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下一個目標

柳柏卷沒有想到,自己一直仰重的斬妖士小分隊,就算是麵臨金丹境界的妖族,都有一戰之力的小分隊,竟然在麵臨張默的攻擊後,在眨眼的時間,就被徹底摧毀,一個個全部死於非命,連重傷的都沒有,這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自己是金丹真人,但是他的那些手下卻不是金丹真人,隻不過是脫俗境界巔峰的練氣士罷了,從本質上來說和敖雲峰屬於同一層次,隻不過他們經曆了更多的廝殺,有著更多的經驗,配合得更加精妙,但是就這些已經給你足夠了,怎麽會被一個不是金丹經濟的修士輕易地擊潰、斬殺呢?!

這不符合邏輯!

而站在一旁的敖雲峰,看到這一幕後嘴巴張的大大的已經合攏不上了,他上一秒還在嘲笑張默自不量力,還在感慨自己太過優柔錯過來好機會,但是怎麽一轉眼,著場上的局麵就完全變了個樣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那一地的碎肉與鮮血,他不自覺地就打了個寒戰,眼前這個張默,絕對是一個殺戮的魔王,剛才殺了駐所中那麽多的人,現在一轉眼,又將這麽多的斬妖士一掃而空,這動作有點太凶殘了!

不過,他現在心裏最害怕的是想到:如果剛才自己衝上去的話,恐怕現在也成了碎肉中的一部分了吧!

柳柏卷心中憤怒,這些軍卒都是他的班底,是多少年一點點磨合出來的兄弟,現在一轉眼就被屠殺的一幹二淨,讓他立刻就暴怒起來,手中的印訣已經完成,毫不猶豫的再次加大靈力的運轉強度,更多的靈力從身體中湧出,隻見他雙手之前,一朵潔白如同蓮花一樣的鮮花驀然綻放,隨後輕飄飄的向著張默飄送過去。

鮮花很溫柔,但是旁邊的敖雲峰好像是想起了什麽,渾身就是一陣劇烈的抖動,二話不說撒丫子就跑,同時心裏麵惡狠狠地大聲罵道:“我操!我屮艸芔茻!都是瘋子,都他媽是一群瘋子,一個殺人不眨眼,一個根本就不拿人命當成一回事,這是嗜血蓮,絕對是嗜血蓮,看上去無比聖潔,但是卻是奪命的魔鬼,該死,難道他不知道這嗜血蓮被使用的後果嗎?怎麽能在這裏用!”

嗜血蓮,嗜血類秘術的一種,是詭異與強大的代名詞,乃是鎮東軍斬妖士壓箱底秘術的一類,因為需要用自身精血催動,而且使用之後緊盯著對手的精血不放,所以才會被稱之為嗜血類秘術。

這類秘術有一個特點,就是用出之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不能將對手的精血吸光的話,那麽就會將施術者的的精血吸光,這秘術就是這麽霸道,最關鍵的是,嗜血類秘術在使用之後,哪怕是將對手的精血吸光,也不會就此散去,隻有將一定範圍內的生靈精血全部吸光,才算是完成既定目標,否則的話就會不停的吸納。

當然了,並不是說柳柏卷不顧羅飛他們的死活,在這個吸收範圍之內,隻要生靈修煉過同樣的嗜血類秘術,或者被施術者提前在身上種下一種印記,自然就不會受到攻擊。

對於嗜血類秘術,整個妖族都是深惡痛絕的,因為這是屬於大範圍群殺類秘術,而且威力非常強大,根本就無從抵擋,雖然說施術者也是用自身精血在維持秘術,但是他精血的消耗量,不過是被攻擊者的百分之一甚至更少,沒有誰能真的和對方比拚精血的燃燒速度,那絕對是找死的節奏!

敖雲峰曾經見到過嗜血類秘術施展的後果,算是知道一些虛實的人,所以在看到嗜血蓮成型之後,立刻頭也不回的向外麵跑去,這裏麵實在是太危險了,根本就不適合他生存,還是找個安全的地方再說吧。

而看到張默大殺四方的場景,在看到自家的老大都被嚇跑,駐所的其他兵卒,自然也是一哄而散,轉眼之間這個駐所除了一地的死人,就隻有張默與柳柏卷兩個人了。

雖然不知道對方發出的是什麽大招,但是在那蓮花形成的同時,張默就感覺身體仿佛被什麽東西盯上一樣,散布在身體各個部位的精血,在那一瞬間好像被什麽吸引住,要脫離自己的控製一樣,蠢蠢欲動起來。

眉頭一皺,已經融入到每一寸血肉之中的霸體符文悄然運轉,身體之中的鎖鏈也運轉起來,整個身體就如同是一個強大而精密的儀器,剛剛暴·動的精血,立刻被死死地鎮壓在身體深處,老老實實的蟄伏下來。

嗜血蓮的根部已經變得鮮紅起來,那是在不停的吸收柳柏卷的精血,這秘術的施展,是需要施術者付出一定代價的,這代價就是施術者的精血,用自身的精血催動秘術,引動對方的精血將它吞噬,在對手死亡之後,吞噬掉的精血不會直接補充給自己,但是卻會燃燒變成養分,對自己的精血進行煉化,使之變得更加精純。

可以說,嗜血類秘術,就是徹頭徹尾的邪門功法,不論是使用方式還是效果,都是邪氣十足,怎麽看都不像是鎮東軍這種高大上的勢力應該使用的,但是這確實是鎮東軍的東西,而且還是招牌東西:修士修煉,所追求的不過就是提高自己和殺傷敵人,至於手段,又有誰會在意呢?!

不過,讓柳柏卷心中感到驚奇的是,自己這邊都已經全力催動了,怎麽竟然還沒有引動對方的精血,到了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對方精血暴·動然後飛射到蓮花的中心嗎?!怎麽能沒有動靜呢、!

可是,還沒等他想明白,更讓他感覺到恐怖的事情發生了:張默竟然在動,雖然速度並麽有多塊,可是他竟然真的在移動!

“怎麽可能!”柳柏卷心中狂吼;“這怎麽可能?嗜血類秘術乃是引動修士精血,精血乃是修士一身修為的根本,根本都被動搖了,又怎麽會能動?就連我都無法移動,否則必然會導致精血震動、自身修為受損,他憑什麽能動!”

他眼睜睜的看著,張默的身體從小心翼翼變得越來越靈動,雖然他已經全力催動,嗜血蓮根部已經全都變成了血紅色,但是對張默的影響,卻好像變得越來越小一樣!

他已經不敢在催動了,一旦自身的精血突破嗜血蓮的根部,來到嗜血蓮花朵之中,那麽自己就不再是一個施術者了,嗜血蓮一定會將自己的精血一樣吞噬掉的。

柳柏卷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自己的精血已經越來越難以控製,嗜血蓮對自己的吸引越來越強大,如果照這樣下去,不用對方動手,自己就能被自己的秘術給幹死:雖然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出現過,但是他可不想讓這種情況發生在自己身上。

在他的控製下,蓮花的花蕊輕輕一抖,住所外麵一個修士突然間眼睛睜得圓圓的,一點鮮紅色的光芒在頭頂頂門處一閃而逝,隨後嗜血蓮的花蕊上麵立刻出現一點嫣紅,白色的蓮花配上紅色的花蕊與花根,看上去非常的美麗,隻有了解情況的人才知道,這東西到底有多麽的邪惡!

砰砰砰!在外麵離著不遠的修士,一個接一個的倒地,精血在不停的消散,而嗜血蓮的花蕊,卻變得越來越鮮豔。

鎮東軍的駐所,那要是臨武縣的一處標誌性建築,先是一道衝天劍氣,然後又是一頓瘋狂的殺戮,這動靜哪一樣都不小,自然有無數人過來一探究竟,等到敖雲峰拋出來的時候,這些人的好奇心就更重了,哪怕敖雲峰告訴他們有人施展嗜血秘術,但是仍舊有不了解情況、或者了解情況不信邪的人往跟前湊活,都被柳柏卷毫不猶豫的將精血抽出,用作支撐秘術運轉的養料。

張默靜靜的看著柳柏卷運轉嗜血蓮秘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明明心中恨不得立刻殺死對方,但是一看到嗜血類秘術,立刻就升起了見獵心喜的感覺,直覺上感覺這東西對自己有用,忍不住就要好好的看一看,真是奇了怪了。

當然了,這種見獵心喜的研究,也是建立在對局勢的絕對把握上麵,否則的話,劇烈廝殺中還能有這種心思,那就真的是離死不遠了!

看著看著,張默的雙眼之中,一個個橫平豎直的方塊字悄然浮現,他們不停地在排列、組合,一篇篇文章、一段段密語、一條條奧秘出現又消失,而抑揚頓挫的琅琅之音,也在心神之中不停回**:張默試圖用鎮獄理念,將秘術嗜血蓮解析出來。

他的這個舉動和想法,如果被鎮東軍的人知道,一定會嗤之以鼻,不是說他瘋就是說他傻,說他狂妄都是對他的讚美了!

嗜血秘術,作為鎮東軍斬妖士的壓箱底秘術,那是經過無數代人不停鑽研、完善才形成的,如果真的看別人施展一遍就能學會,那也太不值錢了,幹脆就別用算了!

但是張默卻不這麽想,什麽事情不試試怎麽知道結果?反正就算不成功,對自己也沒有什麽損傷,怕什麽!

最關鍵的是,鎮獄神文可是連混沌之氣都能解析的,雖然隻是形成了《混沌之氣初解》,但是已經足見其逆天之處,而作為從鎮獄神文演化而來的方塊字,研究一個小小的嗜血秘術總不是問題吧!

如果說,之前的想法被人知道還僅僅是痛罵的話,張默此時的想法要是讓斬妖士知道的話,恐怕就會衝起來和他拚命了:小小的嗜血秘術?哪裏小了?我小你一臉!

張默相信鎮獄神文,相信鎮獄理念,相信方塊字,相信自己,就因為這些信任,所以他做這件事很篤定,並不是明知不可為而裝逼!

慢慢地,一個虛幻的嗜血蓮形象,在他神識之中形成,一條條不同的紋絡、一點點不同的波動、一絲絲不同的變化慢慢展現出來,雖然影響還很虛,但是毫無疑問,他已經摸到了嗜血蓮的運轉脈絡,據此將秘術還原不太可能,但是窺測些許奧秘還是不成問題的。

如果張默將自己的所得說出,絕對不會有人選擇相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看幾眼,就能將對方施展的秘術給看出點端倪的,那是神話,不是修煉,但偏偏就在張默身上發生了,而且當事人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不得不說,當初真佛能夠關注張默,並不是沒有絲毫緣由的,方塊字直接形成了鎮獄理念,那是依托一枚鎮獄神文而演化的,跟腳深厚無比,隻不過當時真佛受到極武界極武大帝後人的狙擊,出於其他方麵的考量,並沒有進一步深入了解就放棄了,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個有些潛力的東西而已,並沒有太往心裏去。

當然了,如果當時不是一枚鎮獄神文形成的方塊字,而是兩枚、甚至更多的話,鎮獄理念應該會變得更玄妙,想來真佛就不會那麽輕易的退卻了,但是這世界上又哪有那麽多的如果!

就在張默不停解析的時候,嗜血蓮的氣息卻突然間變得混亂起來,柳柏卷幾乎要無法控製自己的精血了,在鎮東軍駐地周圍的修士都已經被他斬殺一空,而在外麵當然還有其他修士,可是已經在嗜血蓮殺傷範圍之外,他根本就拿人家沒有辦法。

畢竟,不怕死、不聽勸非要靠近的人,還是少數,敖雲峰又不是什麽無名之輩,他的勸告還是很起作用的。

眼看嗜血蓮就要崩潰,張默眉頭一皺,輕輕一抬手,一滴精血在手指前方甩出,直接扔進了嗜血蓮花蕊之中:他還沒看夠呢,不能直接崩潰了!

柳柏卷在張默扔出精血的時候,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他作為金丹真人,眼力和判斷當然會有,自然已經看出來,張默這是故意的:人家根本就不怕你嗜血蓮的吸引,自身精血巋然不動。

雖然不知道對方因為什麽原因,主動將自身精血融入到嗜血蓮之中,但是隻要有精血進入其中,所有的事情就由他說了算了:嗜血秘術可沒有那麽簡單!

轟!控製著嗜血蓮的柳柏卷,突然間就感覺心神劇震,張默那滴落到花蕊上的精血,就好像是一座大山一樣重重的砸落下來,那一瞬間,他的心神之中一片空白,甚至都失去了意識!

嘩嘩嘩!一陣陣巨浪滔天的聲音傳來,剛剛恢複意識的柳柏卷,就感覺自己的神識置身於波濤洶湧的大海之中一樣,洶湧澎湃的海浪不停的洗刷著他的神識,一種將要撐爆的感覺一陣陣傳來,讓他忍不住的心驚肉跳,生怕自己真的被撐爆了!

“這是什麽東西?!”柳柏卷努力控製神識,在血色滔天的大海中不停的前行,一陣陣熱浪襲來,仿佛要將自己的神識融化一樣,心中非常不確定的說道:“難道,這會是張默的那一滴精血?!”

雖然心中有了猜測,但是柳柏卷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如果是真的話,那麽眼前的這個人要擁有多麽磅礴的精血,才能做到如此驚人的地步:自己可是堂堂金丹真人,神識竟然被對方一滴精血撼動,那豈不是笑話!

嗜血蓮這一秘術是他的殺手鐧,這麽多年縱橫東海妖族地界,也不知道有多少天賦異稟的妖族被自己吸幹精血,而後化為養料反哺自身,氣血雄厚的妖族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他一個人族憑什麽就能辦得到?!

不管他怎麽想,也不管他信不信,越來越澎湃的滔天雪浪,漸漸地將他的神識全部吞沒,一股越來越灼熱的感覺升起,到最後,柳柏卷的神識被消融一空,而他的精血,也不受控製的全部衝了出來。

在張默眼中看來,自己將精血甩出,落到花蕊之上後,嗜血蓮蓮花的部分,突然間就顯得鮮紅起來,那種鮮紅仿佛馬上就要滴出來一樣,似乎隻是輕輕地一擠,就能有鮮血流淌而出,讓他有些詫異。

精血離體張默還能有所感應,但是等到融入嗜血蓮之後,就徹底失去了控製,嗜血秘術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張默本待再仔細觀察一番,卻沒有想到,柳柏卷的精血突然間不受控製的竄了出來,將嗜血蓮的根部全部填滿,爾後柳柏卷就躺在地上死了!

空中的嗜血蓮沒有了掌控,砰的一下就消散,隻剩下一滴精血在那裏停留,張默一伸手,精血被重新收了回來,已經對嗜血蓮有所了解的他,隻是稍微想了想就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事了:自身精血太過於強大,嗜血蓮主動抽取施術者的精血用以中和、調解,卻沒想到施術者太弱,哪怕是抽幹了全身的精血,仍舊無法繼續催動嗜血蓮,所以才會直接精盡人亡!

“沒用的東西。”張默厭惡的看了柳柏卷的屍體一樣道:“可惜還是金丹真人,連我一滴精血的百分之一都不如,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