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逃走與繳獲

寶船的突然變化,讓張默沒有預料到,不過他心裏麵倒也不怎麽詫異,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曾聽丁家兄妹談起過寶船的厲害,尤其是中級寶船,那絕對是一大殺器,他也沒有想過,憑借自己的地脈霸體,就能將對方留下:這畢竟不是自己可以操縱的力量,雖然比對方強大,但是自身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

此時,寶船震**四方,不論是大地精氣,還是他凝結的大地之淚,都被遠遠地排斥開,耳中聽著寶船之上甘昌運的叫囂,他不由得神色凝重起來:一個操縱著中級寶船的金丹真人,所擁有的手段絕對強大,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他想和你拚命的話,還是小心點好。

正當張默嚴陣以待的時候,下方突然躥起一道身影,這身影如同一道流光閃過,霎時間就升至半空,與寶船處於同一高度。

與這身影同時傳來的,是丁少雲的一句話:“主公小心,此人要逃!”

嗯?要逃?!張默聽到這丁少雲這話,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對方明明是一副拚命的模樣,怎麽會是要逃呢?丁少雲難道是腦子不好使嗎?!

這種想法僅僅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張默知道,自己對敵的經驗還是太少,與丁少雲遠遠無法相比,既然他說出對方要逃,就絕對不會是用這話在誆騙自己!

心中遲疑,但是行動卻不遲疑,張默控製的地脈霸體重重向前踏出一步,地脈霸體蘊含的力量絕對強大,甚至比單憑泄露出來的氣勢,都能將那些寶船給壓製住,哪怕是鎖鏈之聲輕響,就已經將所有的寶船全部擊落,這力量之強毋庸置疑。

但是自從形成之後,張默除了用地脈霸體引出無窮的大地精氣、將大地精氣凝結為大地之淚外,從來都沒有移動過,更沒有直接出手對敵,這固然是因為地脈霸體這項神通,他剛剛掌握,無法純屬運用,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讓地脈有損傷。

既然動手,就肯定少不得磕磕碰碰,對方是一個操縱中級寶船的金丹真人,絕對不像是表現出來的那麽弱,到底擁有什麽樣的強大手段,張默根本就無從預料,既然有大地精氣和大地之淚可以克製他,張默自然就不想冒險了:剛才猝不及防之下,被寶船傷到了地脈,雖然他自身沒有受到影響,但是仍舊讓他心疼得很。

可現在這寶船既然要逃,而大地精氣與大地之淚對他都無可奈何,想要留下他,就隻能動用地脈霸體本身了:既然對方來挑釁,張默就不會顧忌他們的身份,先拿下來再說!

這一邁步,風起雲湧、地動山搖,仿佛行走的不是一個巨人,而是這方天地的主宰,萬物為之低頭、山河為之彎腰、江海為之靜止。

四野皆寂、萬眾矚目,隻因,地脈霸體邁動了那一步!

轟隆!無邊的波濤起伏、無垠的大地顫抖、無盡的天空震動,仿佛一個君王終於開始了他征伐的腳步,這片天地之中,沒有什麽敢與違背,都在那裏乖乖的等待審判!

這等威勢一出,不但寶船上的甘昌運麵色大變,就連丁家兄妹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元嬰真君動手的威勢,也趕不上張默這一邁步的威風,這簡直是在挑戰他們的神經承受極限!

一見這變化,甘昌運再也不敢遲疑,緊緊把嘴巴閉上,放大話什麽的事情也不做了,伸手在眉心一抹,一滴殷紅的鮮血被他取在手心,這滴鮮血出現後,他臉色蒼白的嚇人,如同失去了全身的血液一樣。

取得鮮血之後,一翻手向寶船船體上麵一壓,就見這寶船突然間變得一片血紅,如同紅色的霧氣升起,寶船的船體都被完全隱沒。

丁少雲見到此人動作,聳然動容道:“竟然動用魂血?好大的魄力!看起來,是留不住他了!”

隨著話音落下,那團紅色的霧氣漸漸消散,而被包裹起來的寶船,也在其中漸漸變得淡化,好像要隨著霧氣一同離開,寶船之上符文流淌越加迅速,而一股獨屬於戰痕的氣息,也是不停顯現:在這一刻,寶船上的諸多手段齊齊動用,竟然硬生生的,再被大地精氣包裹中,破開空間要直接逃走。

當然了,之所以能破開空間,和之前寶船震**,將大地精氣、大地之淚完全逼至一邊是有絕對關係的。

“想走就走?哪有那麽容易,給我留下點什麽吧!”

地脈霸體也在此時趕來,雖然得到了丁少雲的提醒,但是戰鬥經驗不足的他,仍舊是晚了一步,尤其是對方不惜動用魂血,更是讓他始料不及,有些惱羞成怒的他,哪怕對方已經發動秘術逃離,仍舊一伸手在那團血色霧氣中,狠狠地撈了一把!

“張默,你給我等著,我巡海衛與你不死不休!”

地脈霸體不屑的回道:“哼,就憑你,藏頭露尾之輩,也配代表巡海衛!甘昌運是吧?你這個人我記下來了,無緣無故攻打鎮海衛所,致使我方多人傷亡,這筆賬早晚要和你做個了斷。”

這句話,就等於將兩人之間的矛盾,定位為私人恩怨,而且還是對方動手引起來的,這番話讓丁少雲不得不讚歎:在沒有將對方一網打盡的情況下,最終必然會牽扯到更多,用話語掌握主動權,絕對是明智之選,主公這一番應變,真的是無可挑剔。

甘昌運還想在說什麽,但是此時寶船已經破開空間消失不見,留在肚子裏麵的話,就隻能等著下次見麵再聊了。

張默探入其中的手,也在寶船消失之前縮了回來,隻不過回來的手中,捏著一根小小的棍子,拿在地脈霸體的手中,就好像是一根牙簽,但是丁少雲分明記得,這就是剛才橫亙在寶船上方、那杆由桅杆組合凝結而成的長槍。

毫無疑問,這杆長槍是中級寶船主要的、常規的攻擊手段,不論是從材質上、還是從效用上,都非同凡響,可現在竟然被張默就那麽輕鬆地拿在手中,等於斷去了這寶船的一臂。

不要小瞧常規的手段,因為常規,所以常用,也必然是整艘寶船最精華的地方,那些隱秘的手段,是不常用的,用起來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比如之前甘昌運用的震**之法,還有後來運用魂血,開啟的傳送之法,都是先傷己再傷人,不是常規手段。

對方已經遠,張默也沒有追擊的興趣,一翻手將這長槍捏在手中,心中想道:“這倒是一個好東西,可以試一試,如果成功的話,比以前準備的要好很多。”

手中一轉,這杆長槍不知道被他收到了哪裏。

收起長槍之後,張默雙手向下一揮,地脈霸體口中,輕聲呢喃起一串串語義不明的吟唱,聲調蒼涼、悠遠,古樸、厚重,仿佛帶著一股土腥氣,又仿佛帶著一股腐朽的氣息,這聲音仿佛是在九淵之下傳出來,在場的生靈都感覺,好像是在腳底之下、大地中傳出一股力量,這力量讓他們心中感覺非常地安穩、舒適,好像是傳來了家的呼喚!

在這輕聲吟唱之中,彌漫在天地間的大地精氣、大地之淚,如同歸巢的乳燕一樣,迅速沉入地內,剛剛展露出來的狂暴、腐蝕全部收斂起來,很快就全部消失不見,天地間再次恢複了清明,隻有那一座高大的身軀挺立當地。

晴朗之後的烏厲島,眾生靈再去看那地脈霸體,感覺更加震撼,那如山一樣的身軀、如神一樣的威嚴、如猛獸一般的煞氣,讓所有人都為其所懾,不知道該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