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有本事你咬我(上)

剛剛來到烏厲鎮海衛所,張默三人甚至還沒有進入衛所大門,竟然就將衛所的所有士兵都給揍了一頓,然後逼著他們扒光衣服,一個個光著屁股跳海。

這種前所未有的報道方式、歡迎儀式,別說他們自己想不到,打開天運帝國的建國史,從上到下數到現在,也發現不了這種奇觀,如果張默日後真的成為人物,他的事情免不了要讓人拿出來議論,到時候,這麽奇葩的入職方式,必將成為帝國的奇觀。

張默看到所有人都消失不見,再也沒有人出現在眼前之後,一揮手啟動乾坤袋,將所有的無帆舟全部收了起來:這乾坤袋已經被天焱真君的傳承戰痕,用特殊的方式煉化,張默哪怕不是練氣士,也可以動用它的功能,雖然還有限製,但是比起儲物袋來,那可是要方便的太多了。

趙鐵柱沒有看出什麽,但是文金曉卻是眼睛一亮,基本猜測出張默用的是乾坤袋一類的東西,心中不由得嘀咕起來:這連金丹真人都甚少使用的乾坤袋,怎麽他一個小小的武者就能用到?怪不得得罪了前後兩人金鸞洲鎮東軍統領,都如此氣定神閑,看起來這個軍主身後的秘密,還真是不小。

不得不說見識這個東西,不是說有就能有的,他一輩子的雜役按理來說上不得台麵,但就是因為在校尉府做雜役,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比一般人要強,尤其是在見識這方麵,更是超出常人一大截:校尉府作為金鸞洲三大統治巨頭之一,權勢之大、實力之強、勢力之盛都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就算是他們的雜役,接觸到的層麵,也遠超一般人。

不過,他卻沒有說什麽,隻是將這件事記在心裏,作為一個合格的雜役,一定要知道什麽該說、什麽該問,至於什麽不該說、什麽不該問,那更是要牢記在心,大半輩子的雜役生涯,已經將這種習慣烙印在心中,哪怕他已經成為練氣士,短時間內也改變不了這種行為習慣。

三人快速走回衛所所在,戰車還在原地停放,門口還有堆積如小山一樣的物資,地上還散落著零碎的衣物與兵刃,孫東彪尚未涼透的屍體還那麽躺著,現場看起來,就如同剛剛被打劫過一樣:事實上也差不多如此。

“司勤璐這個娘們,看起來是要對我們趕盡殺絕,不但在走的時候百般刁難,甚至連我們的根本都要毀掉,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到時候我們可真就變得一無所有了。沒有了這些物資,我們連那些化外妖族都比不過,更不用說那些星羅棋布的小門派,分分鍾就能把我們困死在這裏是,什麽都不用幹了,這娘們,肯定是被人給甩了,拿咱們出氣呢!”

雖然張默一些用詞他們聽不太懂,但是將軍主成為‘娘們’這種話,還是聽的文金曉頭皮有些發麻,趕緊在後麵扯了扯張默的衣袖,忙不迭的說道:“軍主,慎言、慎言呀,這可是衛所,不能亂說話的。”

“怕什麽,我們都已經到了現在這份上了,還有什麽可怕的?我告訴你文老,如果不是因為你的話,我們肯定不知道,來衛所還得坐傳送陣,更不會那麽快的找到巡海士送我們過來,在這期間,你起到的作用才是最大的,如果不是因為你,這些東西就會被運走了,到時候我們什麽都留不下,可以說,是你立了這大功,保住了我們的衛所。”

聽到張默這麽說,文金曉心裏麵隻覺得熱乎的很,一種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充斥胸中,好像這大半輩子就沒有這麽舒坦過,嘴裏麵還在下意識的說道:“哪裏、哪裏,軍主大人謬讚了,我哪有那麽大的作用,一切都是軍主大人領導有方,要不是軍主大人那麽信任我,放手讓我施為,咱們也不會這麽利索的趕過來。再說了,如果不是軍主大人戰力超群、處事得體,也不會將這些士兵都震懾住,更不會有這麽大的成果,說到底,還是軍主的功勞。”

看著仿佛身上都在散發著笑意的文金曉,張默忍不住偷笑幾下,隨即正色道:“文老不必自謙,這功勞肯定是你最大,我是所長,這功勞還不是我說了算?!”

“啊?啊!是、是、是,當然是所長大人說了算,愧領了、愧領了。”

張默見他終於承認,於是壞笑道:“可惜呀,這功勞沒什麽好處,反而因為壞了司勤璐那個娘們的事,反而得被她記恨,文老呀,你以後可要小心了,司勤璐這個女人,心眼小、睚眥必報,被她給盯上,你準沒有好日子過,看看我你就能知道了,那可是往死裏整你,小鞋一雙接著一雙給你往腳上套,小絆子更是接二連三的給你用,一不小心就得中招!”

張默每說一句,文金曉的臉色都要變得白上一分,等到張默把話都說完,文金曉的臉色,已經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雙唇忍不住顫抖,雙腿忍不住打起了擺子,身體搖搖晃晃哪裏還看得出是一個練氣士,估計現在來一個普通人,都能用手指頭把她給戳倒了!

張默沒想到能把他給嚇成這樣,但是這種效果,也正是他所追求的,於是假意關心的問道:“文老?文老?你怎麽了?你這是怎麽了?”

“啊?軍主啊,你可要給我證明呀,我可沒想著要和司勤璐大人對著幹,我之前不知道你們之間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帶你們去坐傳送陣的,甚至都不會跟著你們來赴任,軍主大人,你可要替我證明,不能讓司勤璐大人記恨我,我可禁不住她惦記!”

這文金曉說話可是夠直接的,張默聽著他的‘實話’,忍不住眼皮子直跳,真恨不得直接給他兩下子。

“文老、文老,你別激動,你聽我說,我是相信你的,相信你什麽都不知道,相信你如果知道了,肯定不會幫我。”

“沒錯,沒錯,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幫你的,呃,不是,不是,我就是知道了也一定會幫你的!啊?!也不對、也不對,我絕對不會幫你的?!不是,軍主大人,你別多心,我不是那個意思···”

都要把這個老頭給嚇哭了,張默一看這樣也不再繼續恐嚇他,直接說道:“文老,我相信沒有用,關鍵是司勤璐不會信。你明白嗎?”

文金曉確實被嚇壞了,前半輩子都在校尉府中討生活,在他眼中看來,校尉府那就是天,尤其是對他們這些雜役來說,那真是叫你死你就得死,根本沒有掙紮的餘地,校尉府的威風,已經牢牢的印刻在他的身體之中,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竟然有一天站到這個龐然大物的對立麵。在他看來,還不如直接去死更幹脆。

於是,他就忍不住的嘀咕道:“完了、完了!這些全完了,本以為從此之後飛黃騰達,卻沒有想到竟然壞了校尉大人的事,這讓校尉大人記恨起來,以後可怎麽辦呀!我真是鬼迷心竅,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文老莫急、文老莫急!”

張默沒有想到,校尉府在文金曉心中的地位,竟然是如此崇高、如此可怕,僅僅是幾句話就讓他亂的方寸全無,看起來這劑藥下的有點猛了:沒錯,張默就是故意的。

現在已經將鎮海衛所所有的人都給趕跑了,整個衛所就隻有這三個人,要想重新將這個架子搭起來,就免不了要通力合作,可是如果文金曉還認不清現實,對校尉府可能不知所謂的命令言聽計從,那以後自己還不得費心思去搞定他?!還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直接把事情挑明了,如果他能一心一意的和自己經營鎮海衛所自然最好——他已經認可了文金曉的能力,至少是部分認可——如果不能的話,早走總比晚走好!

但是沒想到,自己隻不過剛開了一個頭,就將文金曉給嚇成這樣,他第一次直觀的感受到,校尉府,或者說鎮東軍在這片土地上的威懾力,哪怕是僅僅有可能的得罪,也都可以把一個練氣士給嚇得體如篩糠,更何況這個練氣士曾經是校尉府的下人。

“我怎麽能不急?感情得罪校尉府的人不是你!”

這話一出口,文金曉立刻就愣住了,他想起來了,讓自己得罪了校尉府的罪魁禍首,不就是眼前這個人嗎?

看著文金曉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張默立刻就開口說道:“你看,想起來了吧?要說得罪司勤璐這個娘們,是你得罪的厲害還是我得罪的厲害?!”

“當然是你得罪的厲害了!”

“那你看我現在是不是活得好好的。”

“你現在是活的好好地,誰知道你以後還能不能活的好好的。”

文金曉聲音雖然不大,張默卻聽得非常清楚,對於他的膽小怕事,已經有些無語了,他甚至都產生了放棄文金曉的打算:他日後肯定要在司勤璐無休止的打壓中生活,如果身邊人連這點抗壓能力都沒有,留著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