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初見

“真沒有想到,我們要做的事情,竟然提前就有人幫著給做了。”當頭的軍士聽到乞丐說出的消息之後,眼神之中明顯流露出一絲厭惡,對那乞丐說道:“我們說的自然算數,你現在就去將那個鍾離芷給我帶過來。”

“好的、好的,請軍爺放心,我一定頂會將她帶過來。”

一個天運帝國的身份,再加上一個衣食無憂的保障,這對乞丐來說,絕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生活,為了這一點連自己的命都可以豁出去,更何況是將別人的命送掉,所以僅僅是稍微一掙紮,那個乞丐頭頭李剛正就做出了選擇,不但將鍾離芷給賣了個一幹二淨,同時將鄭姿屏的存在也說了出來,算是買一送一了。

就在他去找鍾離芷的時候,那個魁梧軍漢眼睛一轉,突然間有了個主意,上前一步說道:“大人,軍主交代的事情,我們雖然已經很好地完成,但是你想要向軍主靠攏的話,單憑這一點還不夠,既然這張默如此讓軍主厭惡,我們何不更進一步,將這個鄭姿屏也一同收拾了,這樣一來,也顯得我們······”

多餘的話沒說,但是當頭的軍士卻是眼睛一挑,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確實要更積極主動些才行,羅飛,這件事交給你來辦,你馬上去範家,將這個鄭姿屏帶回來,一起送她們上路!”

在得到鍾離芷的消息後,羅飛的臉色就不太好看,同樣的事情,在自己手中什麽事都問不出來,可是換個人立刻就是不同的結果,雖然大家比較熟,但是這種明顯表現出自己能力低下的情況,換成是誰也不會好受,但好在自家大人仍舊信任自己,將這種事情交給自己去辦,他就一定要漂漂亮亮的辦好,絕對不會再出紕漏了!

鍾離芷已經沒有了行動的能力,田潤雨本來也不是想要長久的折磨她,如果不是鄭姿屏暗中出力,如果不是李剛正一直暗暗照拂,她就算是在有幾條命,也一樣丟得幹幹淨淨,當然了,鍾離芷本身強大的求生能力,也是她活到現在的支撐,對於這一點,不論是李剛正還是其他的乞丐,一直都比較佩服。

此時的李剛正,剛絕到自己多時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了,這個女人的仇家,真不知道有多大的勢力,將她弄成乞丐還不算,現在還要接受更殘酷的命運,但是這一切都和自己沒關係,反倒是可以憑借這個機會,得到夢寐以求的美好生活,這才是最重要的。

鍾離芷的下體已經有些腐爛了,李剛正也好,鄭姿屏也好,都無法強行阻擋乞丐對她的淩辱,而且最關鍵的就是乞丐不講究什麽衛生——明天都不知道有沒有飯吃,所圖的不過就是一個爽快——所以各種疾病就自然而然的滋生了,這是沒有人可以逆轉的。

不但下體腐爛,就算是上身也是傷痕處處,乳.房已經被生生的要掉了一個,膿血還在慢慢的滲漏,如果不是鄭姿屏在範家求來些不錯的藥粉,就憑這些傷與這肮髒的環境,鍾離芷也都死翹翹了。

對於這一幕,李剛正是沒有有什麽想法的,不說這裏本來就有他的一份功勞,單單是天天麵對也足以對這種情況免疫,要說淒慘那絕對是淒慘,但是這下場在他眼中看來,都不過時咎由自取罷了,反正那種強大的敵人,他是不會故意招惹的。

隨便找了塊還算幹淨的破布,將鍾離芷的身體草草的包裹一番,他很敏銳的發現,那個零頭的軍爺,似乎對這裏的環境有些不滿,總不能讓這女人赤身**的去見他們吧?!

被移動的鍾離芷無力的睜開雙眼,有些虛弱的問道:“這是去幹什麽?!就在這兒不行嗎?!”

對於無休止的淩辱,鍾離芷已經麻木了,現在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念頭,就是趙鐵柱的安危,她堅信自己的孩子還活著,她要等著趙鐵柱回來接她,時至今日,張默的身影已經在她腦海中淡去,隨著時日的不斷流逝,隻有那最親最近的人,才能成為她生命的支柱。

“這回不動你,是有人找你,我帶你去見他。”

“有人找我?是誰?告訴我是誰?!”

“是鎮東軍的人!”

聽到李剛正這麽說,鍾離芷已經虛弱不堪的身體,徒然生出了一股力量,直接在地上撐著坐起來,瞪大眼睛問道:“真的是鎮東軍的人?!”

看著李剛正點頭,她欣喜地說道:“鎮東軍,竟然真的是鎮東軍的人,是不是鐵柱回來了?是不是鐵柱回來找我了?!”

“不是。”李剛正搖了搖頭,那幾個鎮東軍的態度,他還是看的出來的,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對於鍾離芷的情況自然清楚,心中也有一份佩服,也知道這女人不需要欺騙,於是就直接說道:“這些人來者不善,恐怕對你不是什麽好事。”

聽到不是趙鐵柱,剛剛升起的力氣,立刻就消散一空,李剛正將她輕輕抱起來,看著眼露絕望的鍾離芷,搖了搖頭歎息一聲,在他看來,也許死亡對她而言,真的是一種解脫,活著,也許才是最大的災難。

李剛正這邊在慢慢的往前走,羅飛卻是如飛一樣來到了範家門前,在他們眼中看來,這種在一縣之中稱王稱霸的小門小戶,根本就沒有顧忌的必要,當然了,必要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總不能真的破門而入,反正對方也就在那裏,怎麽也跑不掉。

咣咣咣!非常囂張的上前砸門,門板被敲得震天響!

範家在外麵自然有人看門,看到來人身穿鎮東軍的服飾,立刻上前很客氣的說道:“各位軍爺好,軍爺裏麵請!不知道各位軍爺來到這裏有什麽事情,我立刻就去通報我家老爺!”

“去叫你家老爺。”敲了門隻是作為一種通知的手段,羅飛也根本就沒有等對方反應,門房出來的時候,人已經走到裏麵了,一邊走一邊吩咐:“告訴你家老爺,將你們家裏麵一個叫鄭姿屏的女人帶過來,我們鎮東軍有事要找她!”

“啊?鄭姿屏?!”看門的這人有些愣神,隨即在羅飛冰冷的眼神中打了個寒顫,急忙說道:“軍爺見諒,小的這就去通知我家老爺,讓我家老爺去大堂見您,不過鄭姿屏這個女人,現在已經不再是我們範家的人了,要找到他,恐怕需要點時間。”

羅飛冷冷的一笑,就知道這些地方上的人一個個都是軟腳蝦,這還沒怎麽樣,就已經嚇成這幅德行,當即不屑的說道:“知道,他要是範家的人,我還就不找她了呢,別囉嗦,趕緊派人把她給我找回來!”

那門房低頭應是,將羅飛一行人引入大堂之中,隨後就急匆匆的趕了出去,裏麵立刻有人開始招待起來,不過負責通知範翁恩的那個仆人,卻在聽到門房嘀嘀咕咕之後,速度明顯變得慢了起來。

這個門房就像是火燒屁股一樣,急急忙忙的竄出去,沒用多久就來到範家外麵的一個小茅草屋裏麵,竄進去就看到鄭姿屏正在裏麵做針線活,這是範家交給的任務,每天靠著自己精巧的手藝,來維持著自己與鍾離芷的生活,這是一個心靈手巧、聰慧堅強的女子,寧靜之中的那份豁達與堅持,或許會被人認作是傻,但是她自然有自己的世界,也用自己的行動贏得了更多人的尊重與幫助。

此時門房間來,二話不說拉著她就跑,鄭姿屏在他進屋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剛抬起頭還沒等說話,就被拽著跑了,不過看得出來對這個男子非常的信任,竟然什麽都沒問,撒開腿就跟著跑起來,直到跑進另外一個隱蔽的破敗房間中,才終於停下來問道:“怎麽了二哥?發生什麽事了?!”

“屏屏。”這門房劇烈的喘了幾口氣說道:“你聽我說,剛剛範家來了幾個鎮東軍的人,他們點名要見你,看他們那樣子,是要對你不利,你趕快找地方藏起來,千萬不能讓他們找到你!”

“鎮東軍的人找我?要對我不利?!”鄭姿屏聽到這消息就是一懵,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麽會這樣?我和鎮東軍沒有什麽交集啊,怎麽忽然會有人來找我呢?!”

這門房是鄭姿屏的二哥,叫鄭立根,他們鄭家一大家子都是範家的仆從,屬於忠心耿耿的那一類,否則的話,範家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找個人,認一個幹丫頭去糊弄鍾離芷,更不會在田潤雨出手對付鍾離芷二人的時候,出手將鄭姿屏給保護下來!

“我哪兒知道是怎麽回事?”鄭立根眼睛也是一瞪,但是氣呼呼的說道:“就憑我們的身份,八竿子和鎮東軍也牽涉不到,要我說,很有可能是那個張默家的事情,這田潤雨出手還不夠,竟然牽涉到鎮東軍,要真是知道有這些爛事,當初就不應該叫你答應老爺。”

鄭姿屏反倒有些平靜了,對鄭立根說道:“好了,二哥,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你趕快回去吧,我先找個地方藏起來,等到事情有了眉目之後你再來找我,千萬別牽涉到你,更不要牽涉到咱們家人。”

“你放心吧,家裏麵不會有事,我會安排好的,你就躲在這裏不要走,有消息我會再告訴你!”

鄭立根說完之後再次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大人物固然可以主宰小人物的命運,但是誰有規定小人物隻能被動接受而不能掙紮了?!

此時的範家,因為沒有找到鄭姿屏,羅飛正一臉不爽的來回走動著,眼中的寒光,不時地瞥向下麵站著的範翁恩,這個老東西,竟然還真是有些膽略,明明心裏麵也很害怕,但是偏偏用言語將自己的退路完全堵死,根本就動不得粗啊!

事情有點棘手,不至於再次辦砸了吧?!

“軍爺,這鄭姿屏以前確實是我們範家的人。”再次有仆人進來說沒有找到人,範翁恩恭敬的說道:“但是自從將她嫁給張默之後,他就和我們範家沒有關係了,後來張默家裏麵出事,我們範家可憐她沒有依靠,這才在外麵給她找了個臨時居住的地方,可是真實和我們範家沒有關係了,我們一定會繼續尋找,一旦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軍爺。”

一個個找不到的消息傳過來,羅飛的心情越來越鬱悶,自己怎麽就這麽倒黴,怎麽就偏偏趕上了這麽一個時機,和這些仆人同去的軍漢也都已經回來了,反饋的消息確實是沒有找到人,這一點範家並沒有欺騙自己。

但是,沒有結果仍舊讓他惱火不已,有些發狠的說道:“你們範家和鄭姿屏的關係,不止於此吧。明確告訴你們,我們斬妖士所辦的都是東海之中的妖族,這次鄭姿屏所牽涉的,也正是和妖族有關的事情,如果你們真的交不出人來的話,恐怕你們範家都要跟著受牽連。”

範翁恩嘴角就是一抽抽,心裏麵狂罵不已,憑借範家在臨武縣的人脈,用心打探之下,對於乞丐窩裏麵的那些事,已經有了大概的了解,畢竟對方直奔鄭姿屏而來,目標針對太明顯,想不讓他們聯想都不可能,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這個粗鄙的軍漢,不過是扯虎皮做大旗罷了,根本就不可能將範家怎麽樣。

但是這一招太毒了,上次出手將鄭姿屏保下來,就已經得罪了田潤雨,據說長陽劍宗曾經有人前來,對自己的做法也很不滿意,要是現在鎮東軍給了這麽一個借口,日後自家可就別想著安穩了。

“軍爺、軍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範翁恩趕緊上前,沒辦法,鎮東軍這個名頭實在是太大了,自家在臨武縣還有點看頭,但是放到金鸞洲那就什麽都不是了,說一聲土財主都算是抬舉,所以此刻不得不慫道:“這件事和範家真的沒有一點關係,不過軍爺放心,軍爺是在斬妖,我們一定大力配合,您想怎麽查都行,我們一定大力配合。”

怎麽查都行,這裏麵的意思可就大了去了,範翁恩這是想要破財免災,可惜羅飛卻不是來打秋風的,這次的事情要人事關鍵,一點錢財怎麽能被他們放在眼中,狠狠地撂下一句話說:“明天一早,如果沒有消息的話,就是你們範家包藏妖族同謀,我一定會將你們辦了的!”

不過眼看天色漸晚,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裏糾纏,知道老大那邊肯定已經等不及,也就抓緊時間回去了,這回去自然是得不到好臉色的。

羅飛那邊怎麽難受都是別人的事情,但是整個範家因為鄭姿屏的事情,要受到牽連,卻成了範家每一個人的事情,範翁恩不想給別人留下把柄,自然也是撂下重話了,這話是說個鄭家人聽的,鄭立根自然聽得清楚,此時鄭姿屏的消息,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聽到範翁恩的話之後,一時間也是倍感糾結。

瞅著一個沒人的時候,鄭立根偷偷來到鄭姿屏所在的地方,將事情據實相告,他沒有將自己妹妹送上斷頭台的勇氣,但是也不能讓鄭家都跟著陪葬,將這些說出來,就是讓鄭姿屏自己去衡量,他相信,自己的妹妹一定會站出來的。

雖然沒有親自交出來,但是這樣的行為,其實也就等於將自己的妹妹送上了死路,所以鄭立根在說完之後,立刻就落荒而逃,幾乎看都不敢看鄭姿屏一眼。

呆呆的站在原地,鄭姿屏感覺到一陣陣揪心的痛楚,喃喃自語道:“真沒有想到,本來平凡普通的我,竟然也有一天,能夠介入到鎮東軍的糾葛之中,張默,嗬,張默,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怎麽會結了這麽多的仇家?縣衙之中有人要讓我們生不如死,長陽劍宗也有人要將我們除之而後快,現在鎮東軍竟然也出現了,你究竟做了什麽?!我連你一麵都沒有見到過,卻因為你的緣故馬上就要死了!”

這一聲聲的喃喃自語,有一絲哀怨,但卻沒有一絲的埋怨,鄭姿屏的想法很簡單,自己當初既然接受了範家的這個安排,自然也就等於接受了將要經受的一切,危險什麽的卻是沒有預料到,但不能因為沒有預料,就怨天尤人吧!

最關鍵的是,自家已經從這個身份中,得到了足夠的好處,明天自己主動站出來,鄭家肯定還能得到更多的好處,至少會更得範家看重吧,他們鄭家已經打上了範家的標簽,一榮俱榮啊!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自言自語的時候,在這破敗的房間外麵,有一人恰好經過,將這一段話聽聽清清楚楚。

眼睛一眨,鄭姿屏突然發現眼前多了一個人,因為天色已經變晚,這人的具體樣子看不清楚,隻是鄭姿屏明顯的感受到,來人的身體之中,似乎蘊藏著一股可以毀滅天地額力量,隻聽他說道:“你是誰?怎麽會知道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