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 萬眾一心的勝利
這一次,堡壘的裝甲集群終於動了,幾輛頂著高音喇叭、天線等物的運兵車開了上來,隨著幾聲高音喇叭聲傳來,前線正在有條不紊地搬磚運石的喪屍們突然失了控,它們紛紛主動跳到了陷溝裏。
堡壘的異能者正在幹擾智屍們的指揮,而且,還隱隱占據了上風,智屍們雖然有腦波增幅器,但堡壘的異能者卻勝在離喪屍們足夠近,而且他們並不需要太過複雜的操作,隻需要命令那些挨近陷溝的喪屍跳下去而已。
但徐傑卻並不當回事,他甚至輕鬆地對王璐道:“堡壘撐不了多長時間的,在我們的命令下,每隻喪屍都帶著多少不等的瓦礫,積少成多,聚沙成山,早晚能將陷溝填平……”
“死得夥伴夠多了。”突然,一個聲音從門口傳來。
王璐和徐傑齊齊一回頭,卻看到門口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棟棟。
棟棟小大人一樣的背著手邊進門邊道:“聞爺爺讓我告訴徐叔叔和王伯伯(王璐惡寒--憑什麽老子是伯伯啊),死得夥伴太多了,這樣的戰爭毫無意義,再這樣打下去隻能是同歸於盡,他說大家該收手了。”
王璐看向徐傑,他知道,聞老的話說是帶給徐叔叔和王伯伯,其實“王伯伯”隻是個打醬油的,關鍵還是要看主戰派首領徐傑的態度。
徐傑卻一反常態,並沒有對聞老的話冷嘲熱諷,他認真地對棟棟道:“棟棟,我知道你的聞爺爺對前線的情況一清二楚,沒錯,我們傷亡慘重,但我們也一樣斬獲累累,我們眼看著就要碰到堡壘的該死的牆了,要知道我們以前連收割者防線都突破不了。相信我們,隻要我們堅持下去,一定能獲得最後的勝利的。如果現在收兵,那選民們才是白白犧牲了。我想,你的聞爺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他曾經身居高位,應該知道,改革也好。戰爭也好。總是需要一部分人先行犧牲的。”
棟棟小小的臉上並沒有多少神色變動,他像背書一樣朗朗道:“聞爺爺知道你會這樣說,他讓我告訴你,堡壘裏力量並不像你猜測的那樣不堪。他們還有不少後手,要你當心。”
徐傑點點頭:“多謝聞老關心了,不過,我們早就已經猜到了堡壘的後手是什麽,為此還準備了幾份特殊的禮物。對了。棟棟,你有沒有興趣看啊?”
棟棟想了想:“聞爺爺除了讓我帶話,就沒別的事兒了,好吧,有什麽好玩的,讓我看看。”說著一蹦一跳跑到徐傑身邊。
徐傑打開地圖,指著前線的一座高樓道:“你可以用腦電波‘看看’那兒,不過記住,隻能看。不能碰,絕對不許插手指揮。”
棟棟扮了個鬼臉:“這樣嚴肅做什麽?行啦,我光看不動手就是了。”他在沙發上挑了個幹淨一點的地方坐了下來,熟練地放出了自己的腦電波。
王璐在旁邊也有點好奇,他主動放出了自己的腦電波--遠處的那座大樓裏。聚集了不少喪屍,甚至還有數量不菲的武裝喪屍,它們護衛在一間緊閉著門的會議室外麵,王璐能感應到會議室裏麵發出的強大的腦電波。智屍的腦電波。這應該是京城智屍們的一處戰地指揮部。
王璐問徐傑:“那兒是誰在指揮?我認識嗎?”
徐傑聳聳肩:“你不會認識的。”他突然話鋒一轉:“我們的客人應該快到了,前期消耗了這樣長的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定位了吧?隻不過他們的直升機不多,實施大規模空降是不可能的,隻能派出精英隊伍對重要目標進行定點清除吧。”
王璐正不解徐傑在說什麽,突然自己的眼前一黑--自己附身的喪屍死了。
王璐趕緊將自己的腦電波轉移到另一隻喪屍身上,他立刻看到,走廊裏突然出現了一隊全幅武裝的人員,帶頭的一人邊前進,邊向周邊的喪屍打著莫名的手勢,靠近的喪屍紛紛轉過身去,這時,其他的隊員會立刻揉身而上,手裏的軍刺一揮,貫腦而入,喪屍倒下時,他們還會伸手扶一把,讓它無聲無息倒在地上。
這隊人一路前來,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
是堡壘的戰士!
正如徐傑說的,他們是精英隊伍,成員中有武裝人員也有異能者,互相配合,通過機降等方式,突入到智屍們指揮部的後院,進行斬首行動。
王璐大急:“趕緊通知會議室裏的那個使者!”
徐傑噓了一聲:“我說過,千萬不要插手!記住,絕對不能動手!”
王璐愣了一下,想起剛才徐傑說過他準備了特殊的禮物--既然他對堡壘的斬首行動已經掌握得如此清晰,想來一定有什麽穩操勝券的後手。
王璐附身的喪屍又倒下了,王璐似乎都能感受到冰冷的軍刺在腦組織裏輕微一攪的動作。但王璐不動聲色的又換了隻喪屍,靜看徐傑所謂的準備的大禮。
堡壘的精英小分隊終於來到一群武裝喪屍前,麵對頭上戴著如高壓鍋厚,隻露出一條眼縫的武裝喪屍,就連軍刺也沒法一擊弊命了。
堡壘的異能者上前驅趕武裝喪屍,然而也許是因為腦部封閉在頭盔裏,武裝喪屍並沒有受到異能的影響,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相反,它們看著麵前的精英小分隊,隱隱有些**起來。
其中一個戰士舉起了裝著消音器的槍,但立刻被同伴阻止了,鐵皮罐子一樣武裝喪屍摔倒時的聲音可不是一般的響。
帶頭的精英戰士取出了一支小小的噴霧器--這是最新研究的產品,在試驗過程中時靈時不靈,現在也隻能冒險一試了。他打著手勢,示意別的隊員跟隨他一起做,噴霧器像香水一樣,將裏麵的**噴到隊員們身上。
精英小分隊再次前行,麵前的武裝喪屍紋絲不動,走在最前麵的精英戰士伸手在它的胸口使勁推了一把,當麵的喪屍退後了幾步,身上的盔甲和別的武裝喪屍碰在一起。發出丁當的聲音。
噴霧劑起效了!
精英小分隊使勁向前推擠前進,這不是任何戰術動作,倒有點像京城高峰擠地鐵一樣,擋在前麵的武裝喪屍被緩緩擠開了,它們笨重的身體互相撞擊著。一時間走廊裏丁當響成一片。如打鐵鋪一樣熱鬧。
會議室裏傳出一個聲音:“外麵亂吵吵的搞什麽?去,看看怎麽回來?”
會議室包著厚厚隔音材料的門打開了,一個槍手走了出來,他隻瞟了一眼就尖叫起來:“堡壘!是堡壘的人!”
擠在武裝喪屍堆裏的一個堡壘戰士舉槍就射。消音器發出哧的一聲輕響,然而會議室門口的槍手猛地往地上一撲,子彈隻是擊中了大門,堡壘的戰士們正為這隻槍手喪屍異常靈活的身手而詫異時,槍手已經開槍還擊了。
槍手的還擊有些慌張。子彈都打在了高大的武裝喪屍身上,堡壘的戰士們快速隱蔽,射擊--對方的身手這樣靈活,這不是普通喪屍,是智屍!隻要幹掉他,這次任務就完成了,堡壘的危機就將解除。
槍手雖然事先得到培訓,可哪裏比得過長年累月軍事訓練的堡壘戰士,幾乎是同一時間有好幾顆子彈打中了他的頭盔。頭盔隻能擋擋餘勢將盡的破片,哪裏擋得住近距離的自動步槍子彈,槍手重重摔倒在地。
就在堡壘戰士以為這次斬首任務已經成功時,會議室內又衝出幾個槍手,子彈潑雨一樣打過來。堡壘戰士雖然身手不凡可身在狹窄的走廊內,旁邊又是礙手礙腳的武裝喪屍--更糟糕的是,原本沒什麽動靜的武裝喪屍突然出手了,它們揮舞著手裏的砍刀、消防斧向戰士們劈來。
堡壘精英戰士的帶隊隊長立刻明白了眼前爆發的一切是怎麽回事--他嘶聲大吼:“那些槍手是人類!是人類!該死。是漢奸,不!是人奸!智屍躲在會議室裏正在指揮武裝喪屍!不要和他們糾纏。闖進去!幹掉智屍!”
一個堡壘戰士頂著武裝喪屍的厚重頭盔連開五槍,終於將它擊倒,但自己的胳膊也挨了一消防斧,胳膊上的護甲雖然沒有被砍破,但也扭曲變形,胳膊痛得抬不起來。他一邊橫過射光了子彈來不及換彈匣的槍身,以阻擋武裝喪屍的劈砍,一邊掏出一個手榴彈,他大吼一聲:“臥倒。”手一揚,黑乎乎的手榴彈向會議室大門飛去,轟一聲炸開。
狹窄的走廊裏頓時被硝煙和飛塵籠罩起來,在一片混沌中,槍聲、喪屍的吼叫聲、冷武器的撞擊聲響成一團。
終於,走廊裏再次安靜了下來。一陣微風從樓道裏吹過來,硝煙緩緩散去,滿地都是屍體,普通喪屍的、武裝喪屍的、活人槍手的,以及堡壘戰士的。
堡壘精英部隊的隊長的槍口依然瞄準著會議室的門,沉聲道:“匯報傷亡情況。”
“柳晟胸口中槍……沒救了,陳簫遠輕傷,劉洋……被咬了口。”戰士們在緊急檢查後匯報。
隊長的槍口微不可察地動了動:“咬在哪裏?”
“鼻子上。”
這是個很可笑的部位,但是,總不能把整張臉都剁下來吧?
名為劉洋的戰士揮手擋開了戰友們的包紮,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臉上淌著血甕聲甕氣地道:“別管我了,我們先去宰了那隻智屍吧,也不算我白來一趟。”
隊長不動聲色地揮了揮手:“注意警戒。”
劉洋自知必死,也不再隱藏身形,大步跨過地上的屍體前行,經過那些人奸槍手的屍體時,他恨這些活人甘於當智屍的爪牙,拔出槍刺,挨個兒在腦袋上捅了一下,卻是讓這些人奸連做喪屍也不可得。
咣,會議室兩扇被子彈和手榴彈碎片打得千瘡百孔的門被重重一腳踢開,戰士劉洋直著身子端槍站在門口向著室內就是一陣橫掃,寬大的會議桌上木屑、茶杯碎片亂飛,連旁邊的窗戶上也挨了好幾槍,風呼呼地從破損的玻璃窗戶直灌進來,卷得窗簾一陣飛揚。
隊長和其他的隊員們也衝了進來,槍口直指著會議室內唯一在動的東西--背麵挨了好幾槍的一把高背靠椅。
靠椅麵向窗外,背向堡壘的戰士們,輕輕地晃動著,一個聲音大叫著:“衛兵!槍手!快來!全死光了嗎?該死。快來救我啊!”
隊長大步走上前,隨手撥出了手槍,身子一晃,就轉到了椅子前,他的槍直指對方的頭部。剛要扣扳機--他的眼睛猛地睜圓了!
椅子上空無一人。有的,隻是一台帶著天線的機器,旁邊還有個攝像頭,一對小喇叭。這時小喇叭裏傳出輕快的笑聲:“你好,再見。”
轟!放在會議桌下的炸藥和汽油桶爆炸了,一團巨大的火焰從頂樓的整層整排窗戶裏噴射出來,水泥碎塊、玻璃殘片梁轄鸝蚣堋f揖叩牟考黃髖椎嬌罩校追籽镅鐦癰嚦兆孤湎呂礎?
“賓果。”徐傑站在窗口。遠遠看著那團明亮的火焰,打了個響指:“棟棟,好看吧?隻不過是幾個很簡單的小玩意兒,能遠距離接受發送我們腦電波的發報機,再加上攝像頭和喇叭,就能偽裝成一個強大的使者在樓裏設立了指揮部,為了突出這處假目標的戰略位置,我們特意讓腦電波的頻率比真正的智屍還要高。我們早就知道,堡壘正在研發測量追蹤我們使者腦電波的設備。正好引他們下套。當然,必備的普通選民、武裝選民還有活人槍手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一個空****的房間肯定會引起堡壘雜種們的懷疑。果然,這些雜種還真的上鉤了。嘭,一下子就幹掉了他們一支精英隊伍,這買賣可劃算。要知道,選民倒還算了。可活人槍手卻不好找啊,尤其是這種深愛著自己的妻子兒女。願意死心塌地為我們賣命的活人槍手,可是死一個少一個啊。”
就在這時,遠處又隱隱傳來幾聲劇烈的爆炸聲,那並不是堡壘的炮擊,而是在智屍一方大樓裏預先埋設的遙控炸彈的爆炸,徐傑晃著他的斷肢喃喃道:“好聽,真好聽,比過年時的爆竹聲都要好聽,可惜不能親眼看到那些堡壘裏的所謂精英戰士炸成粉末。他媽的,你們弄壞了老子的胳膊,老子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堡壘的雜種們,睜大你們的狗眼看仔細了,我們是智屍!智屍!我們有著和你們一樣的智慧!你們會的那些花花腸子,我們一樣會!來呀,還有什麽招數盡管施出來,看誰玩死誰!”
徐傑轉過身,衝著坐在沙發上,無聊地吹著泡泡糖的棟棟道:“棟棟,看見沒,堡壘就那麽點能耐,他們最精英的戰士都死在我們小小的一個埋伏下,我真不知道你的聞爺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在瞎操什麽心。你也看見了,我們很快就能徹底消滅堡壘了,這個時候他還叫你巴巴地趕來勸阻我們,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哼,他要是也眼饞堡壘裏那樣多的活人,跟我小徐說一聲兒,我還能不分他幾個吃吃嗎?隻不過拜托他以後不要再嗦什麽不吃人也能進化的廢話了。”
啪,吹漲的泡泡糖在棟棟嘴上炸開了,棟棟靈活地將泡泡糖又舔到了嘴裏,他含糊地道:“我隻是來帶聞爺爺話的,你們聽不聽不關我的事兒,聞爺爺也沒說要把你們的回答帶回去。不過聞爺爺說了,如果你們還不願意撤兵的話,那就一定要當心。”說著,棟棟從沙發上蹦了下來,拍拍屁股,一踹一跳地出了房間。
徐傑愣了愣,等棟棟的腳步聲消失在走廊後,他才衝著王璐道:“什麽意思啊?哼,這年頭,永遠是多幹多錯,不幹不錯,我們在前線打得狗腦子都出來了,那些放嘴炮的在後方呆著卻一個勁指手劃腳,跟以前的鍵盤黨一個德性。”他學著聞老的樣子道:“當心,當心--有什麽好當心的,對待堡壘就一招,推,直推過去就行了。前幾次的失敗,就是有個別人意誌不堅定,看到選民死得多了就收手了,卻不知道,這才是真正對選民們的犧牲不負責任。這回怎麽樣?隻要我們智屍統一了思想,帶領選民們萬眾一心,勁往一處使,心往一處想,任何困難在我們麵前都是紙老虎。”
王璐覺得徐傑的話特別的刺耳,像極了以往舊世界的八股文,但他不得不承認徐傑的話有道理,紫禁城和堡壘的戰爭打到現在,雖然喪屍們傷亡慘重,但智屍們的確隱隱占據了上風。別的不說,至今還沒有一個智屍傷亡就是明證。
隻不過“萬眾一心”--王璐想到了那隻爸爸喪屍,這世上,從來沒有過“萬眾一心”,這隻是第一顆背離的心,以後,會不會有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