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風的話讓鬱正砂和鬱夫人一頭霧水,他們對視一眼,隱約有些不安,之前珍珍徹夜未歸,果然是出事了麽?

但是鬱珍珍回來什麽話都沒說,隻是紅著眼睛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這讓他們這些做父母的甚至都無從問起。

沒想到這才第二天,慕容風就來提親來了,難道說,是這慕容風欺負了珍珍?

可是這也不對啊!慕容風是鬱輕璃的夫君,珍珍雖然現在暫住在宮中,卻是陛下親自指定的未來太子妃,怎麽原本該與那柳采邑共事一夫的鬱珍珍怎麽現在竟然和自己的姐夫攪和一處了?

鬱正砂的臉色嚴肅,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傲氣,“大皇子殿下在說什麽老夫沒有聽懂,可否請殿下明示,這珍珍與太子的婚事是陛下親自準許的,這才過了幾日,難道陛下重新改了旨意?為何老夫卻不知道呢?”

“嶽父不用著急,若是您想要了解清楚具體的情況,恐怕還要讓你的女兒過來好好說明才是!”慕容風頓了頓,“不妨讓珍珍小姐出來一見如何?”

鬱正砂皺了眉頭,“大皇子莫要繞彎子!有話不妨直說!”

“果然還是丞相大人爽氣!既然如此,本殿也不用藏著掖著了,如同丞相所猜想的那般,因為一些陰錯陽差,我與珍珍,有了夫妻之實!”

“什麽?!”

慕容風的話讓鬱正砂夫婦驚訝的連表情都顧不得掩飾了,他們聽到了什麽?珍珍竟然和慕容風有了夫妻之實?這件事情若是傳揚出去,隻怕毀了鬱珍珍的名聲不說,就連鬱府的名聲都給毀了,更別說鬱笠寒如今還未曾娶妻。

就算是為了鬱家的這個唯一的男丁,這件事情也不可以暴露出去。

想到這裏,鬱正砂心中已經做了決定,不管事情是怎麽發生的,事已至此,恐怕也隻能順著慕容風的意思走了,好在,他肯來提親,至少說明他還願意負責任。

慕容風正了神色,“丞相,這件事情我也解釋不清,總之,大約一切都是緣分吧,所以我也不會委屈了珍珍。”

鬱正砂歎息一聲,也罷,左右女大不中留,隻是沒想到到頭來兩個女兒竟然嫁給了同一個人,這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

“大殿下,珍珍的婚事是陛下親允的,現在你貿然前來,縱然老夫答應此事,陛下那裏……”

“這個不勞丞相費心,本殿已經都安排妥當了,父皇那裏自有我母後去說,隻要丞相這裏鬆口就是。”

鬱正砂沉默不語,一張臉上算不上好看,一旁的鬱夫人也是一臉陰鬱,她扯了扯鬱正砂的衣角,鬱正砂推脫道:“這件事情可容我二人再商量片刻?”

慕容風倒也不著急,“丞相大人自便,雖說是喜事,但是也顯得略微倉促了些,這樣吧,東西我先留下來,三日後我再來聽答複如何?”

慕容風說完也不逗留,直接離開了鬱府,待到他走後,鬱正砂才滿臉怒色的衝鬱夫人道:“還不讓那孽女出來!”

鬱夫人衝身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便去請鬱珍珍去了。

不多時,鬱珍珍就出現在前廳,她蒼白著一張臉,就連妝容都沒有收拾,失魂落魄的模樣讓鬱夫人看著十分揪心,饒是向來嚴厲的鬱正砂在看到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女兒這般模樣,苛責的話也稍稍有些說不出來了。

鬱夫人瞥了鬱正砂一眼,這才率先將鬱珍拉到身邊,“珍珍,你告訴娘親,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強迫了你?”

鬱珍珍未曾開口,眼淚就落了下來,她該如何說呢?害人終害己?還是自己命不好?

“給我把眼淚收起來!我從小是怎麽教你的?”

鬱正砂很是憤怒,他沒想到自己苦心經營了一世,結果是一個最不可能的人破壞了自己的事,不得不說,這個慕容風當真是很有謀略,在自己原本打算中立的這個時候,他突然來了這麽一出,看來,自己也是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鬱珍珍哽咽的收拾著自己的情緒,在鬱正砂責備的目光中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旁的鬱夫人懇求道:“老爺,一定是有人陷害珍珍,無緣無故的珍珍怎麽會和那個慕容風攪合在一處?”

鬱夫人一邊說著,拉著鬱珍珍焦急道:“珍珍你快告訴你爹爹,是不是那個鬱輕璃陷害你?”

鬱珍珍意外的沒有開口,鬱正砂厲聲道:“給我住嘴!鬱珍珍你自己說這件事到底怎麽回事?不要試圖蒙騙我,你該知道後果!”

鬱珍珍沉默片刻,這才開口,“父親,事已至此,我也隻能嫁給大皇子了。”

“老夫可不關心你願意嫁給誰,你知不知道這麽一來,老夫在朝中的位置就完全變了,你知不知道,老夫之前一直想要支持的都是太子!”

“可是父親,你不是說朝中的太子黨與你一向不和嗎?”

“那是老夫自己的事情,另外,你與大皇子的婚事老夫還要好好斟酌一番,這幾日你好好在家待著,宮裏的事情我自會去處理。”

鬱珍珍咬了咬嘴唇,暫時也隻能如此了,她與慕容風之間荒唐的關係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接下來的三天,京城中人最為津津樂道的是,紫竹園竟然一夜之間換了東家,而之前所有的掌櫃活計都被換了人,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而且這紫竹園的新東家也十分的神秘。

消息傳到慕容風耳朵裏的時候,他隻是笑了笑,“這個老狐狸倒是機敏,本殿下沒行動,他倒是先一步毀滅了所有證據。”

“殿下,要不要……”

“不必,既然老狐狸不想把女兒嫁給我,我倒是要看看他準備怎麽解決這件事,你放出風去,就說鬱珍珍給我下藥,並且失身與我,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鬱正砂想要獨善其身可沒有那麽容易!”

“是!”

這幾日宮中各處都在議論著大皇子妃被自己的親妹妹撬牆角的事,鬱珍珍和慕容風的這件醜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在朝野上下流傳開去,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其中最受震撼的要數梅紅了,她之前還心心念念的想著要憑借赴腹中的孩子讓慕容風娶了自己,結果卻聽到了慕容風與鬱珍珍的這樁醜聞。

梅紅詫異難受之餘,決定去找慕容風問個清楚,於是她找了借口向鬱輕璃告了假,朝著慕容風的書房走去,她已經打聽過了,今天一天慕容風都會在書房辦公。

梅紅敲門進去的時候,慕容風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他正在畫畫,骨節分明的手指拿著一隻狼毫筆,蘸上濃厚的墨汁,或輕或重的在鋪開的宣紙上點綴,像是做一件極其莊嚴的事情,他的唇邊帶著招牌笑容,溫和謙恭。

慕容風見到梅紅進來,隻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來了,正好幫我磨墨。”

梅紅猶豫了片刻,卻隻站著止步不前。

慕容風皺眉,似乎有些不滿,“你有事?”

梅紅咬了咬唇,終於還是什麽都沒說,隻乖巧的走到了慕容風的身邊,拿起了一塊上好的墨來,加水,研磨,動作酣暢淋漓。

慕容風這才滿意的繼續揮毫潑墨,繼續他筆下的梅紅圖。

不得不說,慕容風算是個十分有才的人,否則前世的鬱輕璃也不會對他另眼相看甚至如此用情,他的一手畫作十分不錯,而所有畫作中,他最擅長和喜歡的又是梅花。

又過了片刻,慕容風才總算是將手中的梅花圖完成了,圖中點點紅梅綻放枝頭,在這蕭瑟的冬日裏看起來煞是精神。

“殿下的畫技真是越發精湛了。”梅紅不由自主的誇讚道。

“與你主子比起來如何?”

梅紅頓時無語,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慕容風卻意外笑了起來,“你不用回答也你沒關係,對了,你方才想說什麽?”

梅紅見今日慕容風是真的心情不錯,這才鼓足勇氣開口道:“奴婢聽說殿下與二小姐……”

“就和傳聞中的一樣,而事實上,若是不出意外,本殿將會娶了她。”

梅紅暗中捏緊了拳頭,平息自己內心的情緒,她低頭瞥了自己的肚子一眼,一臉委屈的開口道:“那麽殿下打算怎麽處置奴婢和這肚子裏的孩子?再過些時候,恐怕就隱瞞不住了!”

“這是你的問題,梅紅,別試圖控製我,至於孩子麽,本殿下現在可還沒有確定你肚子裏的到底是不是我的種。”

“殿下!”梅紅一臉的驚惶之色,難道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嗎?殿下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娶自己?

看到梅紅神色惶恐,慕容風安撫道:“好了,本殿下不過開個玩笑而已,你且好好安心養胎,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在意,過些時日我會安排你出宮去躲一些時日。”

梅紅聞言臉色一片慘白,原來,自己在慕容風的心裏一直都是一個卑賤的奴婢,縱然懷了他的孩子,卻連一個侍妾的身份都無法得到,還真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