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要離開

翊坤宮

再次轉醒已經是黃昏時分,我還記得暈厥前被弘晝死死的控製著,我無論如何都動不了,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弘浩的棺槨被抬走了。∮燃∮文∮小∮說,

屋外的夕陽金燦燦的,絲毫不像是失去了什麽人該擁有的天氣,難道老天爺也覺得弘浩該走,所以一點眼淚都沒有落下過。

我擁坐在床榻上,巧兒則促膝坐在腳凳上陪著,我聽著外頭安靜的很心頭有些酸,問道,“巧兒,你說現在棺槨到什麽地方了?”

巧兒聞聲忙的起身,對我道,“主子,您不要多想了,阿哥雖然福薄可是能和主子母子一場也算緣分,雖然不能長伴膝下可也算來過,若是阿哥在天有靈看著主子這樣不知道該多心疼呢!”

我未接話,隻是問道,“皇上呢?”

巧兒見我問起胤禛,麵上有些什麽表情對我說道,“皇上在主子昏迷的時候一直都陪著主子,之後便被怡親王叫去了。”

胤祥?

聽巧兒說起胤祥我忽然想起娟帕來,那是我最後的一道救命符,剛剛巧兒說胤祥把胤禛叫了去,那麽說他們現在應該還在一起,如此更好,免得我自己了沒什麽證據,有胤祥在萬事俱備便不欠什麽了。

我起身下了床榻慌不迭的套上鞋子就往外跑去,巧兒見我這樣著急,急問,“主子要去哪?”

我對巧兒說道,“陪我去養心殿。”

巧兒聞聲蹙眉問道,“去養心殿做什麽?”

我未回話提步就走,巧兒見狀忙的攔住我,說道,“主子,主子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四處走動的好。”

“主子,主子現在心情不好,若是去了養心殿也是吵鬧不休,也該為了小阿哥為了自己個兒做打算。”

我見巧兒攔著我是怕我去了養心殿會把胤禛惹惱了。我這才說道,“我就是去為自己做打算的,巧兒我實話告訴你,不管我之前的身份有多高貴。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是愛新覺羅家的人了,我總是要出宮的,若是你還願意跟著我我會很高興,若是你覺得留在宮裏更合適我也不勉強。”

巧兒聞聲明白我是去找胤禛一定關乎娟帕之事,這才明白。忙的說都,“不,不論主子去哪我都跟著。”

聞聲我自欣慰說了句“好。”便帶著巧兒一起向養心殿出,雖然我不知道後果是什麽,但是爭與不爭後果終究不一樣,既然如此我何不為自己早做打算。

不說我看不上什麽尊貴身份,即便是要我做皇後我也未必稀罕,經過弘浩一事我才知道,出宮離開他是我最好的選擇。

養心殿

高無庸離得老遠便看見皇貴妃來了,他這回沒有前去阻止而是轉身進了養心殿。我想他應該是去通報去了。

正好,沒有人阻止我剛好如願以償!

我才踏進養心殿,便看見胤祥和胤禛並肩坐著,或許是這幾日操勞的緣故,胤祥和胤禛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

他們見我來了都是一愣,隻是胤祥則更謹慎些,或許他怕我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起身問我道,“蘭軒你身子不好怎麽出來了?”

聞聲我睨了眼胤祥,說道,“我是來求個恩典的。還有,多謝十三爺成全蘭軒。”

胤祥聞聲蹙眉,或許他知道我所說的成全指的是什麽事,胤禛則一直端坐著不說話。隻不過他的眼卻未從我身上離開過一分。

或許他意識到我麵上的決絕和蒼白,我不理會他的執眼,說道,“我想,十三爺應該已經告訴皇上娟帕之事,娟帕上指出。蘭軒和弘浩,弘瀚母子三人,自娟帕問世起將要從皇室族譜中除名,如此也就是要將蘭軒驅逐出宮變成平民百姓,如此皇上也該照著規矩放蘭軒和弘瀚出宮。”

胤禛聞聲一雙深眸緊盯著我瞧,那樣的眼神大概有恨有怨,而胤祥則被我的話驚得忙的要製止我,他說道,“蘭軒,四哥他......”

隻是胤祥話還未說完,胤禛已經沉聲說道,“那娟帕上的不算,朕從沒有這樣打算過。”

我見胤禛如此反應,便知道十三爺真的已經將娟帕給了胤禛,我說道,“若是我沒有記錯上頭還有傳國玉璽的印章,皇上應該賴不掉的。”

話至此處隻見胤禛恨恨的瞪著我,他不言語,隻是瞪著我不放。

見狀我自會上他的眼,一句一字說道,“我知道我們在一起十年之久,有些舍不得也很正常,可是若是在一起彼此折磨那就太不應該了。”

“我非神仙羅漢也不是不知道孰輕孰重的人,皇上萬事以國事為重實乃為明君,蘭軒隻是一個弱小女子,做不到先國後家,我隻知道皇上是我的夫君,即便世人唾罵他千萬遍,在我心裏他始終是我心裏的那個人,從不會因為旁人的流言而疑心他絲毫,這才是我心裏真正的夫妻之道。”

胤禛聞聲低眉,本來還看著我的眼現在已垂下了眼瞼,而胤祥則一直擔憂的看著胤禛的反應。

我見他們二人不言語,我又說道,“蘭軒從前任情任性,做事不會思慮周全,從前的事情皇上隻當是個錯,如今既已圓滿,還請皇上遵照娟帕上的話來打蘭軒去守陵。”

胤禛見我說要去給他守陵,複看著我,那眼神裏充滿了好幾種情緒,忽然有些複雜的我看不懂。

可是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的,我說道,“不過皇上正值盛年若說身後隻怕還早,蘭軒願意去守著可愛孩兒去杏村過活,按照娟帕上的說我還有弘瀚該同去,所以皇上理應成全。”

我洋洋灑灑的說了這些,隻聽胤禛對我說道,“朕說了,那娟帕之約不算數,朕從沒有這樣想過。”

他言語肯定的像是要吃人,可眸子裏卻盛滿酸澀哀怨,我不想看見他的眼免得自己後悔,故意不在看他,我說道,“即便皇上不想,可是蘭軒很想,皇上心裏若是還有些往日情分,還請皇上成全蘭軒的心願。”

胤禛見我如此堅決,自起身立在我身邊,蹙眉蹙的仿佛心裏很難受。

隻見他說道,“朕承認當初弘晝事出後我的確疑心你的用心,可是即便我疑心你什麽那也是情理之中,你在我身邊多年,也該知道弘曆對我有多重要,你挑唆弘晝和弘曆之間的關係,朕沒有冤枉你。”

聞聽他的話,我無力反駁,弘晝暗害弘曆是真的,我提醒弘晝也是真的,如此差點害的他們父子三人反目也是真的。

我對胤禛道,“我知道,我暗示弘晝弘曆會是未來的皇帝,可是最終的目的非你所想,我也知道弘晝走了一趟歪路使弘曆受苦受傷,這些罪孽我願意全部承擔,所以皇上更應該將我趕出宮去以正後宮。”

胤禛見我如此說,又道,“是,弘曆確實因為弘晝受過傷,可他們兄弟兩個已經和好如初,朕也不想再追究此事。”

“後來種種也不過是一時糊塗,即便我傷了你,你也該知道朕的苦衷。”

胤禛話至此處有微怒,聲音高了高,又道,“現在你要朕放你們母子兩人離開朕,朕絕做不到。”

他惱了我也怒了,一句苦衷和難處就想將這些天來對我的傷害抹去,未免太容易些,我說道,“皇上說自己有苦衷蘭軒也有,隻是蘭軒的苦衷隻會困惑蘭軒自己,絕不會牽扯到旁人。”

話至此處我自哀怨幾分,抬手撫上胤禛的衣袖,幾乎可憐道,“皇上若是覺得蘭軒和孩子被逐出皇室宗集之事不好聽,大可昭告天下說蘭軒因為思念孩兒積鬱成疾,最後駕鶴西去,如此皇上也能逃過悠悠之口也能成全蘭軒了。”

胤禛聞聲怒甩開我的手,瞪著我道,“你也知道積鬱能成疾,那你可知道朕的病是哪來的?”

“你隻知道心情不好和朕鬧著要出宮,朕若在紫禁城裏呆膩了該去找誰?朕的為難有誰知道?”

他的憤怒讓我覺得其實自己也不是高尚,可是我心意已定,隻怕不能改變了。

我抬起淚眼對胤禛說道,“皇上是大清之,整個大清都是皇上的,皇上能去的地方自然比蘭軒多。”

“而蘭軒別無他想隻是想守著孩子,日後也能守在該守的地方就以足夠。”

胤禛聽我去守著該守的地方,他心頭一酸眉頭蹙著,問我,“你既要朕百年之後來泰陵守著朕,那為何不能在朕健在的時候與我同在?”“你知道我不會叫你離開我的。”

是啊,為什麽一個好好的大活人你不要,非要日後去守著一個以去的人孤苦難受?

我心頭以有正解,說道,“可是蘭軒已經不願意呆在皇上身邊,我隻願意守著那冰冷的夜,因為他不會傷人。”

胤禛聞聲一雙眼含滿傷痛,對我道,“你曾經說過,朕是全天下最會傷人的男人,你可知道朕也是全天下為身不由己的男人。”

“若是我可以對事事裝作不知,天下豈不是要大亂,所以即便是你,我也不能包庇,你就不能體諒我的為難?”

聞聲我道,“我體諒過的!”

胤禛微楞在一處,我會上他的眸,說道,“可是後來覺得體諒不如成全,皇上既然疑心為何不能將我送的遠遠兒的,看不見了也就不疑心了不是嗎?”

胤禛聞聲緊抓著我的手,動情道,“我不會放你們母子來開我的!”

我未曾掙紮,隻說道,“可是我不願意留在皇上身邊了,若是皇上願意留著一個空殼在身邊,蘭軒也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