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不是不報

胤祥聽我這樣簡簡單單的描述著這些,搖頭表示不讚同道,“皇兄是怕處理不好會寒了那些跟著老王爺打拚天下的將士的心,其實皇兄也忍了那個貝勒爺很久了。”

原來是這樣?

老將軍手下都有得力的下屬,這些人現在隻怕都有要職,若是一不小心處理不好,隻怕落埋怨,他們到時候又怎麽會盡心盡力的為咱們賣命呢?

想到此處我說道,“這倒也是,寒了將士的心,隻怕事情就不好辦了。”

胤祥見我終於明白了,這才說,“可不是。”

我瞧著胤祥也沒有多擔心的樣子,在想想靜嫻!

哼,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前幾日她還得意洋洋的不把任何人都放在眼裏,如今?

我倒要看看她那不為三鬥米折腰的性子會怎麽解決這件事?

想到此處我笑道,“我倒是想看看,那靜嫻一向居高自傲,如今自個兒家裏出了事,她又當如何?”

胤祥見我得意忘形,自嗔我一眼,表示道,“哼,你還有心思研究這個?”

我見他這樣看我,我說道,“朝廷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也就適合坐山觀虎鬥,旁的也未必想的周全。”

胤祥見我還未曾明白他的話,這才又對我說道,“可我覺得你想這麽愜意都難。”

“你想想靜嫻那日對你的態度,而熹貴妃可是一向與你和睦,如今她兒媳婦家裏出了事,難保靜嫻不去求她,熹貴妃向來聰明。她怎麽會放棄這個叫靜嫻向你低頭認錯的機會?”

我一時不解,自問,“你的意思是?”

胤祥聞聲回道,“熹貴妃向來會做八麵玲瓏之事,她不會輕易得罪誰的,更何況是你?”

“眼下雖然是她兒媳婦得罪你,隻怕她心裏也不安。畢竟你在宮中的地位和分量都在這兒。不說她和你關係好,就單憑你能護著她兒子這一條,她也不敢叫人得罪你。”

“靜嫻為人得意。甚少顧及什麽,如今她家出了事,熹貴妃一定會利用這一次的機會做個順水人情,所以你還是想著怎麽應付此事的好。”

被胤祥這麽一推測。我倒覺得事情又可能會這麽發展,我道。“被你這麽一說,好像真的有這個可能啊。”

胤祥見我如此說,笑看著我道,“哼。你自己掂量吧,我可把話都分析給你了,做不做準備我可不管。”

我見胤祥笑的得意。我也得意,自道。“我倒是挺期盼這個自認高冷的人向我磕頭賠罪的,我也要叫人知道知道我也是得罪不起的。”

胤祥見我45度角自傲的看著天空,他笑的更開心了,自對我道,“知道你得罪不起,我這也就回去了。”

我見他要走,這才說道,“晚上來用膳吧,今兒有你愛吃的菜。”

胤祥聞聲倒是不客氣,回眸道,“行、”便又走了,我見胤祥走了再想想回頭有人要來求我,我自是高興,看來這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句話,此時此刻真的就靈驗了!

圓明園

靜嫻在聽說哥哥有可能會因為措手傷人的事件會被重責時,她的高傲和不屑都在一刻間瓦解崩潰。

因為她即便在怎麽討厭這世上會諂媚,魅惑人心之人,都不及現在救出哥哥的事情要緊。

所以自從哥哥出事以後,她從前從不願意做的事情,她也願意做了,她從前從不願意說的話也不得不說了。

即便她覺得弘曆不喜歡自己,更甚至因為弘曆給自己帶來了羞辱,此時此刻也顧不上埋怨也不得已的求弘曆幫幫自己救出哥哥來。

弘曆是自己的夫君,靖元是自己的大舅子,即便靜嫻不開口,他還是會幫忙的。

如今弘曆已經答應自己會幫哥哥洗刷罪名,可是靜嫻知道,眼下還差一把火候,那就是皇上耳邊的人,若是皇上信得過的人,能在此時可以幫哥哥說話,隻怕事情也就明了了。

所以她第一個想起的人就是熹貴妃,也就是自己的婆婆,畢竟在宮中她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她了。

靜嫻一早便請了旨意來園子請安,眼下小太監才通傳自己可以入園子了。

她自著急忙慌的顧不得路上行人異樣的眼光,匆匆忙忙向熹貴妃居住的明堂苑走去。

踏進明堂苑,熹貴妃正在側殿喝茶,靜嫻本來就是來求情的,再加上她真的心急如焚,自踏進殿中二話不說,跪地磕頭道,“額娘,求求額娘幫幫哥哥吧。”

熹貴妃見自己的兒媳婦急的眉頭蹙著,頭上的步搖也跟著左右搖擺,她這還是頭一回看見自己這麽莊重的兒媳婦這樣失分寸。

自作不知道,“靜嫻你這是怎麽了?”

靜嫻聞聲哭腔道,“額娘,靜嫻求求額娘幫幫靜嫻吧!”

熹貴妃瞧著靜嫻哭了,她很吃驚的起身攙扶起地上的可憐兒,自道,“好孩子,你快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靜嫻聞聲被熹貴妃攙扶起來,一五一十的將靖元在街上遭遇的一切都說給熹貴妃聽。

靜嫻說到痛心處,淚如泉湧,熹貴妃見狀忙的替他拭淚,原來能激起她內心深處最脆弱的東西是親情了!

靜嫻哭訴著自己的哥哥如何如何不幸,末了,還道,“哥哥他,他雖有錯,可是實屬好心辦了錯事,還請額娘看在哥哥是為了除暴安良的份上,幫幫兒臣求求皇阿瑪從輕發落。”

熹貴妃早就知道靜嫻今日會來,所以她故意安排同傳的太監晚一點叫靜嫻來園子裏請安。

目的就是想把靜嫻的刺給亂化下去,好叫靜嫻能順著自己的心思去做自己想叫她做的事情。

如今靜嫻已經如了自己的願,熹貴妃邊幫靜嫻抹淚,邊故作無能道,“靜嫻啊。不是額娘不幫你,實在是?”

“你也知道額娘在宮中從不過問朝政,如今一朝為了自己家的事情去求皇上,沒的叫皇上斥責反而更對咱們家的事情不利。”

“還有,額娘雖然有心但是也未必使得上,因為你也知道額娘雖然是貴妃,可是在畢竟在皇上心裏的位置有限呐。”

靜嫻聞聲抬起一雙淚眼看向熹貴妃。這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了。她不能就這麽放棄,自道,“額娘。額娘深受皇阿瑪愛戴,想來額娘的話皇阿瑪還是會聽的。”

“求求額娘幫幫靜嫻吧,求求額娘。”

話至此處靜嫻又一次跪在了熹貴妃的腳下,熹貴妃見狀。知道是自己出手的時候了。

熹貴妃又將靜嫻攙扶起來,複看了看靜嫻已經哭花了的小臉。她忽然想起那日宴會上靜嫻高傲的樣子,她真的很擔心靜嫻會因為這個性格給自己甚至弘曆惹來麻煩。

所以她一定要借著這一次的機會,叫靜嫻徹底臣服下來,能為自己所用。好給弘曆的路鋪的更寬,更廣!

那日靜嫻得罪了蘭軒,熹貴妃雖然不懼怕蘭軒什麽。但是為了弘曆,她還是要讓靜嫻心服口服的給蘭軒賠不是才好!

所以當熹貴妃攙扶起靜嫻時。不忘說道,“好孩子你快起來,你擔憂兄長的心情額娘全都能理解,隻是額娘真的很籌措,額娘真的很想幫你。”

靜嫻聞聲自己的婆婆願意幫助自己,她雙眸放光,猶如一隻饑餓的狼遇見了自己的獵物般,說道,“真的?額娘隻要肯幫,此事就能成。”

熹貴妃聞聲搖頭輕歎,對靜嫻說道,“孩子你別高興的太早,額娘也隻能找皇貴妃試一試。”

靜嫻聞聲心裏有些遲疑,畢竟自己那日給她難看,她還願意幫助自己嗎?

靜嫻試探性的看了看熹貴妃,狐疑道,“皇貴妃?”

熹貴妃看穿了靜嫻的心思,自道,“是啊,額娘若是單獨和皇上說此事,隻怕要惹非議,隻怕對此事不利,若是由皇貴妃出麵,倒像是主持公道,想來也沒有人能說什麽。”

“再加上皇貴妃向來受寵,想來此事許能成。”

靜嫻聞聲隻覺得心裏沒有底氣,人人都道皇貴妃有仇必報,而且是個心如蓮藕般的女子,如今自己剛剛得罪了她,她怎麽可能願意幫助自己呢?

靜嫻說不出口這話,隻能說道,“可,可是?”

“可是兒臣一家與皇貴妃並無淵源,隻怕皇貴妃她?”

熹貴妃瞧著靜嫻找的這個借口,含笑說道,“皇貴妃雖然和你沒有淵源,可是她向來疼愛弘曆,待弘曆和弘晝兩兄弟視如己出,向來弘曆的事情她都不會拒絕。”

“你是弘曆的側福晉,按理說也該叫她一聲額娘呢,若是弘曆願意在她麵前幫腔說些好話,本宮覺得她自然會幫咱們的。”

靜嫻聞聲覺得此事許是能成,自問,“真的嗎?”

熹貴妃聞聲故意問道,“當然,靜嫻在顧慮什麽?”

靜嫻聞聲隻覺得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忽然有些羞澀,低眉淺聲,回道,“沒什麽。”

熹貴妃一雙深眸盯著靜嫻瞧,她倒是要看看這個孩子能堅持多久?

就在熹貴妃一直盯著靜嫻想叫開口說求人時,誰知靜嫻忽然道,“兒臣也懇求額娘一定要幫忙向皇貴妃娘娘說說好話,一定要救哥哥與水火。”

熹貴妃聞聲覺得好笑,這個孩子真的當自己願意誰都得罪,向她似得毫無顧忌?

這麽多年,不說蘭軒對弘曆處處護著,就是自己也沒少被蘭軒照顧,今日靜嫻這樣明目張膽的對她不敬,知道的還好,不知道的不知道要傳出什麽話來了。

熹貴妃想到此處,說道,“好孩子,我當然要幫你求情,可是靜嫻,自己的事情,總要自己出麵,要不然皇貴妃到底是看在誰的麵子上辦的事情呢?”

靜嫻聞聲為難,吞吞吐吐道,“可是,可是兒臣、”

熹貴妃見靜嫻這樣難以啟齒,索性替她說了,自道,“可是靜嫻你前幾日在宴會對皇貴妃的態度?”

靜嫻聞聲心頭一驚,自己的婆婆一直都記著這事兒呢,靜嫻想到此處忙道,“一切都是兒臣的過錯,若是皇貴妃肯救哥哥,兒臣一定會向娘娘磕頭賠罪的。”

熹貴妃聞聲才覺得目的達到,微微頓首,道,“嗯,本宮先替你去探探口風,若是皇貴妃答應了一切都好辦,若是?”

話至此處熹貴妃的話語忽然停留,叫靜嫻一陣緊張,不過就在此時,熹貴妃又道,“不過本宮相信皇貴妃不會在意之前的那些事情的。”

靜嫻低眉不語,她心裏的成功率很低,因為外頭都在傳言皇貴妃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就在靜嫻這樣想時,隻聽熹貴妃說道,“走吧,額娘帶你過去,若是皇貴妃不答應幫你,額娘會為你說情的。”

靜嫻聞聲腳下如生根,任憑熹貴妃走出了簾子,自己還未能動彈半步,熹貴妃見狀忙的回身說道,“靜嫻!”

靜嫻愣在地上沒有回應,熹貴妃見狀高聲又喊了句,“靜嫻你怎麽了?還不快跟上。”

靜嫻聞聲才知道,自己近日想逃避也難了,這才邁著艱難的步子跟著熹貴妃出了偏殿,向景熏園走去!

靜嫻一路上沒有一個笑臉,眉頭若蹙的樣子叫熹貴妃看了一路,她心裏明白靜嫻在擔心什麽。

俗話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就看靜嫻對蘭軒的態度就知道她往日裏都接觸的是什麽人了。

眼前就是景熏園了,這裏是蘭軒的獨院,一般大家沒什麽事情的時候都不願意來打擾她。

如今為了大局考慮,熹貴妃就這麽帶著未來的繼皇後來到了景熏園內。

熹貴妃等人來時蘭軒正在案前練字,靜嫻看的真切,案前立著的女子眉目清秀,顯得很是大方得體,一身冰藍色的旗裝配著藍瑪瑙的鐺子,鎏金的金鳳步搖很是華麗高貴。

她在練字,一靜一動間那步搖上的流蘇如春風輕擺,仿佛她是屹立在自己的世界裏即便有人來也未曾察覺。

這一份安逸叫人覺得很想親近,可是為什麽外界的傳言竟然是那樣的呢?

就在靜嫻細想著這些事情時,不知她身邊的熹貴妃竟然忽然喚道,“妹妹、”

這一聲妹妹叫靜嫻收了心思,隻見皇貴妃臉上掛著笑,放下素白的筆管,親昵道,“姐姐?姐姐今日怎麽得空來?”

熹貴妃聞聲對我說道,“我在空中閑來無事,想著弘曆的事情還未親自跟你道謝,所以今日便來了。”

我一早看到了弘曆的家的側福晉也來了,還記得那日宴會上的她,自持高貴,宛若不食人間煙火,而今天又見,卻有些明顯不同。

她不敢直看我,似乎對我有所愧悔,我一時不解自向熹貴妃看去,卻見熹貴妃臉上露出晦暗不明的笑意來。

那笑似有非有的叫我一時更為不解?

我微微蹙眉,熹貴妃卻笑的更開心了,隻見她笑容漸起卻轉身坐在榻上已做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