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出路
不論是在征北郡還是在人魔界，張默都將散修、散魔當成一股強大的力量來應對，尤其是在征北郡，他甚至親自指示，讓鎮獄黨將散修聯盟的事情當成頭等大事來抓，可見對於修煉界的底層，張默到底重視到了什麽程度。
在給鎮魔軍的意見中，張默同樣是將散修的事情說的很正式，隻是鎮魔軍並沒有太過於重視，眼下他將同樣的建議提出告訴了郭紹，與毛鎮魔無可無不可的心態不一樣，郭紹幾乎立刻就把握住張默的意思，盯著張默說道：“前輩的意思，是想要讓我獨立於佛門本道與外道之外，再開一條佛門大道嗎”
張默欣慰的笑了，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他這邊僅僅是提了個頭，那邊就已經完全知道了他的意圖，當即點頭說：“本道的地位不可撼動，真佛已經經營了無數年，而且本道的佛門真諦確實高深、精妙，能夠引導修士踏入大道，就算是外道昌盛，最多是與本道相抗衡，想要超越太難了，除非有一個如同真佛一樣的人物出世，否則根本無法超越本道的，這就是本道的優勢所在，也是他們一發力，就能將你們外道死死壓製的根本原因。”
張默說的話，總結起來很簡單，有沒有靠山的緣故罷了，本道的靠山至一手創建了西漠佛土的真佛，現在的外道雖然積極謀求脫離真佛的影響，也少有成果，但是根本還在真佛創建的本道上，就算郭紹能夠脫離本道影響，也很難在聲望上與真佛抗衡，能夠平分秋色的話，就已經是外道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郭紹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尤其是在怒目金剛寺毀滅後想了很多，對於其中的關係已經想的很明白了，當下點頭同意，但是又有些疑惑的問道：“可是這樣一說，小道豈不是更沒有希望了外道畢竟還是發展了很多年的，可是小道一直以來，都是搖擺不定，甚至連自己的立場都沒有，又怎麽能與本道和外道相抗衡呢”
“為什麽非要抗衡呢難道說，本道、外道、小道之間，除了抗衡，就沒有別的出路了我倒不覺得相互之間的關係，已經到了這種你死我活的地步，其實完全是有回旋空間的。”張默將身體坐正，很鄭重的對郭紹說道：“其實如果真的有選擇的，本道是不會如此咄咄逼人的，恰恰是因為他們覺得，外道的存在威脅到了他們，所以才會采取這種主動的態度，如果但凡有緩和的空間，他們又怎麽會做這種危險性極大地事情呢要知道外道可不是人人拿捏的，在打壓外道的過程中，本道的損失絕對不小，這本就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動。”
想起進攻那天的腥風血雨，想起自家師長在無奈之下的絕望反擊，想起進攻的佛徒血灑長空，郭紹雖然無法接受，但也知道張默所說的，恐怕是事實，因為本道無法做到將外道全部消滅，所以這種行動到最後，就是兩敗俱傷，哪怕本道取得了優勢，與損失相比較的話，也未必就是得到的更多。
“本道與外道之間牽扯甚多，再加上此次本道悍然動手，關係已經難以調和，但是小道在其中涉及的並不多。”張默闡述著自己的想法說：“小道之所以參與其中，是因為他們或是依附於本道，或是依附於外道，但是從他們本身來說，願意火中取栗的並不多，如果你能給他們提供另外一個可能，讓他們免予本道、外道之間的爭執，可以不受威脅的修煉，我想不會有哪個小道會拒絕的。”
郭紹雖然是怒目金剛寺的種佛，但是對西漠的局勢把握的並不準，聽到張默說的肯定是很有道理，但是具體情況怎樣卻不得而知，而且剛才張默說的也很清楚，他對西漠的局勢也不是非常了解，現在更多的也隻是在猜測，事實究竟如何，還要進一步驗證才好。
可是，最大的問題就是，這種事情沒有太多驗證的機會，如果猜想的是錯誤的，那麽隻要出手就是萬劫不複的結果，不論是本道還是外道，決不允許有第三方勢力出現，而且還是不受自己控製的第三方。
郭紹沉默，張默卻並不以為意，輕鬆地對他說道：“你不用擔心，就算是要出麵收攏小道人心，再開一條大道，也不是讓你馬上就辦的，現在本道咄咄逼人，你若真的那樣去做了，就是自取滅亡，真正的做法，應該是首先完善外道理念，讓外道真的可以脫離真佛的影響，從而將局勢穩住，等到本道偃旗息鼓後，你就可以憑借著此次在對抗本道中得到的聲望，聚斂小道之人，屆時必然是一呼百應，就算本道想要反對，也根本毫無辦法。”
張默將整個路徑全都畫出來了，郭紹沉默一下說；“前輩所謀劃的事情，前提是我能完善外道的理論，讓外道真正的脫離真佛的影響，可是這件事我們已經進行了無數年，一直都沒有結果，現在本道步步緊逼，外道隨時可能被全麵擊潰，我們又怎麽能辦得到呢”
“如果是你自己順著以前的路完善，自然是沒有辦法做到的，可是現在既然在我這裏，自然就能夠做得到了。”張默沒有絲毫的謙遜之情，事實上就算是真佛站在麵前，他也有底氣這麽說，隻見他伸手向四周指了指說道：“要想跳出真佛的影響，首先就要去深入的了解真佛的理念，如果你能深入了解，而且不沉迷其中，才有可能繼續向下走。這裏放著的，大部分是我做出的說文解字，所解的都是佛門文字，其中蘊含著真佛的根本理念，你可以好好的看一看，如果在看完之後，仍舊還能堅持你的理念，那時候我就能幫你了。”
郭紹抬頭向周圍看去，整個藏經閣經文隻有寥寥幾本，就算是算上自己手中的利益論，其實也沒有多少，在進來之初，他對這裏的簡陋是嗤之以鼻的，等到看完利益論，就不得不重視了，因為按照他的想法，如果這些經文，都是如同利益論這樣立意高深的，那這些經文的分量可就太重了，甚至他認為這些如果自己真的仔細品讀的話，對自己的理念會有極大的提升作用。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事實比自己想象的還要震撼，那些還沒有看的經文，竟然是對佛門文字的解讀，是在闡釋真佛的根本理念，如果張默說的是真的，拿這些東西的價格可就不可估量了，尤其是對西漠而言，那就是貨真價實的無價之寶。
看著張默，郭紹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一句話都不說，起身就來到書架前，順手抽出一本經文，隻見上麵用一種方方正正的文字寫著四個字，他有些不解，抬頭看向張默問道：“這是什麽文字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見到過”
“這是方塊字，是我自創的文字，你自然是沒有見過的。”張默絲毫不以為意，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這算是一種衍文吧，是我自己掌握的，你若是認同我的說辭，我可以將如何使用這種衍文的方法交給你，你自然就能觀看經文了。”
張默說的輕描淡寫，不過停在郭紹耳中確實另外一重感受
衍文，在極武界並不是神秘的東西，對於修為高深的修士而言，大都掌握一種或多種衍文，其中有從他處繼承而來的，也有一些是自創的，但不論是哪種情況，衍文公認的特性就是局限性特別強，而且如果沒有一定的修為、境界支撐，是根本無法使用的。
如果形象一點比喻的話，衍文就相當於是修士的學習工具，隻不過是高級修士的專屬，普通的修士是接觸不到這個層次的，郭紹是怒目金剛寺的種佛，負責的又是理念的完善這種核心，自然接觸過一定數量的衍文，對此知之甚深，卻沒有想到，對方輕描淡寫的說自己自創了一種衍文，而且還能教給自己使用，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將經文放下說道：“既然是衍文，恐怕我一時半刻無法掌握，看起來前輩這說文解字，我是無緣拜讀了。”
“有什麽難以掌握的，不過是一種工具而已，隻要你願意，掌握起來簡單的很，我現在就可以教給你。”張默身處一指輕輕點動，一股淡淡的精神竟然在指尖凝結成符文，隨後刷的一下再次擴散開來，將這個藏經閣再次籠罩起來，然後說道；“方塊字的用法我已經鐫刻在藏經閣之中，你若願意學習，那就學習著用吧。”
郭紹沉默，隨後敞開精神感應，果然就感應到一股精神流淌，一些信息毫無阻滯的融入到自身神識中，關於方塊字的種種，馬上就做到了心中有數，果然是很輕鬆的就學會了。
郭紹哭笑一聲，心中想道：“衍文曆來都是以艱深晦澀著稱，因為那本身就是給境界高深的修士所用，可是這種衍文確實如此簡單易懂，真的能將佛門文字所蘊含的根本理念講清楚嗎我看是不太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