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棋這般想的時候,一旁的白錦畫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與鬱府二小姐的興趣盎然相比,這位正妃娘娘顯然是覺得眼下的這些料子檔次太低了些。

當即不由對鬱輕璃越發恭敬了許多,一個見慣了好東西的皇子妃,在宮中的地位絕對是有保證的,而且將來,這位的地位隻會更高而已。

“來人,將南洋來的布料送上來。”

白錦棋一聲令下,很快就有侍從小心翼翼的捧著幾捆布料進來,這一次,倒真是讓鬱輕璃眼前一亮。

眼前的布料看上去清爽且通透,雖然以淺色調為主,上麵的花色卻十分明豔,當真算的上是極品。

一旁的鬱珍珍看到之後也連忙放下手中正在選的料子,走到了鬱輕璃的身邊,眼中的喜悅不言而喻。

“這是什麽料子?竟然這般薄透?”

“這種料子算是南洋的特色,輕薄透亮且十分的舒適,原來的名字叫什麽不太清楚,我們這邊管它叫做雲帛。”

“果然是個好名字,這東西如此珍貴,隻給我們用恐怕有些不妥……”

鬱珍珍略顯的有些擔心,白錦畫笑道:“這個姐姐不用擔心,宮中早就已經送了一批過去了,而且這一次給皇後娘娘的衣料,都是用這雲帛做的。”

鬱輕璃接過話道:“你們有心了,這料子果然不錯,不過既然母後他們已經用了,我們再用到底有些不妥,這樣吧,皇子府的衣服就用方才的煙霞羅就好。”

“是!”

白錦棋看向鬱輕璃的目光帶著敬佩,這個女子果然考慮的周到,若是因為一時的喜好而搶了皇後的風頭,絕對會得不償失。

鬱珍珍聽了這話,也意識到自己方才考慮不周,鬱輕璃說的沒錯,若是她們堅持也用這雲帛,隻會讓皇後心生不快而已,任何一個女子都不希望在自己生辰的時候有旁人搶了自己的風頭。

想到這裏,鬱珍珍看向鬱輕璃的目光也隱約帶著幾分複雜,雖然心中不願意承認,此時此刻她不得不說,鬱輕璃比她更適合當正妃。

定下了布料之後,接下來就是量體裁衣了,因為鬱珍珍和鬱輕璃算是第一次過來,所以由白錦畫親自動手為她們測量,而作為男子的白錦棋自然是暫且回避了。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鬱輕璃他們跟隨白錦棋離開之後,慕容風和白錦書一同進了山莊之中的一間屋子,房中早就已經擺上了棋盤,棋盤之上是一盤下了一半的棋局。

慕容風幫白錦書推著那木製輪椅,一邊笑道:“兄長你還真是考慮的周到,這麽快就將棋局擺下了,莫不是早就料到我今日要過來?”

“阿風你說笑了,我哪裏有那種本事,不過是平日裏閑的無聊,這才自己與自己對弈而已,不過我在想著你這幾日可能會過來,隻是沒想到你會帶人來。”

“其中一個是我帶來的,另一個是母後派過來的。”

“不妨讓我猜猜,那個與你同來的定然是女扮男裝的皇子妃鬱輕璃對不對?不過還真是沒想到,你怎麽突然對她好起來了,先前不是說對她隻是利用麽?”

慕容風笑而不語,半晌之後才開口道:“人的感情總是會變的,我突然發現,這個鬱輕璃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的多,也要癡心的多。”

“哦?看樣子阿風你這是春心萌動了?還是被這位鬱府大小姐給攻破了心防?這件事義母知不知道?”

“我還未曾告訴母後,何況我對輕璃的感情也隻是剛有起色而已,至於她值不值得我繼續信任,還有待考察。”

白錦書倒是嚴肅起來,“阿風你知道就好,你也該知道我們現在所做之事的隱秘,若非確實可信之人,是絕對不能告訴的,縱然是與你同床共枕的女子也不行,何況這兩人還都是鬱府的人,那鬱丞相雖然已經改變了立場,之前卻一直都是支持太子的,對他,自然也是要防備些。”

慕容風也很是認真的點頭,此時他對白錦書的態度十分恭順,就如同他是白錦書的親生弟弟一般。

而事實上,說起這個白家確實與李皇後頗有淵源,在李皇後未曾進宮之前,與白錦書的父親算的上是青梅竹馬,兩人的關係也一直十分不錯,甚至發展到談婚論嫁了,結果慕容石棱出現了,這兩人的親事也告吹了。

為此,李皇後覺得心有虧欠,畢竟是自己第一個愛上的男人,自然是與眾不同的,所以那之後,李皇後對白家一直十分照顧,後來白錦書的父母早逝,李皇後認白錦書做了義子,暗中成為錦繡山莊的支持者。

而白錦書也確實沒有讓李皇後失望,雖然幼時因為一場意外而不良於行,卻依然成為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到了房中一個偌大的書櫃前,隻見白錦書在那書櫃上的一處按了下去,整個書櫃朝著旁邊移動了過去,而他們的麵前,竟然是一個長長的密道。

緊接著,慕容風和那白錦書很快就消失在密道之中,而原本與他們一同過來的白錦詩默不作聲的將那密室的門重新關了起來。

鬱輕璃此時正挑選了衣服進去試穿,她拒絕了白錦畫的陪同,隻讓夕落跟隨在身側,等那試衣間中隻剩下他們兩人之後,鬱輕璃才壓低了聲音詢問道:“夕落,你可曾覺得這山莊有些奇怪?”

夕落略一點頭,“單單就一個山莊來說,這裏的地方未必也太大了些,而且伺候的人並不是很多,還有一點,那個白莊主恐怕是會武功的,還有那個白府三小姐白錦詩,她走路的時候悄然無聲,功夫應該不錯。”

“夕落,這地方果然古怪,而且我竟然從來沒聽慕容風提起過和那個白錦書,可是按照他的個性,若不是十分熟悉信任的人,是絕對不會這般真誠的。”

“小姐,既然如此,不如屬下暗中去調查一下?”

“恐怕困難,你沒看到這白家雖然看似對我們十分放鬆,卻處處有人跟隨嗎?若是你貿然離開,隻怕會打草驚蛇,更何況,我們現在對這裏一無所知,還是靜觀其變的好。”

夕落想了想,詢問道:“小姐,那麽這件事要不要通知王爺?王爺在江湖上的朋友不少,對這白家或者比我們要了解的多。”

“也好。”鬱輕璃果斷同意了這件事,夕落說的沒錯,慕容燕回久居京城,應該對這白家十分熟悉才是,一切等到詢問之後再做定奪。

“皇子妃,衣衫還合適嗎?要不要再換一件試試?”

白錦畫的聲音從外麵響起,鬱輕璃和夕落對視一眼,這白家的人果然小心謹慎,這也越發說明這山莊隱藏著什麽秘密。

“這就好了,隻是這腰腹處有些緊了些,還要勞煩小姐略作修改。”

鬱輕璃一邊說著,拿著衣衫走了出去,在對麵試衣服的鬱珍珍也已經出來了,她的手中也拿著一件做工精致的衣服。

白錦畫笑意盈盈的從鬱輕璃的手中接過衣服,在上麵做了標記。

“皇子妃稍等些時候,這衣服很快就會改好了,皇子妃不妨和珍妃去前廳稍作休息,錦畫隨後就將改好的衣服拿過來。”

“錦畫小姐慢慢來就是,我們不著急,倒是母後的衣服,不知道已經好了沒有。”

“皇後娘娘的衣服是我大哥親自負責的,應該已經好了,皇子妃不用擔心。”

一旁的鬱珍珍聞言不由好奇起來,“莊主也會做衣服麽?”

白錦畫笑道:“那是自然,身為錦繡山莊的莊主,如何能不會做衣服呢?何況,我大哥一手刺繡功夫也十分厲害,就連府中的繡娘也大都是跟著大哥學的呢!”

一旁的夕落聞言想象著白錦書手拿繡花針刺繡的模樣,不免有些惡寒,雖然她知道職業無貴賤,卻還是無法接受一個男人做出如此女性化的動作,隻是想想就有些叫人無法接受,偏偏這白家四小姐似乎對自己有這樣的一個兄長驕傲不已。

不過說起來,白錦書身為男子能將這縫製衣服的技藝做到這般程度,倒也確實叫人敬佩。

鬱輕璃倒是十分不以為然,在江南的時候她見過不少刺繡大師,這些人中也有不少的男子,或者說有的時候男子在做這些事情時更為活絡和仔細,更能理解想要這繡品的人的心思,眼界也更為寬闊。

一副好的繡品並非簡簡單單的繡品,那簡直像是一副珍貴的畫卷,甚至能讓看到的人感受到刺繡之人的心思。

鬱珍珍聞言呢喃道:“若是有一日能得到一件莊主親手縫製的衣服就好了。”

她的聲音不高,卻剛好讓房中的人能聽的清楚,鬱輕璃暗自覺得好笑,一旁的白錦畫接過話道:“這有何難,若是珍妃姐姐喜歡,讓大哥做一件就是,不過今日恐怕是趕不及了。”

鬱輕璃眼波一轉,倒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她笑意盈盈的對鬱珍珍道:“四小姐的話倒是很有道理,若是珍珍你真的想要,讓殿下去和白莊主說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