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靈焚城各方反應

周家是靈焚城最古老的世家之一,與陳家、百裏家實際上控製著靈焚城的大小事務,其他世家大大小小無數,但是哪怕就是獨立的世家,也要對三大家族表示足夠的尊敬,否則是無法在靈焚城生存的。

此時,在周家大堂之中,現任周家家主周繼寬溫聲問道:“那個洲長,現在還是老樣子?沒有什麽變化嗎?!”

周繼寬身材勻稱,雖然看上去已經有五十多歲的樣子,可是往那裏一站就像是一個炸藥包一樣,充滿了攻擊性,尤其是他雙眼開闔之間精光四射,一睜一閉甚至讓大堂之中閃起一道道亮光,好像是閃光燈在其中不停閉合一樣。

站在他前麵的人是他的三兒子,名叫周夢仁,是他所有孩子中最出色的,此時周夢仁恭敬的站在他麵前說道:“還是和以前一樣,除了讓人外出給他買些書籍之外,就是繼續貼出雇傭人員的消息,工錢再次提高,這次去幹活的人更多了,我們的人也進去做了工!”

“這個洲長有點意思。”周繼寬閉上眼睛想了片刻,等到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眼已經恢複普通,有些耐人尋味的說道:“他來到靈焚洲已經四個月了,除了在市麵上大肆購買各種書籍、玉簡、戰痕傳承物品之外,竟然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這和以前的那些洲長不一樣啊!”

“確實不一樣,我也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麽。”周夢仁皺了皺眉頭,他倒是沒有周繼寬的那種平淡,略有些心煩的說道:“哪怕是雇人幹活,可是也都明碼標價,已經四個月了,他每一次都是按時結賬,從來都沒有過拖欠與賴賬,說到做到這一點倒也讓人稱道,可是他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在他的命令下工作,但是他除了幹活、並且在幹活的時候,提出各種要求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動作,這一點更讓我不解!”

周繼寬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他的來曆有沒有查清楚?!怎麽會突然就冒出這麽一個人來?!”

“有些眉目了。”周夢仁有些驚歎的說道:“這個張默出身倒也沒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東邊外海之中的一個飛土締造者,不過我們得到的消息稱,他建造的飛土旁邊,竟然出現了厄土戰場的空間坐標,那是東海宗派界這麽多年一直要尋找的坐標樞紐,沒想到竟然就這麽突兀的出現,要是這麽來說的話,他還真的有些氣運。”

氣運之說,在天運帝國和修煉界還屬於縹緲之論,但是在北戎已經得到了比較一致的認可,雖然大家誰都無法證明這東西的存在,但是北戎的沒落在戰神殿的宣傳中,就是因為氣運被天運帝國竊取的原因,多年宣傳下大家都會選擇相信。

聽到周夢仁這樣說,周繼寬說道:“外海來到北戎的人,卻是都有幾分氣運在身,也曾經有人身負大氣運,在北戎有過一番作為,否則的話,天運帝國又怎麽會如此行事,這些年,征北郡,嘿嘿嘿···”

周繼寬沒有繼續說,周夢仁也沒有接這個話頭,而是繼續介紹道:“張默來到征北郡的時間非常短,但是他進入征北城的時候,正趕上戰神殿天子出世,這一世的天子可操縱青炫震神雷,本能對征北城造成巨大傷害,卻不知為何突然間離去,征北城損失不大,也就在天子離去之後,張默就趕到靈焚城來了。”

“入外海不但建造了飛土,還讓消失多年的厄土戰場空間坐標樞紐重現,雖然說將東海諸多宗門的厄土戰場聯通,但是受益最大的無疑是天運帝國。”周繼寬邁步向前走,沉吟中雙目似有異色閃現,慢慢捋順說:“來到征北郡之後,趕上天子現世,攜青炫震神雷之威本可毀天滅地,卻悄然消散,這些難道都隻是巧合嗎?!”

“父親的意思是,張默和這些事情有聯係?這些事情發生變化都是因為張默的關係?!”周夢仁明顯的一臉不相信道:“雖然我們對這些事情的發生不清楚,但是我們卻很明白的知道,張默不過是一個初級武者的修為,這麽低的修為又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影響,這絕對不可能。他氣運或許有幾分,但是從他來到靈焚城之後行事方式來看,此人決斷能力沒有那麽強,要說這些事情都和他有關係,我是不信的!”

“夢仁呐,你資質比起我要強,練武的悟性與刻苦程度都超過我,這一點我一直很高興,但是有一點你現在還比不了我,那就是對事物的看法與認識,並不是說你不行,而是畢竟還欠缺幾分磨練。”周繼寬並沒有因為兒子反對而不快,反而很耐心的說道:“很多事情不僅僅要看表麵,我們還要仔細分析看到的到底對不對!”

聽到父親的話,周夢仁將臉上的不信之色收起來,仔細沉吟了一下,然後有些不確定的說道:“難道說,他的修為境界,是自己偽裝出來的?他本身的修為,遠遠不止武者?!”

“他原來修為有多高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能確定的,就是他的修為,絕對不是區區武者境界,外海之中無比混亂,如果他真的隻是武者,又怎麽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生存,並且還創建了一塊飛土?!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在厄土戰場空間坐標開啟後,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這一點可不是一個武者能夠做到的。”

“就算他隱藏了修為又能怎麽樣?!”周夢仁仍舊是非常不解的說道:“外海的變化離我們太遠,具體情況無法得知,所以不知道那邊的變化和張默到底有沒有關係,但是征北城的變化確實在我們眼下發生的,我已經派人多次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基本上都是一致的,那就是天子突然離去,既沒有說天子受傷,也沒有說郡守府刁得運受創,隻是莫名其妙的,天空中的雷池就消失了!這一點就算是身為元嬰真君的刁得運,也休想辦到,如果說張默能辦到的話,難道他已經是超越元嬰真君的存在?不可能吧?!”

“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周繼寬也有些失笑,對周夢仁道:“這些事情和他有關係,卻不一定非得是他親手辦到的,身負氣運之人,總會有些特異之處,也許是他提供了某方麵的幫助,所以才會讓刁得運輕鬆地將雷池破壞,當然了,這個有關係也隻是我的揣測,做不得準!”

兩個人關於張默的討論到這裏也就打住了,隨後周夢仁再次將張默做的事情稟告了一番,就轉身離去開始處理別的事情,周家是靈焚城的大族,各種事情需要他們處理的很多,洲長雖然是一個大人物,但是在北戎這種地方,能發揮的作用還真就不大,如果他能老老實實的,與北戎各大家族相安無事,他們自然也不會去招惹對方!

——這——是——分——割——線——

就在他們談論洲長官邸的時候,作為三大家族的陳家也在討論張默的問題。

陳家當代家主是一個女子,名叫陳彩兒,如果光聽名字,百分百會認為這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美妙少女,事實上陳彩兒也當得起這個稱號,雖然現在已經老態龍鍾,但是眉目之間仍舊能看得出年輕時的風采,確實會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女子。

陳彩兒已經執掌陳家無數年,這女人手腕強橫、陰狠、詭秘,陳家本來在三大家族中實力比較弱,可是在她的經營下,硬生生的與其他兩大家族平分秋色,以女子之身牢牢地掌控著陳家的最高權柄,這麽多年也沒有人妄圖挑戰過:挑戰的人都已經消失了!

“家主,我們已經詳細收集了張默的相關消息。”報告的是一個年輕男子,陳彩兒不允許有人挑戰她的權威,卻對提攜後進非常感興趣,陳家後代的優秀弟子非常多,眼前這人就是其中的代表,隻聽他說道:“張默搜集的書籍、玉簡、傳承戰痕確實沒有任何目的性,幾乎是市麵上能夠找到的一切都被他買走一份,而且我們打入洲府官邸的人也能確認,張默每一種東西都會仔細閱讀,但是卻從來都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示,更沒有做出標準什麽的!”

旁邊一個年輕人接著說道:“他延請了靈焚城之中的老人舉行什麽座談,一開始有些去了有些沒有去,大家對於天運帝國的人還是心存顧慮的,但是連續延請幾次之後,所有人就都沒有顧慮了,因為他每一次舉行座談,都是公開的,而且基本上沒有說什麽正經事,就是不停地聊天,什麽都聊,就是沒有重點,有時候聽那些老人一說就是一天,他好像什麽都不用幹一樣。”

陳彩兒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這兩個年輕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個新來的洲長進入靈焚城之後,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們報告的事情,其實之前就在不停地報告,現在也沒有什麽新意,不過每天還要說一遍,因為族長每天都要聽他們說。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起,在外麵走進來一個少年,這少年也就十二三歲的年紀,卻有著和他年齡不匹配的成熟,老成的來到房間中對陳彩兒施禮道;“祖奶奶,我回來了。”

“是英書啊!”陳彩兒本來沒有表情的麵龐,在看到這個少年後立刻就變好了,來上堆積的褶子一笑後,就如同是**一樣綻放開來,看得出來對這個孩子是非常的欣賞,開口道:“你們先下去吧,對於洲府官邸要繼續觀察,但是什麽都不要做。”

“是!族長!”兩人躬身退走,看向陳英書的眼神中,不自覺的帶上一絲感激,又是他給兩人解得圍!

“英書,你有什麽事情要和祖奶奶說啊?!”

“祖奶奶,我得到消息,張默這段時間一直在雇用人手為他工作,他竟然有意要長期聘用一些人,組建一個人力公司,這個東西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知道他這是想要幹什麽,所以來問一問祖奶奶!”

“人力公司?這是個什麽東西?!”陳彩兒皺了皺眉,若有所思的問道:“他已經來到靈焚城四個月,看來是要有動作了,如果還是這樣一直沉默,我倒是要懷疑他是不是和那些不思進取的人一樣,想要就這樣在征北郡老死了呢!”

“可是,這人力公司到底是什麽東西?有什麽用?現在還僅僅是有這樣的一種說法,我們什麽消息都得不到,不能做出應對啊!”

“我們為什麽要應對呢?!”陳彩兒難得的為陳英書解釋起來,整個靈焚城的人都知道,陳家的家主對自己要求高、對族人的要求更高,在以往的傳言中,別說解釋,你就是理解上稍有不如意,也會讓這個家主不愉快的,如今竟然能給陳英書講解,可見對這個弟子已經喜歡到骨子裏麵了,她文聲說道:“不論怎麽說,張默都是代表著天運帝國,隻要他所作所為,沒有損傷我們陳家的利益,就由得他去折騰好了,如果他真的不知死活招惹陳家,難道憑他一個無根無底的外人,還能和我們陳家抗衡不成?到時候隻需要稍稍使用手段,就能讓他在靈焚城沒有立足之地,與何須在這時應對?!”

說到這裏,陳彩兒有些感興趣的說道:“英書啊,我感覺你最近精神壯大的很快,就連修煉也比我預料的快了幾分,難道說,你最近有什麽特別的感悟嗎?!”

陳英書回道:“祖奶奶,我最近卻是有些領悟,不過這些領悟說來有些好笑,竟然是聽袁擴誠講故事得來的。”

聽到陳英書這麽說,陳彩兒想起什麽一樣說到:“袁擴誠?就是張默身邊的那個老人?他竟然還在堅持講故事?!”

“是啊,祖奶奶,你說這個張默手底下,怎麽竟是這些奇奇怪怪的人,他們幹的那些事,可是沒有一件是正經事,真是讓人看不透。”

“嗯,是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隻要他們沒有做出什麽冒犯我們的事情,就由得他折騰,這征北郡,終究是我們北戎武者說了算,天運帝國就算是再怎麽折騰,在戰神殿沒有隕落之前,都不會有什麽作為的,不用關心。”

沉吟了一下,陳彩兒最終說道:“不過,袁擴誠的故事,你以後還是你不要去聽了,哪怕是對你有好處,也怕其中有什麽隱患,一旦被他們暗中算計,哪怕最終能將他們一網打盡,也無法彌補我們的損失。”

看得出來,陳英書有些不樂意,但是仍舊非常痛快的回答說:“我知道了祖奶奶,我以後不去聽他講故事了,不過,祖奶奶,我讓人把他講的故事寫下來交給我,這樣總沒有問題吧?!”

“哈哈哈,行,沒問題。”陳彩兒突然高聲笑了起來道:“我的英書一直以來都是非常穩重的,沒有想到今天竟然發現你如此孩子氣的一麵,竟然是愛聽故事,好好好,你要是願意聽,就讓他們給你帶回來好好看,如果真的好看的話,你別忘了給祖奶奶也拿一份過來看看!”

陳英書知道,祖奶奶其實還是放心不下,想要看一看那些故事到底有什麽玄奇,對於這種來自長輩的關心,懂事的他當然不會拒絕,很高興的就同意了,然後自己就離開了。

——這——是——分——割——線——

百裏家自然也在談論張默,這個新來的洲長,成為三大家族重點關注的對象,雖然說天運帝國在征北郡的運作屢屢受挫,但是那隻是指的大勢,在具體的事務處理上,天運帝國不但非常的強硬,而且手段非常巧妙,他們三大家族嘴上說著不在乎,要是張默真的得到郡守府的大力支持,想要在靈焚城幹些什麽,他們三大家族綁在一起,也未必是對手。

這也是他們為什麽不敢主動發難的原因所在:在新的洲長沒有表露出任何敵意的時候,在還無法確定他想要幹什麽的時候,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相安無事的好!

處了周家與陳家說的那些事情外,百裏家的族長百裏錦峰作為靈焚城產業最多的家族族長,重點關注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隻聽他對前麵站著的一個掌櫃沫樣的人問道:“能夠確定嗎?那些暗中收購土地、訂購材料的人,就是張默派人做的?!”

“已經能夠確定了,做這件事情的,是一個叫柳冊的人,這人行事非常小心,但是也沒有掩藏痕跡的意思,一開始我們隻是沒有注意,等到我們用心查看之後,一切線索都指向他,沒有錯。”

“本來就有征用的權力,卻大量購買土地,讓那些擁有普通土地的人得到好處,而且購買那麽多的材料、雇傭那麽多的人手,這個新來的洲長,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與另外兩家不同,百裏錦峰已經感受到一種不安,沉聲吩咐道:“繼續監視,一定要弄明白,他們這麽做,到底是想要幹什麽,我們已經有那麽多人進入洲府官邸,既然他們什麽都不避諱,就給我好好探查,不要人家都開始磨刀了,我們還在這裏洗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