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風才溫柔開口道:“珍珍,你覺得本殿下待你如何?”

“殿下待我自然很好!”

鬱珍珍揣測著回答,心中卻忐忑不已,甚至有些後悔今日之舉,就為了讓鬱輕璃出醜,就得罪了慕容風的話,實在是有些得不償失。

慕容風的聲音越發溫和,眼神卻越發的冷漠,“知道就好,既然如此,你就該好好的待在自己的院子裏,做些你身為側妃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到處搬弄是非!”

“我,我沒有!”

“今日之事本殿不想繼續追究,不過本殿下不妨警告你一次,若是日後再有此等興風作浪的行為,莫怪本殿不給嶽父大人麵子!”

慕容風走到鬱珍珍的身邊,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句的低語,“當然,你也可以將本殿警告你的話告訴你父親,隻不過,後果未必是你能夠承受的!”

慕容風越過鬱珍珍走到門口,頓了頓腳步道:“這皇子妃的位置永遠隻能是鬱輕璃的,你不用肖想,任何人也肖想不到!這一點,你最好記住!”

慕容風說完就轉身離開了,鬱珍珍身體晃了晃,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衣衫內裏早已經濕透了。

而回到自己院落的鬱輕璃則長長的舒了口氣,喝過夕落端來的茶水之後才稍稍平緩了情緒。

“夕落,舒意的來頭調查出來了嗎?”

“已經查清楚了,這個舒意是荊州人,自幼父母雙亡,一直跟著她叔叔一家生活,十三歲那年她叔叔過世,她嬸子就把她賣進宮裏,這之後她就一直生活在宮中。”

“那她什麽時候進太後宮裏的?”

“說來也奇怪,這個舒意向來不算是太聰明,做事又不算是機靈,之前一直都在浣衣局,幾個月之前,這丫頭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先是用自己存下的銀兩買通了總管太監,將她調到了太後宮中,因為做事機靈,就被太後委派到了玉貴妃的身邊。”

“難怪總覺得這個人很是眼熟,不過這個人和鬱府有沒有什麽關聯?”

夕落搖了搖頭,“小姐,這個舒意的來頭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而且這些年一直在宮中做事,屬下實在是想不明白這個人到底與小姐有什麽瓜葛。”

“我知道了,夕落,你去找兩個人暗中盯著這個舒意,密切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屬下明白!”

主仆二人說完了正事,連忙換了衣服,與慕容風一同出去。

馬車早已經準備妥當,因為天氣越發炎熱,慕容風甚至體貼的在馬車中放了新鮮的瓜果,鬱輕璃上了馬車,駕車的依然是慕容風的侍衛秋痕。

慕容風一上車就閉了眼眸假寐,鬱輕璃自然也不會主動和他說話,隻撩起車簾子看外麵的風景。

車水馬龍,人潮湧動,這帝京一如既往的繁華,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叫賣的小販,琳琅滿目的商品,一切都讓人熟悉而陌生。

鬱輕璃微微閉了眼眸,再睜開時,卻發現對麵的慕容風緊盯著她的臉看。

“怎麽了?”

鬱輕璃有些不解,她微微皺了眉頭,心底隱約有些不快,慕容風這種眼神讓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慕容風溫爾的笑,“隻是有些好奇,輕璃你看到了什麽,眼神竟然如此的落寞。”

“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殿下你準備去什麽地方?”

“天氣不錯,我們去瓊樓喝茶如何?”

“殿下安排就是!”

鬱輕璃對慕容風的提問很是敷衍,好在慕容風也沒有繼續詢問,隻是直接吩咐秋痕駕車去瓊樓。

瓊樓的布置一如既往的簡約奢華,一進去,就有人將他們帶到二樓廂房,讓鬱輕璃意外的是,廂房之中已經坐了幾個客人,而且這幾位還都是熟人。

見到慕容風他們進來,原本坐著的幾人連忙站起來打招呼。

“殿下和皇子妃大駕光臨,在下真是不勝榮幸。”

“陳先生不必如此客氣,倒是我來的遲些,叫各為久等了,都坐下吧。”

慕容風笑意盈盈的拉著鬱輕璃在主位上坐了下來。

鬱輕璃一臉的疑惑,小聲問道:“殿下何時約了陳先生他們,隻將我一人埋在鼓裏,莫不是想要看我的笑話?”

陳思敏接過話道:“豈敢豈敢,皇子妃說笑了,其實今日本該在下去府上拜訪,怎料臨時有事而耽擱,這才將兩位貴客約至此地,也算是在下敬茶賠禮了。”

“陳先生不必客氣,今日來的都是自家人,有話隨意些就好。”

慕容風一邊說著,一邊為鬱輕璃介紹在座的各位。

“輕璃,陳先生你已經見過了,這位是錦繡山莊的掌櫃,另外一位是白家繡坊的主事。”

鬱輕璃客氣的對他們點頭致意,“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隻見陳思敏左側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站起身來,恭敬的端著茶杯道:“皇子妃有禮,小人姓容,現在掌管著錦繡山莊的各家分店。”

另外一邊稍稍白胖些的男子也站了起來,眼神裏卻沒有那容掌櫃那般諂媚,他語氣平和道:“在下白旭,繡坊的生意暫時由我打理。”

“原來是容掌櫃和白主事,輕璃有禮了。”

“皇子妃客氣了。”

待到眾人坐定,慕容風才開口道:“諸位隨意些就好,陳先生不是說有事情與輕璃商議?”

鬱輕璃奇怪道:“哦?陳先生有何事要與我商議?”

“皇子妃,殿下,這次我是代表白家來和皇子妃談一筆生意。”

“談生意?”

鬱輕璃有些意外,她還真不知道這白家怎麽會對自己的生意感興趣了?

“這是殿下的意思?”鬱輕璃扭頭詢問。

慕容風連忙開口否認,“這可與我無關,事實上,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皇子妃,這件事確實與殿下無關,今日,我是代表白家過來的。”

鬱輕璃笑道:“既然如此,那麽我也不必顧忌殿下與白莊主之間的情誼了?在商言商,不知道陳先生和兩位管事今日過來,到底想要和輕璃談什麽生意?”

那容掌櫃率先道:“我們莊主聽說小姐是做布料生意的,就生了相交之心,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能夠與錦繡山莊相交,這自然是輕璃的榮幸,隻不過鬱輕璃有件事情不明白,貴莊生意遍布天下,如何會對我一個小小的布坊感興趣呢?”

“自然是因為小姐的布坊有值得我們借鑒的地方。”那白管事正色道,“聽聞小姐的布坊開張甚至沒有一年,生意已經超過我們錦繡山莊的很多分店了。”

“大約是因為輕璃初來乍到,城中百姓們維護輕璃。”

容掌櫃撇了撇嘴,城中百姓又不是傻子,若是東西不好,他們何必花錢買不痛快。

“鬱小姐,說實話,以你的店鋪實力,確實是不適合與我們山莊結盟,不過,你的店鋪我們也去看過了,東西也確實不錯,無論是布料的花色還是那些麵料的質地,都屬於上乘,而我們也打聽過了,聽說那些東西都是你們自己的染坊製作的,所以莊主的意思,是想讓小姐加入我白家。”

鬱輕璃嗤笑一聲,“這倒是有趣了,好端端的,我做我的生意,你們做你們的生意,我名下的產業為何要加入白家呢?這對我來說有什麽好處?”

“鬱小姐恐怕是有所誤會。”容掌櫃了聯盟接過話來,略微不滿的看了那白管事一眼,“我們莊主並非想要吞並小姐的產業,隻是想要強強聯合,想來小姐做生意,也是為了賺錢吧?”

“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那麽你不妨說說看,若是我的產業加入白家,會得到什麽好處呢?”

“這個好處麽,自然不用說,首先,我白家是名正言順的皇商,許多渠道都很便利,客源和進貨渠道都很穩定,若是小姐加入,這些東西自然有小姐的一份,另外一方麵,一旦小姐加入了白家,在整個京城乃至全國各地,小姐的貨都可以用白家的名義出售,若是遇到什麽困難,白家也會予以幫助。”

鬱輕璃笑道:“聽上去倒是不錯,說了這半天,貌似都是我占便宜,莫非你們就沒有占便宜的地方麽?”

容掌櫃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道:“這個麽,隻需要小姐將那些花樣和染坊操作過程告訴我們就好,一來也算是互通有無,二來又擴大了生產,小姐何樂不為呢?”

鬱輕璃卻突然間笑了起來,聽的那容掌櫃有些懊惱,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是皺著眉頭道:“小姐為何發笑。”

鬱輕璃止住了笑意,目光卻冷然無比,語氣也十分嚴肅,“你們是欺我初入商界,不懂這經商之道麽?”

容掌櫃心中一驚,他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當初白莊主讓他和白旭一同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料定了這個鬱府大小姐是不懂經商的,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八成是靠著祖上傳下來的花色和那些染料秘方,而經營方麵他們也早已經打聽清楚了,是一個叫做蕭玉的人在幫著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