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鎮東軍陪戎副尉

海平麵上,依舊是波瀾不驚,好像沒有什麽事情影響到他,在不久之前,下麵發生的那場大大的戰鬥,曾經掀起滔天巨浪,弄的這片海天如同要碎裂一樣,但是當一切塵埃落定,那海還是那海,那天也仍舊是那天,修士之力並沒有翻了海,也沒有碎了天。

在這亙古如一的海麵上,一個靠近海岸的小島上麵,突然出現了兩個人,身穿鎮東軍最廉價的鎧甲,先是同樣茫然地向四周看了看,隨後就見一人問道:“張默,你說咱們這是到哪了?怎麽突然就出來了?我還什麽都不知道呢。”

原來這兩個人,就是剛剛從傳承洞府被送出來的張默與趙鐵柱。

趙鐵柱一開始比較悲催,雖然活了一命,而且因為張默的關係,煉化了體內的火氣,使得修為再進一步,但是自從張默開始接受劍丹界的傳承,就被封閉了精神,傳承戰痕將他獨自放在一邊給隔離了,雖然不至於遭到什麽虐待,但是也處於好久無人管的狀態。

再後來,傳承戰痕越來越重視張默,連帶著對他也稍微好了點,給些靈果、靈泉之類的好東西食用,非但將之前的冷落補回來,反而因此得到莫大的好處,隻待慢慢修煉,突破高級武者肯定不是問題,也算得上是收獲不菲了。

隻不過,他一直被隔離,張默在其中到底經曆了些什麽,他就一無所知了,張默也沒有告訴他,因為張默清楚地知道,一個元嬰真君的傳承,到底意味著什麽,要是讓他人知曉張默獲得了一個元嬰真君的洞府,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搞到手,到時候,隻不過是平添麻煩罷了。

反正不管怎樣,自己成為練氣士、得到洞府之後,所有的好處都不會少了他的,讓他知道這個消息,跟著擔驚受怕的幹什麽,還不如這樣一無所知的好。

張默臉上沒有任何異樣,隻是回答道:“我也不知道這是哪兒,你看那是海岸,我們離陸地應該不遠吧。”

一邊說著,張默一邊伸手摸了摸一個小袋子,那是傳承戰痕為他準備的乾坤袋,這種傳說中一袋可納乾坤、一袋可裝江海的東西,他還是在進入鎮東軍之後,才有所耳聞的,以前的他,雖然知道這世界有修煉這回事,可從未想過,還真有這種好東西。

這可要拿好了,千萬不能暴露出來,傳承戰痕一再叮囑他,這乾坤袋雖然是最低級的一種,但是就算元嬰真人,也無法做到人手一個,要是真的被人發現,免不得要引起轟動,被修煉之人強取豪奪不在話下。

“隻是不知道,這裏麵,都給我裝了什麽好東西,一會有了機會,好好地看一看。不過,這做工可真夠粗糙的,放在衣服裏麵,任誰也不會看出我有乾坤袋,真是居家旅行必備良品。”張默心裏麵美滋滋的想著,眼睛卻不停地向四外瞭望著,據傳承戰痕說,這裏是鎮東軍的一處節點,經常有鎮東軍的人從此路過,自己很快就能見到人,從而回轉鎮東軍的。

果然如傳承戰痕所言,不過片刻就看到遠處有帆影點點,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鎮東軍的巡海船隊。

等到更近的時候,就能看清船上的帆,果然正是鎮東軍的旗幟,張默和趙鐵柱兩人,立刻就開始大聲呼喊起來。

兩人都是中級武者,開始滋養髒腑、中氣十足,這全力一吼當真是如同虎嘯猿啼一般,在寬闊的海麵上一傳老遠,比起什麽大喇叭都要給力。

聽到這一陣狼嚎鬼叫,那船本來就是奔著此處駛來,此時更是加快了速度,在海麵上如飛一般前行,不過片刻就來到近前。

在當前的船頭上,一人手扶兵刃大聲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裏?”

在天運帝國的五大軍團中,對於職位比自己高的軍官,一般對尊稱為軍主,聽見對方詢問,趙鐵柱高聲回答道:“報告軍主,我們兩人乃是鎮東軍下屬,跟隨秦博將軍出使秘密任務,如今任務完成,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媽的,呸,你們兩個,是秦博的親兵?!”

船上的人聽到趙鐵柱的回答,立刻就是眼神不善的盯了過來,秦博回到鎮東軍已經有一段日子,關於他的事情金鸞洲鎮東軍上下,都已經傳遍了,這個損兵折將的自私軍主,聽說已經被貶為斬妖士,用來贖罪,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裏碰到了他的親兵。

就是這幫王八蛋,將鎮東軍的好處全都撈走,一點都不給下麵的兄弟們留,聽說前段時間剿滅了一個宗門的分支,一個個更是富得流油,本想著和秦博一起,在做一票大的,獲得更多的財富,卻沒想到被宗派界反埋伏,弄了個死傷殆盡,難道說,這兩個人,就是秦博親兵中的漏網之魚?

想到這裏,當頭的軍官眼中,就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縷凶光,心中想著是不是要將這兩人宰了,一來出口惡氣,二來也能逼迫他們獻出財產發筆橫財,現在這些兄弟,大部分都是自己的親信,再將財物多分給他們一些,想來不會有什麽消息泄露出去。

張默精神強大,兼且修煉了沙漏三法,對於精神的掌控更是精細入微,那軍官的心中惡念剛起,張默就立刻意識到不妙,再看船上的那些人一個個眼神不懷好意,更是知道恐怕犯了什麽忌諱。

其實,這些人的不懷好意,也隻是淺淺的一絲,隻不過張默對精神的變化實在太敏感,而且他們所有人都有這種變化,加在一起數量驚人,變化極為明顯,所以才會清楚地感知到。

腦海中快速的反應,張默立刻就知道症結所在,拉了拉正要說話的趙鐵柱,直接上前道:“軍主說笑了。我兄弟二人修為低微,不過是區區武者罷了,就算是上杆子給秦博將軍當親兵,人家也看不上我們呀。我們是前段時間從臨武縣招募而來,前去執行特殊任務的武者,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來到這裏的,希望軍主能夠施以援手,帶我們回到鎮東軍。”

聽到張默這麽說,船頭的軍主仔細看了看他們,確定了修為卻是不過是武者,一想也是那樣,就這修為水準,秦博是無論如何也看不上,也就滅掉了心中的想法,開口說道:“往後站,我們馬上就下來。”

傳承戰痕說的不錯,這裏果然是鎮東軍巡海士的一處節點,巡海士,這是和斬妖士同一序列的鎮東軍編製,主要責任是巡視鎮東軍掌管、控製、威懾的海域,發現異常及時通報,並且負責小規模的戰鬥,因為長期處在作戰一線,所以成員個個精明強幹,擁有一身不俗的本領,算得上是鎮東軍的精銳部隊。

踏上小島的這些士兵,修為大都是高級武者,領隊的軍官更是一個練氣士,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巡海士分隊,就有如此豪華的陣容,可見鎮東軍的實力,確實非凡。

對方詢問了他們一些基本情況,就知道這兩個人,就是外界傳聞的那些可憐蛋,就是被秦博找來送死的,一時間小島上謾罵之聲不絕,罵的張默與趙鐵柱兩人臉色越來越難看,尤其是張默,在得知自己竟然是被找來送死的之後,心中的怒火呼呼地往上竄,幾乎都要將他的腦袋給燒爆了。

秦博在金鸞洲的鎮東軍中不得人心,又算計了張默他們,兩邊算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共同話題,滔滔不絕的開始罵起來,張默將自己能想到的一切詞匯,全都扒拉出來,死命的往秦博身上潑過去,地球上中國發展了幾千年的經典國罵一出口,那鎮東軍巡海士的官兵立刻就啞火了:實在是沒辦法比呀,你看看人家罵的,那多毒、多狠、多到位呀,再聽聽自己說的,簡直就和撓癢癢差不多,實在是不給力。

還是聽吧,不要費盡心思的琢磨什麽詞了,好好記下來一些,以後有機會能用到的話,也好將自己心中的感情,充分表達出來。

一時間,隻聽得張默吐沫橫飛,罵聲不絕於耳,堪為一大奇景。

怒罵中的張默,心中並沒有他們所想的那樣憤怒,反而是有一種詭異的平靜。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聽到對方暗算自己後,雖然憤怒卻不恐懼,更沒有去怪罪秦博的心思,好像覺得這種事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仿佛這種事情不值得大驚小怪一樣。

這罵,一大半是罵給這些巡海士聽的,張默僅在對方剛才的話語中,就已經知道他們對秦博很不滿,而自己一方的安危還得寄托在對方身上,自然要表現的同仇敵愾,他可忘不了剛才對方眼中的那一縷凶光。

這些巡海士到這島上停留的時間並不長,在隱秘之地找到些補給後就登上了船,並沒有送張默他們回去,而是繼續自己的巡海之旅,他們可不敢將任務棄之不顧。

不過,他們給張默、趙鐵柱兩人一艘小船,派了一個士兵送他們回去,並且讓這人將他們帶到鎮東軍所在之地,這裏離著陸地本身也不遠,這種安排誰也沒有覺得不妥。

張默抓緊一切時間,向這個士兵請教關於鎮東軍的基本常識,他已經知道金鸞洲的鎮東軍換了統帥,秦博被貶為斬妖士,算得上戴罪立功。

這個新來的統帥是大將軍親自指定的,名叫司勤璐,聽說是一個年紀不大的美女,不論是修為還是身份,都非常了不得。論修為人家已經是金丹真人,要說身份人家是正七品的致果校尉,雖然比秦博的身份要低些,但是據說和大將軍皇甫征有什麽關係,後.台硬得很。

新軍主剛到,暫時還沒有什麽動作,所以這段時間,大家做事都很用心,絕對不敢有所逾越。

至於鎮東軍的軍種設置,張默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除了常規的軍卒之外,鎮東軍還有若幹負責特殊任務的編製小隊,秦博被貶的斬妖士,還有剛才碰到的巡海士,都屬於這種。

一路上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在被送到鎮東軍所在後,聽到張默他們的身份,立刻就有人將他們歸來的消息報送上去,沒用多長時間,就有人將他們接走,這期間沒人和他麽交流,隻是看向兩人的目光,都顯得很奇怪,似乎有幸災樂禍,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羨慕。

兩人心中忐忑,不知道麵臨的將會是什麽樣的待遇,到現在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對於秦博說的那些待遇,張默兩人已經沒有了想法,隻是希望不要遭受到什麽不公正待遇才好。

這次乘坐的,是一輛戰車,張默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鎮東軍常規交通工具,拿在手中也不過是一個模型的樣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向外一扔之後,就在轟然作響之中,化為一輛威武、猙獰的戰車。

一個練氣士踏入其中充當駕駛員的角色,載著張默兩人認定一個方向疾馳而去,戰車離地而行,根本不受地形限製,最讓張默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戰車行走之間,明明速度極快,可是竟然感受不到有風的存在。也就是說,這戰車在行走之間,已經將空氣帶來的阻力完全抵消,至於是不是化為助力,張默無從揣測,但僅僅是發現的這一點,已經給了他足夠的震撼:無阻力飛行這種事情,在地球上可從未提起過。

對這世界了解到越多,張默心中受到的震動就越大,每每不經意的一個發現,都能讓他震撼良久。

一路上誰也沒有心情說話,張默兩人對臨武縣之外的世界,都是兩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人家要將自己帶到哪裏去,隻能是聽之任之。

從出發到現在,戰車行駛了也有大半天的時間,已經走了不知道有多遠,戰車最後駛入一座龐大的山脈之中,複雜的地形、豐茂的植被,讓人印象深刻的同時,也對所處的方位徹底迷失。

不過片刻,一座恢弘的宮殿群展露在眼前,戰車在外麵就已停下,靠近了才發現,這宮殿建築風格非常硬朗,明明是死物,但給人一種肅穆、壓抑的感覺,讓人很自然的,就將心中的雜念收齊,隻留下恭敬與敬畏。

就在這宮殿群落外,兩個人等了半天,既沒有人接待,也沒有人吩咐,好像大家都將他們給遺忘一樣。

兩個人茫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隻好在原地繼續等著,等到日落西天、等到紅日升起,這一等就是一夜過去,餓的前心貼後背就不用說了,關鍵是這心裏麵的忐忑與不安,都快讓兩人受不了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張默已經肯定,至少這個新來的司勤璐軍主,對自己兩人非常不滿意,最可恨的是,雙方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修為境界,全都處於絕對的不對等狀態,人家想怎樣就怎樣,就像現在這樣,把兩人放在這裏晾著,對她來說可能隻是一動念的事情,可對自己來說,卻是煎熬與恐懼並存。

這馬上都要等到中午,才見到裏麵有一人走出來,這是一個女兵,個子高、神態冷,不論是大長腿、還是小蠻腰,或者那傲人的胸部、迷人的臉蛋,在那冰冷的神態影響下,隻是讓人覺得不好招惹,下意識的就心中一哆嗦的感覺,竟然無法讓兩人升起一絲旖旎的念頭,立刻緊張起來,按照當初那一個月訓練時的標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這女兵卻是看也不看他們,將手裏拿著的包裹往地上一扔,隨後拿出一張製作精美的硬卡片樣的東西,直接開口對他們說道:“張默、趙鐵柱,你們二人在此次探索天焱真君傳承洞府的行動中,表現突出,按照秦博將軍對你們的承諾,司勤璐軍主特授你們二人鎮東軍陪戎副尉之職,任職一品鎮海士,即刻赴任、不得有誤。”

將這東西念完之後,這個女兵繼續冷冷的說道:“任職一切手續都已經辦妥,在此包裹之中,你們不要亂走,馬上就有人帶你們赴任。”

說完之後,也不管兩人行禮,直接轉身就走掉,好像是多待上一秒鍾,都讓她非常難受一樣,留著張默兩人在後麵,仍舊是一頭霧水的不解。

且說這女兵,一路暢通無阻,來到宮殿群落正中央的大堂之中,恭聲道:“啟稟軍主,命令已經讀完,我也安排人送他們赴任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女兵走後,有一女子在大堂中踱步而出,此人倒是不高,還比剛才的女兵矮了半頭,但是身材卻是完美至極,不論是凹凸搭配、還是曲線流轉,都有一種異樣的嫵媚之感,讓人看上去就忍不住心裏癢癢的,想要將他摟在懷裏愛惜。

在往上看,這女子有著一張本應精美絕倫的臉,之所以說是本應,是因為這女子臉上,竟然有一個非常顯眼的紫青色巨斑,這巨斑讓看上去很精致秀氣的五官,立刻就顯得有些猙獰。

隻聽這女子自言自語道:“張默、趙鐵柱,就是你們兩個人,害的秦博哥哥成為斬妖士。你們倒也有些機緣,竟然得到大將軍看重,不過,既然落在我手中,我就斷你們的機緣,不用多,三五年時間足矣,秦博哥哥一定會立功回來,到時候你們沒有任何成就,所謂的氣運、機緣都將是笑話,我再出手殺了你們為秦博哥哥出氣,就算是大將軍,也不會怪罪我的。”

“你們在天焱真君那裏得到了什麽我不稀罕,總歸不過是三五年的時間,我看你們能走到哪一步,把你們放在那裏,我倒要看看,你們被將軍看重的氣運,到底能旺盛到什麽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