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輕璃一開始不清楚鬱笠寒受傷的理由,直到唐毅一臉倨傲的帶人前來,叮囑鬱笠寒恪守本分的時候,她才發現,或許事情並沒有她所想的那麽簡單。

得知鬱笠寒受傷的消息之後,鬱輕璃第一時間去看望了他。

鬱笠寒一臉蒼白,胸口的紗布上還浸染著不少血跡,嘴唇則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有些發白,臉上帶著疲憊,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鬱輕璃慢慢的坐到他的床邊,伸手給他把脈,在感覺到他的脈象還算是平穩之後,這才鬆了口氣。

鬱輕璃的臉色算不得好看,讓夕落將長空找來,詢問事情的經過。

原來,今日鬱輕璃和唐毅他們分開之後,唐毅就與林芝四處看花去了。

這百花鎮的花確實是不少,而林芝自幼生長在邊關苦寒之地,原本就鮮少能夠見到這麽多的花草,尤其還有不少珍稀品種,一時間倒是十分的好奇。

而唐毅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竟然對她十分殷勤,買了不少花送給林芝,而且,是當著鬱笠寒的麵送的。

鬱笠寒雖然心中不快,倒也沒有多說什麽,更何況,他也知道自己並沒有說話的立場。

就在這一番詭異的相處之後,三人來到一處演武台,作為男子,唐毅十分的感興趣,在聽聞隻要贏了就能夠有機會得到今年的花王之後,唐毅決定上場,而鬱笠寒也不甘示弱,不知道是憋著一口氣還是其他什麽的,總之,他也與唐毅一同上台了。

但是事情的結果卻出乎意料,原本隻是點到為止的台上,隨著鬱笠寒和唐毅的劍拔弩張而變得激烈起來,雙方你來我往,出手也越發的重了起來,林芝當時勸說無用,隻能去找長空幫忙,但是結果等他們到的時候,鬱笠寒就已經受傷了,而唐毅一臉鬱色的站在那演武台上。

這之後的事情,自然是將人送回了客棧,然後找來大夫。

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鬱輕璃的臉色越發嚴肅起來,唐毅到底是什麽意思,今日此舉,擺明了是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但是此舉又讓人覺得很奇怪,若是要立威,又何須等到現在,難道當真是因為爭風吃醋?

鬱輕璃覺得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吩咐夕落他們多加小心,不過鬱笠寒這麽一受傷,對他們來說很是不利。

首先鬱笠寒所帶領的那一隊人馬群龍無首了,再一個,他們不得不在這小縣城多停留幾日了。

不過倒也有好的方麵,至少,他們可以不用另尋理由停下來等候慕容燕回了。

鬱輕璃看著依然昏迷不醒的兄長,緊緊皺了眉頭,心中卻在擔憂著,不知道此時慕容燕回的情況怎麽樣了?

此時此刻,慕容燕回正在經曆著一場最痛苦的診治!

一個農家小院的木**,慕容燕回渾身濡、濕,牙關緊咬,忍受著身體裏一陣一陣的疼痛,而在他的手臂上,一道血口中不時間有東西蠕動,時隱時現,看上去極其詭異。

冬盞半跪在床邊,小心翼翼的用濕毛巾替他擦汗,在她的身邊,則站著一個一身黑紗的女子,她手中拿著一個小木盒,右手是一根極其細長的銀針,目光專注的盯著慕容燕回手臂上的血口。

冬盞屏住呼吸,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影響了旁邊的女子。

“主子,我要動手了,你且忍耐!”

**一直緊閉著雙眸的慕容燕回則陡然睜開了眼睛,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平穩,“無妨,你動手吧。”

慕容燕回話音剛落,那黑紗女子便出手了,她的手快如閃電,迅速的朝著那血口處刺了進去,慕容燕回一聲悶哼,整個人便痛暈了過去。

“主子!”

冬盞擔心的低喚一聲,卻被那黑紗女子阻止了,隻聽那女子厲聲喝道:“不要吵,新給我繼續!”

冬盞不敢再耽擱,按照先前說好的,迅速在慕容燕回的手臂上點了幾下,將他的穴道封住,那黑紗女子則小心翼翼的從那道血口之中用銀針挑出一條長長的蟲子來。

那蠱蟲即便是出了人體,依然還在不停的扭動著,通體血紅蠱蟲讓人看著就毛骨悚然,冬盞見到那黑紗女子將蠱蟲極其寶貝的放到了手中木盒子裏,不免有些惡心。

看到冬盞嫌棄的神色,那女子也沒有生氣,隻是低聲笑道:“你這丫頭也太沒見過世麵了,虧你也是在樓中多年的,這小東西有什麽好怕的?”

冬盞辯駁,“我才不是害怕,隻是覺得有些惡心,這東西吞噬人的血肉,若是一個不小心四處繁殖,豈不是要成為禍害?”

“哪裏有那麽容易?這蠱蟲可是變異品種,應該是兩種極其厲害的蠱蟲互相吞噬而成的,堪稱蠱王,用的好了,從此之後就不用再害怕蠱毒了,因為這東西可以號令一切蠱蟲。”

冬盞驚歎不已,“這小蟲子當真有這麽厲害麽?難怪蠱女姐姐你如此喜歡。”

“那是自然,不過在你們手中似乎沒有什麽用處,不過到我的手裏,自然會發揮他的最大作用的。”

冬盞不再開口,隻將目光放在已經昏迷的慕容燕回身上,有些擔憂道:“也不知道如此取出蠱蟲來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主子什麽時候會醒來呢?”

蠱女安慰她道:“不用太過擔心,有個一兩日應該就會醒了,你可以給夕落發消息了,最好讓長空過來一趟,主子大病初愈,還是有些虛弱的。”

冬盞一想也有道理,當即就給夕落飛鴿傳書去了,等她離開了,蠱女的眼中才劃過一絲殘忍的笑意來,接下來,她可是要去會一會那塔娜族的兩個人了,她本人可是對他們十分的好奇呢!

自從慕容燕回恢複記憶之後,就將塔娜雅和塔娜巫師扣押了起來,至於唐毅安排的那幾個侍衛,自然也被控製了,也因此,唐毅絲毫都不知道,慕容燕回早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在這個農家小院的一個破舊柴房裏,塔娜雅爺孫兩人雙手被反綁著,嘴裏塞著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破布,整個人看上去狼狽極了。

塔娜雅半靠在牆邊,淩亂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因為兩天沒有進食而顯得很是憔悴。

塔娜巫師歪歪斜斜的倒在另外一邊,一樣的蓬頭垢麵,奄奄一息,看上去十分的糟糕,塔娜雅心中焦急又難受,看著與自己相依為命的爺爺如此狼狽,她再一次後悔自己的決定,若是知道那慕容燕回這麽快就能夠恢複記憶,她一定不會因為任性而要留下來。

隻可惜,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賣的。

就在塔娜雅胡思亂想的時候,柴房的大門突然間被推開了,隨後就進來一個全身上下都裹著黑紗的女人。

莫名的,塔娜雅感覺到一種恐懼,從心底發出的恐懼,這是屬於女人的直覺。

蠱女走進柴房,並沒有理睬那已經奄奄一息的塔娜巫師,反而直接朝著塔娜雅的方向走去,隨後,在她驚恐的眼神中蹲了下來。

“聽說,你是塔娜族的族人?”

蠱女的聲音有些嘶啞,像是最此等的砂紙互相摩擦而發出的聲音,奇怪而難聽。

“嗚嗚嗚……”

塔娜雅喊叫起來,接著就聽到蠱女自言自語道:“哦,你嘴裏有東西呢,說不出來話,不過沒關係,我這個人最好說話了,現在就幫你將口中的布料弄走。

蠱女一邊說著,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來,在塔娜雅的眼前晃**了一下,“諾,你看,這可是我最寶貝的吞噬蠱,別說是布料,就是連人都能夠吃的隻剩下白骨呢,既然你們塔娜一族對蠱這般熱愛,我就用這個寶貝招待你好了。”

塔娜雅驚懼無比,吞噬蠱她自然是聽過的,對於人來說,這種東西就像是洪水猛獸,不,應該說比洪水猛獸還要恐怖!

蠱女可沒有管塔娜雅害怕的表情,她慢慢悠悠的將瓶子打開,手中的一根銀針挑起一個圓圓胖胖的蠱蟲,放到了塔娜雅口中的布料上,塔娜雅瞪大了眼睛,眼淚早已經忍不住流下來,眼神中滿是哀求。

蠱女氣定神閑的看著他們,嘖嘖道:“誰讓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不做死就不會死,現在,好好享受一下皮肉消失的味道吧。”

塔娜雅再也忍不住嚇昏了過去,而原本一直奄奄一息的塔娜巫師見狀掙紮著朝他們的方向爬過來,卻又因為被捆住了手腳而行動不便。

“真是可惜,看樣子你的孫女膽子很小,不如接下來的遊戲就由你來玩好了。”

蠱女的聲音依然平淡,落到塔娜巫師的耳朵裏卻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而這一次,蠱女好心的拿開了塔娜巫師口中的布料。

“你到底是什麽人?我求求你放過我的孫女,不要再折磨她了,雖然我們確實對那慕容燕回下了蠱,卻並沒有傷害他的性命,而且我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

“是嗎?那又怎麽樣?”蠱女毫不在意,看向他的眼神卻冰冷如霜,“你害過的人難道還少嗎?”

蠱女的語氣裏帶上些許恨意,從主子將這個任務交給她的那一刻開始,蠱女就知道她多年的深仇大恨此番能夠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