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燒烤bbq

這時,王比信上前一步,高聲嚷道:“爸--王隊長說得對,我們四人,永遠隻聽王隊長的話,做他的好孩子,他讓我們殺誰,我們就殺誰。”

王比信的話,不倫不類,隻不過,一隻智屍能這樣流利地說話,已經讓大夥兒震驚萬分了,而智屍向一個人類當眾宣誓效忠,更是匪夷所思,雷得大夥兒外焦裏嫩。

但是,王比信等四隻智屍的亮相,的確在眾人心中燃起了微妙的希望。

王路,和他的家人,有這樣厲害的異能嗎?居然能讓智屍為我所有。這樣看起來,攻打基地,並不是癡人說夢。

這時,王路揚聲道:“這次攻擊基地的行動,我希望是完全自願。有誰願意參加行動的,請自帶武器裝備,到封海齊、周春雨處報名,詳細的任務出於保密需要,會另行通知。”

衛生院前的眾人遲疑著慢慢散去,有的人匆匆而去,有的人邊走邊回頭,打量著台階上的王路和智屍們,還有人互相打著眼色,一幅鬼鬼祟祟的樣子。

陳薇走到王路身邊,輕聲道:“這樣子行不行啊?”她雖然為人善良,心性單純,但也知道,在這種需要人豁出命去幹的大事上,王路剛才這一翻忽悠,並不靠譜。打天下,靠的是槍杆子,嘴皮子要是管用,那古往今來當皇帝的都是郭德綱之流的相聲演員了。

王路沉默了片刻:“大勢已成。不管他們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也不得跟著我一條黑走到底了。其實在他們選擇投奔崖山時,就已經應該想到,早晚會遇到這一天的。能活到現在的人,沒一個是傻瓜,想找到無憂無慮的伊甸園過一生,永遠隻是個夢想。殺戮和死亡,這才是末世最現實的人生。”

王路最後的話並沒有說完整,除了殺戮和死亡,還有背叛和陰謀。這才是真正的“主旋律”啊,隻不過,崖山,並不想人們表麵上看上去的那樣溫和,那些選擇背叛的人,自然會有應得的下場。崖山的飯,是這樣好吃的?媽的,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不但吐出來,還得付點名為生命的利息!

隻不過,這些事,就不必對陳薇說了。

王路轉過身,在背後的崖山核心人物中,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茅麗。

他向茅麗招招手:“茅麗啊。你化妝水平怎麽樣?”

茅麗輕笑道:“還行。”

王路道:“那就要麻煩你,為這四位朋友化一下妝了。化妝的要求是讓他們看起來更像活人,同時,又沒有化妝的痕跡。怎麽樣?能做到嗎?”

茅麗爽朗地道:“沒問題,我最拿手的。就是做這活兒了。”

王路道:“那好,等會兒找老俞頭要化妝品,最好的可著你用。”

他又對封海齊等人道:“走吧,咱們還得好好謀劃謀劃,怎樣玩一招深入虎穴呢。”

不說王路等人暗中盤算,朱亞珍離開衛生院後。並沒有回自己和別的女人們合住的小樓,而是匆匆向王伯民家跑去。

朱亞珍一進門,就喘著氣問:“王伯民呢?”

和王伯民同住的幾個人都知道,雖然朱亞珍和王伯民並沒有正式結婚,但兩人關係卻非同一般,便一指樓上:“王伯民一回來就去樓上了。”

朱亞珍噔噔上了樓,門一推,隻見王伯民正在房間內整理裝備。鋁製盔甲、手斧、砍刀、厚手套搬了一地。

朱亞珍反手關上門,在**坐下,看著王伯民擺弄著武器,終於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你這傻子,基地用的都是自動武器,你這些東西,欺負欺負喪屍倒還罷了,對上基地,那不是玩具一樣。”

王伯民嘿嘿笑了笑,並不答話,拿出磨刀石,哧拉哧拉磨起刀來。

朱亞珍再也忍不住,上前奪下了他手裏的刀:“王伯民,你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好好好,我就知道,你心裏根本沒有我。做事兒,從來不把我放在心上。”

這話可說得重了,王伯民忙站起身道:“這、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哪裏有不聽你話的時候?”說著,就把手隔到了朱亞珍肩上。

朱亞珍一扭腰,甩落了王伯民的手,跺著腳道:“好,你說你聽我的話,為什麽又要去做蠢事?”

王伯民道:“我做什麽又招你惹你了?”

朱亞珍臉色一正:“王伯民,我可不是和你開玩笑,哼,你別告訴我,你沒發現王路話裏不盡不實的。”

王伯民撓了撓頭,沒吭聲,可這表情,卻分明是默認自己和朱亞珍一樣,心裏有數了。

朱亞珍和他情份大不一般,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氣得跳腳:“你要死啦,明明看出王路居心不善,你還要去當他的炮灰?嘿,我原本還以為王路真心不錯,是這末世裏難得的好人,可今天你看他拿腔拿調,真正是惡心死人。基地來的王八蛋,欺負我們是真的,可要說想殺光我們所有人,打死老娘也不信!”

“我們以前也見識過不少幸存者定居點,雖然有遺棄老人病人欺壓弱小的惡行,可任誰都知道,人力是這末世最寶貴的資源。這基地老大如果隻知道殺人,又哪裏可能打下這樣大的地盤?”

眼見著朱亞珍指斥聲越來越大,王伯民忙噓了一聲,快步走到門邊,將門反鎖上了。

朱亞珍白了他一眼:“做什麽?哼,這崖山,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看得清王路在演戲,明白人不要太多。”

王伯民無奈地搖搖頭:“你這些道理,我哪裏不清楚,隻不過,就算是當炮灰。我也認了。”

朱亞珍氣得瞪著一雙大眼睛,氣鼓鼓地說不出話來。

王伯民忙道:“朱亞珍你別急啊,你認真想想,不管怎麽說,自打我們一行人到了崖山,王路總能稱得上公正兩字。有些人說他虛情假意,有些人說他隻是演戲,可畢竟,他紮紮實實地在做,吃的住的穿的。都和大家一般無二。平時一家人,也從來沒有仗勢欺人之舉,就算是有個謝玲--唉,可人家也是自己心甘情願的,並不是王路強逼的。要知道,這崖山怎麽說也是王路的天下,他要真有什麽特殊化,我們也說不了嘴。隻會習以為常,就這一份自律,已經很讓我敬佩了。如果換了我,手裏握有這樣大的權力,又沒有任何監督,能不能做到像王路這樣。我也不敢保證。”

朱亞珍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一想本本份份的陳薇,天天“朱阿姨長朱阿姨短”叫著的王比安,還有雖然是領養,可臉色紅潤朝氣十足一看就知道過著受寵愛日子的陳瓊。再加一個活潑大方,事事爭先的謝玲,這一家子,當真稱得上是五好家庭,硬要她說個壞字出來,她也出不了口。

朱亞珍哼哼了半天道:“我就是看不慣王路今天拿喬做勢的樣子。這算什麽嘛,有話不能明裏說,非得施什麽見不得人的花招。”

王伯民道:“你可別怪王路,他也是逼不得已,崖山上下,有不少是新來的,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危機關頭。會鬧出什麽事來,施展一些手段,也是理所當然的。”

朱亞珍氣不過:“你這死人,怎麽處處為王路說話,你、你,到底算誰的人啊!”

王伯民笑道:“我自然是你的人。”朱亞珍臉一紅,正要嗬斥他,王伯民卻臉色一正道:“其實啊,這些人也真是想不明白,自打到了崖山,我們就是上了同一條船,不到彼岸,哪裏可能脫身?”

“這末世到現在,其實已經漸漸穩定下來了,喪屍智屍不可能一口吃了我們,我們也沒法消滅所有的喪屍智屍,幸存者之間的團夥、定居點,也已經初步成形。就象五代十國一樣,這些定居點隱隱有小國家小部落的趨勢。”

“我們投靠崖山後,其實就已經是崖山這一國的人了,就算是逃出去,到了別的定居點,也脫不了被人看成崖山的人,哪裏又討得了好來?”

“與其想著顛沛流離,不如安安份份呆在崖山,為建我們的國,而努力拚搏。”

朱亞珍呆住了,她沒想到,一向老實本份的王伯民,心裏居然埋藏著這樣的主意。

她咬著唇道:“傻瓜,什麽我們的國,那是王路的國,就算是成了大事,那也是人家的家天下。”

王伯民鄭重地搖了搖頭:“不對,這也是我的國。”

他深情地凝望著朱亞珍的眼睛:“隻要有你在,有我們的孩子在,這就是我的國。坐等著別人為我們建設一個安全的家園,那是癡人說夢。我這人沒有象王路那樣匪夷所思的異能,但我總算有這把子力氣,我要為你,為我們的孩子,打一個能安居樂業的家園出來。”

朱亞珍眼眶一紅,強笑道:“不要臉,誰、誰和你有孩子了。”

王伯民笑笑:“會有的,會有的。我以前到普陀山玩時,有個老和尚給我算過命,他說我會有兩個兒子。我媽當年讓我和你相親時,也說你屁股大,好生養,肯定生男娃。”

朱亞珍罵了聲:“放屁。”眼淚卻像掉線的珍珠一樣流了下來。

王伯民唬得連忙握著朱亞珍的手道:“別哭,別哭,你別這樣嘛,這次行動,有王路頂在前麵,還有封海齊、周春雨這些人,我最多算個小兵拉子,肯定不會有事的。”

朱亞珍哭得淚人兒一般,突然一把抱住王伯民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裏:“不要死,一定不要死。”

王伯民這個時候再不知道如何動作,那真是白活這樣多年了,他連忙將朱亞珍摟住,撫著她的長發道:“我一定不死,等我回來後,我倆就去扯結婚證--”他突然笑道:“就是王路的字實在太醜,寫在有這樣重要意義的結婚證上。實在是糟蹋了,虧他還是搞文字工作出身的。”

朱亞珍埋著頭輕輕嗯了一聲,她突然下定了決心,王伯民能為了自己舍生忘死,有這樣一個男人陪在自己身邊,還多說什麽呢,見鬼去的結婚證吧,難道兩人之間的感情,是薄薄的一張紙頭能維係的,哼。末世中,結婚證又有什麽用,難道是為了打算以後離婚時分房子分家財用的?

朱亞珍一刹那間已經下定了決心,她突然推開王伯民,站起身,在床邊一件件脫起衣服來,王伯民大吃一驚會,他隱隱想到了什麽。卻又不敢確定,傻乎乎地問道:“朱亞珍你做什麽?”

朱亞珍瞪了他一眼,爽利地道:“今晚就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你動作還不快點,誰知道王路這個混蛋什麽時候就要下令出發了。”

王伯民喜從天降,如果這時還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真該買塊豆腐來撞死了,他幾把扯光了自己的衣服,將含羞帶怯玉人一樣的朱亞珍抱上了床……

這樣的悲喜劇,在崖山一幢幢小樓內輪番上演,有人慷慨激昂。有人心懷疑慮,有人哭哭啼啼詛咒老天不公好不容易逃到崖山,卻又被基地上門欺壓的,有揮刀弄槍誓言追隨王路的,也有默不作聲整理裝備將物資打包準備不告而別的,更有甚者。連聲謾罵茅麗等人,為什麽被基地的人強奸時,不老老實實躺下賣笑,女人嘛,不就兩腿間那塊肉,給誰玩不是玩,用得著充什麽聖女。罵著罵著,又轉到錢正昂、周春雨等人頭上。說他們不該衝動殺人,鬧得現在連和基地轉圜餘地都沒有--總算他們還有點顧忌,沒有罵王路,可即使這樣已經讓旁人聽得暴跳如雷,憤聲責罵他豬狗不如。總之,崖山當下可謂群魔亂舞,異形怪狀,不一而足。

衛生院,錢正昂坐在辦公室裏,並不知道有人正在背後罵他色迷心竅,他正呆呆地看著,看著旁邊的茅麗正在化妝。

美人著妝,自是一番旖旎風光。

茅麗在臉上點塗了些隔離霜,然後用掌心輕柔地按壓全臉,接著取過粉刷,在上麵擠了些bb霜,揮動刷子在臉頰由內往外的輕掃著,然後選了支眼部專業遮瑕膏,在眼睛下方輕輕點上,象彈鋼琴一樣,將遮瑕膏拍打到無痕。接下來茅麗又取過一份淡粉色腮紅,用較大的刷子,輕輕刷上,最後,取過一支果凍色的啫喱,沿著唇部上了一層薄薄的唇妝。

茅麗滿意地放下手,輕聲道:“這就成了,可惜我在老俞頭那兒沒找到蜜粉,要不然為了讓妝容的持久度更高,應該在全臉薄刷一層蜜粉定妝的。”她回過頭,對旁邊的錢正昂笑道:“我化的妝可還行嗎?”

錢正昂剛才其實一直盯著茅麗的臉看,哪裏注意到其他,這時見到茅麗發問,支支吾吾道:“那個,還行,我不懂化妝的。”

王比信卻著起急來:“有沒有鏡子啊,快拿鏡子給我看看。”

卻原來,茅麗是聽王路的吩咐,在給王比信等四隻智屍化妝,讓它們看起來更像活人。

茅麗取過了一麵小鏡子,讓王比信自己看,王比信左右照著妝容,看起來頗是滿意,但他很快皺皺眉:“這眉毛和睫毛不用處理一下嗎?”

茅麗道:“你眉毛本就很粗,用不著另外打理了。”

她向另一隻智屍招了招手:“過來,輪到你了。”

那三隻智屍雖然不會說話,但畢竟是得到王路的血的,智商不低,這時像個好孩子一樣,老老實實坐到茅麗麵前,任她在自己臉上擺弄起來。

旁邊王比信興致勃勃地依然還在照著鏡子,擺弄著喜怒哀樂各種神情,他知道,能不能蒙混進基地,就看自己的演技了。

錢正昂看著茅麗神情專注地給智屍化著妝,突然心中一動,這茅麗,雖然有時愛慕虛榮,做事懶散,可對喪屍智屍,卻是持著一顆平常心,換了別的女子,就算知道這四隻智屍得了王路的命令不吃人,可貼得這樣近給它們化妝,擺弄著那一張張和死人差不多的臉,多少會有些厭惡。然而自己卻沒在茅麗的臉上看到半分不豫之色,倒似乎是給自己的姐妹化妝一般,從容,平淡,自然。

也不知道,茅麗以前過的是怎樣的生活。

如果王路在側,得知錢正昂這番心思,肯定要說這廝春心動了,男人對女人的好奇之心,其實就是愛情的萌芽。好奇心害死貓,好奇心也會讓男人在女人麵前變得愚蠢。

就在這時,正在認真化妝的茅麗突然頭往旁邊一動,唉呀叫了一聲,錢正昂定睛一看,大叫苦也--卻原來,錢正昂的喪屍老媽就坐在旁邊的籠子裏,不知何時,它從欄杆裏探出胳膊,撈住了茅麗的長發,正在往自己身邊拉扯,這一扯,硬生生將茅麗的頭都給扯歪了。

錢正昂驚得跳起來,自己的老媽可不是智屍,不會聽從王路的命令,這傷著了茅麗可就完蛋了,他高聲大叫道:“媽,別!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