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目光複雜的看著鬱輕璃,這個女子的身份讓他不得不重新考慮與她的關係,身為護國聖女,她的命運是既定的,她隻能嫁給皇族中人,若是有這樣的一個女子在身邊,倒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鬱輕璃直視著唐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想來諸位也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我是蒼和的丞相之女,也已經是蒼和的大皇子妃,我早已經嫁為人婦,又怎麽能夠另許他人呢?”
她的一番說辭讓東唐皇帝與皇後不由對視一眼,似乎都覺得有些為難。
唯有唐毅突然笑了起來,“是嗎?我怎麽記得我從軍營之中救回來的是一個姓離的女子,既然姓氏不同,又在軍營之中,怎麽可能會是蒼和尊貴的皇子妃呢?”
“你……”
唐毅高傲道:“你給我聽著,從你被我帶入東唐宮中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不再是蒼和的大皇子妃了,而是我東唐國的護國聖女,父皇母後,國師大人,你們覺得我說的可錯。”
東唐皇帝用詢問的目光看向青袍道人,青袍道人略略點頭表示自己同意唐毅的說法,他身為國師,自然要為了這東唐的百姓蒼生考慮,既然如今這護國聖女已經現世,沒有理由再放她回去。
這一統天下的大業隻能交由東唐來完成!
東唐皇帝見狀道:“既然如此,從今日起,護國聖女賜唐氏姓名,單字為離,平日裏呆在這後宮之中,皇後,唐離就交由你照顧,擇日就讓她與毅兒完婚!”
“多謝父皇!”
“你們這是逼迫,真沒想到堂堂的東唐皇族竟然與市井潑皮一般無賴,搶婚嫁娶這樣的事也做的出來!”
鬱輕璃尚未開口,夕落就先忍不住怒斥眾人。
鬱輕璃則睥睨了那青袍道人一眼,“枉為先生修道多年,竟然如此助紂為虐,欺男霸女麽?”
“聖女,這並非老朽助紂為虐,而是聖女不曾遵守天道在先,聖女可知老朽等這一日等了多久?從老朽輔佐少主開始,就在等待著龍神現世,聖女回歸的那一日,結果真的被老朽給等到了!”
“若是我不被唐毅強行帶回宮中來,恐怕你等到死都不會等到所謂的聖女吧?那時你該怎麽辦呢?”
“哈哈哈,聖女說笑了,這世上的事都是有定數的,哪裏有那麽多的如果,現在聖女不就分明站在老朽的麵前麽?而且不久之前老朽也與龍神見了麵,看來上天終究是垂憐老朽的。”
“哼!隻怕你是空歡喜一場吧!”
“是不是空歡喜這不是聖女說了算的。”
青袍道人似乎也不願意繼續與鬱輕璃爭辯,他恭敬的給皇帝行了禮,“陛下,老朽的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就是太子殿下的事了,稍後老朽會讓人將成親的最佳日子送來,還望陛下與皇後盡快做好準備。”
“多謝國師了,如此就有勞國師!”
“那麽老朽這就回去了,老朽期待太子大婚之日能夠親自為殿下證婚!”
“到時候一定會去宴請國師,來人,送國師!”
青袍道人大笑一聲,也不與鬱輕璃說話,徑直離開了殿中,皇帝與唐毅也隨後離開了,鬱輕璃和夕落則被安排在飛鳳殿暫時住下。
等到唐毅他們全都離開之後,東唐皇後才溫和開口,“姑娘,你莫要生氣,他們父子就是這般,在他們的心裏沒有什麽比這天下更讓他們在意的,其實他們本也沒有什麽惡意,你莫要責怪他們。”
“娘娘說笑了,我哪裏有什麽資格責怪旁人,怪隻怪我自己一時間做了錯誤的決定,這才讓自己陷入這兩難之地,不過俗話說好女不嫁二夫,我怎能以現在的身份嫁給太子呢?還望娘娘勸勸殿下,莫要輕易相信那些謠言。”
東唐皇後也不表態,隻是笑道:“姑娘你且安心在這裏住下,這大婚一事容後再說。”
鬱輕璃聞言明白自己的請求大約也沒有什麽作用,這東唐皇後是唐毅的親生母親又怎麽會幫助一個外人呢?更何況先前那青袍道人說的如此神乎其神,反複隻要與她成了親這天下就可以手到擒來了,她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有了這般能耐了?
真是可笑之極!
但是現在似乎也沒有她選擇的餘地,且不說其他,單單是這皇宮她都出不去又怎麽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呢?
難道真如那個青袍道人所說,這真的是自己的命麽?
鬱輕璃心道,不!我命有我不由天,什麽狗屁護國聖女,她才不稀罕當!她還未曾完成自己的心願,也沒有讓該受到懲罰人得到懲罰,又怎麽能夠待在這個異國他鄉,成為什麽莫名其妙的聖女呢?
不過想歸想,鬱輕璃卻十分清楚自己此時的處境,隻能智取不能硬來,既然他們貌似對這個護國聖女有所求,她倒不如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暫時當一當這個護國聖女。
殿中隻剩下夕落與鬱輕璃兩人的時候,夕落有些擔憂的詢問道:“小姐,難道我們真的要留在這裏麽?”
“恐怕這也隻是權宜之計,現在宮外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若是成為這個什麽聖女能夠暫時打消唐毅他們心中的疑慮,讓我們能夠順利的與外界交換消息的話,那麽我別無選擇。”
“小姐,若是屬下當時能夠帶你離開軍營,小姐又怎麽會落入這東唐?”
“這怎麽能怪夕落你呢?或許正如那道人所言,這一切都是定數!”
“小姐的意思是我們暫時就在這裏住下,隨後再另想他法麽?”
“沒錯!或許,那個什麽大婚會是我的機會。”
“小姐想怎麽做?”
鬱輕璃湊到夕落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夕落連連點頭,“小姐說的有理,屬下這就去準備。”
就在宮中各處都將這龍神現世一事說的神乎其神的時候,鬱輕璃聖女的身份也被眾人傳的是沸沸揚揚,而聖女將與太子大婚的消息也很快就在宮中各處傳遍了。
宮外一處華麗富貴的宅子裏,星羅郡主滿麵愁容的坐在內庭,她的旁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這兩人正是星羅郡主的父母親,康親王和羅氏。
星羅郡主將近日來宮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自己的父親,康親王聽完之後神色沉默了下來。
倒是一旁的羅氏憤憤不平道:“這唐毅到底是什麽意思,當年他還未曾當上太子之時,若不是星羅執意相助,如今這位置上的指不定是誰呢?現在倒好,莫名其妙的就出來一個什麽護國聖女就要將星羅的位置頂替了麽?”
“陛下也隻是下旨說讓太子與那聖女成親,也沒說就奪了星兒的主位啊!夫人你先莫要著急,看看情勢再說吧。”
“還有什麽情勢可看的,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麽?這皇家過河拆橋,分明就是不將王爺和星兒的外祖家放在眼裏。”
“夫人你言重了,這件事情還未有定論,你怎麽倒是隨意評判起皇上來?”
“王爺您害怕了?我可不怕,我父親好歹是三朝元老,又是朝中肱骨之臣,如今我唯一的女兒在宮中受了欺負,難道還不許我說理不成。”
“夫人!”康親王皺眉,“你不要總是太過焦急,容易將事情鬧大了,星羅,你倒是說句話啊。”
星羅郡主這才開口道:“娘親,父王說的有理,現在事情還沒到那一步,確實不用外祖出麵,女兒隻是覺得心中有些委屈,想向父王母親訴訴苦而已。”
羅氏一下子就落下淚來,她伸手將星羅攬入懷中,“星兒,當初你執意要與那唐毅定親之時我就諸多不同意,那小子心中分明就沒有你,隻有你傻乎乎的一腔熱情,現在倒好,他側妃娶了一堆不說,如今連這正妃的位置都不留給你,孩子,你覺得這樣委曲求全的感情是你想要的麽?”
星羅郡主沉默不語,她心中隱隱抽痛又百般迷惑,母親的話她哪裏沒有想過,隻不過每一次麵對唐毅的時候,她的心就不受控製了。
都說先愛先輸,如今她早已經輸的徹底,又從哪裏能夠抽身而出呢?
星羅郡主許久才緩緩道:“我沒事了,父王母後不用擔心,隻是在宮中時日久了,有些想念父母而已,今日過來看過二老,我也就放心了,當初與毅哥哥定親之時我就早想到有這麽一日,隻不過沒想到會這麽快而已。”
“你這傻孩子,若是你現在悔婚還來得及,他皇家不仁,又豈能怪我不義,明日我就進宮去找皇後,解除你與毅兒的婚約就是了。”
“娘親,千萬別!縱然是為奴為婢,我都想要留在他的身邊。”
“哎,你這丫頭……”
羅氏長歎一聲,無奈至極,星羅郡主一行珠淚落下來,情之所至,她也無可奈何!
康親王想了想道:“星羅,這件事父王今日就去宮中詢問清楚,你放心,父王定然會讓太子給你一個交代的。”
星羅郡主垂了眼眸,感情之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父王母後又怎麽會知道,她要的根本不是唐毅的所謂交代,而是他的一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