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得傳承入鎮東

張默第一次參加流風拳場的小比,沒想到前後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最後竟然還出來一個鎮東軍,因為特殊的任務,要用戰痕傳承的方式,選拔一批人。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對這個加入鎮東軍的名額虎視眈眈,妄想著自己能一步登天,從此踏入另外一片天地。

由拳場而道院,由道院而宗門,層層選拔、嚴格把關,很少有人能夠通過這種途徑,最終踏入到宗門之中,大多數武者最終都是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然後死去。

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能夠進入到不遜於宗門的鎮東軍,得到更好地修煉條件與晉級機會,當然讓所有人都眼紅不已。要知道,能修煉到更高的境界,就代表著更長的壽命與更高的地位,誰不羨慕這些,誰又不想擁有這些呢!

張默也想,自從了解了這個世界的修煉之後,他就發誓要不停的修煉下去,看一看踏上巔峰,到底是一種怎樣的風景。

戰痕這個東西他是第一次聽說,通過大家的議論,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東西,對於戰痕傳承的考驗,心裏麵也沒有底,生怕這個東西太困難,自己過不了關,沒有把握住這個好機會。

但是當他在第一批踏入房間後,感受到精神上的異常,在放下心來的同時,也感覺一陣膩歪:這種感覺相伴相隨十五年,都已經成了夢魘一般的存在,實在是太熟悉了。

聖神台的鎮壓讓他有足夠的經驗,而戰痕傳承的壓迫又實在是微不足道,張默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運轉精神,開始與這些濃霧抗爭起來,想要擺脫這些濃霧的束縛,盡快脫離出去。

他的想法與行動,如果被外麵的人知道,非得說他是癡心妄想不可,一個練氣士的戰痕傳承,其壓迫之強,別說一個低級武者,就算是初入煉氣境界的練氣士,也休想與之抗衡,頂多是在威壓下堅持的時間長一點罷了。

至於承受住威亞的考驗,從而德奧其中的傳承,那更是武者所不能妄想的事情:用戰痕來接受傳承,那是進入煉氣境界之後的特權,在煉氣境界之前,根本是想都不要想的。

但是張默卻能做到,他出於本能的運轉精神,不過是片刻之後,自己的精神就已經引動這片濃霧,使得濃霧不停的翻滾、旋轉,發生各種各樣的變化。

僅僅是片刻的試探,張默就已經將這片濃霧的變化全都弄清楚了,相比於聖神台上的種種禁製,這片單純的濃霧威壓,實在是太簡單了,根本沒有辦法對張默造成任何阻擋。

在張默看來,這篇濃霧隻是一種非常簡單、初級的禁製,和聖神台上那些變態的禁製相比,簡直就是弱爆了,變化僵硬、死板,根本不值一提。

弄清楚這戰痕傳承之後,張默的精神開始主動出擊,看似虛弱的精神在張默的控製下,瞬間千變萬化,如同一個個能工巧匠,彼此相互配合、互為呼應,組成了一個繁複、精妙的整體,將整片濃霧全部籠罩起來,形成了反包圍的態勢。

那包裹著張默精神的濃霧,在張默精神的滲透下,一下子就消散不見,張默就覺得自己的精神瞬間來到了另一片天地。

呼啦啦!呼啦啦!呼啦啦!一聲聲巨響傳來,張默耳中完全是這震耳欲聾的響聲,仿佛有一塊大布在風中飄動,被吹卷的獵獵作響。

隨即,張默的精神中出現一塊大布,大布上麵有一條條不明的紋路鐫刻其上,或粗或細、或長或短、或直或曲,彼此縱橫交錯,也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

就在張默看到這塊大布的同時,大布猛然間開始劇烈變化起來,扭曲、卷動、起伏不定,威勢十分了得,就如同一位沙場征戰的將軍,又如同一個戰天鬥地的狂徒,散發著一種睥睨四方的豪氣。

而與此同時,獵獵風聲在這變化中傳出來,這聲音忽大忽小、忽近忽遠,攝人心神、動人心魄,讓人忍不住心旌動搖,精神為之所迫。

好在張默別的本事沒有,這精神之堅定倒是無人能比,那獵獵風聲雖然對他造成一定幹擾,但是還無法擾亂他的精神。他清楚地看到,隨著這大布的不停變化,上麵那些紋路也隨之不停變化,彼此組合、拆分,如同一條條蟲子一樣,看上去有一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大布本身的變化,獵獵風聲的幹擾,大布上麵的紋路變化,三種變化加在一起,真的讓人眼花繚亂、心神不免為之所奪。

張默不知道這些變化代表什麽,但是也能看出來這些變化的不凡之處,立刻用心凝神觀看,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沒有放過。

變化到最後,風聲越發劇烈,好像要將張默的精神生生震碎,而大布本身的變化也越發的豪邁,如同要將這片天地都撕裂一樣,至於那些紋路則變化的更加繁複,看上去都能把人給繞暈。

當變化到最高峰的時候,所有異象全部消失不見,張默就覺得一股奇異的精神力憑空生成,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股精神力一下子散開,如同霧氣一樣融入到自己的精神之中。

精神中摻入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是張默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正打算將其驅除的時候,突然發現這融入自身精神的精神力,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反而對自身精神不無裨益,如同細雨滋潤大地一樣。心中一動,也就不再驅除,想要看看這股精神力,到底有什麽作用。

就在他的放縱下,這股精神力在他的精神中,悄無聲息的消失掉,在這股精神力消失的同時,一篇文字憑空出現,如同印在他的腦海中一樣。

這段文字最上麵,寫著《搖旗呐喊破陣術》的字樣,在緊接著下麵一段話寫到:“我名郝搖旗,原為鎮東軍中一名扛旗手,後潛心苦練踏入煉氣境界,領悟獨門秘術,摧陣破敵、無堅不破,堪稱一生所學之精華,在東海戰場斬敵無數,擁有赫赫威名。但可惜衝擊金丹境界失敗,此術修行艱難,且隻能在煉氣境界方顯威力,然練氣士各有絕學,無人願意下大功夫學習此術,且軍中秘術不得傳與外人,唯恐絕學失傳,故於死前將此術以戰痕存留,後人若有學得此術者,希望可以講此術發揚光大,如此,則我死而無憾!”

這段文字後麵,則是一段心法口訣,講述的就是這《搖旗呐喊破陣術》的修煉方法,言語上的表達並不是很流暢,但因為是用精神傳遞之法,所以郝搖旗要表達的內容,還是全部傳遞了過來的,張默全部記了下來,打算以後慢慢的研究。

在精神中看似緩慢,其實這些事情發展的很快,那股精神一消散,戰痕中的傳承就已經留在張默心中,就如同早就學會一樣,根本不存在任何障礙。

等到他將這些精神力全部吸收後,就聽見外麵有人說道:“真沒有想到,張默竟然能往前走,其他人可都是被釘在原地了。”

“這些人大部分怎麽一上去就昏了,這也太差勁了吧?難道戰痕傳承的考驗,有那麽恐怖?”

“都沒有堅持多長時間,首席堅持到現在還沒有昏迷,已經是最了不起的了,其他人可就不行了!”

“剛才校尉大人好像說,如果能堅持的時間長一點,或者能在裏麵走幾步,就能取得資格是吧?那張默能在裏麵走,是不是就已經有了進入鎮東軍的資格?!”

“真沒想到,這個傻子竟然有這種好運氣,這下子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

聽到外麵這些議論,張默知道自己在房間中的表現,肯定是引起他們的關注了,剛才為了更進一步體悟《搖旗呐喊破陣術》,他不自禁的往前靠近了幾步,本以為沒什麽大不了的,卻沒有想到,其他的弟子都被戰痕傳承給壓製在原地動彈不得,如此一來自己的動作可就太紮眼了。

聽說這次是為了執行什麽任務,所以鎮東軍才會用這種方法,在外麵挑人,雖然不知道任務內容,但是張默能想得到,任務一定對執行者有特殊的要求,自己不能表現的太紮眼,一定要有一定的保留,如此也好給自己留下餘地,容自己好好的謀劃一下。

想到這裏,他就順勢躺在地上,開始裝昏迷了,這一點對他來說並不難,隻是將精神稍微封閉一下就行了,他已經封閉了十五年,輕車熟路的很。

等到趙鐵柱也堅持不住昏倒在地之後,金永山上前將所有人全部拎了出來,然後對於禁說道:“繼續吧,我已經確定了兩個人,沒想到你們拳場之中,還有如此人才,竟然能在這戰痕傳承中堅持這麽長時間,那個能走動的就更了不得了,以後也許在鎮東軍中能有一番作為。”

“有什麽收獲,都是他們自己努力得來的,這天分誰也羨慕不來,能有符合你們條件的就好。繼續測試吧,不要耽誤時間。”

傳承戰痕,並沒有因為張默得到《搖旗呐喊破陣術》有任何變化,仍舊散發著沉重的威壓。傳承戰痕專為傳承而設置,如果用一次就報廢掉,那戰痕的含金量,也實在是太低了些。

一批人又一批人進入其中,大多都是一進去馬上就昏迷的下場,所以雖然人很多,但是選拔的速度卻是非常快,等到所有人都選拔完成之後,整個流風拳場,也隻有寥寥幾名弟子符合條件,可見這選拔的條件還是很高的,並沒有大家一開始想象的那麽容易。

“金校尉,拳場的弟子都已經在這裏了,並沒有遺漏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多謝於場主配合,這次上麵命令很緊、很嚴,雖然場主確定所有弟子都在這裏,但是我還是要核對一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見諒。”

“哼哼,不管我怎麽說,你都是要查上一遍的,那還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於禁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皮笑肉不笑的繼續說道:“道院有令,讓我全力配合你,既然你想核對,那就盡管去核對好了。”

說完之後,於禁不再管現場的這些事,轉身就在考核的現場走掉了,一邊走心裏麵一邊嘀咕著:“鎮東軍也不知道發什麽瘋,他自身就有選拔係統,怎麽突然無緣無故的在臨武縣大規模選拔武者用?更奇怪的是,竟然隻選擇那些精神上有特殊天賦或強大的武者。精神強大能有什麽用?”

“精神強大,最大的優勢就在於接受傳承時更容易,尤其是一些特殊的傳承,對於精神更是有特殊的要求。但這不應該呀,軍中秘術強大、神秘,保護的向來是十分嚴密,不是軍中重點培養的對象,就算是想學也無法學到,怎麽能平白無故的讓外人有機會學到呢?按照軍隊的慣例,這種絕學就算是放在那裏爛掉,也絕對不會讓軍隊之外的人染指。”

“有古怪,這事情有古怪!難道,是因為他們得到某一種精神修煉秘術,此術修煉異常凶險,所以才會找外麵的武者進行試驗?這個倒是有可能,但是也說不過去,要真是這樣的話,事情一旦傳揚開來,對鎮東軍聲望的打擊,將是致命的,他們不會冒這麽大的風險。”

“那又是為什麽呢?也許是我想多了吧,他們真的就是為了執行某種特殊的任務?!得了吧,這借口隻要有點認識就不會相信,特殊任務?軍隊的任務什麽時候讓外人執行過?那不是笑話嗎,尤其是這種特殊任務,更是不可能被外人染指。”

“嗨,管他呢,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愛怎麽的怎麽地吧。這些人恐怕是很難活著回來了,雖然不知道鎮東軍幹什麽,但一定不是好事情,真是一群無知的可憐鬼。”

“真沒有想到張默竟然也符合條件,這可真是太好了,省得我再費一番手腳。縣令昨天才給我傳話,讓我想辦法將張默殺掉,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我也知道他是為了那三畝靈田。可是我還沒有安排,今天就已經有人動手,一定是金悅靜小姐忍不住,暗中找人安排的。”

“那可是三畝靈田,一旦將其中的靈性剝離帶到長陽劍宗,金悅靜的身份地位立刻就會變得不同,雖然同為長老侍妾,但地位也有高低之分,為了在長陽劍宗能占據一個好的地位,這金家父女也算是蠻拚的了。”

“正好有此機會,我不妨做一個順水人情,反正張默活著回來的機會渺茫,將該拿的好處全拿到手才是正經。哪怕張默真的活著回來,一個鎮東軍中的小兵,還敢和一縣之主動手嗎?更何況屆時金悅靜在長陽劍宗一定站穩了腳根,宗派界與帝國勢力兩相輔助,收拾他還不容易。”

??

於禁一邊往回走,心裏麵一邊尋思著這次鎮東軍招人,到底有幾個意思在其中,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索性放棄探究這次招人的意義,轉而想起了昨天縣令和自己說的一件事,開始為自己打算起來。

如果張默知道,因為自己沒有將靈田賣掉,會引來這麽多的麻煩,他當時肯定就會將靈田賣掉,根本犯不著為這點財產,將自己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但是,他什麽都不知道,所以一切都在正常發展,各種危險正在他身邊潛伏!

等到金永山將所有人員核對一遍之後,確認無誤找到於禁說道:“於場主,所有人都已經核對完成,我就不再打擾了。”

看到金永山不想多說話轉身就走的架勢,於禁趕緊說道:“金校尉且慢。”

其實,帝國與宗派界的關係是非常複雜的,彼此互相依靠又彼此敵視,有合作也有背後捅刀子,大家平時見麵關係好的和親兄弟一樣,關係不好的那是當場就能拔刀子幹起來,想金永山和於禁他們,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所以見麵說話就冷淡得很。

但是鎮東軍勢大,或者說五大軍團勢大,宗派界的人見到五大軍團的人,總會下意識的給些麵子,至少不會在明麵上斬殺五大軍團的人,所以表麵上的關係還都可以,當然了,那些被五大軍團鎮壓、絞殺的宗派界人士不算數。

於禁隻不過是拳場的一個場主,而金永山是鎮東軍的一個校尉,雖然是最小的陪戎校尉,但也不是於禁能惹得起的,所以金永山想幹什麽,於禁就必須配合什麽,說什麽道院囑托,也不過是給自己臉上找些好看的粉敷一敷罷了,雙方都知道這層關係,誰都沒有挑破而已。

現在事情已經結束,金永山要走於禁卻叫住他,讓金永山有些好奇他想幹什麽,於是回過頭來,不緊不慢的問道:“於場主還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校尉大人想來是要去這些武者家中,將他們被鎮東軍選中的事情告知家人,並且將一應手續送給他們的家人吧?!”

“沒錯,帝國軍規如此,凡入伍武者都要通知家人,還要征得家人同意以作備案,這是應走的程序,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金校尉按規矩辦事怎麽會有問題呢?我的意思是,進入鎮東軍乃是天大的好事,平時想進都進不去,這種好機會,又有哪一個家人會不同意呢?這本就是例行通知的事情,金校尉又何必自己親自跑一趟,不如就將此事交給我來做,我一定會將此事辦妥。金校尉選人如此嚴苛,想來上麵一定對這些人有特殊安排,早一步回去,將差事交付,不也顯得金校尉手段非凡嗎?!”

聽到於禁這麽說,金永山也心動了,進入鎮東軍這種機會,隻要是個武者就不會抗拒,這一點不但他有信心,帝國的五大軍團任何一個軍人都有信心,至於手續,確實隻是走一個過程而已,而他也知道上麵對選人這件事有多麽重視,據說是更上麵直接下達的命令,否則的話,也不會勞動他一個陪戎校尉,親自帶著傳承戰痕前來盯著,如果能早一刻回去,倒也能顯得自己手段非凡。

想到這裏,他很爽快的對於禁說道:“於場主能幫我,那是再好不過了,隻是這樣一來,就麻煩於場主了。”

“不麻煩、不麻煩,拳場弟子能入鎮東軍,日後有所成就也必然會念我拳場的好,現在與他們家人結下善緣,也好日後與他們交往。”

“哈哈哈哈,於場主打的可是好主意,既然如此,我也就成人之美,將這個機會送給你,希望這些人日後真有飛黃騰達的那一天,那樣的話,我也許都能跟著沾點光!”

金永山自詡看透了於禁的小算盤,於是欣然同意,兩個人將外麵被選中的人叫進來,如此安排一說,自然沒有人會反對,在他們看來,哪怕是不做手續,直接去鎮東軍才好呢,否則的話,誰知道時間長了,會不會有什麽變數。

由此可見,加入鎮東軍,是多麽的讓人向往,尤其是對這些平凡的武者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一樣。

就這樣,所有人都簽了準備好的文書,興致勃勃的跟著金永山,踏上了去往鎮東軍的路上。

而在他們後麵,拿著所有文書的於禁,將一份文書單獨拿出來放到一邊,輕輕地說道:“張默,據說你和你那兩個好叔叔已經斷絕了關係,也就是說你沒有親人在,那這份文書,就由本場主為你保管吧。不過,估計你是等不到活著回來的那一天了,現在你無故消失不見,那靈田買賣的事情,恐怕還是得有你叔叔說了算吧?哈哈哈,我真是聰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這件事情搞定,縣令那裏概要多少好處呢?這可是冒著得罪鎮東軍的風險幫忙,好處一定不能少才行!”

心中大笑,於禁將其他文書拿好,開始一份份送到各個弟子的家中,包括趙鐵柱的母親在內,都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有了更好地前途,一時間,歡聲笑語在這幾家中不斷傳出來。

而等到晚上,於禁到了縣令之家,不知說了些什麽,出來的時候,也是一臉高興,比起那些弟子進入鎮東軍的家人,笑得還要燦爛。

而對這些事情都渾然不知的張默,此時已經跟著金永山,來到了鎮東軍在臨武縣的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