想過,如果有一天崖山遇到強橫的外來幸存者勢力,該怎麽辦?但崖山的偏於一隅、人員的稀缺,以及缺少熱兵器,讓王路一籌莫展。

崖山發展的胎裏病,不是王路想努力就能解決的。

所以他最後的解決辦法就是,和外來勢力盡量打交道時,一定要“以德服人”--開槍的不要,有話好好說。要物資,盡管開口,隻要不殺人就行。然後,等時機成熟,自己可以從容布置……

可沒想到的,盡管自己已經放下了身段,委曲求全,打落牙往肚裏吞,可基地眾人橫行慣了,直把別人當成奴隸一樣,剛到崖山就行強奸惡行,真是忍無可忍,那就無需再忍!

王路和錢正昂跑出衛生院後,正想找個人問問基地的兩個狗東西去了哪裏,就見前麵一陣喧嘩。一群人鬧哄哄而來,看到王路興奮地道:“王哥,你怎麽在這兒?太好了,我們正想去救你呢。”

王路一看,正是封海齊、謝玲、周春雨等人,封海齊和謝玲手裏還端著兩杆長槍,甚至周春雨和關新等人手裏也拎著一杆外形古怪的槍械--這就是李波帶機械部等人研製的“單打一”了。

王路一看封海齊、謝玲手裏那兩杆熟悉的自動步槍,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那兩個混蛋被你們殺了?”

周春雨呸地吐了口唾沫:“兩個狗賊,都是變態,居然對鄭佳彥和陳瓊下手,陳薇姐當場就令我們把他們殺了。一個死了,一個還活著。”

他媽的,居然是兩個羅莉控。

封海齊看著王路和錢正昂手裏的槍:“怎麽?那三個……”

王路晃晃槍:“還用說嗎,都躺在衛生院呢。”他頓了頓道:“現在來不及解釋了,周春雨,立刻叫陳瓊到衛生院來,關新,你帶人把那兩個混蛋也帶到衛生院,記住,不管死活都帶來,不要傷到他們的腦部。”

10分鍾後,手術室裏。

除了王路一家。地上還躺著三個死人,兩個活人,活人是斷腿男和另一個槍手。

那個槍手五花大綁後,嘴裏卻還在罵罵咧咧:“算你們有種,媽的,等著吧,老大非把你們全殺了不可。”

王路坐在一邊,陳薇正在給他抽血,眼見著已經有了滿滿三袋,王路示意陳薇住了手。他衝地上還沒有變異成喪屍的死人道:“把我的血。注入他們的身體,從鼻腔進入,盡量靠近腦部,小心,別弄壞了腦子。”

斷腿男自打清醒後,就一直縮成一團,一聲不吭,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沒想到王路扮豬吃老虎,居然真敢對基地下手。

這時,他看到陳薇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針筒裏的血從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人的鼻腔裏,注射入了腦部。就算是心如死灰,看見這一幕,也情不自禁瞪大了眼。基地對屍體,從來是砍下頭了事,以免他們事後變喪屍或智屍。

王路撐著因為大量失血虛弱的身體。對陳瓊道:“好閨女,爸爸知道你對喪屍智屍有淨化的功能,隻是不知道,對這正在轉變中的屍體有沒有同樣的效果。依著我的理解,這死人向喪屍智屍轉變的過程中,腦部應該是從混沌向有序轉變。你試試看,能不能用你的淨化,從源頭上篡改他們的腦海記憶。”

陳瓊點點頭:“爸爸,你放心,我會盡力的。對了,爸爸,你想篡改成什麽樣的記憶?”

王路輕笑一聲:“當然是--我是他們的主人,永生永世的主宰。”

這時。陳薇已經挨個兒給三具屍體注射入了王路的血液,陳瓊席地而坐,閉上眼,努力啟動自己的異能,探出腦電波……

王路不知道,在人已經死後,再注射自己的血液,效果是不是好,但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手術室外,崖山的核心人物齊聚一堂,誰都不知道王路一家在裏麵做什麽,王路關門前隻說了一句“能不能拯救崖山,就看這一招了。”這一招,究竟是哪一招,眾人一無所知。

周春雨像頭驢一樣在走廊上轉悠著:“王哥到底在裏麵做什麽?他不知道現在時間爭分奪秒嗎?我們一定要趕在基地發現前行動,就算不主動進攻,也該做好防衛工作,可他倒好,門一關,啥也不對我們說,可愁死人了。”

錢正昂背靠著牆站著,仰著頭,正由茅麗清理著自己的已經結痂的鼻血,喃喃道:“該死,都是我太衝動了,害得大家落到了這個地步。”

關新在旁邊道:“你這算啥話,就算你不救茅麗,難道我們還能眼睜睜看著鄭佳彥和陳瓊兩個孩子落入那些王八蛋手裏?早晚要和他們拚命,還不如現在就動手,要我說,王哥一開始就不該委屈自己,大不了死幾個人。”

錢正昂還沒說話,一對似笑非笑的雙眸瞟了過來:“錢醫生,你的意思是說,你很後悔救了我嘍。”

說話的,不是茅麗又是哪個。

她至今還是披著錢正昂的白大褂,從紐扣間看進去,居然還是真空的--她的胸罩被斷腿男扯壞後,還沒時間去換新的。

一向冷靜的錢正昂心裏沒來由地一慌,支支吾吾地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救你是應該的,怎麽會後悔呢?對不起啊,我出手晚了點,讓你受委屈了。”

茅麗咬著小白牙,似怨似嗔地盯著錢正昂,直盯得他心虛地垂下眼皮,茅麗突然挨到他身邊,貼著耳朵悄聲道:“謝謝,你對我,真好。”

錢正昂老臉一紅,隻覺得雙手混沒地方放。幸好大家都關注著手術室內,沒有注意到這兩人的異常。

手術室內,三具屍體,終於有了變化。

一開始,是胳膊和腿在**,就像剝了皮的青蛙一樣,毫無規律的一抽一抽。

緊接,屍體的頭開始大幅度的擺動,一股股黑色的**從眼眼、鼻孔、嘴巴,甚至是耳朵眼裏冒出來。

陳瓊呻吟一聲,緊緊抱住了頭,王比安叫了聲“妹妹”,正要上前扶住她,王路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別動!你妹妹正在緊要關頭,千萬不要幹擾她。”

陳瓊的確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剛開始時,三隻喪屍根本不存在什麽腦電波,她收受不到任何影像和思緒。然而,漸漸的,三股雜亂的腦電波出現了,怎麽說呢,有點像電台收到的大氣層雜波,毫無規律,一片混沌,倒和奚加朝老婆的智屍胎兒差不多,隻不過,智屍胎兒蘊含著的是平和,而三股腦電波更多的是死氣沉沉。

然後,猛然間,這三股混沌就爆炸開來,從無限小,向無限大擴張,種種生前的記憶一股腦後的撲進陳瓊的頭腦中--還是個嬰兒吃著母乳時,一雙溫柔的眼睛注視著他,長大了自己第一次上衛生間,幼兒園和別的小朋友搶橘子吃,被一個小女孩子親了一下,說長大了就結婚,因為不好好吃飯被爸爸第一次打屁屁了,上小學了,第一次考試拿了100分,媽媽帶自己吃肯德基……上學、畢業、工作、戀愛、結婚、生子、末世來臨、愛人變成喪屍……直至,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