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得了 天大的好處

弘晝當初送我的一對相思雀,如今還在那豪華的鳥籠裏雀雀欲試,人不是常說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嗎?

它們看著也就和麻雀差不多,既然心肝脾肺都健全,不知道它們是不是也想要自由呢?

就如我當初一樣,拚命的想離開紫禁城這個牢籠,可是最後卻在這個牢籠裏撞得頭破血流,直至習慣成自然,甚至現在叫我走,我該舍不得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忽的那兩隻鳥兒唧唧喳喳一陣亂叫打亂了我的心思,我細細瞧著這兩隻相思鳥,原來是在打.情.罵.俏。

隻見他們相互爭相眺望,我看著他們這樣,隻怕再美麗的牢籠,也不及外麵的世界好。

想著這些我索性成人之美,抬手拉起手中的牢門,一瞬間,兩隻鳥兒,撲啦啦一聲飛向了遠處。

沒良心的小東西,明明我養了你們那麽久!

我歎息著知道不該怪他們沒有良心,誰不是見著海闊天空就忘記了自己是誰呢?

正欣慰他們終於逃脫,身後卻傳來胤祿的聲音,“養的好好的,你放生他們做什麽?”

知道是他,也沒有回身,隻是看著他們飛去的遠方說道,“看著他們整日的探頭張望,倒不如成全了他們的好。”

十六爺聽著我的話,笑坐與一邊,說道,“你的這份心思?他們哪裏懂得,若不然養了這麽久了,還會有想離開的心思?”,

我應聲回道,“你們不是說萬物都有靈性嗎?我今兒放生了它們,看看趕明它們能不能在危難時刻救我一命。”

話至此處我坐在胤祿身邊。胤祿不知是被我哪句話逗樂了,隻見他笑嗔我一眼,說,“你若有了危難,還用它們幫忙?”

我見他這樣說,又是那樣笑,自知道他在暗指什麽。不過想想也對。我若有事,胤禛第一,張琪之必然第二!

不知道為什麽。對胤祿說穿了我還覺得有些窘迫,索性轉移話題道,“你怎麽有空來我這?”

聽著我的話胤祿故作沒看懂我,他輕歎間理了理袍子說道。“想著許久不見,所以來看看你。”

我見他這樣。心裏多日的陰霾也就消失了,故意歎道,“哎,真是難得!”

胤祿聞聲輕笑。他笑的笑聲很有魔力,叫人聽著身心愉悅,想著他前一陣子奉命去了江南。我又說,“前一陣子。你去了江南可有何收獲?”

胤祿見我問起這件事,明明是件苦差事可他卻悠閑的說道,“閑來無事,四處走走,哪裏來的收獲?”

見他故意如此說,嗔他一眼說道,“說的如此輕描淡寫,是想要羨慕你的人更加羨慕你嗎?”

胤祿知道我心中所想,他哪裏是悠閑自在去了,江南出現了狀況,他首當其衝被第一個派去。

他本是身子不好的人,再加上梅雨季節江南水鄉,水汽重,他的腿,自然是受不了的,可是他從沒有抱怨過。

他知道我懂,他說道,“江南商會囤積糧食,不過是想羊毛出在羊身上,也沒有大不了的”

“皇兄隻是覺得派別人去,隻怕不知道到底是去受賄還是怎樣,所以才叫我去。”

見他說得輕描淡寫,知他實屬不易,兩人寒暄一陣,我又說道,“我聽說張廷玉和鄂爾泰的事情現在鬧得很嚴重,甚至還牽扯了田文鏡和鄔思道兩人?”

十六爺見我如此說,也不隱瞞說道,“是啊,建過功的都想在建功立業這件事情上落點油水,但是有些人也不過是為了自保。”

“這件事,已經交給弘曆,弘晝與十二哥處理了”

他說的沒錯,建功之後有的是恃寵而驕,但是也有人一如既往的清廉,就如張廷玉和田文鏡等人,不就是一輩子的清廉嗎?

不過聽著事情交由兩個年幼的阿哥和允陶,我說道,“那兩個孩子是該好好鍛煉一下了,不過此事怎麽會落在允陶身上呢?不該出落到你們自家兄弟身上?”

“什麽事都得避嫌,皇兄也不例外,十二哥雖然在十三哥的事情上被責備,但是他的為人處事還是可以說的過去的,這件事教給他,應該出不了錯。”

說起允陶倒是記起胤祥去世時,胤禛訓斥他麵無哀容的事情了,不過事情都過去那麽久了,也沒有必要在重提。

我說道,“一轉眼,弘曆和弘晝都是二十多歲的大孩子了。”

胤祿見我如此說,他長歎無奈,含笑道,“盛年不重來,一日難再晨,當真是,歲月不待人啊!”

我微楞,不知他會如此說,這個家夥,竟然倚老賣老!他可沒有這個資格,我笑說道,“你又何來感慨?你這麽年輕,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還在我這裏說道?”

胤祿聞聲,笑指著我說道,“我說,你這是在誇我?還是怎麽著?”,我們都是一笑,難得彼此可以無憂無慮的這樣聊天,不過想起張廷玉,我說道,“不跟你胡扯,我可是聽說,鄂爾泰的人上折子挑理張廷玉了,本來不是兩個幫派的人現在都成了兩個幫派的了,這件事你們都不擔心嗎?”

胤祿見我如此問,說道,“左不過是有人氣不過,張廷玉在朝中的勢力與分量。此事皇兄都不計較,倒是他們跟著瞎操心。”

見他不怎麽在乎,心中一陣酸楚,兩個當朝大臣,日後弘曆登基誰也不會預想到是那樣的結局!

我問到,“這件事,皇上怎麽說的?”。

胤祿應聲道,“皇兄自然是向著張廷玉的,畢竟張廷玉是聖祖爺朝中的老人了,在當朝也出了不少力,十三哥在時,張廷玉又深得十三哥的心,四哥自然也是十分重視的。”

聽著十六爺的分析。再加上我對鄂爾泰本就沒有好感,說道,“且不說十三爺,隻說張廷玉好了,當初年羹堯與隆科多的事情多虧了他。”

“再加上,八爺九爺在時,八王議政的代價也少不了張廷玉才可以扭轉乾坤的。論這些。他鄂爾泰那點小功又算得了什麽呢?”

見胤祿認真聽著,我索性一次性說完,“鄂爾泰。左不過是因為自己在改土歸流中立了些功,他的那些手下也就是看著他現在在朝中有幾分地位,便覺得自己可以與他人相提並論了。”

“這些人一味的知道下巴結人,日後是個什麽樣。他們還不定怎麽後悔去。”

胤祿見我說的得當,一聲輕歎。說道,“論來論去,終抵不過,月滿則虧。盛極則衰來的立竿見影。”

我很欽佩他說的的話,胤祿雖不是鋒芒畢露的人,可是卻也和十三爺一樣可以預知恃寵而驕的後果。

想著這些。我又道,“他雖功績顯赫也沒有年羹堯那般輕狂。可是殊不如,張廷玉那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性子才叫人誠服,也更叫人安心。”

胤祿說道,“所以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缺一不可。”

見他如此說,我不知為何口不擇言出口,“雖然如此,可是?他還是會成為第二個年羹堯的。”

胤祿見我這回說話這樣直接,他細細看著我,問,“為什麽?”

我微楞這話可不能讓人知道,我已一個溫暖的笑意掩飾了過去,說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胤祿見我如此,鄙視我一番,笑說道,“又來了!”

和胤祿說了許久的話,心裏也忘記那相思雀被放飛的事情了,倒是弘瀚該回來了,卻還未回來。

待胤祿走後沒多久,我便按捺不住出門尋找弘瀚去了,這個孩子自從能跑能走,便開始不安分,雖然不像弘浩那樣頑劣,但是任性起來也是夠嗆。

這不我剛出西暖閣的大門,就看見瀚兒懷中揣著東西笑嗬嗬的小跑著,而他身後還跟著高無庸。

隻見高無庸一臉的無奈追的正起勁,見狀我忙的攔住瀚兒,“瀚兒,怎麽了”

瀚兒被我攔住,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我,抬手遞給了我一道折子,見狀我驚道,“這是哪來的折子??”

弘瀚還未回話,高無庸已經到了近前給我請安,“娘娘,娘娘金安。”

我見他氣喘籲籲的,隻怕沒少追著瀚兒跑,奇怪,今兒他怎麽沒去學堂?怎麽會在養心殿?

我對高無庸說道,“起來吧,怎麽這樣慌張?”

高無庸聞聲拭汗,說道,“奴才方才在養心殿幫皇上收拾折子,誰知折子掉到了地上,小阿哥撿起來就跑,奴才是來追阿哥要折子的。”

原來瀚兒在養心殿裏這樣胡鬧,我自肅聲對瀚兒說,“弘瀚你太頑劣了。”

弘瀚見我麵有嚴肅,自不敢多說話,應聲表示錯了,“哦!”

我瞧著能叫瀚兒如此放肆的隻怕不隻是他自己吧?

我問,“皇上呢?”

高無庸躬身回道,“皇上在養心殿裏瞧著阿哥抱著折子跑得快,隻是笑著,並未說什麽。”

聞聲我悶歎無奈,就知道是這麽回事,胤禛也太會慣著弘瀚和弘浩了!

這事我得好好跟他說說才行,想到此處我說道,“你先帶著七阿哥下去吧,折子我這就親自送去。”

高無庸聞聲沒敢說不,自行禮把弘瀚帶著去玩了。

我拿著折子便往養心殿去,隻是,胤禛向來把折子把的緊,難道這個折子是個無用的?

好奇驅使著我打開了那奏折,沒有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是彈劾鄔思道的折子。

哼,最近朝堂之上,彈劾的風氣倒是刮的有模有樣。

我無奈搖頭,帶著折子踏進了養心殿。

養心殿

殿內沒有旁人,隻是胤禛一個人,我來時他正含笑在岸前批閱奏章。

他許是聽見我的花平底鞋的聲音,含笑抬眸,說道,“來了,過來坐。”

他話至此處身子移開了點。給我讓出了個座位,我坐在他身邊看著他在奏折上密密麻麻的批閱著,想著古人真是麻煩,還是現代好啊,大家可以用網絡相隔萬裏直接對話,想說什麽,吩咐什麽直接對話多好?

想到此處我輕歎無奈。想起手中的折子自放在他手邊。說道,“鄔思道當真受到彈劾?”

胤禛聞聲挑眉,“你怎麽知道??”

他如此問。我才覺得自己逾越了,趕緊承認錯誤,“對不住,我不是有意看的。”

胤禛見我如此。柔聲道,“本不是大事。不怪你。”

話至此處胤禛又道,“烏嗣道和田文鏡與朕多年,年紀大了,難免犯錯。再加上朝堂上的事情變化莫測,朕有心護著他怕是也無力。”

知道他一向愛才,對待底下的忠臣想來寬厚。當然也可以說他護短!

我應聲道,“自古功臣難保。是帝王最難的事情不怪你。”

胤禛聞聲滿足的笑睨了我一眼,又開始批折子,我見他如此我說道,“不過,我有一事不明?”

胤禛聞聲沒有抬頭,隻問,“什麽事情?”

我說道,“據說,田文鏡去世後,各官員都想邀烏先生做幕僚。可誰知他卻神秘失蹤了。”

“很久以後,有大臣入宮覲見,卻見其在宮中為皇上某差事,不知此事皇上可否一解啊?”

胤禛聞聲輕笑,對我道,“田文鏡雖有能耐,可是他的出身你也是知道的,他在江南時隻不過是個師爺,可是卻有別與他人的膽識,人也清廉。”

“他的那些主意,多數還是烏先生的意思,朕有心提拔,又怕他閑雲野鶴的日子過的久了,一旦受封,過於拘禁。”

原來如此,我見他麵上饒有得意之色,我故意說道,“原來,當年的貪汙案,你和十三爺一同查貪,不僅滿載功勳而回,還結識了李衛為首的三位忠臣。”

“可是你既知道,田文鏡辦事才能不如烏先生,為何在旁人呈上折子彈劾田文鏡時?你卻不是處處護著?”

“難道皇上不顧念舊情?”

胤禛細心聽著,他見我如此問,笑了笑回我道,“田文鏡不是年羹堯”,“再加上他對朕確實忠心耿耿,可是樹大招風,必然就有捕風捉影的。”

“朕也有心護著功臣,可是他卻也年紀大了,有些事確實也做得欠妥當。”

這個說法很對,田文鏡年紀大了辦事也及當年雷厲風行,很多人伺機而動,為的什麽我們大家都很清楚。

我見他願意一一解釋給我聽,我又問,“那麽張廷玉呢?他不也是花甲之年?”

胤禛覺得我今兒倒是對這些很感興趣,他細細看著我回道,“張廷玉雖身兼數職,可是為人謹慎,又與十三弟交情匪淺,再者聖祖年間又及得聖祖他老人家的信任,我用著也放心。”

我想胤禛重用張廷玉不單單是因為十三爺,我盯著胤禛問,“是不是因為,張廷玉,有萬言萬當不如一默的作風是你喜歡的?”

胤禛聞聲含笑,一副你懂我的表情,滿意的嗔我道,“朕的蘭軒什麽都懂?還來問我?”

我倚在他肩頭,他亦是擁著我,我說道,“我隻不過好奇,鄔思道這樣的人,一無官職,二無後台,當年怎麽會受到那麽多人的喜愛?”,胤禛聞聲問我,“知道徐茂公嗎?”

我應聲道,“知道啊。”

胤禛不語,我才明白,對胤禛道,“你是說?他與徐茂公殊途同歸”,“怪不得,當年田師爺會一步青雲!”

“當年的江南貪汙案豈不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胤禛見我盯著他問,他好笑的看著我道,“聽你這話,說的讓人誤會重重,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得了什麽好處?”

我聞聲笑倚在他懷中,你可不就是得了好處嗎?

有田文鏡,李衛等人做你的後盾,你可不是得了天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