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的內容很簡單,“王世攀死,小心!”

鬱輕璃眉頭一皺,心想這慕容風舉薦慕容城,難道就是為了陷害慕容城領兵不當?可是,領兵不當殺一個王世攀又有什麽意思?

鬱輕璃心撫摸著信鴿,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濃烈,那一根解開所有問題的線索,似乎就在眼前,可是她就是抓不住關鍵的地方。

鬱輕璃揉了揉眉心,實在是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吧,叫人頭疼!

“小姐,我們回府嗎?”夕落的問話打斷了鬱輕璃的思索,她想了想道:“不回了,在附近尋個地方住下吧。對了,上次的男裝還在嗎?”

就這樣,兩個俊俏的小生住進了附近的一家客棧,馬車也稍微修飾了一下,看不出什麽端倪來。

與此同時,皇子府的書房之中,慕容風眼神陰鬱的盯著來人,臉上的神情也算不得好看,而跪在他跟前的正是暗部的首領魑魅。

“查的怎麽樣了?”

“已經找到他們的落腳點了,不出意外,今夜就可以將其一並抓獲。”

慕容風摩挲了一下手指上的翠玉扳指,唇邊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來,在那張溫和的臉上顯得突兀無比,“那就好,這一次若是再抓不到人,你該知道規矩。”

“屬下明白!”

魑魅的身影很快隱沒在空氣中,仿佛從來沒有這麽個人出現一般。

慕容風獨自站立在書桌前,麵容沉寂,沒有人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麽,突然,他的麵容柔和下來,對著門外的人溫柔道:“進來吧。”

一抹倩影從門外進來,手中端著精致的托盤,上麵擺放著熬好的羹湯。

“殿下,您要的羹湯好了。”

來人正是舒意,她略顯狹長的眼眸微微低垂著,濃密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緒,看上去乖順而又自成風情,那忽閃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撩撥的慕容風心頭癢癢的,就連語氣都不由自主的越發柔和下來。

慕容風伸手接過舒意手中的羹湯,白皙修長的手指若有若無的在她的手上拂過,舒意倒也不躲,隻任由他撩撥,慕容風滿意的在椅子上坐下,微微眯起了眼眸,這個舒意,倒是個知情知趣的。

手中的羹湯顯然是精心熬製的,唇齒留香,慕容風卻隻喝了一口便將其放到了一邊的矮桌上,“舒意,這碗羹湯賞賜給你如何?”

在大戶人家,這樣的賞賜實在是稀鬆平常,但是過口之後再賞賜給下人的,多少有了些許調戲的味道。

舒意乖順無比的端起那羹湯來一飲而盡,那架勢竟然有些豪邁,慕容風看了心情大好,隨後,舒意滿懷感激道:“多謝殿下賞賜。”

慕容風的視線落在舒意的臉上,這個太後賞賜給鬱輕璃的宮女確實是有幾分姿色,更讓他滿意的是,她似乎很了解主子的喜好,隻是不知道鬱輕璃為何會對這個宮女如此的疾言厲色,處處透著不喜歡。

真是叫人好奇!

慕容風以指扣桌,上下打量著舒意,看的她有些發毛,卻也隻能乖巧的隱忍著,就連絲毫的小動作都不敢做。

“舒意,之前在宮中,你可曾得罪過皇子妃?”

慕容風突然開口詢問,舒意先是一愣,隨後便是滿臉的隱忍和委屈,她什麽話都沒說,隻是無辜的搖了搖頭。

慕容風皺眉,以他對鬱輕璃的了解,她是不會這般輕易表現出對誰的不喜歡的,她是個愛恨分明的女子,如今看她對這舒意的態度,倒是與對鬱正砂有一比了,恐怕是這舒意哪裏得罪了鬱輕璃而不自知吧。

慕容風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詢問道:“舒意,我且來問你,太後讓你來府中究竟是做什麽的?”

舒意麵上劃過一絲猶豫,似乎在揣度自己該不該說出來。

慕容風倒也不急著催促,隻是氣定神閑的把玩手上的扳指,“你不說倒也無妨,不過你要明白,到了這皇子府中誰才是真正說的上話的人,你再特殊,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才而已,雖說是太後指定的,可若是出些意外,倒也沒有什麽不妥。”

明明是威脅的話語,到了慕容風的口中,就如同那三月的春風一般溫柔拂過,卻不知道這溫柔背後,實則藏著無數的尖刀。

舒意倒也算是個聰明的,又或者,她本來就什麽了解慕容風,在慕容風這番話說出來之後,她很快就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殿下饒命!太後隻是讓奴婢好好伺候皇子妃,並無其他。”

“真的?”

慕容風已經微微勾起了嘴唇,眼底卻越發冰冷,舒意心中咯噔一下,明白對方已經生氣了。

“其實……其實還有另外的理由。”

慕容風的眼神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親自伸手將舒意從地上扶起來,將她的纖細的手指包裹在手中,順勢拉到自己的腿上坐著,曖昧無比的湊到她的耳邊低語,“說說看,是什麽理由?”

溫熱的氣息讓舒意的耳根紅了大半,禁錮在腰間的手結實而有力,一些塵封的片段從她的腦海中劃過,讓那張本就嬌媚的臉上多了幾分春意,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嬌羞起來。

“殿……殿下……”

“乖,好好說,說完了,有獎勵。”

慕容風從來不會虧待自己,看上的東西自然是不會放過,尤其他還能以此來控製這些愚蠢的女人,何樂而不為呢?

而眼前的這個舒意很明顯對自己有種不一樣的情愫,深宮寂寞,這一點,沒有人比慕容風更為了解,他自小在宮中長大,也早就看透了宮中那些女人們的心思,榮華富貴加身的妃嬪們尚且如此,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宮女呢?

所以,對於這個舒意,慕容風倒是很有自信將她拿下,有時候,美人計可不是隻適用於男子,而且,慕容風可是深諳其道,討好一個女人,從來都不是什麽難題。

果然,在慕容風的柔情攻勢下,舒意將太後的命令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慕容風,一絲一毫都未曾隱瞞。

慕容風十分滿意的將舒意打橫抱起,看著她略顯嬌羞嫵媚的麵容,心中得意非常,也顧不得此時是青天白日,直接往內室去了。

不多時,內室之中就傳出了吟喔軟語,讓臉皮薄些的下人們耳根都紅了大半,而在不遠處的牆根,春意躡手躡腳的提著裙裾,朝著那房間的位置低低的啐了聲,那臉上的表情說不上來是嫌惡還是嫉妒。

西跨院中,鬱珍珍倦倦的斜靠在軟榻上,懨懨的有些不想說話,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隱約透著幾分憔悴,微微闔上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片刻之後,春意腳步匆匆的從外間進來,鼻尖上都是汗珠,顯然是走的急了。

聽到腳步聲,鬱珍珍睜開了眼眸,“春意,你怎麽來了?著急忙慌的做什麽?”

“娘娘,大事不好了……”

春意連忙兩步上前,湊到了鬱珍珍的耳邊低語片刻,鬱珍珍聽完,臉色是越發的難看了些。

過了許久,鬱珍珍才緩了過來,“春意,方才這些是你聽人說的還是……”

“自然是奴婢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若非如此,奴婢怎敢來稟告給娘娘,這幾日那邊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時常不在府中,都是這個舒意在伺候著,沒想到這妮子這般的有心機,這才幾日就爬上了殿下的床,這日後,指不定要怎麽鬧騰呢?”

鬱珍珍緊蹙了眉頭,春意說的話雖然有些誇大,卻也不無道理,這個舒意是太後指給鬱輕璃的,於情於理,鬱輕璃都不會放任她不管,更何況之前鬱輕璃已經做主讓舒意做了這慕容風的通房丫頭,日後若是有所出,地位不一定比自己這個不受寵的側妃差勁。

這麽一想,鬱珍珍心中倒真是有了幾分計較,這下該如何是好?

鬱珍珍心中鬱結,剛想說些什麽,卻突然覺得五髒六腑翻騰不已,隨後急忙推開春意,衝出門外,幹嘔起來。

春意看到這狀況倒是突然麵露喜色,連忙倒了杯水端給鬱珍珍漱口,關切無比的攙扶著麵色慘白的鬱珍珍。

“娘娘,這幾日看娘娘食欲不好,今日又如此嘔吐,奴婢估摸著這是大喜事啊!”

“喜事?”

鬱珍珍到底初為人妻,加上當初出嫁急切,她娘親並沒有與她講解一些事情,以至於有些事情,她還沒有春意這個從小侍女懂的多。

春意想了想,壓低聲音詢問道:“娘娘這個月的月信可曾來了?”

鬱珍珍一愣,似乎依然有些不明所以,她從小家教嚴格,這等閨房之中的秘事是絕對不會掛在口上的。

所以,鬱珍珍略顯不滿的瞥了春意一眼,“這些事情你也打聽麽?”

其實也別怪鬱珍珍誤會,這春意畢竟是李皇後的人,平日裏也常常會將鬱珍珍的消息事無巨細的告知給李皇後,因此鬱珍珍心中一直對她有所戒備,如今聽她連這樣消息都要打聽,不免有所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