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安過去醫院看陳芳蓉,便看到陳芳蓉穿著常服坐在沙發上,她就知道陳芳蓉離開過醫院,且肯定是去跟徐風年見麵。

不過她不會主動提起。

陳芳蓉微微張嘴:“安安,徐風年已經跟沈穎離婚。”

“接下來,我要跟他複婚。”

該來的還是會來,徐安安忍了又忍,最後快步走出病房,她暫時需要冷靜一下。

她在走廊碰到萬菁菁。

萬菁菁有王專家的調理,情況看起來好了許多。

“你怎麽了?”

“不開心嗎?”

徐安安牽強的笑了笑,示意萬菁菁陪她到樓下去走走:“對了,有問過你媽媽,關於你外公的事情嗎?”

提到外公,萬菁菁深深的歎氣。

“問過,但他們說外公失蹤,找不回來了。”

“你有沒有聽你媽媽提到過沈穎。”

“沈穎?沒有。”萬菁菁搖頭:“不過我媽跟我的關係一般,我自小跟在外公身邊長大的。”

所以她跟外公很親。

但她長大,要到大城市去上學,不得不跟外公分開。

可是回家後,她從來沒開心過,因為有姐姐的存在。

她苦笑:“明明他們可以帶姐姐,卻不願意多帶我一個,非要把我留在鄉下,不過我也很感激,因為外公真的很愛我。”

知道萬菁菁也是個苦命孩子,徐安安伸手安慰的拍拍萬菁菁的肩膀。

“在事情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結果前,一切皆有變數。”

“畢竟這個世界,無奇不有。”

萬菁菁揚起笑容:“安安,我好喜歡跟你說話,因為你總是讓人很有希望,像個小太陽一樣。”

聽到萬菁菁這樣說,徐安安也覺得榮幸。

她自然也喜歡身邊的朋友,因為自己而開心快樂。

“你呀,也要保持樂觀的態度,這樣病才會好起來。”

“但你男朋友有病,為啥他不治?”萬菁菁冷不丁這樣問道。

徐安安腦袋冒出一個問號。

但想到江戾生氣失控的模樣,她眼神暗了暗:“為什麽這麽說?”

萬菁菁也說不出來個所以然,但她從小跟著外公學習醫術,已經耳濡目染,學習到很多東西。

“反正你讓他做個檢查唄。”

“定期體檢,總不會有錯。”

徐安安不再猶豫,她給江戾發信息,讓江戾有空就過來聖瑪麗找她,要給他做體檢。

江戾很快打來電話:“好端端的,做什麽體檢。”

他同時在處理工作。

徐安安咬咬牙:“婚檢!”

“做不做!”

江戾手裏的鋼筆啪嗒,掉落在地上,漆黑的墨水濺在他黑色的襪子上,他定了許久。

語氣滿是驚喜:“安安,你認真的?”

“你就說你來不來!”

“立刻馬上!”

江戾掛斷電話,也顧不上剩下那幾份文件,抓過外套就往外走,差點跟王助理撞在一起。

王助理很少見江戾如此著急:“是徐小姐發生什麽事了嗎?”

江戾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

“嗯,她要嫁給我了。”

“恭喜二爺,賀喜二爺!”王助理連忙拍馬屁:“所以兩位現在是去領證嗎?”

江戾頓了頓腳步,似乎才想起來這茬:“對對,得挑個好日子去領證,你趕緊找人算算。”

王助理愣住:“那您這會是去哪裏?”

江戾用力按了幾下電梯按鈕,有些迫不及待。

“做婚檢。”

“可是您的體檢……”

話說到一半,王助理的聲音就弱了下去。

江戾眼裏的光也瞬間黯淡。

……

徐安安就在醫院裏等著,但左等右等都沒等到江戾出現,不得不打電話過去催,但接電話的人是王助理。

“你家二爺呢?”

“徐小姐,二爺他突然不舒服,現在剛吃藥睡下,應該去不了你那邊。”王助理小聲道。

“哪裏不舒服?我在醫院啊,他幹嘛不來醫院?”

“額這,是因為二爺說隻是小毛病,吃點藥就可以,沒必要到醫院去。”

“我現在過去。”

“不不不不,你別過來!”

“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我別過去?”徐安安皺緊眉頭,心裏不安:“王助理,如無意外,我以後就是你的老板娘,如果你不老實點,知道是什麽下場嗎?”

王助理額頭緩緩滑落一滴汗。

他也很無助啊!

老板就在旁邊盯著。

“是,是二爺說的,二爺不希望您擔心,還叮囑我不要說,現在我把事情告訴您,萬一二爺醒來看到您在,豈不是要把我炒魷魚!”

“老板娘,您就行行好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個相親對象沒娶呢!”

這樣子來賣慘,徐安安隻好作罷。

她千叮萬囑:“那你照顧好二爺。”

王助理大大的鬆口氣:“沒問題,我的義務就是照顧好二爺!”

掛斷電話,王助理小心翼翼看向端坐在那兒,滿臉陰沉的男人:“二爺,糊弄過去了。”

但他想說的是,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

江戾何嚐不懂這個道理。

不過他不明白,徐安安為什麽好端端,讓他去做婚檢。

看來,昨晚他用酒瓶打傑克的事情,還是讓徐安安起了疑心,腦海裏忽然響起一些不好的聲音。

是幾個小孩的聲音,他們滿臉的厭惡和害怕。

“快看,就是那個怪物,你可千萬別惹惱他。”

“為什麽呀?”

“因為他會殺人!”

“真的嗎?他跟我們一樣大耶,就會殺人了嗎?”

“因為他是天生的壞種!”

小小少年冷酷的眼神掃過去,便能嚇得他們哇哇亂叫,而後爭先恐後的逃竄,把他逗笑。

可緊接著,便是母親失望的眼神:“阿戾,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這樣嗎?否則哪裏有小朋友願意跟你玩呢?那些阿姨又看媽媽呢?咱們好不容易找到個新地方,你就不要鬧了,收斂點行嗎?就當媽媽求你了。”

麵對母親,小小少年身上的戾氣收斂許多。

他低下頭:“可是他們本來就不喜歡我。”

“他們打我,欺負我。”

可女人卻沒有聽,而是跟鄰居去打好關係。

兩人的對話,傳到小小少年的耳朵裏:“唉,真是難為你一個女人帶著這樣一個頑皮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