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行者院

在張默麵前的這人,身上穿著的就是百花宗弟子的服飾,百花宗聽名字好像挺女性化的,解釋宗門內的男弟子並不在少數,伴花訣的修煉也沒有什麽強烈的性別取向,被張默收服的驚風長老就是男弟子出身,眼前的這個也是男弟子,聽到張默明顯的嘲諷,眼睛一立就說到:“你說什麽?你竟然敢如此汙蔑百花宗,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張默也沒有想到,本來都打算離開了,竟然能又碰到了百花宗的人,自己難道真的是和這個宗門八字不合嗎?最關鍵的是,他為什麽要主動跳出來招惹自己呢?自己好像和他們沒有什麽仇吧?!

沒什麽仇?這不過是張默自己的想法而已,不論是將鬼修和人家的老窩連鍋端,還是在百花樓之中大鬧,亦或是將派去殺他的人全部斬殺,張默的所作所為,在實質上和表現上,都已經嚴重的傷害到百花宗的利益。

利益的損傷就是這樣,沒有什麽誰對誰錯、誰好誰壞,如果張默沒有展示出能夠與百花宗相抗衡的力量,沒有讓百花宗為之忌憚的手段,那麽他就是有罪,就應該以死謝罪。

這就是強者的特權,沒有什麽道理好講的。

對麵這人是金丹境界的修為,說完話之後,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一張嘴就是一道寒光迸射,一道森然的白色匹練蜿蜒而出,劃過一道歪扭七八的痕跡,奇快無比的向著張默衝過去。

這白色的光華不是劍氣,因為沒有劍氣那種撕裂一切的殺意,但是威力絕對不容小覷,在他經過的地方,虛空之中竟然流下一道淡淡的痕跡,那痕跡宛如活物一樣在不停的蠕動。

張默一出來就碰上對方,而且對方根本就不給他反抗的機會,以金丹真人之尊竟然是說動手就動手,幹淨利落,想要斬殺張默的心思,已經展露無疑,這一擊想來威力絕對是不容小覷。

但是,對麵的張默就這樣看著,連動都沒有動,就在那白色匹練將要及身的刹那,張默身前突然閃現出一道灰色的光華,這光華就像是一道銅牆鐵壁一樣,將張默守護在後麵,那道白色的匹練在碰觸到這灰色的光華後,立刻發出了“吱吱吱”的惶急叫聲,聲音銳利無比,仿佛要將人的耳膜給刺穿一樣。

就在這尖叫聲中,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來道:“刺甲蟲,這是一種在南蠻都比較有名氣的毒蟲,沒想到在這裏竟然還能看得到。”

“刺甲蟲質地堅硬、速度奇快,最利於破堅,而且蟲體蘊有奇毒,一旦沾染的話,就算是練氣士也難以壓製,算得上是毒修的標準配備了。”隨著這話音漸漸臨近,在灰色光華前掙紮的刺甲蟲,尖叫聲立刻消失不見,突然間身子一挺,就那麽黏貼在灰色光華之上,靜靜地懸浮起來。

張默仔細看了一下眼前的這個蟲子,刺甲蟲他沒有見過,但是這人說的毒修張默還是聽過的,因為和阿古成鑾有過交往,對於南蠻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在南蠻除了圖騰修士是修煉的主流外,還有一直頗為有名的修煉支流喚作【毒修】,他們秉承著天下萬物皆有毒性的理論,對物性本源的研究很有一番獨特的見解,而他們最大的手段,就是養育、驅使數量眾多的毒蟲,也是非常難纏的一類人。

極武界的修煉體係是非常駁雜的,就像是張默從智慧海洋中看到的那樣,主流係統、輔流係統、幹流係統、支流係統簡直是無窮無盡,他們共同構成了極武界這個修煉的世界,互有聯係卻又彼此區別,用一句百家爭鳴來解釋現在的極武界,其實一點都不為過,鬼修、毒修什麽的並不算太過稀奇,更奇妙的修煉方式都有。

這刺甲蟲無疑是已經死了,在蟲子的身上,緩緩地冒出一縷縷白色的氣息,張默眼力非常好,能認出這就是剛才那道白色光華的由來,也能看得出來,這不是什麽氣體,而是無數無比細小的小蟲子,想來這應該就是刺甲蟲的毒素了。

“既然乘坐了我們的跨域飛舟,那各位就都是我們縱橫無疆宗的貴客。”說話的主人終於現身了,與聲音相匹配的是,這真的是一個美女,五官端正、精致,皮膚細膩的就像是羊脂白玉一樣,這美女身材高挑、比例勻稱,配上她比較省布料的簡練衣服,整個人看上去就有一種非常幹練的味道。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一雙修長的美腿,上身雖然省布料,但是穿著還是很得體的,幹練卻不失莊重,但是下身就隻有一條類似超短裙一樣的衣服,筆直、圓潤的美腿與光華、小巧的玉足相搭配,這圖片要是傳到地球上去,那就得把美腿控給幸福死。

這美女絲毫不介意周圍人們火熱的眼光,穿成這樣不就是為了讓人看的嗎?如果不想讓人看,那就是另外一番打扮了。

伸手將這刺甲蟲捏在手中,這場景的衝擊力其實挺強的,可周圍的人又不是花癡,誰也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就聽她就說到:“既然是貴客,我們就要保護他們的安全,我不管你們在外麵有怎樣的仇恨,但是在我們跨域飛舟之中,就絕對不能動手。”

隨著話語落地,手指輕輕一撚,剛才被她稱讚為質地堅硬的刺甲蟲,就變成碎末緩緩地飄落下去,而刺甲蟲散發出來的毒霧,在灰色光華一閃之後,也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張默一點都沒有意外,好像這人的出現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事實上也是這樣,百花宗的人一出現,雙方言語上剛剛有了衝突,張默就已經感受到有人關注,等到對方悍然動手的時候,身體前方就已經有了戰痕的波動,要是沒有這點判斷,張默又豈能在原地站著不動!

張默對過來的女子一拱手道:“多謝縱橫無疆宗的道友出手相救,看起來縱橫跨域飛舟所言的規矩,還真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如此認真的貫徹自己的理念,實在是讓人佩服。”

尤秋穀聽到張默這麽說話,就是一愣,她聽過太多的讚美,但是這些讚美要麽是說她長得漂亮,要麽是說她修為精湛,要麽是說她辦事手段高超,但是讚美她對規矩的執行上認真,還真的是頭一回。

不過,這種讚美也僅僅是讓她一愣而已,並沒有因此對張默有高看一眼的想法,對於這個修為不足還敢挑釁金丹真人,從而給自己製造麻煩的小武者,此時是說不上來的厭惡,金丹真人可不是那麽好的罪的,哪怕是自己也同樣身為金丹真人,也沒有這個必要。

根本就沒有搭理張默,尤秋穀對對麵那人說道:“我是這艘飛舟的掌控者尤秋穀,是縱橫無疆宗內門弟子,見過百花宗越強真人。”

“原來是尤真人。”越強對著尤秋穀見禮後說道:“此人叫張默,在百花宗坊市內對我百花宗不敬,仗著自己帝國縣令的身份大鬧百花樓,川森真人當時迫於局麵無法出手,但是卻非常惱怒,特別命我進入飛舟,一定要伺機將其斬殺,尤真人不會阻擋我吧?!”

越強如此明白的將目的說出來,並不是沒有腦子,這番話他用的是秘術,隻有尤秋穀能夠聽得到,而且他認為憑借縱橫無疆宗和百花宗的關係,這種事情也沒有必要隱瞞,同意就動手,不同意就拉到。

尤秋穀當然也知道本宗和百花宗的聯盟關係,否則的話,縱橫跨域飛舟也不必停靠在百花宗所在的地界檢修,但是這件事涉及到縱橫無疆宗的根本原則,是不能退讓的,於是就說到:“公然動手是肯定不行的,縱橫跨域飛舟之中不得打鬥的規矩,自從宗主製定後就從未有人敢於違反,那些不當回事的人再也沒有資格執掌飛舟,越真人想來一定清楚,不能執掌飛舟,對於我們宗門的修者來說,意味著什麽吧?!”

越強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悠閑站在一旁的張默,有些恨意同時有些無奈的說到:“我當然知道,縱橫無疆宗的修煉理念是,如果不能執掌飛舟,就沒有資格在天運帝國肆意遊走,所修煉的功法不能匹配所修煉的理念,想要進步是非常困難的。”

尤秋穀歎了口氣,腳趾俏皮的挑了挑,有些無奈的說道:“是啊,這就和貴宗百花齊放、甘為綠葉的理念是一樣的。貴宗實力強勁,擁有眾多玄妙的法訣,卻隻有伴花訣獨占鼇頭,隻是因為理念的原因,當不得紅花,隻能成為綠葉。”

修煉理念是一宗一派屹立的根本,所修煉的功法隻有和自身理念結合,才能真正的修煉到高深境界,智慧海洋之所以被稱之為人類根基,有之所以被極武界的生靈慢慢接受,就是因為這一點,沒有理論的支撐,想要憑借高深的法門就修煉成絕世高手,那是吹牛B!

兩人沒有私仇,也沒有公怨,都知道對方的無奈,事情反倒容易解決,就見尤秋穀的腳趾再次調皮的挑動起來,嘴角流露出一絲壞笑對越強說道:“不過,不能動手,卻不代表不能教訓他,飛舟之中可做的事情也不少,越真人應該知道行者院吧?在那裏雖然不能將他殺了,但是大大的羞辱一番,還是不成問題的。”

聽到尤秋穀這麽說,越強眼睛就是一亮,好像想到了什麽,而旁邊的張默心裏麵就狂罵道:“我草,老話說的果然沒錯,最毒女人心,我他.奶奶.的有沒有招惹你,你憑什麽給人家出謀劃策非要整我,真是蛇蠍心腸!”

張默有領域,這東西用起來無聲無息,別看對方是兩個金丹真人,愣是誰都沒有察覺,相互交流用秘術看著好像是挺隱秘,但是並沒有特別的防備別人,張默的先天靈魂實在是太強大了,竟然直接捕捉到兩人談話的內容,聽了個清清楚楚,這讓他如何不生氣!

金丹真人的交流是很快的,超凡境界的練氣士就能誕生神識,金丹真人的神識就更加強大,就算是沒有像張默那樣研究過聲聞妙語,本能的運用也絕度不容小覷,轉眼間兩人就完成交流。

尤秋穀轉過頭來,對張默說道:“你和百花宗的事情我沒有權利過問,但是我隻想告訴你,隻要出了飛舟,我們縱橫無疆宗對你的保護就消失不見,到時候你是死是活,就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多謝尤真人提醒。”張默並沒有表現出知道他們打算的神態,修煉界講究的就是強者為尊,要是自己有點本事就不知死活的顯擺,那可真就離死不遠了:敵對的強者沒有誰能容忍這種人活下去。

尤秋穀邁動美腿,步伐優雅的向前走了兩步,很鄭重的對張默說道:“不過,你既然是我們縱橫無疆宗的貴客,我們就要對你的生死負責人,百花宗的越真人已經同意與你進行賭鬥,如果你能在賭鬥中保持不敗的話,在你離開飛舟後,他將停留在飛舟之上不得離開,這也是我能對你最大的幫助。”

張默聽了這句話,心裏麵狂罵道:“草,串通好了想要用小爺取樂,還在這裏假兮兮的為了我好,你這個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妖婆,還敢在我麵前裝嫩,真是找死。”

心裏麵有想法,但是嘴上不敢說,張默就算是再自付,也不認為自己在兩個金丹真人的聯手攻擊下,能討到什麽便宜,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他們的劇本演下去吧,畢竟這個劇本還是在規則之內的,如果真的讓他們隨意發揮,那就不妙了。

“賭鬥什麽的,我倒是很喜歡。”張默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越強,轉過頭來對尤秋穀說道:“隻不過,不知道賭鬥要怎麽進行呢?!”

“你們就跟我來。”尤秋穀在前麵領路,一邊走一邊說道:“跨域飛舟內部構造複雜,很多地方對普通的客人都是不開放的,尤其是為我們縱橫無疆宗弟子提供修煉的地方,更是比較隱秘。”

這一路上,很多人都看到了尤秋穀帶著這兩人往前走,而且一個金丹真人與武者相互賭鬥的消息,也在尤秋穀的安排下傳了出去,看到越來越多的人得到消息,越強的臉色也開始變得難看起來。

這時候的張默,心裏麵卻對尤秋穀這個女人更忌憚了,好家夥,剛才還和人家好好的商量怎麽坑自己,轉眼間她一個人就把兩人全都給坑了,按照她的打算,自己一會當然是要受到侮辱,可是被當成活廣告的越強,同樣臉上也不好看,以金丹真人之尊欺負一個武者,雖然沒有輸的可能,但是這件事就算是贏了,也不光彩啊!如果再嚴重點看,百花宗的名譽,甚至都會因此而受損!

這個女人可真毒,剛剛還和人家越強是一幅難兄難弟的樣子,顯得嬌弱不堪,好像自己也沒有辦法幫他,轉眼間就將人家給坑了個底掉,這種手段一般人可真辦不到。

看著越強難看的臉色,雖然還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什麽,可張默的心情,已經不由自主的變好了,那句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果然是很有道理的。

尤秋穀好像沒有看到越強的臉色,繼續介紹說:“不過,飛舟上麵向眾人開放的場所也非常之多,除了日常修煉所用的物品都有出售外,我們還特意為修士提供了相互交流、切磋的地方。尤其是我們的行者院,這本來是縱橫無疆宗鍛煉弟子的地方,卻在每艘飛舟之中都有建造,供所有修士無償使用。”

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一處相對開闊的場地,展現在張默麵前的是一個小院落,院落之中四四方方的畫著無數的小方格,張默就看見每一個小方格裏麵,都有各種各樣的地形地貌,而此時正有無數的人,在這些小方格之中奮力前行,看樣子行走的格外艱難。

“這就是行者院,是我們縱橫無疆宗的立宗根本之一。”尤秋穀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自豪的神色,對張默說道:“縱橫無疆宗秉持的理念是天地任縱橫、來去無疆域,要想加入我們縱橫無疆宗,首先就要在行者院之中走一遭,隻有在這裏通過考驗,才能成為我們縱橫無疆宗的外門弟子。”

張默點了點頭,對於已經深入了解智慧海洋的他來說,理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縱橫無疆宗用這種方式挑選弟子,也算是別具一格了,尤其是在每一艘飛舟上麵都放置行者院,這手筆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他真的是忍不住要為縱橫無疆宗宗主點個讚。

“你們的賭鬥很簡單,兩個人一起進入到行者院之中,在相同的時間裏麵,誰能打破更多的疆域,誰就算是贏了。”尤秋穀的腳趾又忍不住俏皮的挑了挑,繼續說道:“這行者院裏麵,每一疆域都有寶貝,如果你們能夠找得到的話,寶貝也是歸你們自己的,這裏麵的人,大部分都是在尋寶的,可不是為了通過考驗成為我們的外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