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吃豆腐啦
於思平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轉世?哪個?”
“就最漂亮的那個。”含光說出來以後,心裏也舒服多了,“絕對是她,從長相到聲音,再到性格……我能感覺得出來,就是她。”
“……好吧,”於思平也很快恢複了冷靜,“就算是她也沒什麽,你先別激動——你不打算和她相認吧?”
他能冷靜就好了,因為現在含光自己是完全沒有頭緒,她茫然道,“怎麽相認啊?她知道我是誰嗎?”
“肯定不記得了,頂多因為殘存的一點感覺,對你比較親近。”於思平好像很門清的樣子,對於她的詫異眼神,他聳了聳肩,回道,“反正電視上,小說上都是這麽整的,記憶不見了,但是感覺還能留存一點點。”
含光覺得自己那沉重的心情,也隨著於思平的說話聲而減輕了一點,她撲哧一聲,還帶了點緊張地笑,“電視上說的你也拿出來講,好意思?”
“歸根到底還不就是這麽回事。”於思平聳了聳肩,“記憶沒有了,人還是那個人嗎?你就當遇到個長得很像的陌生人吧,也沒什麽好激動的,除非她和你一樣,也是穿越來的。”
含光還真的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這個可能性,想了想才問道,“你是死在我之後對吧?”
於思平點頭道,“對的。”
“你死的時候,宮裏妃嬪有喪事嗎?”她問,“我說妃子,嬪位你就別提了。”
“去了一個牛淑妃。”於思平居然慷慨大放送,他看了看含光的臉色,聳肩道,“哦,那就肯定不是你的妹子身穿了,你六妹是妃子?那你們家家世挺顯赫啊,我想想,宮裏妃嬪有哪個是行六的?”
含光在最激動的時候,都想告訴他自己的身世了,對於被推測出出身其實也沒有什麽反感,就是覺得於思平在這邊猜,但是又不透露自己的來曆很有點不公平,便橫了他一眼道,“猜什麽猜,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怎麽不說說你是哪家的人?”
“哎,這麽說就有意思了。”於思平摸了摸下巴,玩味地一笑,“我也有個妹妹,是在宮裏做妃子的……我們倆說不定還算是親戚呢。”
他也不提以前的事了,走了兩步,又道,“嗯,先還沒注意,你一說,我倒發覺了,她是挺漂亮的。當日都說寧妃豔冠群芳,隻有小牛妃差可相較,此語果然不假。”
寧妃二字一出,含光就知道他是猜到了自己的出身,不過由於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也不覺得什麽,反而緊張道,“你有個成如意就夠了啊,她雖好看,可不許勾搭。”
“你放心吧。”於思平雙手插袋,那股憊懶樣子極其惹人討厭,他一撇嘴,“你妹子瞧著就像是你,看起來都很笨啊,這樣的姑娘,就算是再美,也入不得我的法眼。”
他說自己笨含光已經懶得說什麽了,唯獨說石旻旻笨她有點護短,“那你的成如意就很聰明嘍?我看她也挺那什麽的,不然,也不會進娛樂圈了。和旻旻一樣,多好?”
“她是個很知道自己要什麽,也很知道該如何去得到的人。”於思平淡淡道,“小聰明還是有一點的,你六妹身邊那樣的男人,留不住她。”
含光聽他對成如意評價這麽高,不禁有點不快,正要說話時,見何英晨頻頻回顧,不免有些頭疼,歎了口氣正要扯開話題,劉景羽已走回來笑道,“好些了嗎?一會打槍,別打自己腦門上了。”
“好些了。”含光說到槍也有點興奮,雀躍道,“這槍打人會疼嗎?”
“不會,不過顏料就很難洗。”劉景羽指著遠處的靶子道,“可以先打靶子試試看,不然一會到了場地裏,就是站著不動給你打,你可能也打不著。”
他和含光說完了一句,又笑著對於思平伸出手道,“劉景羽,這位是於先生吧?抱歉,剛才聽說含光不舒服,著急過來,就沒來得及招呼。”
於思平伸出手和他簡短一握,笑容可掬,一點都沒有他和含光說話時的冷淡毒舌,“初次見麵,請多指教——李姑娘平日提起你,也常說到你對她的照顧,我是久仰大名了。”
他擺出一副長輩架子,又這樣說話,含光倒有點不好意思,要分辨又覺得沒禮貌,隻在心裏暗罵於思平胡說八道,她什麽時候和他說過這些。劉景羽瞥了她一眼,露齒一笑,對於思平又親熱了一分,“不知你們倆如此熟悉,含光還會和你說這個。”
“哦,我們認識得可早。”於思平笑道,“她也算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是慈幼局出身的,在我眼裏,就和我侄女一樣。”
他笑著摸了摸‘侄女’的腦袋,“說起來,還算是對我有恩情呢。那時候要不是她發現我,我沒準就死在西安了。”
劉景羽客客氣氣地說,“聽起來好像有個故事在裏頭。”
“可不是。”於思平隨口說,“這故事可曲折了,有空你自己問含光好了,站著說能說一個時辰。”
含光沒忍住,呸了他一下,“什麽看著長大的……”
見劉景羽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她首次感到有必要澄清一下於思平和自己的關係,而且,是要大部分都說實話的澄清。便順著於思平的話往下說,“其實我都不知道於叔叔還記得那件事,大概我讀小學的時候,和老師去法門寺參觀地宮發掘,那天晚上散步的時候,在一個空院落裏發現了於叔叔,他受了重傷,衣服都被剝走了,我可不就趕緊叫人來了?後來送醫院以後,好像還有短暫的失憶現象,連自己叫什麽都不記得了——後來再見麵就是好幾年以後了,他記憶恢複了,不過居然還記得是我去叫人來的。我覺得這也不算恩情吧,就是舉手之勞。”
“沒有你的舉手之勞,我真就回不去魯國了。”於思平眼中厲色一閃,旋又若無其事地道,“雖是滴水之恩,也得湧泉相報。景羽你說是不是?這丫頭又沒個父母親人的,我就當我的親侄女來看待了,嗬嗬,不過這件事畢竟比較**,知道的人不多,你也別隨便傳話。”
劉景羽深深地望了於思平一會,方才點頭道,“您說的是,這件事我自然不會亂傳。”
他對於思平的態度,不覺已變得十分慎重尊敬。
含光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此時何英晨終於失去耐心,向她走來,笑道,“你會不會打槍啊?不會我教你。”
“你在哪裏學會的?”含光一時好奇,便被他拉走,過去那邊學習射擊了。
“不是每個地方都和我們這一樣安全的,”何英晨隨口道,“種植園、礦山,都是帶把槍有備無患,在當地一般持槍也沒人管。我十二歲就開始學打槍了。”
他的槍法果然不錯,幾乎都能中到靶子的中心處,這種半自動彩彈槍在操作上沒什麽難點,含光學學也就會了,主要就是準頭問題。她打了幾發都不知道打到哪兒去了,劉德瑜的表現也就是比她稍微好點,倒是桂思陽天賦不錯,幾槍以後就能上靶子,博得了劉景羽的肯定。
在春風裏打槍,這感覺挺好玩的,起碼很新鮮,含光打得也覺得有意思,她射了幾發以後,見於思平在一邊隻是抱手看著,便問道,“嗯?於叔叔你不學嗎?”
於思平笑道,“很簡單的,我看看就會了。”
說著,還走到楊老師身邊教他設計——李年已經打得有模有樣了,倒是楊老師雞手鴨腳,到現在好像都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眾人學過了以後,又回去吃了中飯,小憩片刻以後抽簽分成三組,含光和劉德瑜被迫分開,倒是和劉景羽、石旻旻、桂思燕等人分作了一組,餘下於思平、桂思陽、何英晨等人一組,劉慶羽、劉德瑜以及楊老師、李年等人一組,三組人進入了專門的迷宮堡壘陣地,目標便是奪下其餘二組的錦旗,並且保證自己組員能有人存活到最後。遊戲結束的條件是三麵錦旗歸一,或者是兩組人全部出局,哪個條件先滿足就履行哪個條件。
含光這一組實力相對最好,劉景羽、桂思燕和德瑜的七堂兄劉範羽都是富有經驗的前輩,含光和石旻旻的副作用就相對沒那麽明顯了,開局以後劉景羽便給大家鼓勁,“第三組有德瑜在,一定是最弱的一組,我們可以先拿下他們,再拿下第二組,這樣不必尋找錦旗,相對更有利點。”
他一埋汰劉德瑜,含光就忍不住要笑——劉景羽算是個很會開玩笑的人了,起碼比她遇到的大部分男性……或者說到目前為止遇到的所有男生都要幽默。她道,“那我們的錦旗藏在哪裏?”
石旻旻笑道,“我來藏可以嗎?我躲在最後頭,這樣被打中的幾率小點。”
如果被擊中麵部、胸部的話,就算是出局,必須要把錦旗交出,所以先鋒藏錦旗的風險比較大,眾人都沒意見,石旻旻還和含光解釋,“我跑得快,所以逃走幾率高,不是我怕死一定要躲最後啊。”
看她認真的小臉,含光就忍不住一陣要笑,她道,“我知道我知道,其實你就是膽小也沒什麽,我會護著你的。”
“瞧你說的。”石旻旻一下就對含光親熱起來,“我比你還大呢,你這口氣,倒像我是妹妹一樣的。”
兩個小姑娘立刻就開始稱姐道妹了,幾個男生也不管她們,互相一商議,索性把桂思燕留下在堡壘裏看護她們倆,劉景羽兄弟出去偵查一下形勢。
都是一個圈子裏的,也都是年輕人,聊著聊著就熟悉了,石旻旻還和含光交換了手機號,笑道,“我看到你就覺得挺親切的,以後剛好我、你、德瑜可以經常一塊玩兒——對了,你和德瑜住在一塊,那你知道德瑜有男朋友了嗎?”
含光不免瞥了桂思燕一眼,見他果然仿佛露出注意之色,便正要說話,不過這時劉景羽兄弟回來了,根據偵查結果,第二組和第三組已經遭遇了,但並未交火,而是各自派了幾人往第一組的方向搜索過來。
“先集中力量解決最強一方?”桂思燕很敏捷,“這誰的主意啊,太損了吧。”
他雖然平時穩重,但這時也放得下架子,說笑起來的樣子,和桂思陽倒有幾分相似。“一定是思陽那小子,他最愛‘上兵伐謀’。”
“我們這隊老手多嘛。”劉景羽道,“桂兄,你和範羽帶著旻旻往那邊繞過去,殺到第三組的據點去,估計可以解決不少人,我和含光往前麵走,攔截他們一會,給你們創造機會。”
這樣分配,火力平均,錦旗更安全。桂思燕和劉範羽都沒異議,含光遂在劉景羽的帶領下躡手躡腳地進了高高的灌木迷宮裏,她從來沒玩過這樣逼真的遊戲,一時間隻覺得刺激非凡,興奮得心都要從胸口跳出來了。
劉景羽拉著她在一個拐角處停了步,低聲道,“一會要有人來,你看我動作,我開火了以後,你就閃出半邊身子往前開槍,別慌,肯定能打中的。”
他自己是選了個掩體蹲下,把拐角處留給含光站著,見含光點頭不說話,又笑了,“就知道你的彩彈槍已經饑渴難耐了,所以才把你帶過來,看來我猜得沒錯。”
含光又有點莫名其妙的不好意思了,她忙強自鎮定下來,“讓劉大哥見笑了。”
劉景羽衝她一笑,正要說話時,忽然神色一動,衝含光做了個手勢,含光不明其意,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隻是做了個疑問的表情,劉景羽見她沒反應,神色一凝,一探手,將她往自己方向猛地一拉,便帶著含光一道,倒在了掩體後頭。
掩體就這麽大,含光幾乎是完全跌在了劉景羽身上,她愕然瞪大眼看向劉景羽,還未說話時,一聲槍響,居然有一枚彩彈穿過灌木,直接從她原來站立的地方飛了過去。
“犯規啊。”劉景羽似乎是被逗樂了,在含光耳邊喃喃道,“靠,要不是我聽力好,你現在就出局了。”
他好像沒有吃含光豆腐的意思,很快鬆開她,囑咐道,“把帽子拉下來,回原位去——他們很快要轉過來了。”
含光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忙拉下麵罩,站回拐角處舉槍準備射擊——也不知道是因為迫近的人聲,還是什麽,她覺得自己的心,又快跳出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