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病了

張家別院

又到了弘浩出門找師傅聯係武術的時間了,我和弘浩,弘瀚一早就往別院出。

自從弘浩認了張琪之做師傅,弘浩倒是過足了出宮的癮,當然也學會了不少東西。

張琪之雖然也是慣孩子的能手,但是對於教學上從不馬虎,所以弘浩一旦蹲起馬步,學起武術招式來總是格外認真。

這會子到了張家別院門口,小順子很有眼力勁的要去抱弘浩下來,但是這個人小鬼大的人愣是把小順子瞪的知難而退。

弘瀚年紀小,也是嫌棄小順子的懷抱,隻見他一見小順子張開雙臂便往我懷裏躲。

小順子見狀有種頹敗感似得,抬眉瞧瞧我複又低眉立在車前不敢在動,我下了馬車又把弘瀚抱下來這才提步往別院裏走去。

春意正濃,別院裏的垂絲海棠開的正豔,海棠樹下的金絲雀嘰嘰喳喳的也歡卻個不停。

弘浩是最存不住氣的,進了院子便撒歡的往廳裏跑去,邊跑邊喊,“師傅,師傅,我來了。”

弘瀚被我牽著手,眼巴巴的看著我好似在抱怨哥哥跑得快,我見他這樣看我,我笑而不語將他抱在懷中往廳內走去。

到了大廳隻見弘浩倚在張琪之懷中正說什麽,而弘瀚看見張琪之也張開雙臂很是熱情,“師傅,師傅、”

張琪之見弘瀚這個小傲嬌平日裏可不是誰都能抱的,今兒倒是給他麵子,自然高興的起身將弘瀚抱在懷裏,寵溺的問,“弘瀚也要認師傅嗎?”

弘瀚聞聲盯著張琪之瞧,嘴裏念叨著,“跟哥哥學。”

張琪之聞聲挑眉,逗他道,“嗯,叔叔教的可比你哥哥教的好多了。”

張琪之話至此處弘瀚甚是嫌棄的從張琪之懷中下來。抱著弘浩的胳膊,撒嬌道,“嗯~~就要哥哥。”

張琪之見狀溫溺的瞧著弘瀚,他嘴角的笑意宛若這春意裏的春風。暖暖的,叫人覺得心花怒放。

張琪之和弘浩他們兄弟兩個玩鬧了一會,我見張琪之得空了,我才問,“念瞳呢?”

張琪之看了看。回道,“剛才還在呢,這會子肯定也是閑不住。”

張琪之說起念瞳來眼中的溫暖更濃,而弘瀚嚷著要出去玩,見狀我對弘浩說道,“弘浩你帶著弟弟去找念瞳玩吧,不許欺負人。”

弘浩聞聲知道還能偷會懶,所以很樂意的牽起弘瀚的手就往外走,“我才不會,弟弟走吧。我帶你找念瞳哥哥玩去。”

弘浩走後,我便問,“你臉色不太好,生病了?”

從我一進門就現張琪之臉色不太好看,他聽見我這麽問,笑了笑說道,“老毛病了。”

他話至此處才想落座,便看見外頭有人來,隻見他露出幾分譏笑,對我道。“得,某些人跟來了。”

聞聲我往門外看去,胤禛來了!

他怎麽來了?不是在養心殿裏看折子,說是要看到很晚嗎?

我正這麽想著。胤禛已經提步進了屋子,他看見我時嘴角露著笑,就連高無庸的嘴角也帶著笑意。

我甚是不解,他怎麽也出來湊熱鬧了?

我問,“你怎麽來了?”

胤禛聞聲笑而不語,立在我身邊看著我。張琪之則打趣道,“皇上這是不放心呐?”

胤禛聞聲不惱,張琪之倒是很有眼力勁起身譏諷胤禛的小心眼提步走了。

我見張琪之走了,高無庸也退了出去,我又問,“你怎麽來了?”

胤禛今日的心情好似不錯,總掛著笑,聽見我連問兩句你怎麽來了?

他一雙眼曖.昧不明,身子往我身前移了移,抵在我耳邊說,“我是怕你聽了兒子的胡話吃醋。”

我見他這樣,自是嗔他一眼保持著安全距離,說,“我才不會,你不在宮中好好工作,到這裏來不怕人家說你什麽?”

胤禛見我這樣白我一眼坐在一處,對我說,“往日裏巴不得叫我出來陪你,如今我來了,你倒是要把我往回趕,說,什麽情況?”

我見他這樣說,我笑道,“這裏又沒有什麽年輕漂亮的公子,我還能怎樣?”

話至此處我盯著胤禛又問,“倒是你,說,你是不是有什麽心思?”

胤禛笑而不答,隻是盯著我看,我瞧著他這樣,我笑道,“醋味好濃啊?”

“嗯,這是好事,不然我以為我?”

我話至此處隻聽胤禛笑問,“過時了?”

我見他這樣自給了他一拳,鄙視他道,“哼,隻怕你心裏就是這麽想的!”

胤禛見我如此反將我的手握在手中,笑看著我道“不會,在我心裏你永遠都不過時!”

聞聲我自鄙視他今兒是故意的,打開他的手,對他道,“少來了,我不跟你渾說。”

胤禛聞聲起身,笑拉著我的手往外走,“走吧,咱看看兒子的武術學的怎麽樣?要是學的不好,張琪之這個師傅也不用當了。”

我見他這是故意要找茬的感覺,自鄙視他一眼與他一起並肩往外走去。

來到花園裏,張琪之正立在一旁看弘浩練習招數,隻見弘浩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而且還很認真。

待弘浩收了劍,喜滋滋的跑到我們身邊,牽著胤禛的手,揚起笑臉驕傲的說,“皇阿瑪,皇阿瑪你快看我是不是很厲害?”

胤禛其實剛剛看見弘浩這樣認真的時候已經很滿意,不過當著張琪之的麵他總要和張琪之鏘鏘幾句才舒坦。

隻見胤禛一邊弘浩拭汗,一邊話裏有話的說道,“弘浩要好好跟你師父學,否則以後出門打不過人家,豈不是要丟你師傅的臉麵?”

張琪之聞聲知道胤禛這是故意的,他好笑道,“沒關係,他到底還是你兒子呢!”

胤禛聞聲那一眼彼此彼此倒叫我看的心裏高興,他們兩個人鬥了這麽久,如今和好了見了麵怎麽還不消停?

養心殿

春意散去,滿地殘紅。不知不覺的春天就這麽悄悄溜走了,幸虧這個春天我們沒有躲在房間裏,要不然就不抓不住春天的腳步,隻怕要遺憾了。

聽小順子說皇上找我。所以我便往養心殿走去,踏進養心殿隻見胤禛蹙眉批折子呢。

他見我來抬眉看著我時鎖緊的眉心也沒有展開,我見他這樣心裏一緊,隻怕是有事。

果然不出我所料,胤禛蹙眉看著我半響不說話。我見他這樣,我問,“找我有事?”

胤禛聞聲長歎,說道,“十三弟的福晉病重,蘭軒你去看看她吧!”

原來是這樣,我忽然覺得心裏被什麽東西塞滿了,實在堵得難受。

當初十三爺囑托我照顧兆佳福晉的,可是我一直以為她可以走出來的,沒有想到!

我還記得前一陣子我們剛剛見過。沒有想到這時候她卻病了,而且還病的不輕。

聽聞胤禛告訴我的消息,我便馬不停蹄的往怡親王府裏趕去。

不去還好,去了回憶漸濃,一切都如昨日心還是會疼。

我走在王府裏,隻覺得一派冷清,這哪裏還是當初那個風光無限的怡親王府呢?

王府的總管知道我來,忙的給我請安,並且親自帶著我去看兆佳福晉,來至花廳。富察芷蘭迎來上來。

芷蘭身上穿著素白長褂,頭上的旗頭很樸素,宮花也是簡簡單單的,我瞧著她臉上有些倦怠。但是步子眼睛裏倒還很有精神,“娘娘金安。”

我知道她是聽到了通知特意來迎我的,見狀我忙的說道,“起來吧,到底生了什麽事?福晉怎麽會突然病倒?”

芷蘭聞聲起身與我並肩而走接著往兆佳福晉的屋子走去,邊走邊解釋道。“其實額娘不是突然病倒的,實在是阿瑪去世之後額娘她一直都苦撐著,如今實在撐不住了才、”

聞聲我腳下一滯,芷蘭這樣說,隻怕兆佳福晉的並且拖了很久了!

我問,“現在怎麽樣了?”

芷蘭聞聲低眉許是怕我生氣,趕忙回道,“吃了藥睡下了,不過太醫說萬不可在有什麽刺激,不然的話隻怕就真的撐不住了。”

聞聲我歎息而走,接著往府裏走去,又問,“你可好?你自己一個人在這怡親王府裏,身邊沒有親人陪伴過的可還舒心?”

芷蘭回道,“芷蘭很好,謝謝娘娘掛念。”

我問,“永喧可好?”

芷蘭聞聽我問起那孩子,她忙的回道,“永喧很乖巧懂事。”

當初胤禛把弘昌的孩子過繼給芷蘭的時候,我也意外,但是沒有辦法,事實如此沒有人能改變。

但是芷蘭畢竟沒有為人母的準備,忽然給了她一個孩子,我知道她會感激,但是束手無策的彷徨一定也叫她煎熬了許久。

如今事情已經過了那麽久,想來她應該也習慣了,但是聽聞弘昌夫婦不是那麽好惹的,如今他們和芷蘭還住在一個府中,隻怕很多事,芷蘭也力不從心。

更何況那個孩子從一出娘胎便過繼給了芷蘭,那孩子的母親一定要不甘心。

為了避免生出許多事情來,我好意提醒道,“芷蘭,你獨自一人在這怡親王府裏也實在不容易,所以有句話本宮想說給你聽。”

芷蘭聞聲很誠懇的說道,“娘娘請說。”

我說道,“永喧雖然被皇上下旨過繼給你,但是他畢竟還有親額娘在,你在這王府的身份也實在是尷尬,若是你懂得拿捏分寸,不叫孩子的額娘埋怨你,那你就是真聰明了。”

芷蘭聽見我這麽說,她臉上微微一愣,大概覺得我看的也太透徹,忙的對我說道,“芷蘭明白娘娘的話,娘娘放心,芷蘭一定處理好這些事的。”

十三爺走後府中大亂,真是不知道兆佳福晉是怎麽撐到現在的,我心裏這樣想著,又想著芷蘭的不易,歎息道,“那就好。”

來到兆佳福晉住的屋子,屋內一派冷然,安靜的好似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見。

沒有了十三爺,一切都好似被冰封了,屋內的一切還是老樣子,十三爺喜歡的擺件依舊擺放的整整齊齊,打掃的幹幹淨淨。

屋內燃氣的香也十三爺喜歡的蘭香,那水藍帳子,冰瑪瑙的簾子,還有那西窗下放置的兩本書籍隻怕也是十三爺當年依窗而坐經常翻閱的。

知道兆佳福晉是個長情的人,但是沒有她如此放不下。

我叫芷蘭帶著丫頭婆子都出去,隻餘下我一個人,兆佳福晉靜靜的躺在床榻上,臉色很不好看。

整個人顯得很清瘦,並且還緊鎖著眉頭,眼角處還有落下的淚水留下的印記。

她在哭麽?還是夢裏都是他?

我靜坐了莫約小半個時辰,隻見福晉終於幽幽轉醒,隻見她兩眼空洞,仿佛還未從夢裏真正醒來。

見狀我故意指責道,“福晉好不聽話。”

我話至此處隻見她落下眼淚,一雙眼盯著帷帳一動不動,半響,我聽得真切,她說,“我夢見了王爺,可我不管怎麽求他,他都不願意見我!”

聞聲我自覺的悲苦,她到底還是因為十三爺而病倒了!

我強忍著眼淚,故意說道,“福晉,福晉不是答應過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嗎?”

“現在怎麽把自己照顧的這樣?”

“還是咱們姐妹說的話你沒有入心裏去,叫我好生傷心。”

兆佳福晉聞聲緊盯著我瞧,許是她知道我也放不下,隻是故意不說,隻是故意不對她說!

她盯著我看,許久才問,“你怎麽來了?”

我說道,“知道你病著,我怎麽還能坐得住?”

兆佳福晉聞聲長歎,隻是歎息聲顯得很虛弱漂浮,隻聽她悲淒淒的說,“原不過是同一條命,活著不過是煎熬罷了!”

福晉話至此處兩行熱淚毫不掩飾的落下,她痛苦的閉眼輕泣,見她如此難過我這才說,“可是福晉有沒有想過,你走了弘曉怎麽辦?這個家又怎麽辦?”

兆佳福晉見我說起這話,她睜開眼看著我,半嘲笑半寒心的說,“家?這個家哪裏還有個家的樣子?”

我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麽意思,弘昌對十三爺臨終前的囑托很是不滿,自十三爺去世之後,他更像是風魔似得,整日喝酒砸東西。

甚至還對兆佳福晉他們不敬,有時候連自己的福晉他也不放在眼裏,我知道這些事對於兆佳福晉來說,都是煎熬,都是在映射他們的過去和未來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