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羨陽聽到明媚兒的話,握著明媚兒的手鬆了兩分。

明媚兒這才順利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有些難堪又別扭,不去看裴羨陽的臉。

尷尬的想走,又想起景文帝的事,勉強又坐穩了。

“等陳安回來,我會帶陳安離開,我會給宮中那位留下一封信,隻要你交給他,他想來是不會為難你的。”

明媚兒不想連累裴羨陽,能想到的辦法隻有帶著陳安跑。

能跑多遠跑多遠,能跑一天是一天。

裴羨陽聽到明媚兒的話,神色暗了三分。

沒有回答。

他起身去外麵接了一小盆冰冷的井水,端到明媚兒身旁,將明媚兒被燙紅的手指放到水裏。

又去外間端了一盞溫好的牛奶,遞給明媚兒。

“宮裏的事情我會想辦法解決,和你說隻不過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若是有突發事件知道如何應對。”

“牛奶喝了就早些睡吧。”

裴羨陽的聲音有些發悶。

明媚兒抿唇,她太清楚景文帝的性格,他沒有那麽好對付,也沒有那麽容易善罷甘休。

抬眸去看裴羨陽,看到他神色認真,便將想要脫口而出的勸導之詞收回來了。

裴羨陽也一樣固執。

她若是不想連累裴羨陽,隻能悄悄走。

“好。”

明媚兒接過牛奶喝了。

泡了手,沒什麽事,裴羨陽又將冷水盆拿了出去。

半晌。

明媚兒從小榻上起身,揉了揉發疼的額頭,想要去拿文房四寶。

“嘎吱——”一聲。

裴羨陽又進門了。

他眼睛有些暗紅,看著明媚兒的眼神有一絲偏執的愛戀,讓明媚兒有些陌生。

“羨陽……”

明媚兒話還沒說完。

裴羨陽上前一把將明媚兒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

他的頭埋在明媚兒脖頸間,貪戀地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花花,我們在一起吧。”

“這麽多年,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意的,從未變過。”

“我可以照顧你,照顧陳安,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裴羨陽聲音暗啞,夾雜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哽咽。

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情實感。

這些年,他確確實實也是這麽做的。

這番真情實感的話,聽到明媚兒耳朵裏,讓她有些心酸,眼眶也開始發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陛下是個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咱們若是在一起,他就算是找來了,看到你已經為人妻,他也不會強奪人妻的。”

“……”

明媚兒不知道怎麽回答裴羨陽的話。

依照景文帝的性格,若是知道她假死離宮嫁人。

八成隻有兩種可能。

一種就是惱羞成怒將所有人都殺了。

一種就是氣惱到極點,覺得她肮髒齷齪無比,一瞬間收回對她所有的感情。

帝王的高傲和矜貴,讓他不屑於再從她這樣的女人身上,浪費一分一秒。

看在曾經感情的份上,還有鳴玉的份上,或許景文帝會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拂袖而去,隻當她死了。

可是。

“我不願意利用你,況且這樣做的風險也極大…”

明媚兒話還沒說完,就被裴羨陽吻住了唇,堵住了所有還沒說出口的話。

她瞳孔放大,下意識想去推裴羨陽。

但是裴羨陽抱著她的手更緊,一隻手抵住明媚兒的後腦,讓她掙紮不了。

明媚兒心一橫,隻能在裴羨陽的唇舌間重重的咬了一口。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滿了整個味蕾,腥甜的要命。

裴羨陽動作一頓,沒有收回,反而是繼續加深了這個吻。

片刻。

“啪——”

在裴羨陽唇離開的一瞬間,明媚兒一巴掌已經甩過去了。

她眸子微紅,呼吸急促,看著裴羨陽的眼神中還帶著一絲不敢置信。

裴羨陽抿唇,眼中劃過一絲巨大的掙紮。

但是他仍舊沒有放開明媚兒,反而是上前一步,將明媚兒抱的更緊。

再一次埋首在明媚兒的脖頸間。

聲音中帶著卑微的祈求。

“花花,對不起,但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我隻是想和你在一起,我隻是想對你好。”

“我不想再回到沒有你的日子。”

人如果從來沒有擁有光明,尚且還能站在黑暗中恭喜別人的明媚。

可是人一旦嚐到了光明的滋味,又有幾個能夠心甘情願的回到黑暗中去呢?

他真真切切的和明媚兒日夜廝守十幾年,又怎麽能再甘心做一個隱形人,去恭賀他們的幸福呢?

“我不在乎你利用我,我求你利用我,讓我對你還有一點價值,不要被你拋棄。”

一顆晶瑩的淚落在明媚兒的肩頸上,順著衣領滑落,讓她心中顫抖不安。

裴羨陽曾經也是天之驕子,為什麽要這麽卑微,為什麽要為了她這個本就不值得的人,做到這個份上。

難道就是因為所謂的愛嗎?

可是愛,真的能讓人如此嗎?

明媚兒第一次有點懷疑自己對景文帝的愛。

她就做不到不求回報,不求景文帝如何對她,隻要景文帝和她在一起就好。

那如果她本就不愛景文帝,也不愛裴羨陽。

那和誰在一起,又有什麽區別呢?

可是,人就一定要和一個人在一起嗎?

明媚兒想不明白。

裴羨陽把她的沉默,當作了一種拒絕。

他瞳孔微縮,眸子裏的傷心和落寞幾乎越出來。

他將自己衣袖中的一個小香包打開,一股奇怪的幽香蔓延開,鑽進人的四肢百骸。

明媚兒腦海中還在天人交戰。

裴羨陽的動作卻更加大膽。

他從摟抱明媚兒的肩膀,轉移到了摟抱明媚兒纖細的腰肢。

“花花,你可以試著接受我一次嗎?”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明媚兒隻覺得屋內氣溫攀升極快,連帶著身上都開始發燙、發軟。

她臉色一白。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小姑娘了,這種感覺她太熟悉了。

“你…你對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