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四章 新諾亞方舟
男喪屍到處『亂』走,有的集裝箱被緊緊的鎖著,進不去,這時,在營地中間,喪屍們已經吃完了食物,有的走出營地到湖邊喝水,有的回到集裝箱休息。
一隻小男孩喪屍正在向營地中間幾個堆在一起的形如金字塔的集裝箱爬上去,男喪屍也跟在他身後,爬了上去。
這一處金字塔集裝箱經異常激烈的戰鬥,至今能看到喪屍的屍體和殘肢,他們都是在攀爬集裝箱時,被守衛砍死砍傷的。
但守衛們也好不到那兒去,金字塔周邊隨處可以撿到白骨,都是被喪屍拖下來吃光的幸存者。
小男孩喪屍爬到了最高處的集裝箱,鑽了進去。
男喪屍也跟了進去,那是一個指揮所,架著電台,還有電腦,地上淩『亂』地扔著打空的槍支,有幾具白骨躺在地上,其中一具白骨趴在一張桌子上。
一本日記,攤在白骨的頭邊,那頭上,有個彈洞,一把手槍落在地上。
小男孩喪屍就坐在書桌旁的白骨邊,坐著發呆,他的一隻手搭在白骨的膝蓋上,似乎無數次這樣做過。
風從外麵吹進來,吹動了日記本的書頁。
日記上,記錄了這群幸存者的來曆。
他們來自歐洲,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工程師,最好的機械工人,最好的戰士,最好的農業專家,一群精英中的精英。當生化病毒暴發時,當普通人群因為官方消息封鎖。對身邊的“傳染病”還不無所知時,這些精英已經展開行動自救。
精英們在生化病毒剛出現,喪屍剛顯世時,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挽救,沒能任何一種『藥』或疫苗能治療生化病毒,沒有一種武器能對抗喪屍,唯一能做的,就是逃,逃離城市,逃離人群。逃離現有的一切居住有人的地方。到遙遠的遠離大陸的孤島上去,重建一個伊甸園。
這群精英在最短的時間內,征集了一艘集裝箱船,運上了海量的物質。以及活的動物--這些動物有不少是直接從動物園裏拉來的。所以品種多樣。然後,當歐洲的城市處處烽火連天時,精英們帶著家人。。
在這條新noahs?ark上,其實還有許多許多的空位,那些物資足以養活多十倍的人,但是精英們沒有帶上一個無價值的平民。
因為精英們認為,在新世界裏,沒有平民們的生存位置,這個世界,永遠是10%的精英領導90%的平民,有許多平民隻會消耗福利,而對社會根本沒有任何貢獻,相反,精英層還得消耗大量的武力,來壓製管控他們作『亂』。生化病毒會幹掉那些平民,隻要活下來10%的精英就足夠了。
這個星球上的人口原本就已經太多,生化病毒正好做一次清理。
隻要我們活下來就夠了。
船隻後,精英們很快選定了這個太平洋上的島嶼做新的定居點,這個島嶼曾經有他們中的一名成員考察過,氣候條件非常適合居住,關鍵是遠離全球運輸的主要航道,很少會有人光顧,沒有外來人員,就意味著沒有喪屍。
雖然活火山是個問題,但這火山短時間內並不會爆發,而相信以精英們的能力,隻要一兩年時間,他們就能建立起一個自給自足的社會體係,征服占領周邊的其他島嶼,就像他們的大航海時期的祖先曾經幹過的那樣。
如果別的島上有土著,就算他們沒有感染生化病毒,也殺了就是,有『色』人種是低劣的人種,比喪屍還惡心,這個世界,應該是白人的。
開端,一切都很順利。
新諾亞方舟號後,雖然碰上了個別平民乘坐的小船,靠上來想登船,卻被船上的自動火炮和武裝直升機給擊沉了。
然後方舟一路直奔火山島,其間,遇到了幾艘同樣逃生的大型船隻,雙方很默契地沒有開火,而是各奔東西--當然,如果最終目的地相同的話,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就天曉得了。
這艘方舟的行程還算順利,沒有人和他們爭奪太平洋上的這個孤島,事實上,即使在精英內部,對堅持在大陸上還是逃到遙遠的島嶼遺世獨居,也有很大的爭議。
有部分精英認為,不解決生化病毒的源頭,無論逃到哪裏都沒用,而要想研究、控製生化病毒,那就必須堅持留在大陸上,通過對幸存者和喪屍的大量研究,才能發現真相。
隻有控製了生化病毒,才能真正掌握權力,而這權力,比以往的金融、軍隊、媒體、選舉機構的威力更加強大。這一派精英清醒地認識到,舊世界已經崩潰了,想複製傳說中大災難來臨時,利用方舟逃生重建世界的做法,是行不通的。
然而,別的精英卻被發生在陸地上喪屍吞噬人類的一幕嚇壞了,他們急於逃脫這樣的活地獄。
所以,在全世界各地都有類似的方舟駛上尋找新伊甸園的道路,但是,數量並不算多,有的方舟做的準備也不夠充分,甚至船上的精英之間,也存在種種矛盾。
有的方舟遇到了風暴,沉沒了,有的方舟碰上了海盜被洗劫一空,有的方舟發生了內『亂』,雙方火拚,擊毀了船隻部件,方舟失去動力飄泊在海上……
這條方舟是幸運的,他們有驚無險地靠上了火山島。
他們建立起了營地,從船上搬運下來各類現代化的設備,恢複了電力,建起了防線,開墾了農田,方舟運來的動物們也放養到了島上,總之,一切都很順利。
然後,生化病毒來了。
方舟的幸存者對生化病毒保持了極大的警戒,每天都要對所有人員進行檢查。以確保沒有感染者,任何發燒病人都會毫不留情爆頭而死。
但是,這一次,醫療組的負責人的妻子發燒了,他違背了自己的誓言,將妻子關在屋內,指望她隻是一次小型流感感染,但是很不幸,他的妻子變成了喪屍。
當喪屍在定居點內部出現時,看似完美的營地。如同一個肥皂泡一樣。被一捅就破。
那名醫生妻子感染的生化病毒非常特殊,她的行動非常敏捷,而且被她咬後的感染者,立刻就會變異--有點類似三次進化生化病毒的特『性』--在極短的時間內。眾多人員變異成了喪屍。
營地所有的防禦設施都是朝外的。內部暴發的生化病毒很快就不可控製了。部分人員當機立斷,離開營地,衝上了停靠在海上的集裝箱方舟。離開這個海島。
但是,有部分人卻堅持留了下來,比如說,這個小男孩喪屍的父親,因為,“我相信我已經找到了生化病毒的起源,以及這次營地突然暴發的奇特的生化病毒的原因。我要救我的孩子,因為生化病毒之源就在……我隻將這個秘密告訴了這支隊伍最勇敢意誌最堅定的人,因為我發現,許多所謂的上等人,其實隻是用金錢和權勢裝扮起來的虛偽的家夥,一旦陷入絕境,他們就會『露』出原形。果然,當新型生化病毒在營地爆發時,他們又選擇了逃跑。但是我和我的朋友們不想再逃亡了。”
“方舟上眾多物資和設施已經運上了岸,逃亡的話,隻能駕著空載的方舟離開,即使找到了下一個適合人生存的小島,沒有大量物資支持,也維持不了多久人們的需要。”
“更重要的是,我們的親人們都已經感染了生化病毒,而且,我們今後也注定會感染,所以,不能再逃避了,除了留下來戰鬥,別無他法。”
“我有信心,在尋找到那處生化病毒之源後,我有充足的信心能破解生化病毒,因為人類從來沒有這樣近地接觸和了解過生化病毒之源,隻有我做到了。我能拯救我的孩子以及所有的人,那些所謂的喪屍。”
“但是我們還是失敗了。”
“因為其他國家的殘存力量,也發現了那處存在,圍繞它,展開了劇烈的戰爭,我根本無法再次靠近它。”
“它所在的海域,已經成了絕對的禁區,那些依然保留了一定力量的勢力,全都在圍繞著它而廝殺,他們都想獨占它,而不是一起合作,一起研究破解生化病毒。”
“我能夠理解。當我在海麵上發現它時,第一時間就意識到它與莫名出現在地球上的生化病毒有關,而且堅信通過對它的研究,能破解生化病毒之『迷』。在狂喜之後,我就意識到自己掌握了怎樣巨大的權力,那是讓全世界跪在我腳下的權力!”
“沒有任何組織和個人,能不麵對這樣的權力而不『迷』失。”
“可笑而可悲的是,我下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對我的同伴們隱瞞這個消息--這是我一生做出過的最愚昧的決定,脫離了團隊的支持,我離它如此之近,幾乎觸手可及,卻始終無法真正接觸到它。”
“直到我的孩子感染了新型生化病毒,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
“幸運的是,有一批真正的勇者,在知道了這個秘密後,願意留下來幫助我。不幸的是,當我們真正決定團結在一起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生化病毒起源所在地成了絕對禁區,與此同時,新型生化病毒已經無聲無息地在我們內部傳染開來,更多人變成了喪屍。據我的觀察和分析,那是因為我們離它太近的原因,離得越近,感染的生化病毒變異就越劇烈--不,這並不是感染,事實上更是一種自身的突變……毫無意義了,這注定是……失敗……最後的抗爭,我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被啃成白骨……”
日記本的最後,有匆匆寫下的兩個坐標。
窗外的風嘩嘩地吹著日記本,翻動著那記錄了重大秘密的一頁頁。
男喪屍在屋子裏轉悠著,看都沒看那日記本一眼,他沒在房間裏找到什麽吃的,對四處『亂』扔打空了的槍支也不多看一眼。
男喪屍和喪屍狗在這處營地留了下來,很自然地和營地裏的喪屍住在了一起,而營地的喪屍也順理成章地接納了他們,似乎這是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這個營地的喪屍比例很不合理,青壯的男喪屍較少,有的還是殘疾--胳膊腿腳在戰鬥中被剁了下來,女人、孩子和老人,占據了大多數--以那位死去的首領的記載,大批青壯年已經乘坐著空空的方舟逃離了。
營地的喪屍們捕獵的能力很弱,他們成群結隊出動,但是這片土地上也生存著很多猛獸,與喪屍們爭食,原本的幸存者並不擔心這一點,因為他們手裏有槍,但是現在,隻會用並不鋒利的牙齒撕咬,爪子『亂』撓的喪屍,攻擊力並不強。不僅僅是猛獸不害怕他們,就連野牛、野馬也能輕鬆擺脫他們的捕捉中。
如果不是有幾隻喪屍狗幫助喪屍們,營地喪屍看著遍布叢林和草原的動物們,卻隻能餓肚子。
那天男喪屍和群屍誤打誤撞殺死的華南虎,是他們至今殺死的最強的猛獸,營地的喪屍們難得地吃飽了肚子。
但男喪屍卻沒吃幾口,因為肉是生的,營地喪屍們沒有火,他們不會使用火。
自從來了男喪屍後,營地喪屍們的日子漸漸好過起來,男喪屍比他們任何一個要強壯,行動快捷,因為長期營養充足,他破破爛爛的身體裏,卻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比營地喪屍們更聰明!
營地的集裝箱裏,其實有大量的工具,但喪屍們卻不知道使用,比如說,網。
集裝箱裏有好幾條完整的巨網,精英們選擇在海島生存,又怎麽會忘記捕魚工具,大海是最豐盛和慷慨的糧倉,那一條條魚富含蛋白質和微量元素,幾乎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就能捕獲大量的海魚。
然而營地的喪屍們卻不知道如何使用漁網。
所以,當華南虎的最後一塊肉吃光時,男喪屍從一隻集裝箱裏拖著一條漁網,向海邊走去,有的喪屍呆呆地看著他,有的喪屍視若無睹,隻有那隻小男孩喪屍,走上前來,抱著漁網拖在地上的一個邊角,和男喪屍一起,向海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