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命隕洛青山 上

我蹙額沒有說話,隻聽肖央說,“照那長工所說,金老爺對呂蘭溪視如己出,她怎麽會恨金老爺這般?”

張琪之聞聲想了想,說“這個真的說不好,那長工不是說金老爺對他們這些下人們真的很好,他從不克扣他們的糧食,甚至還不催他們的稅錢,待他們已經很不錯。”

肖央聞聽張琪之的話說的也沒有錯,他一時也不知從哪裏分析才好,也低眉想事情不說話了。

而我聽到了張琪之的分析,隻覺得事情複雜的叫人難以承受,就像是喝下去的一口粥。

那口粥太粘稠,叫人想咽咽不下去,想吐又吐不出,一時叫人不知怎麽辦才好。

我一時不知怎麽理解這一切故事,甚至不知如何從這個故事裏走出來,就挺肖央分析著和張琪之說,“那麽?會不會是因為金老爺對待旁人都好,唯獨對呂蘭溪嚴苛,目的就是希望能管束好她,不叫呂靑失望。”

“所以呂蘭溪覺得金老爺處處苛待自己,並非真心愛戴自己,所以她心生怨恨一把火燒了金府。”

張琪之聞聲低眉想了一瞬,許是覺得肖央的話雖然有些牽強,但是卻不是沒有可能的。

所以回說道,“這一點也不完全排除,隻是金老爺會不會隻是表麵上對呂蘭溪好呢?也許他並非大家看到那樣也說不定。”

肖央聞聲也讚同,畢竟兩個人不管怎麽想,當事人不在麵前在,怎麽著偶讀行。

他應聲說道,“這個?也有可能。”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唯獨我自己坐在一處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張琪之見我如此,他細細看了看我,許是擔心我的情緒,陪著小心和憐惜的問我道。“蘭軒,你怎麽想的?”

聞聲我說道,“不論如何,一個願意冒著天下之大不違而收容自己的人。即便他對自己嚴苛一點,隻要呂蘭溪稍稍有心,都不會真的和金老爺計較什麽的。”

我話至此處張琪之並不同意我的說法,自應聲對我說,“這是你的思想。你想想,若是一個被父母寵愛的姑娘,忽然麵對親生父母的離世,親人的喪生,在被一個不是自己親生父親的人日日管束,她受不住也是有的。”

我本來一心想著呂蘭溪最好能知恩圖報,可是張琪之和肖央都分析的很對,呂蘭溪也許是心靈扭曲,故意害死了金老爺的。

我低眉不語,專注的想事情。張琪之見我如此,他抬眉看了看肖央,隻聽肖央讚同張琪之的話,對張琪之說,“這話倒也說的很對。”

“無論如何,我們現在有了一點線索就好,至少知道呂蘭溪之前真的被人收養過。”

“那麽金家滅亡之後,她的去向和可疑雖然成迷,可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件事早晚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聞聲我也覺得是這樣的。因為畢竟能找到一點線索已經很不容易。

如今我們已然查到了好多個,真是榮幸也後怕。

我正這樣想著,隻聽肖央說,“對了。我的人在查找呂蘭溪的事情,也有另一波人在查找呂蘭溪的下落,看樣子像是官府的人,可是你派出去的?”

還有人?

我想著可能是胤祿,所以回道,“我沒有。不過也許是莊親王,因為也請他幫忙了。”

肖央聞聲說道,“哦,原來如此,那我就不必防著他們了。”

我見他如此說,我心裏很是感激他為我做的,自說道,“無論如何找到證人能證明呂蘭溪曾經在金府落腳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肖央,你這一次真的幫了我很大的忙。”

肖央聞聲笑容滿麵,眼睛裏都是暖暖的笑意,對我說道,“美人何必跟我客氣,我可是自願幫你的。”

聞聲我含笑說,“洛青山向來不做虧門的買賣,謝謝你為了我的事情傾盡心力和人力,想來你們為了找到這個人,一定耗費了許多人資物資。”

肖央見我如此客氣有理,他自是誰也不怕,說道,“為了你我什麽都願意做的,隻是你想要找的呂蘭溪我還未能幫你找到。”

聞聲我也沒有嗔怪他又胡說,可是想著他為我自己的事情也耗費很多,自對他說道,“你為我帶來的許多線索都很寶貴,這樣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肖央聞聲靜靜的站在我身邊,好似有些無奈道,“隻是我每一次帶給你的都是謝壞消息,好似不是你想要的那樣完美。”

肖央話至此處有些不高興了,好似他覺得這樣對我打擊很大似得。

見狀我說道,“她隱藏的越深,或是發生的故事越多,我心裏越是有數,所以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因為你給我的信息還是很重要的。”

肖央見我這樣說,他這才安心說,“既然重要我就放心了,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我給你的都是壞消息而傷心,到時候我隻怕要內疚了。”

他又說俏皮話,也不想和他頂嘴,所以隨他說去,過來好一會,張琪之一直都不說話,肖央才起身對我說,“我還要回去,就不多呆了,不過你放心,你交代我的事情,我會繼續幫你查辦,若有消息我會第一個通知你的。”

“還有啊,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你都瘦了。”

他話至此處很是寵溺的看著我,我見他如此,我說道,“我知道你放心,不過關於呂蘭溪的事情你要多用心些,還有今天這個長工還有上次的那個人,你務必幫我好好看著他們,不許他們有事。”

肖央聞聲打包票,說,“你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聞聲我點頭讚同他的話,“嗯。”

肖央這才起身,肖央一起身,張琪之也跟著起身相送至大門口,肖央見我們都出來送他,他很是高興,上了馬還不忘對我們說道。“告辭了。”

肖央話至此處揚鞭離去,那速度婉若遊龍般敏捷的就離開了。

我立在原處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瀟灑而痛痛快快,若是日後我也能說走就走那該多好呢?

不過這樣的事情始終是多想無益。

我低眉輕歎。許是楞的有些久了,隻聽張琪之問我,“在想什麽?”

聞聲我說道,“我隻是沒有想到呂蘭溪是個性格這樣殘暴之人,不知日後相見時。她會是什麽樣子?”

張琪之見我是擔心這個,他說道,“或許她經過磨練之後,會改變性格,忘記仇恨,就不會發生你所想的那種事情。”

聞聲我微微一愣!

我所想的是什麽意思呢?

我複問,“我所想的?”

張琪之見我不懂,他淺笑一瞬,好似有些痛心的說,“你若心裏不想她會回來報複。又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的尋找這個人呢?”

聞聲我也很無奈的說道,“可我寧願是自己想錯了,也不想真的發生什麽不愉快的事情。”

張琪之見我如此說,他細細看了看我,笑意斂去許是覺得我是有意瞞著他自己。

隻聽張琪之說,“有些事我們做不了主,不過能防患於未然就是好事。”

我滿心無奈,沒有想到會說出口,“隻能防範卻做不了別的事情,這樣的感覺真的好糟糕。”

“或許你明白。可是我日日都在煎熬。”

張琪之聞聲微微蹙眉緊盯著我看,問道,“蘭軒,若是我有問題不解。你會為我解答嗎?”

我狐疑不解,問道,“什麽問題?”

張琪之許是覺得我故意裝作不懂,他說道,“你?你為什麽擔心呂蘭溪會來報複,還說她的身份叫呂四娘。你這些日子叫我們幫你查的事情,隻怕胤禛還不知道。”

“你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難道你會未卜先知嗎?”

“還是你還想繼續騙我說是因為一場夢的緣故?”

他話至此處我才想起來,自己好似真的沒有給他什麽交代過,隻是叫他好好給我調查此事。

可是他一直沒有問過,所以我也沒有找個什麽理由搪塞他。

如今他忽然說起這話,我一時語塞,不過他剛剛既然說夢?

我說道,“我?我隻是偶爾間聽到一個算命先生的話,他說我們近來有血光之災,還是能引起血光之災的姓呂,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會不會是呂家的後代?”

“所以我才叫你幫我查找的,隻是沒有想到,你們真的幫我查到很多有用的線索。”

張琪之聞聲鎖門,不信的問,“就是因為這樣?”

我含笑問,“當然,要不然我還能因為什麽呢?”

張琪之見我笑的沒心沒肺,他自不信,一直盯著我看,追問道,“蘭軒,你真的沒有什麽事情要跟我坦白嗎?”

聞聲我火,“我有什麽好坦白的呢?不過是心裏有了疑影,想查個清楚罷了。”

他不言語,就一直看著我,見狀我掩飾似低眉,抬眉又說道,“對了,關於呂蘭溪後續的問題,還請你跟進,我不希望事情稍有希望就這樣斷掉。”

張琪之依舊吧言語,就一直看著我,我被他看的有些發毛,最後妥協,“若是你日後真的想知道什麽,以後不用我說你都會知道的。”

張琪之聞聲不解,細細看著我時雙眸盛滿疑惑,好似覺得我事在搪塞他,又或是我在故意拖延時間不願意告訴自己實話,他最後也沒有在追問,隻是輕歎一聲便放棄了。

見狀我才輕輕的籲舒一口氣,心裏大膽了許多,因為他若是在問,我真是不知如何說話了。

一轉眼時間過去了七天,那長工自從跟著肖央去了京城一趟,便長久的住在了洛青山。

他孤身一人,家裏的孩子母親什麽的都已被安排好,都很安全,而他因為還有任務沒有完成,所以就暫時留在洛青山給肖央當半個奴才使喚。

今兒他實在是坐不住,因為家裏還有孩子和老婆,還有個年紀稍大的母親,所以他很是想念他們。

今兒肖央從一早出門到現在中午都沒有回來過,鄭問覺得趁著這個機會若是能溜出去看一眼老婆孩子也是極好的,隻要不被肖央發現就好。

所以他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悄悄的溜出了羅青山。

隻是沒有想到自一個人才下了洛青山,就有人攔住自己,隻見那是個女子,身穿白色素裙,麵上蒙著紗巾,很是神秘。

而那女子身邊還站著一個麵帶麵具的男子,那男子個子高高的,一雙眼因狠狠的好似會說話。

男子剛從洛青山下來就遇見有人攔路,他有些害怕的想繞開他們走。

隻是沒有想到那女子先開口問,“聽聞最近有人找過你?”

男子聞聲嚇了一跳,他們怎麽知道?

男子結結巴巴的,膽怯的抬眉看著那女子問,“找我?你,你是誰?”

女子聞聲一雙眼緊盯著那男子看,那眼睛裏充滿了狠戾和怨恨一般,她沉聲問,“你不認識我嗎?”

鄭問聞聲一雙眼緊盯著那小姐看,越看那雙眼越是眼熟的很,在那裏見過呢?

他在腦海中反複想起,忽的恍然大悟,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指著那小姐顫抖著聲音問,“啊?你,你是那個小姐?”

這樣的眼神他在熟悉不過,因為當初她就是這樣恨恨的盯著金老爺的後背影一直看一直看,好似想用眼睛殺人一樣。

男子記清楚了她是誰,隻覺得自己雙腿發軟,像是遇見死神一般。

自己才下了洛青山就遇見他們,看見他們是故意等在這裏的。

鄭問下的大汗淋漓不敢動彈,隻聽那小姐像鬼魅一樣淺笑問,“是又如何?你難道還想告訴他們我就是呂蘭溪嗎?”

鄭問聞聲嚇的差點跪倒,她怎麽知道自己要出賣她?

鄭問被嚇破了膽,抬眉膽怯的看兩眼那男子,隻見那男子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像是不存在似得立在那裏一雙眼晦暗不明的看著自己。

鄭問見狀嚇的半死,忙的說道,“我,我不會告訴他們的,你,你放我離開這裏。”

小姐聞聲輕笑出聲,那聲音很好聽,好聽的就像是被下了藥,叫人聽膽戰心驚。

隻聽她問,“放了你?為什麽?”

“難道因為你是我義父家的奴才嗎?”

鄭問聞聲配著小心,連連說,“對對對,金老爺待我恩厚,我們家世世代代都是金家的奴才,求你放了我離開吧。”(。)xh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