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塔娜一族中,但凡遇到挑釁,都必須迎頭而上,他們一族的族訓就是強者為尊,就如同那些他們養育的蠱蟲一樣,弱者注定要被強者吞噬殆盡,成為其生長的養分,得到更為強大的力量。

所以,對於塔娜雅來說,鬱輕璃就是試圖覬覦她傀儡的對手。

不過,塔娜雅也十分的清楚,就現在的她來說,是根本不可能與鬱輕璃對抗的,不說她們彼此的身份之別,單單就是鬱輕璃身邊的夕落都讓塔娜雅覺得難以對付。

既然不能硬碰硬,那麽就隻有避開這個人了,因此,塔娜雅才會和塔娜巫師提起離開之事。

在塔娜雅看來,這應該算是目前來說最好的辦法了。

不過,她漏算了一點,那就是慕容燕回徹底的清醒過來了,曾經失去的那些記憶也在慢慢的恢複之中。

另外一邊,鬱輕璃暗中派夕落打聽情況,在得知塔娜雅他們會暫時留下來之後,她也當即做了安排。

“夕落,你和長空留下來等候慕容燕回,保護他的生命安全,無論如何,他不能出事,也不能被塔娜雅他們帶走。”

鬱輕璃認真吩咐,夕落想了想道:“小姐,讓長空一個人留下來吧,我要待在小姐身邊,王爺雖然失去了記憶,卻並沒有喪失武功,所以他的安危不足為患,反而是小姐,雖然身邊的人不少,但是這些人中盤根錯節,很是雜亂,加上東唐太子未必就對小姐沒有威脅,所以屬下還是留下來的好。”

鬱輕璃聞言心下一暖,她的這個侍女早就已經成為家人一般,難為她隨時隨地都為自己著想。

“夕落,多謝你了,隻是慕容燕回現在情況特殊,隻留長空一人到底有些不妥……”

“屬下倒是有個主意,左右我們現在離開京城也不算是太遠,不如屬下給冬盞飛鴿傳書,讓她盡快趕來與我們匯合,順便保護王爺,小姐以為如何?”

“倒確實是個好主意,有冬盞在,我們就不用擔心塔娜雅他們的行蹤。”

“正是如此!”

主仆二人商定之後,迅速的與長空和冬盞去聯係了。

午膳之後,唐毅等人繼續前行,而塔娜雅帶著慕容燕回在原地停留下來,依照先前與唐毅商量好的,暫時休整,隨後再趕上。

花團錦簇的大皇子府中,丫鬟侍女們三三兩兩的給院裏的花朵澆水,一邊聊著什麽。

“最近殿下都在那舒意姑娘房中住宿,恐怕不要多久,這府中就又要多一個主子了。”一個身穿碧色侍女裙的丫鬟撇了撇嘴,顯得有些不屑。

她話音剛落,另一個穿著黃色襦裙的丫鬟接過話來,“怎麽?你羨慕了?羨慕也沒用,舒意到底是太後娘娘賞賜下來給殿下當侍妾的,身份比你我要高多了,雖然同是丫鬟,不過這命可是不同的呢。”

“切,我才不羨慕呢,說到底還不是個侍妾而已,今日殿下能夠寵幸了她,來日就能寵幸旁人,不過這皇子妃的位置還不是那位的。”

碧色衣服侍女朝著鬱輕璃所在的院子努了努嘴,那黃衣侍女左右看了一眼,“這可不一定,難得你沒聽說麽,珍妃快要臨盆了,隻要她一舉得男,這皇子妃的位置麽……”

“左右是不會有舒意的份,皇子妃和側妃可都是丞相府中的小姐,根基深厚著呢。”

兩人一邊說著,見到匆匆而來的冬盞,紛紛住了口,其中那碧衣侍女招呼道:“冬盞姐姐,如此匆忙做什麽?”

冬盞遠遠的就聽到了這兩個侍女的談論,她不動聲色的走上前去,笑意盈盈道:“兩位姐姐客氣了,我來府中的時間短,如何能夠當得你們稱呼一聲姐姐呢?”

兩個侍女對視一眼,齊齊笑道:“那我們就托大一回,稱呼你一聲冬盞妹妹了,不知道你何事如此焦急啊?”

“今日殿下要回府用晚膳,聽說側妃也要一同回來,我被吩咐了要去準備食材,這不,我剛剛接到消息說血鴿找著了,所以才急著過去呢,不與兩位姐姐多說了,那賣血鴿的還在等著我呢!”

冬盞不再與她們多說,挎著籃子,匆匆離開。

黃衣侍女咋舌道:“沒想到殿下對側妃如此的重視,竟然讓人花大價錢去找血鴿來為側妃養胎。”

“這可是殿下的第一個子嗣,自然是重視的,珍妃也算是母憑子貴呢,不過那個冬盞也是個傻的,珍妃再怎麽得寵,又不是她的正經主子,她還忙的這麽高興,也不知道圖個啥?”

“這你就不懂了吧,就算是珍妃不是冬盞的主子,日後珍妃誕下麟兒,鞏固了在這府中的地位,未必不能將這冬盞調到自己身邊去。”

碧衣侍女一聽,暗自思量了片刻道:“聽你的意思,我們也該去巴結巴結這珍妃了?”

“我看這倒是不用,左右珍妃現在不是還沒有生嗎?到底生個什麽還不知道呢,再說了,那舒意現在如此得寵,日後這府中保不齊是三足鼎立的局麵,到底該巴結誰我們還是謹慎些的好。”

黃衣侍女如此一說,那碧衣侍女連連點頭,覺得她說的很是在理,在府中\形勢未曾明朗之前,她們還是明哲保身的好,像現在誰都不投靠最為安全。

且不說這些府中下人們什麽想法,冬盞出了府之後就上了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匆匆朝著七殺樓趕去。

馬車疾馳,半個時辰不到,就到了七殺樓的門口,冬盞跳下馬車,從袖中拿出一枚令牌來,出示過後,直接進入樓中。

二樓雅間,茶香嫋嫋。

冬盞一推開門,就見到薑黎悠閑的坐在桌案後麵,手中端著一杯清茶,整個人慵懶極了。

冬盞連忙給他行禮,“見過大護法!”

“免禮!”

“大護法召集屬下,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薑黎應了一聲,從一旁的書架上拿過一本書冊來隨手翻開,一張小小的紙條落了下來。

“這是夕落傳來的書信,那信鴿本來應該直接飛往皇子府的,卻不知道半路出了什麽岔子,竟然飛到了我這裏,好在這消息沒有落到旁人的手中。”

冬盞迅速的看過了紙條,隨後手中一動,整張紙條就化作碎屑了。

“主子已經找到了,不過似乎情況不太好,大護法對此事如何看?”冬盞並沒直接離開,反而開始詢問薑黎的意見,她十分清楚,現在的情況特殊,而大護法向來受到主子的信任,故而幫助主子代理這樓中諸多事宜,想來他應該也會有自己的想法。

薑黎抿了口清茶,“你現在已經不歸我管了,既然你的新主子已經有了安排,你也該好好遵守才是!”

“那是自然,屬下隻是想詢問一下大護法的意見而已,若是大護法有不同的想法,屬下此行也好去與小姐商議一番。”

薑黎笑了起來,“看來,這個大皇子妃還真是有些本事,這麽短的時間就能讓你和夕落如此盡心,當真是妙人。”

“不過是以心換心而已,我們這樣的人最是惜命,不過旁人真心以待,我們自然也以真心已換而已。”

薑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們七殺樓裏,什麽時候竟然有這般有趣的人了?還是說,這些七殺樓的人到了鬱輕璃身邊才變得如此有趣?

見到薑黎嗤笑,冬盞也沒有生氣,隻是笑道:“若是大護法沒有別的吩咐,屬下這就出發了。”

薑黎一揮手,示意冬盞可以離開了,冬盞也沒有繼續逗留,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血鴿送回府中之後就找了借口告假出門了。

唐毅與鬱輕璃他們的行程不變,夕落也留在了鬱輕璃的身邊,往下一個城池趕去,一路上鬱輕璃沉默了許多,雖然迫不得已將慕容燕回留了下來,但是並不代表她不擔心,尤其現在冬盞還沒有來,慕容燕回又昏迷不醒。

“小姐,主子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等到他醒來,自然會與我們匯合。”

“但願如此。”

主仆二人正說著話,一匹駿馬疾馳而來,唐毅端坐在馬上,笑意盈盈的詢問道:“輕璃,我看你今日似乎有些心情不好,恐怕是在這馬車中煩悶所致,不如出來與我等一同策馬而行如何?”

唐毅話音剛落,一旁的鬱笠寒就騎馬追了過來,並且擋在了鬱輕璃的馬車前。

“太子殿下的好意我等心領了,我妹妹還用不著殿下擔心,倒是殿下新婚燕爾,有這時間不妨和慧嫻郡主一同策馬同行。”

唐毅似笑非笑的看了鬱笠寒一眼,“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如此倒是要多謝將軍提醒了,本宮這就去和慧嫻郡主培養感情好了。”

鬱笠寒冷著臉,看著唐毅往林芝坐的車輦去了,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片刻之後,他看著林芝從車裏出來,上了唐毅早些準備好的白馬,與他一同離開,在這期間,對方連一個眼神都未曾給他。

這一幕被鬱輕璃看在眼裏,不由暗歎一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兄長才能從這段感情中真正的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