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出門,趕往貢月,盛世謀妃,五度言情
“什麽事?”沽誼嬤嬤問道。
“王爺說了要把後院的美人遣散出去,至於要用什麽樣的方式,你和呼延總管自己去考慮吧,我這趟去貢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回來,不過,我希望等我回來之後,後院已經被騰空出來了。”
九音命人把呼延總管請來,簡單交代了幾句讓沽誼嬤嬤和呼延總管打理王府的事務,再修書一封命人送去給鳳盟的紫雲姑娘後,才和如畫一道來到王府正前院。
院裏,涇川帶領著九位十八騎的兄弟靜候在一旁。
九音在如畫的陪同下上了馬車,其他人也一躍上馬,為數十五人的車隊匆匆離開逸王府,迅速向城門趕去。
這次,不僅如畫和青瞳陪同在側,就連拓拔惠兒和紅袖也被九音一同帶上,她如今身子不像當初去鳳棲時那般輕鬆,多了一個要保護的小生命,行/事自然不能再過於大意。
小手不覺落在腹上,心裏百感交集。
本是想著送風辰夜離開的事後告訴她自己懷有身孕的事,不想出了傾城這事,大人奔波,孩子也跟著受累,她沒能力讓他在安逸的環境下慢慢成長,但她將來一定會給他最大的關愛,讓他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姑娘。”身旁,如畫的呼喚緩緩響起。
九音嚇了一跳,落在腹間的手迅速拿開。
她居然一時大意,在如畫麵前暴露了太多的感情,這舉動,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她看了去。
如畫是四個姑娘中最細心的一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她那日離開王府後,到鬧市裏尋大夫看診的。
迎上她不安中閃動著關懷的目光,九音輕吐了一口氣,知道有些事情終是瞞不過去了。
她貼身伺候自己那麽久,她有多久沒來月事,她比誰都清楚。
“想知道什麽便問吧。”她笑得無奈,或許這事上也不該瞞著如畫,畢竟她已經想通了以後留在逸王府,等風辰夜凱旋回來,也等她找到傾城,把他安全帶回來之後,她會從此過上平淡安靜的生活。
再過不了兩個月,自己身子的情況也會暴露,說不說也是一樣。
“多久了?”如畫的目光落在她的腹中,其實之前早就已經有所懷疑,隻是姑娘不讓她問,她便什麽都沒問,隻是生活上多了幾分細心和關注罷了。
“快一個月了。”九音平靜道。
如畫心頭微微緊了緊,搖頭歎息道:“姑娘這次不應該出門的,從皇城去貢月,路途遙遠,旅程艱辛,而女子孕期頭三個月是最受不得苦的。”
九音沒有說話,這些常識從前也曾聽聞,但,傾城出了事,她怎麽可能不在意?
雖然她清楚自己愛上風辰夜,但,如她所說,她放不下戰傾城,至少目前來說放不下。
不管世人如何罵她水性楊花,也改變不了她心裏裝著兩個男人的事實,做了決定留在風辰夜身邊,不代表她可以把傾城徹底驅逐出心門之外。
更何況,傾城直到離開皇城的前一刻還執意認定她是他未來的娘子……
“這些日子讓大家加強點防守,我會照顧好自己。”良久後,她忽然道。
如畫一怔,微微心驚著:“姑娘是不是察覺到了些什麽?”
“隻是猜測。”
貢月那兩個老嬤嬤被殺,戰傾城被伏擊,很明顯,當年主事的人還在背後興風作浪,但這次,她怕的是那人已經知道了戰傾城的身份,否則不會幾次三番對傾城出手。
但,連戰傾城的去向和行動都如此了若指掌甚至還事先設好埋伏,搶在傾城前頭把人滅口,若不是背後那人太厲害,那便是他們身邊有了內奸。
那內奸,是逸王府的人還是傾城的人?
九音心裏其實一直不好受,出了為可能存在的內奸感到心寒,也在擔心著戰傾城的安危。
雖然她一直表現得很鎮定,但眼底偶爾閃過的憂慮還是會將她的心事泄露無疑。
若是王府有內奸,那麽她們這一趟出門,也將會險境重重。
馬車依然在官道上疾行,車輪壓過地上砂石所發出的聲響,蓋過了兩人說話的聲音。
“姑娘這次帶著十八騎的人出門,可有什麽想法?”如畫忽然問道。
九音已經把戰傾城遭受伏擊的事情跟她簡要說過一遍,九音想到的事,她自然也想到了。
聞言,九音的目光不自覺往車窗外望去。
從她現在這個角度看去,看不清前方的一切,隻能偶爾看到守在馬車一旁的青瞳的側臉。
青瞳和涇川走在馬車兩側,自然是為了守護她,其實她心裏有點不安,如果內奸是涇川,憑青瞳和如畫不一定能敵得過他。
涇川是十八騎裏武功最厲害的,但他跟隨在風辰夜身邊的日子也是最長,把消息出賣給背後那人的人,會是他嗎?
九音不說話,如畫自然也不好說什麽,知道很多話不是隨意能說出口的,隻好把所有疑問咽回到肚子裏。
她從一旁抓來軟毯疊好,鋪在九音身旁,以眼神示意她稍微讓位。
九音會意,輕輕移了移身子,等如畫把軟毯鋪好在她原來的位置上後,才重新坐下。
“看這樣子快要出皇城了。”如畫又把一堆被褥高高疊起堆放在九音身旁,往車窗外望了一眼,回眸看著九音道:“姑娘先歇會,午時停下來歇息,我再喊姑娘起來。”
“好。”九音也不推卻,這時候能保留一點體力便是一點,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半分精力也浪費不得。
大概是因為懷了身孕的緣故,哪怕馬車一直在顛簸,在這樣的環境下,九音居然還能睡過去,甚至一睡便是一個多時辰,這份睡功,連如畫都不覺對她佩服得緊。
如果不是她的眉宇間一直蓄著淡淡的愁容,如畫會認為她這會睡得極為香甜,但她清楚,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哪怕在睡夢中,九音的心也完全沒有輕鬆過。
車隊離開皇城後,很快便進/入一片密、林,雖然還是官道,但道上兩旁全是深山野林,完全看不到半點人煙。
晌午,車隊在林中停了下來。
如畫把九音喊醒,扶著她下了馬車,來到不遠處的小河邊清洗了一番。
回來時,大家已經各自找了地方歇著,涇川為九音鋪好了一處歇息處,把幹糧和水囊遞給她,他道:
“姑娘,今夜走不出這片密/林,夜裏得要在外頭露宿,以目前的速度來看,大概要到明日傍晚才能到達下一個城鎮。”
九音點了點頭,思索了片刻,忽然問道:“可還有其他小道能更快到達貢月?”
涇川一怔,頓時有點為難。
王爺出門前曾再三交待要保護好九音,捷徑不是沒有,但,總是有危險存在,他不敢隨意冒險。
看得出他的猶豫,九音淺笑道:“無妨,有你們在身邊,我很放心,你該知道事情的緊急性,我們必須盡快趕到貢月。”
他知道,將軍的安危也是他記掛的事情,他自己心裏也急得很,但,他還是無法確定。
“還有一條道,路上得要經過兩條江河,兩片山脈,路途艱辛,姑娘不一定熬得過。”
“可以快多少?”九音問。
涇川想了想,才道:“若是在官道上行走,以我們目前的腳程,十日後能到貢月,若是走捷道,快則六日,但隻在路上沒有任何阻攔的情況下。”
九音明白他的意思,所謂的“阻攔”,便是意外情況。
他是不是也在想著些什麽?
九音和如畫互視了一眼,沉默了片刻,九音才道:“官道和捷道的分岔路在哪裏?”
“這片密、林的盡頭便是。”
“好,今夜我好好想想,明日再告訴你我的決定。”
“姑娘……”涇川有些許為難,他是這次出行的指揮,自然希望可以明確路線,如此也好早點準備好相應的應對措施。
尤其聽九音的意思,似乎更趨向於走捷道,若走捷道,還得命人先行去鋪路。
“好好歇著吧,一炷香之後立即上路。”九音不再理會他,與如畫一起啃著幹糧。
他無奈,隻好走到一旁,隨意啃了幾口幹糧,吃飽喝足的同時,一炷香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
等到大夥回到自己的位置,九音和如畫也上了馬車之後,大家卻發現隊伍裏少了一人。
“石生去哪了?”青瞳策馬來到涇川跟前,沉聲問道。
涇川搖了搖頭,剛才大家都在這裏,他沒有注意到他的去向。
石生的馬依然被栓在一旁的樹杆上,正在安安靜靜地啃著青草,可他人卻不見了蹤影。
他策馬回到馬車前,對著車裏的人恭敬道:“姑娘,石生離隊,我們是否可以先行,給他留下信號讓他隨後跟上?”
離隊的事時有發生,若是為了一人耽誤,不值。
車廂裏的人沉默了片刻,隨後傳來九音輕柔的聲音:“你們從前如何趕路的如今便也如何,這種事情你比我在行,以後無需問我。”
涇川沉聲應著,策馬回到車廂一側,看著前路朗聲道:“鐵柱,沿途給石生留下記號,讓他跟上,其餘人立即出發!”