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回看著眼神堅定的鬱輕璃,知道她已經暗自決定了一件事,隻是不知道這件事裏,自己該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慕容燕回,你甚至都不知道我讓你做什麽就這麽爽氣的答應下來,不怕自己後悔嗎?”鬱輕璃說出心中疑惑。

慕容燕回勾唇淺笑,顛倒眾生,“璃璃的要求,我有什麽好後悔的。”

鬱輕璃正了臉色,“若是我要你做的,是要背負著千古罵名的不忠不義之事呢?”

“你會嗎?”慕容燕回挑眉。

“我會!”

鬱輕璃在試探,同時也在賭!她賭慕容燕回對她的感情不是假的!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能夠讓慕容燕回這樣一個聲名遠播的風流浪子連維持最基本的風流表象都不願意,這恐怕是鬱輕璃重生之後最大的意外。

所以,她願意再相信一次感情,也願意相信眼前的這個人!但願,他不要辜負了自己的信任。

也因此,她不想要騙他!

慕容燕回輕斂了眉目,眼底卻滿是笑意,“璃璃,即便你想讓我置身地獄,我也不會拒絕的!”

雖然語帶笑意,鬱輕璃卻意外的聽出了他的認真,一種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竟然讓鬱輕璃有些不知所措。

“抱歉……”

下意識的鬱輕璃開口道歉,卻被慕容燕回伸手阻止,修長的手指覆蓋在她柔軟的唇瓣上,鬱輕璃耳根頓時有些發紅。

“璃璃,不用為這種事情道歉,我說過,這些事情都是我自願的。”

慕容燕回眼神溫柔,眼眸清澈,絲毫沒有平日裏的邪魅勾人,卻無端的讓鬱輕璃心跳加速。

慕容燕回沉了沉眼眸,眼前的女子微微抬頭,一雙有些紅的眼睛,看上去楚楚可憐,讓他的心也跟著柔軟起來,這般脆弱的鬱輕璃,讓他如何能夠拒絕呢?

手指的觸感顯然已經無法滿足慕容燕回,他撤回了指尖,那上麵沾染的溫度幾乎要灼傷他的心靈。

慕容燕回低頭,好看的薄唇就這樣覆上了鬱輕璃嫣紅的唇瓣,鬱輕璃當即愣在當場,隻覺得頭腦嗡的一聲,頓時一片空白,隻覺得原本冰冷寒涼的身體因為對方的擁抱和動作而燥熱起來,隻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帶著些許無辜,讓人更加想要好好疼惜。

慕容燕回悶笑,低沉而性感的笑聲消失在兩人緊貼的唇邊,有白的透明的津、液沿著紅唇滑落下來,顯得妖媚且魅惑。

鬱輕璃的手下意識的攀附在慕容燕回的肩頭,在旁人的眼中難免有些投懷送抱之嫌,好在現在周圍沒有人,否則,如此光天化日的做出這般有傷風化的事情來,隻怕兩人都落不得好去!

明晃晃的日頭照的鬱輕璃有些頭暈,等到回過神來,竟然看到慕容燕回那一臉的戲謔與滿足,就連聲音都比平時嘶啞了許多,“璃璃,雖然本王也想在這裏吃了你,但是多少總是有些不妥。”

鬱輕璃頓時隻覺得臉頰如同火燒,耳根也幾乎滴血,她略顯慌亂的推開了慕容燕回,逃也似的離開。

而慕容燕回看著鬱輕璃的背影若有所思。

另外一邊,慕容石棱剛剛回到禦書房就發現魑魅已經在等著了,見到慕容石棱之後,魑魅恭敬的行禮,“主子。”

“怎麽?有消息了?”

魑魅猶豫片刻才開口道:“主子,這個消息恐怕不太好!”

慕容石棱聞言臉色有些蒼白,暗部的人大都是他親自挑選的,有的甚至跟著他很多年了,比如眼前的這個魑魅,所以對於他的調查慕容石棱倒是並不懷疑,那麽,所謂不好的消息,恐怕就與那人有關了。

“說說看!”

“主子,經過屬下等人的調查,太後上次出宮禮佛之後,恐怕就有所不同了。”

“說重點!”

“聽慈心殿裏伺候的宮女說,太後上次禮佛回宮之後,似乎不像是先前那般和善了,性情也孤僻了許多,幾乎每日都呆在風佛堂裏,還吩咐內務府在慈心殿中種下了不少紅楓,甚至因此還拔了幾棵寒梅。”

慕容石棱若有所思,“單憑這些,根本就不足以說明什麽,母後雖然素來喜歡梅花,卻不代表她不能喜歡紅楓吧?”

“這看起來確實是不能說明什麽,但是有一點十分奇怪,太後近來似乎十分關注燕王的事情,甚至將原本在他身邊伺候了許多年的晴鸞調到了自己身邊,陛下難道覺得這一切不過是巧合嗎?”

“你想說什麽?”

“屬下有一個大膽的猜測,不過還需要陛下去證實此事才是。”

“你說來聽聽。”

“屬下以為,這個太後,恐怕是假的!”

“放肆!”

魑魅話音剛落,慕容石棱就激動的從龍椅上站了起來,一臉怒色的衝著他高聲道:“魑魅,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猜忌皇室中人,是要受刑的!”

“屬下知道!”

魑魅此時倒是顯得十分的鎮定,不知道是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真的那麽有把握。

隻不過,他的表現倒是讓慕容石棱越發有些為難了,如果魑魅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這個假太後到底是什麽人?看她對這宮中諸事都十分的熟悉,應該是在宮中生活過。

但是自從先皇駕崩之後,之前的妃嬪們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根本不可能還有人在宮中,何況,當年,母後的手段他的見識過的,鐵血手腕絲毫不比他差,這也是當年自己能從幾個皇子中脫穎而出的原因。

不得不說,慕容石棱是感激太後的,雖然太後不是他的生母,卻到底也將他撫養長大,且盡自己一切的努力為他鋪路,讓他順利的坐上皇位,所以對於太後,慕容石棱向來是尊重的,也是敬佩的。

但是現在,突然間有人告訴他,那個他一直視為母親的人竟然是有人假扮的,這實在是叫人難以接受,何況,他也不能僅僅憑著魑魅的幾句話而對堂堂的太後動手。

慕容石棱眉頭緊皺,看樣子,他確實應該好好想想才是!

在慕容石棱的示意下,魑魅很快離開了禦書房,慕容石棱獨自一人站在那略顯空曠的書房中,一時間有些恍惚。

他的母妃因為生他難產而死,小的時候他也是受盡了欺負和侮辱,直到他七歲那年,太後將他接到身邊,情況才有了轉變。

所以,若是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實在是不想動太後,不過關於魑魅說的幾個疑點,他倒是可以想個辦法去問問看。

“德福,擺駕慈心殿!”

慕容石棱倒也沒有講究排場,隻帶了德福一人悄然朝著慈心殿而去。

穿過一個個精雕細琢的宮殿回廊,慕容石棱到了慈心殿外,隔著圓形的拱門朝裏看去,入眼是一片緋紅,那豔麗的色彩讓人心曠神怡。

而原先太後十分喜歡的寒梅則三三兩兩的鑲嵌在那些豔麗的紅楓之中,倒是顯得有幾分就落寞。

得知皇帝過來,很快就有宮女迎了出來,為首的就是之前魑魅提到過的晴鸞。

慕容石棱微微皺了眉頭,對於這個人他還是有印象的,記得以前是跟在燕王身邊的,且聽說她曾經是燕王母妃的婢女,一直對慕容燕回衷心耿耿。

這樣的一個人,太後為什麽會調到身邊?

“參見陛下,陛下來的正巧,太後今日心情不錯,正想著讓人通知陛下過來一起品茶呢!”晴鸞恭敬的行禮,舉止妥帖端正,倒是沒有什麽錯處。

慕容石棱低低的應了聲,隨後走進了殿中。

高高的鳳椅上,太後端坐於前,手中端著一個青花瓷杯,茶香氤氳,叫人生出幾分愜意來。

見到皇帝過來,太後放下了茶碗,顯得十分高興,“陛下過來了,方才哀家還想著要喊你過來品茶,你就過來了,還真是巧了。”

慕容石棱也掛上溫和的笑意道:“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今日未曾去佛堂麽?”

“這天氣愈發冷了些,腿腳有些疼痛,人也覺得懶了些,到底是老了,連坐在那裏抄抄佛經都懶得動。”

“母後說笑了,母後的身子硬朗著呢,哪裏老了?”

太後和藹的笑,“皇兒倒是越發的會說話了,對了,今日你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慕容石棱在太後旁邊坐下,“哪裏有什麽事,不過是多日不見母後了,怪想念的。”

“皇兒有心了。”

太後如此和顏悅色,皇帝反而倒不知道從哪裏開口詢問了,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道:“對了,前幾日朕讓人收拾寢殿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個小荷包,還真是叫人懷念,兒臣記得這還是當年兒臣八歲生辰的時候,母後親自給我繡的呢!”

太後依然溫和的笑,“皇兒國事繁重,倒是忘記了,那荷包分明是你過十歲生辰的時候哀家送給你的,哀家記得當時你高興極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沒舍得拿下來。”

慕容石棱是神色激動,隱在那平日裏的溫和之中,隻讓人覺得他有些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